用专题推动整本书阅读教学
中山市教研室∣郭跃辉
《中学语文教学》2022年第4期发表了江苏省扬州市江都区教育局教研室袁圆老师的论文《专题教学：整本书阅读教学的有效路径》。这篇论文主要是针对高中阶段的《红楼梦》整本书阅读而言的，但我觉得作者提出的教学思路与方法，同样适用于初中学段的名著阅读教学。
目前看来，初中语文名著阅读不仅是教学的难点，也是测评的难点。从教学角度看，一学期的课时有限，教完一册书的课文已经很吃力了，再加两本必读名著，那就更是捉襟见肘。很多教师只能督促学生平时阅读，考试前再进行一些训练，根本不可能将名著阅读纳入课堂教学中，更不可能讲究什么教学策略、教学路径了。即使有条件纳入课堂教学，也会面临两种不同的教学思路，一种是单篇教学的思路，即按照单篇文本教学的思路面面俱到地讲解；另一种是文学史的教学思路，即从思想内容和艺术手法等角度进行讲解。而这两种思路都存在着一些弊端，因此亟须构建一种真正的适合初中学生的“整本书阅读教学”方法。从测评的角度看，如果考查的内容过于琐碎，那就会导向机械记忆，师生会反映“考查得这么细，读不读书影响都不大”；如果考查的内容过于宽泛和宏观，师生照样也会有类似的反应。或者说，不论如何考查，都要面临“读了名著也不会答题”和“不读名著也会答题”的困境，不可否认的是，中考语文测评的方式对课堂教学是有很大影响的。整本书阅读测评的目的之一就是促进学生真正阅读名著、走进名著、探究名著，让名著内容转化为学生成长的精神营养，但这一目的在现实中很难实现。
从这个意义上讲，袁圆老师践行的“专题教学”是整本书阅读教学的有效方式之一。专题教学并不是新的教学方式，在单篇教学、单元教学、群文阅读教学中都适用。专题教学的实质是将整本书学习的内容进行结构化设计，因为只有结构化的内容，才会顺利融入到学生已有的知识经验中。进行专题教学的第一步自然是确定合适的专题。作者认为：“学习专题的确定是对整本书独特篇性的提炼与表达，是对这一部书的独有阅读视角的发掘和解读。”这其实指出了确定专题的方向：抓住整本书中最能体现其艺术价值与思想价值的点。《红楼梦》作为中国古代思想性和艺术性都达到一定高度的著作，需要关注的点自然是很多的。巴金的《家》的最大特色是其“自传性质”，老舍的《茶馆》带有浓浓的京味特征，曹禺的《雷雨》的篇性在于人物内心冲突与外界冲突的交融。对于小说而言，人物是不可忽视的专题。引导学生对小说中不同人物进行分类和分析，这是专题教学的重要内容。作者举了《红楼梦》的例子，其中刘姥姥起到了重要的穿针引线的作用，她三进大观园的不同经历，与贾府由盛转衰的过程是同步的。教师可以指导学生找出与刘姥姥相关的章回，梳理与刘姥姥相关的情节，并进行深度分析：贵族生活的平民视角、虚浮繁荣的乡野趣味、由盛转衰的他者见证等。对于初中语文教师而言，围绕《水浒传》《西游记》《儒林外史》《骆驼祥子》等小说，也可以将人物作为专题进行梳理探究。当然，除了人物，还有其他内容可以被发掘为专题。应该说，名著涉及的专题内容是很多的，也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测评试题的类型与内容也是很多的。
第二步是对专题进行分解，构建“微专题群”。作者提供了三种构建方式：一是横向构建，着重于对性格相似或相对的人物进行分类，具体说来就是从人物的处事态度、行事风格、关键特征等角度透视人物深层的内心世界。例如《红楼梦》中的“圆融者系列”“小人物系列”“刚烈者系列”等等，然后再分析这些系列中人物的相同点和不同点，并探究人物性格形成的原因。二是纵向建构，即着重于对人物命运发展变化的梳理，进行深层的根因探究，这在涉及到人物成长的小说中体现得最为明显，例如贾宝玉、林黛玉、林冲、祥子、保尔等。对《红楼梦》中人物进行纵向建构，可以提炼出更多的微专题：悲剧命运的预叙暗示、悲剧命运的审美价值、悲剧命运的操控之手等。三是交叉建构，即基于整本书视角下的人物意义对主旨的多维进阶探究，既对人物进行横向观照，又纵向关注人物的成长史。例如围绕《红楼梦》的人物，可以提炼出如下微专题：儿女真情的生命赞歌、人生幻灭的命运悲歌、家族盛衰的时代挽歌等。
第三步是设计主问题，驱动真实阅读。作者又提出了两条具体的路径，一是逆向设计。这是借用了威金斯和麦克泰格的理念，即在确定教学目标之后，要提供达成学习目标的证据。例如教学目标是“学生能够理解《红楼梦》体现人生幻灭的命运悲歌”，那么教师要思考，有什么证据表明学生真正理解了这一主题呢？是汇报和分享交流成果，还是撰写读书笔记？是自由发言呢，还是通过其他形式来证明？当然，我个人觉得作者提供的“学习证据”还比较宽泛，不容易验证。二是创设情境，建立多重阅读关联。这种教学策略比较常见，例如引导学生把握《红楼梦》中“可畏者”的“可憎”之处和“善良”的人性之光，进而把握小说人物性格的复杂性，教师可以王熙凤为例设计这样的情境：王熙凤曾为秦可卿风风光光地办过丧礼，曾为贾母竭心尽力办过丧礼，然而她的死，属于人走茶凉的去世。你觉得在王熙凤的葬礼上，哪些人会真心地伤心痛苦？请说出自己的理由。这个情境可以达成相应的教学目的，但美中不足的是不太符合原著的本意。当然，这又涉及到了《红楼梦》不同版本的差异与争议了。
总之，专题教学与目前部分省市的名著阅读测评方式是一致的。通过专题的形式进行教学和测评，可以为整本书阅读找到一条合适的落地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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