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第91篇：【教研有味】之如何阐述“语文课程知识”？

中山市教研室/郭跃辉

最近，我在读韩雪屏教授的《语文课程知识初论》。韩雪屏教授是内蒙古包头师范学院的教授，从事语文课程与教学论研究。我曾多次在王荣生教授的《语文科课程论基础》一书中接触到韩教授的语文课程与教学的观点。如今读这本《语文课程知识初论》，我对韩教授的语文教育观点有了更为深切的了解。“语文课程知识”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涉及到语文课程与教学的方方面面。我在想，如果是我，现在要构思一部关于“语文课程知识”的著作或博士论文，应该怎么做呢？我所想到的，就是对韩教授这本著作进行一番“解构”。

谈论“语文课程知识”，第一件事就是解释这个概念。不过这个概念，在我看来是一个“复合概念”，即有多种概念交叉而成。因此，构思本书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这个概念进行条分缕析地梳理。第一，这个概念首先指涉的是“课程知识”，课程知识既可以指关于某种课程的知识，也可以指某种课程内部的知识构成与存在状态。于是我们就要根据国内外课程与教学论的著作，把握“课程知识”的概念。第二，这个概念指涉的是“语文课程”，那就要解释何为“语文课程”。这两个概念阐释清楚之后，就要对“语文课程知识”进行定义。这也是研究的第一步。按照“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的论证思路，解释清楚概念之后，自然就是回答为什么要讨论语文课程知识的话题，即该话题的意义与价值问题。接下来，就是如何讨论语文课程知识的话题。以上三个部分，应该是本书的“导论”。回头看韩教授的这本书，基本上是遵循这样的逻辑思路的。第一章主要包括三个部分，一是“语文课程知识”概念界定，二是为什么要研讨语文课程知识，三是研讨语文课程知识的思路与方法。

对“语文课程知识”进行概念界定，属于“逻辑分析”。逻辑思路理清之后，自然就正式进入到对“语文课程知识”的具体阐述中。此时，我们又需要两种视角。一种是纵向的历史视角，即语文课程知识在语文教育史的存在形态，从上个世纪初有“国文”“国语”概念开始，系统梳理语文课程知识在各个历史时期的课程标准与教学大纲中是如何存在的。第二种是横向的国际比较视野，即世界上其他各国母语教材中课程知识的存在状态。纵横结合的分析思路，是对“语文课程知识”的现状、原理讨论的基础，当然，也是最难做的工作。学术研究的一大工作在于资料查询与整理，占有资料是第一步，对资料进行分析是第二步。我再看韩教授的著作，思路基本一样。本书的第二章是“我国百余年语文课程知识状况审理”，第三章是“当代国外母语课程知识状况扫描”，分别是从纵向与横向的角度对“语文课程知识”状况进行梳理。不过，我没有思考到的是，如何进行梳理？韩教授采取的办法是“分类梳理”，即结合此前对“语文课程知识”的概念界定，从语言知识、语用知识、文体知识、文学知识四个方面进行梳理，而对国外的教材，则是先梳理国外母语课程知识所涉及的基本内容，然后对这些内容进行性质界定，最后整理出国外母语课程中课程知识的呈现形态与方式，并且对我国课程知识建设的启示。这些内容才是真正显示韩雪屏教授研究功力之处，也是我最应该学习和反思的地方。

做了这些工作之后，我最初的想法是可以直接进入对“语文课程知识”的建构环节了。没想到韩教授又加入了一个话题，即语文课程知识观念，也就是对语文课程知识进行分析的学理基础与方法论。语文课程知识作为一个复合概念，是存在于一定的场域之中的。这个场域自然就是“课程理念”。或者说，我们如何观照课程，影响着我们如何观照语文课程以及语文课程知识。按照一般的说法，理解课程有三种视角，一种是心理学视角，一种是社会学视角，一种是哲学视角，这三种视角的汇聚点，其实是“知识”的概念。也就是说，课程理念与知识理念，是对“语文课程知识”进行观照的视角。本书的第四章，就包括了以下几个内容，一是知识观念的嬗变与辩证，其实就是知识观与知识论的问题。其实是分别从哲学、社会学、心理学、教育学四个层次对“语文课程知识”进行说明理解。这一点对我的启示是：在谈论某个概念之前，先要站在一定的高度对其进行“外部研究”。大多数话题，都可以从哲学、心理学等角度进行分析。

对“语文课程知识”本身的建构，只需要一章内容就够了。但为了写好这一章，必须把前几章的内容写好。“语文课程知识体系建构”是本书的灵魂，也是本书最具有学术借鉴作用的地方。我对此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于是直接对本书的第五章进行分析了。本章的第一节是把“语言—言语”“教—学”作为建构语文课程知识的核心概念，在此基础之上，韩教授提出了关于“语言—言语”知识体系、阅读课程知识体系、写作课程知识体系、口语交际课程知识体系四大内容，最后是阐述语文课程知识总体建构的内容与原则。我个人认为，最好先阐述原则，再进行具体内容的建构。而且，韩教授提出的语文课程知识体系中缺少语文综合性学习的内容。这一点我认为是美中不足之处。

建构好语文课程知识体系之后，接下来的内容便相对简单了。那就是这些语文课程知识如何呈现？教材自然是呈现的第一载体，除了教材，教学过程也会产生一部分语文课程知识。另一个问题则是如何在学与教的过程中围绕语文课程知识进行教学，韩教授在对语文课程知识进行分类的基础上，提出了相应的教学策略。对于这个板块，我的疑问在于，语文课程知识的分类为什么放在这个环节？为什么不放在“语文课程知识体系建构”这个内容中呢？而且，将语文课程知识分为人文知识、语文知识、语文技能、语文思维知识，与将语文课程知识体系建构为关于“语言—言语”知识体系、阅读课程知识体系、写作课程知识体系、口语交际课程知识体系四大内容究竟有何不同呢？这一点还需要继续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