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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 头
作者：段修桂
剃头匠是我国民间的古老职业，大多数剃头匠端正恭谨，技艺精湛，且有专门师傅传道授业。现如今虽然遍地都是美发厅、造型店，但这门手艺没有失传，依然有不少剃头师傅恪守本业，走街串巷，为老年顾客尤其是回头顾客服务。旧社会，鲁南、鲁西南地区把剃头匠剃头称为“扫苗”，尤其是当着剃头匠师傅提到他们的职业的时候，为表尊重，以此说作为“隐语”。
几十年前，剃头匠担着“剃头挑子”赶集下乡，一头是理发座位，插个理发标志旗子，挂着磨刀布，一头是文火炉子，供理发烧热水。所以有句歇后语“剃头挑子——一头热”，形容对一件事，双方的力道及态度冷热对照鲜明，现在多指男女双方对婚姻恋爱的态度，一方热得够呛，单相思，另一方冷得出奇，不搭理。剃头匠在集市剃头理发，半盆热水要给好几个人洗头，洗到最后，水黑乎乎的，几乎可以染发焗油了。
几十年前剃头，还有“捏红鼻”，尤其是剃光头，剃头匠一般都给捏红鼻: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剃头者的鼻梁，轻轻一揪，即捏出一个如朱砂点染的“红鼻”，（类似于《木兰辞》里的“对镜贴花黄”里的“花黄”，只是“花黄”贴在美女的眉宇之间，位置稍高于“红鼻”）这是新剃头的标志，“红鼻”少则一天，多则几天消失。当然，还有“贺新头”的陋习，这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游戏”了，看谁新剃了光头，顽皮者冷不丁在“光头”上用巴掌打一下，听响。一个新头一天下来，会留有不少手印子。新剃头的人人自危，别人的巴掌，就是悬在“光头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剃头以后，手艺好的剃头匠，还要给顾客捶肩砸背，等同于现在的“按摩”:剃头匠在顾客肩背一番敲砸，最后在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中结束剃头程序（巴掌距顾客光头上方十公分左右拍响，非直接拍头也）。所以，有人给剃头匠送对联一幅:刀刮满朝文武，拳打盖世英雄！
过去剃头，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找零”。如果有人想剃头了，要先换开零钱，剃头以后，钱给剃头匠，一般不会给少，剃头匠也从不当顾客面点钱。如果有顾客少给或者讲价，会被人认为没有礼教遭到耻笑:你的头就值这个钱？即使现在，如果理发的时候讲价，也是不可取不自爱的。
剃头匠，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被视为“下意”，从事此业者，多出身贫苦，容易被人看不起，但多少世代，正是这些名不见经传，默默无闻的剃头匠、理发师，怀着谦卑的态度，凭着精湛的手艺，养家糊口的同时，为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达官贵人和千千万万普通百姓服务。大千世界，百业有道，缺一不可，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是也。
作者简介：
段修桂，滕州人，滕州市政府教育督导室原副主任、正科级督学，滕州市善国文化研究会顾问，中学语文高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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