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子养无老子教
文 在路上
这是村里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当然也不排除小雅的母亲！小雅的母亲是梯田王国中典型的劳动妇女，有着和村里所有女人一样的伶牙俐齿，看见别人家进去什么人，总免不了交头接耳一番，然后满意地回家，兴致勃勃的咀嚼着，像是吃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美美地回味着。
寒冬腊月时分，是村里人认为一年中最应该享受的时刻，这时你会看到娱乐节目四处盛行，村里的妇女就像是六月时候的大绿头苍蝇一样，聚集在一起，咀嚼着这一年来每家每户发生的臭事，她们嘈杂地争吵着或者说是热烈地讨论着，如果你正好不幸站在她们中间，你会感觉头上的某一处天空是晦暗的，而人群中的这块空气是令人窒息的。
这些女人是很会享受生活的，她们会在聚集地方的中间放一张小桌子，不知道上面承载着多少脚丫子上的泥巴和汗渍，这桌子可是家里的一部分财产呢，所以经常是多功能的，可以用在这里娱乐，也可以放在炕上承起全家的饭食，家里人也从不嫌弃桌上那残留了多年的泛黑的污垢，当把饭碗放上去时依然吃的那么的津津有味。
村里人视土地为生命，视孩子为灵魂，所以不必担心孩子爬到桌子上时会受到呵斥，顶多也就是呵呵几声，这也就更加娇惯了孩子狂妄自大的气焰，桌子周围会摆几把椅子，若没找到椅子，没关系，这里的女人早已经习惯了和土打交道，顺手脱下那臭气熏天的鞋子，或是将刚刚从孩子身上换下来的衣服丢在地上，作为临时的承载她们肥胖屁股的东西，但如果是男孩子的衣服她们绝对不敢这样随手丢下，相反，她们会像宝贝一样紧紧的攥着。
寒冬腊月时，是农民最闲的时候，也是他们告别灰头土脸的一段时期，所以他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去收拾收拾自己的，当然，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他们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可以看到，在那缺了一角的桌子上放着一副扑克牌，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聚集地！一会儿功夫，他们云集在这里，有说有笑，好似十多年不见，可是，内心深处他们曾无数次地议论着彼此，但现在谁也不说谁的坏，只道是妯娌关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他们到了这里集会，当然孩子也会的，父母懂得在人多的场合不能轻易败别人的道理，可是对于年幼无知的孩子他们却不知道，孩子只懂得这个孩子的爸爸妈妈是被自己的家人偷偷在家讨论过的，心里自然就有了莫名其妙的排斥，于是，当孩子在父母身边过家家时，你就能明显看出孩子们总有几个是玩的要好的，也总有几个是一直冷眼相对的。
小雅就是出生在这个大地上的又一个孩子，可奇怪的是小雅却没有遗传母亲的伶牙俐齿，她是个懂事乖巧的姑娘，每次出门都能得到村里所有人的怜爱，村里人似乎喜欢对这个孩子嘘寒问暖，小雅也渐渐习惯了这一切。
又是一个午后，村里的女人吃完午饭在巷口里大声嚷嚷着，小雅的母亲有着一对嗅觉灵敏的耳朵，别人都叫她“顺风耳”，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她浑身都痒痒了，连锅都来不及刷就跑出去了！此时的小雅已经十岁她早早地学会了帮家里分担家务，所以会在家人忙的时候贡献出自己的小手，当然也包括母亲外出打牌或者探讨别人家的时候，她用稚嫩的小手使劲编着袖口，可是冬天的衣服最难卷上去，厚厚的硬邦邦的称作棉袄的东西实在是笨重！小雅只能小心翼翼地在抹布上沾上水，刷着已经结痂的碗，双手泡在冰冷的水中，捞出来时可以看到那冻的通红的小馒头。
对小雅来说只要能得到母亲的夸奖，干什么她都愿意，就算没有夸奖，一个简单的微笑或者说是一个温柔的抚摸甚至是一句简单的问候，都可以让小雅激动好几天。
每次母亲出去时小雅都会跟在母亲的屁股后面，就像是母亲的尾巴一样，而且，小雅是不敢跑到母亲前面的，因为母亲会说小雅像猴子，小雅不喜欢猴子，并不是说猴子曾经伤害过小雅，而是小雅知道母亲口中的猴子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母亲的真真切切的意思是小雅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所以，每次和母亲出去小雅总是恍恍惚惚的，不能有一点违背母亲的意思，母亲说东时，小雅不敢往西，母亲说邻居家大婶是坏人时，小雅绝不敢说大婶昨天还给过她糖果，小雅既不能在母亲前面跑，又不能和小伙伴随便玩，尽管她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
小雅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只和母亲曾经夸过的孩子说话，这一天，他们同样聚在这片空地上，大概是因为这片空地上每年过年时都会有戏班子在这儿咿咿呀呀地唱戏吧！小雅听不懂，但这些女人却听得津津有味，今天她们聚在这里，没有带凳子，也没有搬桌子，就只是站着，她们有的在太阳底下抱着孙子，毛燥的头发在太阳下，用手一抓，发出啪啪啪的响声，裤子上僵了一层黄黄的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小孩子拉的，看着都叫人恶心，有的手里举着一只鞋底，鞋底上连着一根粗粗的绳子，绳子的一端系着一个明晃晃的大头针，这女人时不时向掌心吐点唾沫，好像这样就能使那绳子光滑，使自己少出点力似的。小雅看到这些，不想走近那些女人，就怕脏东西一不小心沾到自己身上，这些女人看到小雅时打破了她们原有的话题，而是对着小雅一顿美美的夸赞，甚至有的女人还对着手中的孩子说长大了要像小雅学习，接着又是对小雅母亲的滔滔不绝的夸奖，说是小雅母亲教导有方之类的话，听到别人的赞美，每个人都会表现出内心的窃喜吧！小雅不例外，小雅的母亲也不例外，可是，接着的窃窃私语却使小雅久久不能忘怀！
小雅是个爱哭的女孩，都说女孩是水做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小雅会有那么多眼泪，所以，小雅的眼泪也或许就成了家里人不喜欢小雅的原因了！这一天，小雅又哭了，什么原因似乎记不太清了，大概又是和弟弟打架了吧！小雅经常和弟弟打架，可是没有赢过一次，而且每次打完还都是弟弟恶人先告状，惹得小雅被母亲骂，母亲倒是从来没有动过小雅一根手指头，这也就是母亲经常在外人面前夸耀自己多么爱小雅的资本，这一次可不同，母亲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的，把先告状的恶人弟弟责骂了一顿，这让小雅很不理解，可终究是报仇了，急得小雅哇一声哭了，小雅哭了并不是因为弟弟打疼她了，因为和弟弟打架，身上青一块，红一块的从来都只有自己，所以对小雅来说其实是已经习惯了的，小雅的哭是因为母亲责骂了弟弟，小雅第一次觉得是有妈妈的孩子，她是感动哭了！
那些女人窃窃私语引起了小雅的不安，她们你一句我一句，东说，十年好快啊！一转眼小雅都长这么大了，西说，你看小雅长得真像她妈妈，南说，可不是嘛，简直就像她妈妈年轻时候的翻版，北说，不过，看起来小雅在这个家活的挺不错嘛！
一个十岁孩子已经完全有揣测别人言外之意的能力了，可终究不能妄下评论啊！但是孩子天生就有着想窥探一切藏在暗处的冲动，虽说没有什么结论，但是好奇心早就扎根在了这个小女孩的心中，从此，小雅的心里就住上了一块石头！她经常注意别人的一言一行，只有是有关她的，她就静静地听着，从不发表任何言论，家里人也从不注意这个孩子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小雅从小就喜欢做跟屁虫，只要有人夸她或者冲她微笑，无论什么她都干，家里人都知道小雅的这一习惯，所以小雅的弟弟经常说，小雅经不起夸，只要一夸屁股就翘到天上去了，这时候就算你让她当牛做马她都很乐意，这话引起了家里人的哈哈笑声！小雅也跟着笑着，可是心里却有了其他的想法，而这个是旁人看不出来的！他们只说是小雅还小，什么都不懂！
二
小雅上学了，十一岁的小雅进入了学堂，这里的孩子都没有上过幼儿园，也上不起幼儿园，只能在进入一年级前先进学前班，可是小雅的年龄足以在班里当个“班娘”了，小雅进去这个班后，班里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上课时，有人故意调侃她，让她做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可是对小雅来说这些陌生的玩意儿家里人也没教过她，她只会做饭、扫地、刷锅，家里人总说女孩子就该规规矩矩守在家里，反正以后也是别人家的，识不识字之类的都无所谓了，只要身体好，会做饭就是德了！虽然小雅很想用知识改变命运，可是，对于她这种农村家庭，吃饱饭已经够不错了，还哪来的书让你啃呢！而且，小雅的生活家里人早就安排妥当，小雅没有选择的权利！
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又过了一段时间，大概一年，或者更久点，只记得小雅辍学了，这一天，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可能刚立冬不久吧！可是农村的冬天似乎来的更早一点！村里人都已经裹上了厚厚的棉袄，两只手钻进袖口里或者不停地搓着这满是皲口的手，每搓一次，都会有皲裂的干皮掉下来，或者还有那裂开的口子渗出血来，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的，可因为从小这样也就没人在意了，你会看到像小雅这么大的孩子，他们手上，脖子上，脸上都结着一层厚厚的污垢，好像是洗不干净了，又或者是他们压根就没好好洗过，这一天，一切都那么普通，依然，孩子们拿出了那半截铅笔，没有削的很尖，在粗糙的本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也写着旁边孩子的名字，这对他们来说是值得骄傲的，尤其是当他们会写自己名字也会写家里人的名字的时候，孩子们互相交谈着，当然他们也在偷偷问旁边孩子父母的大名，万一写出来，那也是值得夸耀的资本啊！这时，一个筒着袖口的女人进来了，她紧紧地皱着眉头，满脸的麻子（村里的人喜欢把脸上的褐斑称做麻子）头发就跟鸟窝一样，七凌八乱的，嘴角还挂着几根草，还有那黄黄的牙齿，曾经听人说过，这个村好像所有人的牙齿都是黄的，他们解释说那是因为这里水有问题，这个女人胳膊上栓着一捆东西，胳肢窝底下还夹着一片脏脏的塑料膜，塑料上还夹杂着几个冰凌柱，一看就是被外面的严寒天气冻着了，她手上拿着的是当地唯一的工艺品，这个叫做麦杆的东西，是村子里的女人孩子打发时间用的，说是打发时间，其实她们更看重的是那一捆一元的高额利润，这种东西几乎没有成本，也就是两只手抓着麦秸杆在来回的扭动，可是麦秸秆可不是直接打完小麦就能做的，必须得把上面那层毛毛的皮给剔掉，然后把秸秆在关节处折断，然后找来一个水槽，或者用来给小鸡盛食的，或者有着其他用处的东西，在里面注入三分之二的温水，再把处理好的秸秆放进去，待到两三个小时就可以捞出来了，这时就可以用塑料片把它缠起来了，一来可以让秸秆保持湿润，二来女人孩子只要夹在胳肢窝底下，拿着也方便！这个女人径直走到了小雅的面前，拖着小雅就说了一句话，跟我回家！而我们看到的却只有小雅眼睛里的挣扎，可是却没有说一句反抗的话，她只是沉默，似乎这样的结果都是在这个十一二岁孩子预料之中的！对于这里的老师来说，这种情况似乎挺常见的，既然家长不愿意孩子上学，那做老师的也无能为力啊！更何况小雅年龄也大了，成绩也不出色，当然更不会得到老师的青睐！
三
小雅回到家之后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的形象，洗衣做饭，家内家外她都能料理的很好，虽然不曾结婚，可是早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小媳妇了，但心里的那块石头依然重重地压着她不能喘气，为什么弟弟能上学她却不能，为什么家里人都可以吆喝她，为什么邻居家那些胖女人会说那些话，为什么妈妈都不曾正眼看她，为什么那些关心的话总不属于自己，过去的一切似乎与她有着什么联系，她该算是当事人了吧，可是她这个当事人却没有丝毫的存在感，家人也从不提及。小雅变得越来越安静，从不和家里人说话，只学会了点头，小雅觉得自己就跟空气一样透明，没有谁真正关心过她，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奇，直到有一次，小雅在门外听到了父母的谈话，给了小雅当头一棒。
父亲：“你说这么多年了，从她爸走得那天起我们就开始照顾她，现在是时候了吧。”
母亲：“是啊，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可不能白忙活”
父亲:“小雅这孩子也大了，我看我们也没必要再养着了”
母亲:“大是大了，可咱家小杰还小啊！而且这不是还在上学吗”
父亲:“我的意思是把这孩子嫁了吧！小杰现在也算个有文化的人，将来肯定会有更好的”
母亲:“这倒也是，那我好好留意着”
这些看似简单的话透露出一定的信息，至少小雅能够判定自己并不是亲生的，而且小雅很可能在这个家呆的时间也无几了，这让小雅再一次感到了可怕的陌生感。小雅从小生活在这个家里，但是小雅从来都不曾感觉有家的味道，每次小雅和姐姐弟弟在一起时，爸爸妈妈也只是冲着其他人笑，当目光移到小雅时总有一种面对空气的感觉，小雅宁可被他们批评或者打一顿也不愿意他们无视自己，小雅是极其孤独的，因为她上学时间不长，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村子里的同龄人因为妈妈不喜欢他们来往，小雅也不出去，至于姐姐弟弟他们仗着爸爸妈妈的爱更是肆意地欺负她，所以小雅从来都没感觉她属于这个家。
小雅的判断无疑是准确的，她是推测出自己的身份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无数次叫着“父母”的人，却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原来，小雅在他们看来就是稳妥妥的童养媳啊！
这一天，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小雅感到极度的压抑，小雅从来都不自己一个人出门，因为她必须做着一日三餐，可是这一次她居然有了想走出这个家的冲动，因为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家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她的父母。
刚走出家门，刺骨的风袭来，打在小雅红红的脸蛋儿上，这里的姑娘都有着一个明显的特征，都有着无法抹掉的高原红，就像高粱秸秆那样，被血浸染过的红，雪飘下来，小雅尽可能伸出舌头想够到嘴里去，她想让雪唤醒她沉睡的记忆，想努力想起曾经在身后这个家的欢声笑语，可是并没有，小雅越想脑子越乱，这时候邻居家的小妹妹在雪上滑着笑着，身后跟着小妹妹的妈妈，她一边笑着一边叮嘱着，手一直不自觉地伸着，小雅看到这些嚎啕大哭起来。
四
十七岁那年，小雅出嫁了，出嫁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可是小雅却嫁的很安静，按理说一个村有女孩出嫁，村里的女人们就要填箱的，填箱是一种习俗，就是在女孩出嫁的那日，家里来了一些婶婶或者是姐姐妹妹，如果有朋友也可以都去出嫁女子的家里，填箱一般是女人才会去，提着一些脸盆、暖壶、花瓶、毛巾、鞋垫、毛毯、镜子、枕套、枕巾、头巾……大概是寄托了各种美好的祝愿吧！小雅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出嫁的，自然也就没有这些东西了，后来听人说小雅的母亲连一分钱都没有作为陪嫁，只要了二十万的彩礼钱！
小雅这次又哭了，不是被感动，而是激动的哭了，小雅觉得自己终于有家了，虽然嫁的人是邻村的小王，年龄比小雅大不少，可毕竟他是自己的丈夫，想来将来也会疼她的，生活苦点也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以后再也不用过装出来的生活，可以实实在在地活自己了，这样想来还是很开心的，小雅总认为自己在娘家的一切都是装给家人，外人看的，如果小雅不装出乖巧懂事，小雅的母亲便会颜面扫地，小雅回去也没好脸色看。
结婚后的小雅已经全然没有了孩子的模样，尽管她只有十七岁，她忙着照顾家里的公公婆婆丈夫以及牲畜，说来，丈夫小王还真没有小雅想的那么好，其实，小王也不是这家的亲生孩子，因为传统的养儿防老，老王夫妇才抱养了小王，所以小王也不曾上过学，这些话还是小雅混熟出去有人告诉她的，所以每次小雅出门溜达，小王回家要不就是打一顿，要不就是两个人撕心裂肺地吵架。
小雅已经渐渐学会了不再忍受，每次和小王吵架时她完全就是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形象，大嗓门高高提起，一只手叉腰，另一只胳膊平行于地面然后一根手指指着小王的鼻孔，嘴里唾沫星子不断往外涌，看的人哑口无言，只能惊叹她那好嘴皮子了！可能小雅是想把以前不曾完成的嘴皮子功夫都补上吧。
进了这边家门后，娘家那边也不管小雅的生死了，这边人就更别说了，只道是自己买来的，无所谓骡马还是人，但必须得承担一定的家务，当然还有生孩子的义务。
结婚不到一年小雅就产下了一名男婴，家里欢天喜地的，小雅也不由抬高了自己的身价，也敢在干活的时候偷一会儿懒，做饭时候偷偷夹着孩子溜出去和村里几个刚嫁来的新媳妇儿拉拉家常，婆婆也不说什么，小雅每次出门都能看到流行的新媳妇儿，烫着大卷儿，染着红的或者黄的毛儿，穿的衣服也是紧紧地贴着身体，显着是完美的身材，小雅再低头看看自己，一双烂布鞋，一头鸟窝似的头发，还有那粗布大衣，宽的只像是裹了被子出来，想想自己原本也和她们有着同样的年龄，论脸蛋儿这些新媳妇还不一定比小雅出色多少呢！更何况小雅长这么大还不曾去过集市上呢！小雅想，还是去赶个集，给自己买一套像样的衣服了，不然以后孩子大了，生活有可能会越差劲，那时候一辈子都别想了。
晚上，小雅极力讨好丈夫，先是拐弯抹角地说别家女人穿的多时髦，自己出去都不好意思站一块儿，接着又是一次声东击西，“我出去穿的烂人家还看不起你呢，再说我们现在有了孩子，总得为这个孩子长长面子吧”好说歹说小王终于开口了，“那你明天去集市上买套衣服吧，”随手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她，小雅得到了无上的殊荣激动地学着电视上的夫妻那样亲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顿时，两人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第二天小雅就去赶集了，她在每家门前都忽悠了一圈，说是想结伴而行，实则只是想炫耀炫耀，她不远万里背着自己的孩子到了镇上，镇上的一切都让她眼花缭乱，东瞅瞅西看看，似乎一切都是从外星来的。
天空开始变得阴暗起来，天上飘起了飞雪，还夹杂着刺骨的寒风，在那光秃秃的枯树枝上飞来几只瘦小的鸟，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寻找着曾经筑在这里的家，而你却能在大街上看到些琐碎的枯草，在风的追赶下冷漠地飘走。
这时一辆车飞过来，撞飞了这对母子，路人赶过去时，小雅的眼睛还睁着，可是却没有了呼吸，大概她不想闭上眼睛吧，因为她被繁华的都市吸引了！
小雅走了，孩子也走了，婆婆知道消息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有老子养无老子教”。
作者简介：在路上 姓名张云娜，女，汉族，就读于北方民族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喜欢读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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