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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绝书】西域通略:大秦传附,原始文献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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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篇为<西域通略:大秦传﹣大秦疑云>所附参考之原始文献。我将一些比较关键的信息作了标红或加粗。具体分析请转正文。谢谢。
安息在大月氏西可数千里。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蒲陶酒。城邑如大宛。其属小大数百城,地方数千里,最为大国。临妫水,有市,民商贾用车及船,行旁国或数千里。以银为钱,钱如其王面,王死辄更钱,效王面焉。画革旁行以为书记。其西则条枝,北有奄蔡、黎轩。初,汉使至安息,安息王令将二万骑迎於东界。东界去王都数千里。行比至,过数十城,人民相属甚多。汉使还,而後发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大鸟卵及黎轩善眩人献于汉。及宛西小国驩潜、大益,宛东姑师、扞鰛、苏薤之属,皆随汉使献见天子。天子大悦。——[西汉]司马迁《史记》大宛列传
是时康居候视汉兵,汉兵尚盛,不敢进。贰师与赵始成、李哆等计:“闻宛城中新得秦人,知穿井,而其内食尚多。所为来,诛首恶者毋寡。毋寡头已至,如此而不许解兵,则坚守,而康居候汉罢而来救宛,破汉军必矣。”军吏皆以为然,许宛之约......——[西汉]司马迁《史记》大宛列传(大宛之战部分)
骞曰:“臣在大夏时,见邛竹杖、蜀布。问曰:'安得此?’ 大夏国人曰:'吾贾人往市之身毒。身毒在大夏东南可数千里。其俗土著,大与大夏同,而卑湿暑热云。其人民乘象以战。其国临大水焉。’ 以骞度之,大夏去汉万二千里,居汉西南。今身毒国又居大夏东南数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远矣。今使大夏,从羌中,险,羌人恶之;少北,则为匈奴所得;从蜀宜径,又无寇。”天子既闻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土著,颇与中国同业,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有大月氏、康居之属,兵彊,可以赂遗设利朝也。且诚得而以义属之,则广地万里,重九译,致殊俗,威德遍於四海。天子欣然,以骞言为然,乃令骞因蜀犍为发间使,四道并出:出駹,出厓,出徙,出邛、僰,皆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闭氐、筰,南方闭巂、昆明。昆明之属无君长,善寇盗,辄杀略汉使,终莫得通。然闻其西可千馀里有乘象国,名曰滇越,而蜀贾奸出物者或至焉,於是汉以求大夏道始通滇国。初,汉欲通西南夷,费多,道不通,罢之。及张骞言可以通大夏,乃复事西南夷。是时汉既灭越,而蜀、西南夷皆震,请吏入朝。於是置益州、越巂、牂柯、沈黎、汶山郡,欲地接以前通大夏。乃遣使柏始昌、吕越人等岁十馀辈,出此初郡抵大夏,皆复闭昆明,为所杀,夺币财,终莫能通至大夏焉。於是汉发三辅罪人,因巴蜀士数万人,遣两将军郭昌、卫广等往击昆明之遮汉使者,斩首虏数万人而去。其後遣使,昆明复为寇,竟莫能得通。而北道酒泉抵大夏,使者既多,而外国益厌汉币,不贵其物。——[西汉]司马迁《史记》大宛列传([东汉]班固《汉书》卷六十一张骞李广利传第三十一 亦摘录前一段)
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使大夏来,言居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使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匈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有利无害。於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使间出西夷西,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尝羌乃留,为求道西十馀辈。岁馀,皆闭昆明,莫能通身毒国。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自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使者还,因盛言滇大国,足事亲附。天子注意焉。——[西汉]司马迁《史记》西南夷列传([东汉]班固《汉书》卷九十五西南夷两粤朝鲜传第六十五 完全摘录此段)
乌弋山离国,王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不属都护。户口胜兵,大国也。东北至都护治所六十日行,东与罽宾、北与扑挑、西与犁靬、条支接。武帝始遣使至安息,王令将将二万骑迎于东界。东界去王都数千里,行比至,过数十城,人民相属。因发使随汉使者来观汉地,以大鸟卵及犁靬眩人献于汉,天子大说。安息东则大月氏。——[东汉]班固《汉书》西域传
曩者,朕之不明,以军候弘上书言“匈奴缚马前后足,置城下,驰言'秦人,我匄若马’”,又汉使者久留不还,故兴遣贰师将军,欲以为使者威重也。——[东汉]班固《汉书》西域传
天子为万里征伐,不录其过,乃下诏曰:“匈奴为害久矣,今虽徙幕北,与旁国谋共要绝大月氏使,遮杀中郎将江、故雁门守攘。危须以西及大宛皆合约杀期门车令、中郎将朝及身毒国使,隔东西道。贰师将军广利征讨厥罪,伐胜大宛。赖天之灵,从溯河山,涉流沙,通西海,山雪不积,士大夫径度,获王首虏,珍怪之物毕陈于阙。其封广利为海西侯,食邑八千户。”——[东汉]班固《汉书》卷六十一张骞李广利传第三十一
初,西域自武帝时始通,三十六国其俗颇率着城郭田畜。地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十)余里,东则接汉, 阨以玉门、阳关①。出西域有两道:从鄯善傍南山,北〔陂〕(渡)河②,西行至莎车,为南道。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月氏、安息。〔自〕车师前王庭③,随北山,陂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北道而逾葱岭,则出大宛、康〔居〕、奄蔡焉(耆)④。
① 据汉书西域传改补,“东西六千余里”下恐尚脱“南北千余里”句。
② 据南监本改,汉书西域传作 “波河”。波,循也,与陂通。
③ 据汉书西域传补。
④ 据王念孙说改。
匈奴彊盛,常属役匈奴。宣帝神雀中,汉置西域都护。王莽时,数遣五威德军出西域①,车师诸国贫困,由是故叛。而(诸)都护李宗抄暴南道②,改其国号,以疏勒为世善,姑墨为积善,或易置王侯,于是西域与中国遂绝。和帝永元中,西域都护班超遣掾甘英临大海而还,具言葱岭西诸国地形风俗, 而班勇亦见记其事,或与前史异,然近以审矣。
① 汉书西域传、王莽传均作“ 五威将王骏”。疑“德”系“将”之误。
② 汉书西域传“李宗”作“李崇”。“诸”字是衍文。
......
是秦为西域①,大月〔氏国治蓝氏〕城②,去洛阳万六千三百七十里。其东南数千里通天竺。
① 此句错讹已甚,不解其意。
② 据范书西域传补。
天竺,一名身毒,俗与月氏同。临大水,西通大秦。从月氏南至西海,东至盘越国,皆身毒地①。又有别城数十,置王②,而皆总名身毒。其俗修浮图,道不伐杀,弱而畏战。本传曰:西域郭俗造浮图,本佛道,故大国之内众数万③,小国数千,而终不相兼并。及内属之后,汉之奸猾与无行好利者据守其中,至东京时,〔诈〕(作)谋兹生④,转相吞灭,习俗不可不慎所以动之哉⑤。
① 范书西域传“盘越国”作“ 磐起国”。钮永建曰:“考太平御览四夷部有磐越国,引魏书云在天竺东南数千里。又梁书海南诸国传云:中天竺国,一名身毒,从月氏、高附西,南至西海,东至磐越云云。此文正用后书语,亦作磐越,则范书作'磐起’盖误,当以袁纪正。”
② 范书作“有别城数百,城置长。别国数十,国置王”袁纪当有脱误。
③ 内与众原倒置,迳正之。
④ 诈作形近而讹,故正之。
⑤ 以上所谓本传语乃东观记西域传之文。四库馆臣辑东观记,亦失录。
西域之远者,安息国也,去洛阳二万五千里。北与康居,南与乌弋、山离相接,其地方数〔千里〕(百)①。西至条支,马行六〔十〕(千)日,临 〔西〕海②。暑热卑湿,出师子、犀牛、犎牛,孔雀卵大如瓮。(与西海接)③自安息西关西至阿蛮国三千四百里。自阿蛮西至斯宾国〔三千六百里〕④。渡河西南至于罗国,有九百六十里。安息西界极〔矣〕⑤。其南乘海,乃通大秦,或数月云。
① 范书西域传作“地方数千里 ”,袁纪误“千”为“百”,下又脱“里”,皆正之。
② 据范书改补。
③ 此乃衍文,删。
④ 依上下文例,据范书补。
⑤ 据范书补。
大秦国,一名黎轩①,在海西。汉使皆自乌弋还,莫能通条支者。甘英逾悬度乌弋、山离,抵条支,临大海。欲渡,人谓英曰:“〔海〕(汉)广大②,水咸苦不可食。往来者逢善风时,三月而渡;如风迟则三岁③。故入海者皆赉三岁粮。海中善使人思土恋慕,数有死亡者。”英闻之乃止,具问其土俗。
① 班书作“犁靬”,范书作“犁鞬”,三载互异。
② 据范书改。
③ 范书作“二岁”。
大秦地方数千〔里〕①,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千)②。〔石〕(户)为城郭③,别置邮亭,皆垩塈之;有松柏诸木、百草,民俗力田,作种植,树蚕桑。国王髡头而衣文绣,乘辎軿、白盖〔小车〕(山中)④,出入击鼓,有旌旗幡帜,起宫室,以水精为柱,及余食器。王所治城,周环百余里,王有五宫,各相去十里。平旦至一宫听事,止宿;明旦复至一宫,五日一遍而复还。常使一人持囊随王车,民欲有言事者,即以书投囊中,王至宫散省,分理其枉直。各有官曹,又置三十六相⑤,皆会乃议事。王无常人,国中有灾异,风不时节,辄放去之,而更求贤人以为王,〔放〕者 终无怨⑥。多金银、真珠、珊瑚、琥魄、琉璃、金缕、罽绣、杂色绫、涂布,又有细布,或言水羊毛,野蚕茧所作。会诸香煎以为苏合,凡外国诸珍异皆出焉。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一⑦。与天竺、安息交市于海中,其利十倍。其民质直,市无二价,谷食常贱,国内富饶。邻国使到其界首者,乘驿诣王都,至则廪以金钱。
① 据范书补。
② 据陈澧校改。
③ 据范书改。
④ 据范书改。
⑤ 范书“相”作“将”。
⑥ 据范书补。
⑦ 据范书补。
及安帝元初中,日南塞外檀国〔即掸国〕献幻人,能变化吐火,自支解,又善跳丸,能跳十丸。其人曰:“我海西人。”则是大秦也。自交州塞外檀国诸蛮夷相通也,又有一道与益州塞外通。
大秦人皆粗长大,平正若中国人,故云外国之大秦,而其国中常自言是〔中〕国一别①。其王常欲通使于汉奉贡献,而安息欲以汉缯丝与之交市,故遮不得令通。及桓帝建初中②,王安都遣使者奉献象牙、犀角、玳瑁,始一通焉③。
① “国中”原作“中国”。陈璞曰:“魏志注引魏略,作其人长大,平正似中国人而胡服,自云本中国一别也。”今据以改补。
② 建初乃章帝年号,范书作“ 延熹”,是。
③ 安都,罗马帝国皇帝安东尼,范书作“安敦”。
其长老或传言其国西有弱水,近日入所矣。又云从安息陆道绕海北行,出西〔海〕至大〔秦〕(海)①,人相连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署②, 终无盗贼惊。而有猛虎、师子遮食行者,不有百余人赉其器,辄害之,不得过。又言旁国渡海飞桥数百里,所出奇异玉石诸物,多谲怪不经,故不述云。
① 据范书改补。
② 范书“署”作“置”。
——[东晋]袁宏《后汉纪》孝殇皇帝纪第十五
...九年,班超遣掾甘英穷临西海而还。皆前世所不至,《山经》所未详,莫不备其风土,传其珍怪焉。于是远国蒙奇、兜勒皆来归服,遣使贡献。.........班固记诸国风土人俗,皆已详备《前书》。今撰建武以后其事异于先者,以为《西域传》,皆安帝末班勇所记云。......自鄯善逾葱领出西诸国,有两道。傍南山北,陂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南道西逾葱领,则出大月氏、安息之国也。自车师前王庭随北山,陂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北道西逾葱领,出大宛、康居、奄蔡焉。......安息国,居和椟城,去洛阳二万五千里。北与康居接,南与乌弋山离接。地方数千里,小城数百,户口胜兵最为殷盛。其东界木鹿城,号为小安息,去洛阳二万里。章帝章和元年,遣使献师子、符拔。符拔形似麟而无角。和帝永元九年,都护班超遣甘英使大秦,抵条支。临大海欲度,而安息西界船人谓英曰:“海水广大,往来者逢善风三月乃得度,若遇迟风,亦有二岁者,故入海人皆赍三岁粮。海中善使人思土恋慕,数有死亡者。”英闻之乃止。十三年,安息王满屈复献师子及条支大鸟,时谓之安息雀。自安息西行三千四百里至阿蛮国。从阿蛮西行三千六百里至斯宾国。从斯宾南行度河,又西南至于罗国九百六十里,安息西界极矣。自此南乘海,乃通大秦。其土多海西珍奇异物焉。大秦国,一名犁鞬,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地方数千里,有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以石为城郭。列置邮亭,皆垩塈之。有松柏诸木百草。人俗力田作,多种树蚕桑。皆髡头而衣文绣,乘辎軿白盖小车,出入击鼓,建旌旗幡帜。所居城邑,周圜百余里。城中有五宫,相去各十里。宫室皆以水精为柱,食器亦然。其王日游一宫,听事五日而后遍。常使一人持囊随王车,人有言事者,即以书投囊中,王室宫发省,理其枉直。各有官曹文书。置三十六将,皆会议国事。其王无有常人。皆简立贤者。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受放者甘黜不怨。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珊瑚、虎魄、琉璃、琅玕、朱丹、青碧。刺金缕绣,织成金缕罽、杂色绫。作黄金涂、火浣市。又有细布,或言水羊毳,野蚕茧所作也。合会诸香,煎其汁以为苏合。凡外国诸珍异皆出焉。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一。与安息、天竺交市于海中,利有十倍。其人质直,市无二价。谷食常贱,国用富饶。邻国使到其界首者,乘驿诣王都,至则给以金钱。其王常欲通使于汉,而安息欲以汉缯彩与之交市,故遮阂不得自达。至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献象牙、犀角、玳瑁,始乃一通焉。其所表贡,并无珍异,疑传者过焉。或云其国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所居处,几于日所入也。《汉书》云“从条支西行二百余日,近日所入”,则与今书异矣。前世汉使皆自乌弋以还,莫有至条支者也。又云“从安息陆道绕海北行出海西至大秦,人庶连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终无盗贼寇警。而道多猛虎、师子,遮害行旅,不百余人赍兵器,辄为所食”。又言“有飞桥数百里可度海北诸国”。所生奇异玉石诸物,谲怪多不经,故不记云。天竺国,一名身毒,在月氏之东南数千里。俗与月氏同,而卑湿暑热。其国临大水。乘象而战。其人弱于月氏,修浮图道,不杀伐,遂以成俗。从月氏、高附国以西,南至西海,东至磐起国,皆身毒之地。身毒有别城数百,城置长。别国数十,国置王。虽各小异,而俱以身毒为名,其时皆属月氏。月氏杀其王而置将,令统其人。土出象、犀、玳瑁、金、银、铜、铁、铅、锡,西与大秦通,有大秦珍物。又有细布、好毾、诸香、石蜜、胡椒、姜、黑盐。......论曰:西域风土之载,前古未闻也......——[南朝宋]范晔《后汉书》西域传
永初元年,徼外焦侥种夷陆类等三千余口举种内附,献象牙、水牛、封牛。永宁元年,掸国王雍由调复遣使者诣阙朝贺,献乐及幻人,能变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又善跳丸,数乃至千。自言我海西人。海西即大秦也,掸国西南通大秦。明年元会,安帝作乐于庭,封雍由调为汉大都尉,赐印绶、金银、彩缯各有差也。——[南朝宋]范晔《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第七十六
永宁元年,西南夷掸国王献乐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明年元会,作之于庭,安帝与群臣共观,大奇之。禅独离席举手大言曰:“昔齐、鲁为夹谷之会,齐作侏儒之乐,仲尼诛之”。又曰:“放郑声,远佞人。帝王之庭,不宜设夷狄之技”。尚书陈忠劾奏禅曰:“古者合欢之乐舞于堂,四夷之乐陈于门,故《诗》云以'《雅》以《南》,《韎》、《任》、《朱离》’。今掸国越流沙,逾县度,万里贡献,非郑、卫之声,佞人之比,而禅廷讪朝政,请劾禅下狱”。有诏勿收,左转为玄菟候城障尉,诏“敢不之官,上妻子从者名”。禅既行,朝廷多讼之。会北匈奴入辽东,追拜禅辽东太守。胡惮其威强,退还数百里。禅不加兵,但使吏卒往晓慰之,单于随使还郡。禅于学行礼,为说道义以感化之。单于怀服,遗以胡中珍货而去。——[南朝宋]范晔《后汉书》李陈庞陈桥列传第四十一
九年春正月,永昌徼外蛮夷及掸国重译奉贡。——[南朝宋]范晔《后汉书》和殇帝纪第四
十二月,永昌徼外掸国谴使贡献。戊辰,司徒刘恺罢。辽西鲜卑降。癸酉,太常杨震为司徒。——[南朝宋]范晔《后汉书》 安帝纪第五
十二月,日南徼外叶调国、掸国遣使贡献。壬申,客星出牵牛。——[南朝宋]范晔《后汉书》 顺冲质帝纪第六
魏略西戎传曰:氐人有王,所从来久矣。自汉开益州,置武都郡,排其种人,分窜山谷间,或在福禄,或在汧、陇左右。其种非一,称槃瓠之后,或号青氐,或号白氐,或号蚺氐,此盖虫之类而处中国,人即其服色而名之也。其自相号曰盍稚,各有王侯,多受中国封拜。近去建安中,兴国氐王阿贵、白项氐王千万各有部落万馀,至十六年,从马超为乱。超破之后,阿贵为夏侯渊所攻灭,千万西南入蜀,其部落不能去,皆降。国家分徙其前后两端者,置扶风、美阳,今之安夷、抚夷二部护军所典是也。其〔太〕本守善,分留天水、南安界,今之〔广平魏郡〕广魏郡所守是也。其俗,语不及羌杂胡同,各自有姓,姓如中国之姓矣。其衣服尚青绛。俗能织布,善田种,畜养豕牛马驴骡。其妇人嫁时著衽露,其缘饰之制有似羌,衽露有似中国袍。皆编发。多知中国语,由与中国错居故也。其自还种落间,则自氐语。其嫁娶有似於羌,此盖乃昔所谓西戎在于街、冀、豲道者也。今虽都统於郡国,然故自有王侯在其虚落间。又故武都地阴平街左右,亦有万馀落。赀虏,本匈奴也,匈奴名奴婢为赀。始建武时,匈奴衰,分去其奴婢,亡匿在金城、武威、酒泉北黑水、西河东西,畜牧逐水草,钞盗凉州,部落稍多,有数万,不与东部鲜卑同也。其种非一,有大胡,有丁令,或颇有羌杂处,由本亡奴婢故也。当汉、魏之际,其大人有檀柘,死后,其枝大人南近在广魏、令居界,有秃瑰来数反,为凉州所杀。今有劭提,或降来,或遁去,常为西州道路患也。敦煌西域之南山中,从婼羌西至葱领数千里,有月氏馀种葱茈羌、白马、黄牛羌,各有酋豪,北与诸国接,不知其道里广狭。传闻黄牛羌各有种类,孕身六月生,南与白马羌邻。西域诸国,汉初开其道,时有三十六,后分为五十馀。从建武以来,更相吞灭,于今有二十道。从敦煌玉门关入西域,前有二道,今有三道。从玉门关西出,经婼羌转西,越葱领,经县度,入大月氏,为南道。从玉门关西出,发都护井,回三陇沙北头,经居卢仓,从沙西井转西北,过龙堆,到故楼兰,转西诣龟兹,至葱领,为中道。从玉门关西北出,经横坑,辟三陇沙及龙堆,出五船北,到车师界戊己校尉所治高昌,转西与中道合龟兹,为新道。凡西域所出,有前史已具详,今故略说。南道西行,且志国、小宛国、精绝国、楼兰国皆并属鄯善也。戎卢国、扞弥国、渠勒国、〔穴山国〕皮山国皆并属于寘。罽宾国、大夏国、高附国、天竺国皆并属大月氏。临儿国,浮屠经云其国王生浮屠。浮屠,太子也。父曰屑头邪,母云莫邪。浮屠身服色黄,发青如青丝,乳青毛,蛉赤如铜。始莫邪梦白象而孕,及生,从母左肋出,生而有结,堕地能行七步。此国在天竺城中。天竺又有神人,名沙律。昔汉哀帝元寿元年,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受浮屠经曰复立者其人也。浮屠所载临蒲塞、桑门、伯闻、疏问、白疏间、比丘、晨门,皆弟子号也。浮屠所载与中国老子经相出入,盖以为老子西出关,过西域之天竺、教胡。浮屠属弟子别号,合有二十九,不能详载,故略之如此。车离国一名礼惟特,一名沛隶王,在天竺东南三千馀里,其地卑湿暑热。其王治沙奇城,有别城数十,人民怯弱,月氏、天竺击服之。其地东西南北数千里,人民男女皆长一丈八尺,乘象、橐驼以战,今月氏役税之。盘越国一名汉越王,在天竺东南数千里,与益部相近,其人小与中国人等,蜀人贾似至焉。南道而西极转东南尽矣。中道西行尉梨国、危须国、山王国皆并属焉耆,姑墨国、温宿国、尉头国皆并属龟兹也。桢中国、莎车国、竭石国、渠沙国、西夜国、依耐国、满犁国、亿若国、榆令国、捐毒国、休脩国、琴国皆并属疏勒。自是以西,大宛、安息、条支、乌弋。乌弋一名排持,此四国次在西,本国也,无增损。前世谬以为条支在大秦西,今其实在东。前世又谬以为强於安息,今更役属之,号为安息西界。前世又谬以为弱水在条支西,今弱水在大秦西。前世又谬以为从条支西行二百馀日,近日所入,今从大秦西近日所入。大秦国一号犁靬,在安息、条支西大海之西,从安息界安谷城乘船,直截海西,遇风利二月到,风迟或一岁,无风或三岁。其国在海西,故俗谓之海西。有河出其国,西又有大海。海西有迟散城,从国下直北至乌丹城,西南又渡一河,乘船一日乃过。西南又渡一河,一日乃过。凡有大都三,卻〔注:同“却”,非“欲”〕从安谷城陆道直北行之海北,复直西行之海西,复直南行经之乌迟散城,渡一河,乘船一日乃过。周回绕海,凡当渡大海六日乃到其国。国有小城邑合四百馀,东西南北数千里。其王治滨侧河海,以石为城郭。其土地有松、柏、槐、梓、竹、苇、杨柳、梧桐、百草。民俗,田种五谷,畜乘有马、骡、驴、骆驼。桑蚕。俗多奇幻,口中出火,自缚自解,跳十二丸巧妙。其国无常主,国中有灾异,辄更立贤人以为王,而生放其故王,王亦不敢怨。其俗人长大平正,似中国人而胡服。自云本中国一别也,常欲通使於中国,而安息图其利,不能得过。其俗能胡书。其制度,公私宫室为重屋,旌旗击鼓,白盖小车,邮驿亭置如中国。从安息绕海北到其国,人民相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终无盗贼。但有猛虎、狮子为害,行道不群则不得过。其国置小王数十,其王所治城周回百馀里,有官曹文书。王有五宫,一宫间相去十里,其王平旦之一宫听事,至日暮一宿,明日复至一宫,五日一周。置三十六将,每议事,一将不至则不议也。王出行,常使从人持一韦囊自随,有白言者,受其辞投囊中,还宫乃省为决理。以水晶作宫柱及器物。作弓矢。其别枝封小国,曰泽散王,曰驴分王,曰且兰王,曰贤督王,曰汜复王,曰于罗王,其馀小王国甚多,不能一一详之也。国出细絺。作金银钱,金钱一当银钱十。有织成细布,言用水羊毳,名曰海西布。此国六畜皆出水,或云非独用羊毛也,亦用木皮或野茧丝作,织成氍毹、 毾?、罽帐之属皆好,其色又鲜于海东诸国所作也。又常利得中国丝,解以为胡绫,故数与安息诸国交市於海中。海水苦不可食,故往来者希到其国中。山出九色次玉石,一曰青,二曰赤,三曰黄,四曰白,五曰黑,六曰绿,七曰紫,八曰红,九曰绀。今伊吾山中有九色石,即其类。阳嘉三年时,疏勒王臣槃献海西青石、金带各一。又今西域旧图云罽宾、条支诸国出琦石,即次玉石也。大秦多金、银、铜、铁、铅、锡、神龟、白马、朱髦、骇鸡犀、玳瑁、玄熊、赤螭、辟毒鼠、大贝、车渠、玛瑙、南金、翠爵、羽翮、象牙、符采玉、明月珠、夜光珠、真白珠、虎珀、珊瑚、赤白黑绿黄青绀缥红紫十种流离、璆琳、琅玕、水精、玫瑰、雄黄、雌黄、碧、五色玉、黄白黑绿紫红绛绀金黄缥留黄十种氍毹、五色毾?、五色九色首下毾?、金缕绣、杂色绫、金涂布、绯持布、发陆布、绯持渠布、火浣布、阿罗得布、巴则布、度代布、温宿布、五色桃布、绛地金织帐、五色斗帐、一微木、二苏合、狄提、迷迷、兜纳、白附子、薰陆、郁金、芸胶、薰草木十二种香。大秦道既从海北陆通,又循海而南,与交趾七郡外夷比,又有水道通益州、永昌,故永昌出异物。前世但论有水道,不知有陆道,今其略如此,其民人户数不能备详也。自葱领西,此国最大,置诸小王甚多,故录其属大者矣。泽散王属大秦,其治在海中央,北至驴分,水行半岁,风疾时一月到,最与安息安谷城相近,西南诣大秦都不知里数。驴分王属大秦,其治去大秦都二千里。从驴分城西之大秦渡海,飞桥长二百三十里,渡海道西南行,绕海直西行。且兰王属大秦。从思陶国直南渡河,乃直西行之且兰三千里。道出河南,乃西行,从且兰复直西行之汜复国六百里。南道会汜复,乃西南之贤督国。且兰、汜复直南,乃有积石,积石南乃有大海,出珊瑚,真珠。且兰、汜复、斯宾、阿蛮北有一山,东西行。大秦海西、东各有一山,皆南北行。贤督王属大秦,其治东北去汜复六百里。汜复王属大秦,其治东北去于罗三百四十里渡海也。于罗属大秦,其治在汜复东北,渡河,从于罗东北又渡河,斯罗东北又渡河。斯罗国属安息,与大秦接也。大秦西有海水,海水西有河水,河水西南北行有大山,西有赤水,赤水西有白玉山,白玉山有西王母,西王母西有脩流沙,流沙西有大夏国、坚沙国、属繇国、月氏国、四国西有黑水,所传闻西之极矣。北新道西行,至东且弥国、西且弥国、单桓国、毕陆国、蒲陆国、乌贪国,皆并属车师后部王。王治于赖城,魏赐其王壹多杂守魏侍中,号大都尉,受魏王印。转西北则乌孙、康居,本国无增损也。北乌伊别国在康居北,又有柳国,又有岩国,又有奄蔡国一名阿兰,皆与康居同俗。西与大秦、东南与康居接。其国多名貂,畜牧逐水草,临大泽,故时羁属康居,今不属也。呼得国在葱岭北,乌孙西北,康居东北,胜兵万馀人,随畜牧,出好马,有貂。坚昆国在康居西北,胜兵三万人,随畜牧,亦多貂,有好马。丁令国在康居北,胜兵六万人,随畜牧,出名鼠皮,白昆子、青昆子皮。此上三国,坚昆中央,俱去匈奴单于庭安习水七千里,南去车师六国五千里,西南去康居界三千里,西去康居王治八千里。或以为此丁令即匈奴北丁令也,而北丁令在乌孙西,似其种别也。又匈奴北有浑窳国,有屈射国,有丁令国,有隔昆国,有新梨国,明北海之南自复有丁令,非此乌孙之西丁令也。乌孙长老言北丁令有马胫国,其人音声似雁骛,从膝以上身头,人也,膝以下生毛,马胫马蹄,不骑马而走疾马,其为人勇健敢战也。短人国在康居西北,男女皆长三尺,人众甚多,去奄蔡诸国甚远。康居长老传闻常有商度此国,去康居可万馀里。鱼豢议曰:俗以为营廷之鱼不知江海之大,浮游之物不知四时之气,是何也?以其所在者小与其生之短也。余今氾览外夷大秦诸国,犹尚旷若发蒙矣,况夫邹衍之所推出,大易、太玄之所测度乎!徒限处牛蹄之涔,又无彭祖之年,无缘讬景风以迅游,载騕褭以遐观,但劳眺乎三辰,而飞思乎八荒耳。——[三国魏]鱼豢《魏略》(引自《三国志裴松之注》卷三十魏书三十乌丸鲜卑东夷传)
乌弋一名“排持(chí)”,不是“排特(tè)”
朝代/国别:日本
创建时间:宽文10年1670
出版者/机构 :村上勘兵衞山本平左衞门
版本:刊本
作品信息 :
序:天启丙寅季夏既望长洲陈仁锡撰。
宽文庚戌孟秋既望弘文院学士林叟叙。
宽文四年庚戌孟秋日田犀一角书于避尘斋。
注表:元嘉六年七月二十四日中书侍郎西乡侯臣裴松之上。
注:缺第9、18、38册。
大秦国,名犂鞮鞬,在西海之西。 ——[西晋]司马彪《续汉书》卷五
《南方草木状》三卷,晋嵇含撰。含事迹附载《晋书·嵇绍传》。考《隋志》、《旧唐志》俱有含集十卷(《隋志》云其集已亡,但附载郭象集下,《旧唐志》仍著录),而不载此书,至《宋志》始著录。观此书载指甲花自大秦国移植南海,是晋时已有是花。而唐段公路《北户录》乃云指甲花本出外国,梁大同二年始来中国。知公路未见此书,盖唐时尚不甚显,故史志不载也。——[西晋]嵇含《南方草木状》提要
薰陆香,出大秦。在海边,有大树,枝叶正如古松。生于沙中,盛夏,树胶流出沙上,方採之。指甲花,其树高五六尺,枝条柔弱,叶如嫩榆。与耶悉茗、末利花皆雪白,而香不相上下。亦胡人自大秦国移植于南海。而此花极繁细,才如半米粒许。彼人多折置襟袖间,盖资其芬馥尔。一名散沫花。蜜香纸,以蜜香树皮叶作之。微褐色,有纹如鱼子,极香而坚韧。水渍之,不溃烂。泰康五年,大秦献三万幅,常以万幅赐镇南大将军当阳侯杜预,令写所撰《春秋释例》及经传集解以进。未至而预卒,诏赐其家,令上之。抱香履,抱木生于水松之旁,若寄生。然极柔弱,不胜刀锯。乘湿时刳而为履,易如削瓜。既乾,则韧不可理也。履虽猥大,而轻者若通脱木,风至则随飘而动,夏月纳之,可御蒸湿之气。出扶南、大秦诸国。泰康六年,扶南贡百双,帝深叹异,然哂其製作之陋,但置诸外府,以备方物而已。“粤中多尚屐
粤中婢媵多著红皮木屐,士大夫亦皆尚屐。沐浴乘凉时,散足著之,名之曰散屐。散屐以潮州所制拖皮为雅。或以抱木为之。抱木附水松根而生,香而柔韧,可作履,曰抱香履。潮人刳之为さ,轻薄而软,是曰潮屐。或以黄桑苦楝亦良。香山土地卑湿,尤宜屐。其良贱至异,其制以别之。新会尚朱漆屐,东莞尚花绣屐,以轻者为贵。广州男子轻薄者,多长裙散屐,人皆呼为“裙屐少年”以贱之
——[清]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六
𥯨〈⿱竹思〉簩竹。皮薄而空多,大者径不逾二寸。皮上有麄澁文。可为错子。错甲,利胜于铁。若钝,以浆水浇之,还复快利。出《广州记》。古林之竹,劲而利,削为刀,割象皮如切芋。出《岭表录异》
——[北宋]李昉《太平广记》草木七
”钩缘子,形如瓜,皮似橙而金色,胡人重之。极芬香,肉甚厚白,如芦菔。女工竞雕镂花鸟,渍以蜂蜜,点燕檀巧丽妙绝,无与为比。泰康五年,大秦贡十缶,帝以三缶赐王恺,助其珍味,夸示于石崇。■𥯨〈⿱竹思〉簩竹,皮薄而空多,大者径不过二寸。皮粗涩,以镑犀象,利胜于鉄。出大秦。——[西晋]嵇含《南方草木状》
那先皆为诸人说经,名字彻闻四天。那先所行处,诸天人民鬼神龙,见那先无不欢喜者,皆得其福。那先便转到天竺舍竭国止泄坻迦寺中。有前世故知识一人,在海边作国王太子,名弥兰。弥兰少小好喜读经,学异道,悉知异道经法,难异道人,无有能胜者。弥兰父王寿终,弥兰即立为国王。王问左右边臣言:“国中道人及人民谁能与我共难经道者?”边臣白王言:“有,有学佛道者,人呼为沙门,其人智慧博达,能与大王共难经道。今在北方大秦国,国名舍竭,古王之宫。其国中外安隐,人民皆善,其城四方皆复道行,诸城门皆雕文刻镂,宫中妇女,各有处所,诸街市里,罗列成行,官道广大,列肆成行,象马车步,男女炽盛,乘门道人、亲戚工匠、细民及诸小国,皆多高明。人民被服五色焜煌,妇女傅白,皆著珠环。国土高燥,珍宝众多,四方贾客卖买皆以金钱。五谷丰贱,家有储畜,市边罗卖诸美羹饭饥即得食。渴饮蒲萄杂酒,乐不可言。其国王字弥兰,以正法治国。弥兰者,高才有智,明世经道,能难去来见在之事,明于官事战斗之术,智谋无不通达。”......王又问那先:第七梵天去是几所?那先言:甚远,令大如王殿石,从第七梵天上堕之六日乃堕此间地耳。王言:卿曹诸沙门言,得罗汉道如人屈伸臂顷,以飞上第七梵天上。王言:我不信是行数千万亿里,何以疾乃尔。那先问王:王本生何国?王言:我本生大秦国,国名阿荔散。那先问王:阿荔散去是间几里?王言:去是二千由旬合八万里。那先问王:曾颇于此遥念本国中事不?王言:然,恒念本国中事耳。那先言:王试复更念本国中事,曾有所作为者。王言:我即念已。那先言:王行八万里反覆何以疾?王言:善哉。——[东晋](佚名)译《那先比丘经》
顺恒水东下十八由延,其南岸有瞻波大国,佛精舍、经行处及四佛坐处,悉起塔,现有僧住。从此东行近五十由延到多摩梨帝国,即是海口。其国有二十四僧伽蓝,尽有僧住,佛法亦兴。法显住此二年写经及画像。于是载商人大舶泛海,西南行得冬初信风昼夜十四日到师子国。彼国人云,相去可七百由延。——[东晋]法显《法显传》
法显从此还居巴连弗邑。又顺恒水东行,其南岸有瞻婆大国。释氏《西域记》曰:恒曲次东,有瞻婆国,城南有卜佉兰池,恒水在北,佛下说戒处也。恒水又迳波丽国,即是佛外祖国也。法显曰:恒水又东到多摩梨靬〔帝〕国,即是海口也。释氏《西域记》曰:大秦一名梨靬,康泰《扶南传》曰:从迦那调洲西南入大湾,可七八里,乃到枝扈黎大江口,度江迳西行,极大秦也。又云:发拘利口入大湾中,正西北入,可一年余,得天竺江口,名恒水。江口有国,号担袂〔袟〕,属天竺,遣黄门字兴为担袂王。释氏《西域记》曰:恒水东流入东海,盖二水所注,两海所纳,自为东西也。——[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卷一河水
史臣曰:汉世西译遐通,兼途累万,跨头痛之山,越绳度之险,生行死径,身往魂归。晋氏南移,河、陇敻隔,戎夷梗路,外域天断。若夫大秦、天竺,迥出西溟,二汉衔役,特艰斯路,而商货所资,或出交部,泛海陵波,因风远至。——[梁]沈约《宋书》卷九十七列传第五十七夷蛮
(鸠摩罗什)于是留住龟兹止于新寺。后于寺侧故宫中,初得放光经,始就披读。魔来蔽文唯见空牒。什知魔所为誓心踰固。魔去字显,仍习诵之。复闻空中声曰:“汝是智人何用读此?” 什曰:“汝是小魔宜时速去,我心如地不可转也。” 停住二年,广诵大乘经论洞其秘奥。龟兹王为造金师子座,以大秦锦褥铺之,令什升而说法。——[梁]释慧皎《高僧传》鸠摩罗什一(注:《高僧传》中有很多“秦、秦地、伪秦”的词,应指当时中国北方的姚兴后秦政权,并非西域“大秦”,同《法显传》中所说之“秦土、秦地、秦道人”)
俄而师子国有一婆罗门,聪辩多学,西土俗书罕不披诵,为彼国外道之宗。闻什在关大行佛法,乃谓其徒曰:“宁可使释氏之风独传震旦,而吾等正化不洽东国?” 遂乘驼负书来入长安。姚兴见其口眼便僻,颇亦惑之。婆罗门乃启兴曰:“至道无方,各尊其事,今请与秦僧捔其辩力,随有优者即传其化。” 兴即许焉。时关中僧众相视缺然,莫敢当者。什谓融曰:“此外道聪明殊人,捔言必胜,使无上大道在吾徒而屈,良可悲矣。若使外道得志,则法轮摧轴,岂可然乎?如吾所睹,在君一人。” 融自顾才力不减,而外道经书未尽披读,乃密令人写婆罗门所读经目,一披即诵。后克日论义,姚兴自出,公卿皆会阙下,关中僧众四远必集。融与婆罗门拟相詶抗,锋辩飞玄彼所不及。婆罗门自知辞理已屈,犹以广读为夸,融乃列其所读书并秦地经史名目卷部,三倍多之。什因嘲之曰:“君不闻大秦广学,那忽轻尔远来?” 婆罗门心愧悔伏顶礼融足。数日之中无何而去。——[梁]释慧皎《高僧传》释道融(此处“大秦”亦当指后秦政权)
永明寺,宣武皇帝所立也,在大觉寺东。时佛法经像,盛於洛阳,异国沙门,咸来辐辏,负锡持经,適兹乐土,世宗故立此寺以憩之。房庑连亘,一千馀间。庭列脩竹,檐拂高松,奇花异草,骈阗堦砌。百国沙门三千馀人,西域远者,乃至大秦国,尽天地之西垂,耕耘绩纺,百姓野居,邑屋相望,衣服车马,拟仪中国。南中有歌营国,去京师甚远,风土隔绝,世不与中国交通,虽二汉及魏亦未曾至也。今始有沙门菩提拔陀至焉,自云:“北行一月日,至勾稚国。北行十一日,至典孙国。从典孙国北行三十日,至扶南国,方五千里,南夷之国,最为强大。民户殷多,出明珠今玉及水精珍异,饶梹榔。从扶南国北行一月,至林邑国。出林邑,入萧衍国。”拔陀至杨州,岁馀,随杨州比丘法融来至京师。沙门问其南方风俗,拔陀云:“有古奴调国,乘四轮马为车。斯调国出火浣布,以树皮为之。其树入火不燃。凡南方诸国,皆因城郭而居,多饶珍丽。民俗淳善,质直好义,亦与西国大秦、安息、身毒诸国交通往来,或三方四方,浮浪乘风,百日便至。率奉佛教,好生恶煞。”
——[北魏]杨衒之《洛阳伽蓝记》卷四
大秦国一名犁鞬,在西海之西,其地东西南北各数千里。有城邑,其城周回百余里。屋宇皆以珊瑚为棁栭,琉璃为墙壁,水精为柱礎。其王有五宫,其宫相去各十里,每旦于一宫听事,终而复始。若国有灾异,辄更立贤人,放其旧王,被放者亦不敢怨。有官曹簿领,而文字习胡,亦有白盖小车、旌旗之属,及邮驿制置,一如中州。其人长大,貌类中国人而胡服。其土多出金玉宝物、明珠、大贝,有夜光璧、骇鸡犀及火浣布,又能刺金缕绣及积锦缕罽。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之一。安息、天竺人与之交市于海中,其利百倍。邻国使到者,辄廪以金钱。途经大海,海水咸苦不可食,商客往来皆赍三岁粮,是以至者稀少。汉时都护班超遣掾甘英使其国,入海,船人曰:“海中有思慕之物,往者莫不悲怀。若汉使不恋父母妻子者,可入。”英不能渡。武帝太康中,其王遣使贡献。——[唐]房玄龄《晋书》卷九十七列传第六十七四夷
大秦国,一名黎轩,都安都城,从条支西渡海曲一万里,去代三万九千四百里。其海滂出,犹渤海也,而东西与渤海相望,盖自然之理。地方六千里,居两海之间。其地平正,人居星布。其王都城分为五城,各方五里,周六十里。王居中城,城置八臣,以主四方。而王城亦置八臣,分主四城。若谋国事及四方有不决者,则四城之臣,集议王所,王自听之,然后施行。王三年一出观风化。人有冤枉诣王诉讼者,当方之臣,小则让责,大则黜退,令其举贤人以代之。其人端正长大,衣服、车旗,拟仪中国,故外域谓之大秦。其土宜五谷、桑、麻,人务蚕、田。多璆琳、琅玕、神龟、白马硃鬣、明珠、夜光璧。东南通交趾,又水道通益州永昌郡。多出异物。大秦西海水之西有河,河西南流。河西有南北山,山西有赤水,西有白玉山,玉山西有西王母山,玉为堂室云。从安息西界循海曲,亦至大秦,回万余里。于彼国观日月星辰,无异中国,而前史云:条支西行百里,日入处,失之远矣。——[唐]李延寿《北史》卷九十七列传第八十五西域(《魏书》西域卷佚,由北宋刘邠自《北史》补)
四库全书-文渊阁版,抄成“四万余里”
“回万余里”无误
朝代/国别:清
创建时间:顺治13年1656
出版者/机构 :汲古阁
版本:顺治10年补缉重镌
丛书 :十七史
作品信息 :24册,28cm
印记:知止堂,世沾天庵
“回万余里”
朝代/国别:明
创建时间:崇祯12年1639
创建地点 :江苏常熟
出版者/机构 :毛氏汲古阁
版本:刊本
作品信息 :魏本纪五卷、齐本纪三卷、周本纪二卷、隋本纪二卷、列传八十八卷,共一百卷,三册
海南诸国,大抵在交州南及西南大海洲上,相去近者三五千里,远者二三万里,其西与西域诸国接。汉元鼎中,遣伏波将军路博德开百越,置日南郡。其徼外诸国,自武帝以来皆朝贡。后汉桓帝世,大秦、天竺皆由此道遣使贡献。及吴孙权时,遣宣化从事硃应、中郎康泰通焉。其所经及传闻,则有百数十国,因立记传。晋代通中国者盖鲜,故不载史官。及宋、齐,至者有十余国,始为之传。自梁革运,其奉正朔,修贡职,航海岁至,逾于前代矣。今采其风俗粗著者,缀为《海南传》云。扶南国俗本裸体,文身被发,不制衣裳。以女人为王,号曰柳叶。年少壮健,有似男子...... 盘盘立三年死,国人共举蔓为王。蔓勇健有权略,复以兵威攻伐旁国,咸服属之,自号扶南大王。乃治作大船,穷涨海,攻屈都昆、九稚(即拘利,见下)、典孙等十余国,开地五六千里。次当伐金邻国,蔓遇疾,遣太子金生代行。蔓姊子旃(即范旃,见下),时为二千人将,因篡蔓自立,遣人诈金生而杀之......中天竺国,在大月支东南数千里,地方三万里,一名身毒。汉世张骞使大夏,见邛竹杖、蜀布,国人云,市之身毒。身毒即天竺,盖传译音字不同,其实一也。从月支、高附以西,南至西海,东至槃越,列国数十,每国置王,其名虽异,皆身毒也。汉时羁属月支,其俗土著与月支同,而卑湿暑热,民弱畏战,弱于月支。国临大江,名新陶,源出昆仑,分为五江,总名曰恒水。其水甘美,下有真盐,色正白如水精。土俗出犀、象、貂、鼲、玳瑁、火齐、金、银、铁、金缕织成金皮罽、细摩白叠、好裘、毾。火齐状如云母,色如紫金,有光耀,别之则薄如蝉翼,积之则如纱縠之重沓也。其西与大秦、安息交市海中,多大秦珍物——珊瑚、琥珀、金碧珠玑、琅玕、郁金、苏合。苏合是合诸香汁煎之,非自然一物也。又云大秦人采苏合,先笮其汁以为香膏,乃卖其滓与诸国贾人,是以展转来达中国,不大香也。郁金独出罽宾国,华色正黄而细,与芙蓉华里被莲者相似。国人先取以上佛寺,积日香槁,乃粪去之;贾人从寺中征雇,以转卖与佗国也。汉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来献,汉世唯一通焉。其国人行贾,往往至扶南、日南、交趾,其南徼诸国人少有到大秦者。孙权黄武五年,有大秦贾人字秦论来到交趾,交趾太守吴邈遣送诣权。权问方土谣俗,论具以事对。时诸葛恪讨丹阳,获黝、歙短人,论见之曰:“大秦希见此人。”权以男女各十人,差吏会稽刘咸送论,咸于道物故,论乃径还本国。汉和帝时,天竺数遣使贡献,后西域反叛,遂绝。至桓帝延熹二年、四年,频从日南徼外来献。魏、晋世,绝不复通。唯吴时扶南王范旃遣亲人苏物使其国,从扶南发,投拘利口,循海大湾中正西北入历湾边数国,可一年余到天竺江口,逆水行七千里乃至焉。天竺王惊曰:“海滨极远,犹有此人。”即呼令观视国内,仍差陈、宋等二人以月支马四匹报旃,遣物等还,积四年方至。其时吴遣中郎康泰使扶南,及见陈、宋等,具问天竺土俗,云:“佛道所兴国也。人民敦厖,土地饶沃。其王号茂论。所都城郭,水泉分流,绕于渠緌,下注大江。其宫殿皆雕文镂刻,街曲市里,屋舍楼观,钟鼓音乐,服饰香华,水陆通流,百贾交会,奇玩珍玮,恣心所欲。左右嘉维、舍卫、叶波等十六大国,去天竺或二三千里,共尊奉之,以为在天地之中也。”——[唐]姚思廉《梁书》卷第五十四列传第四十八诸夷海南诸国东夷西北诸戎([唐]李延寿《南史》卷七十八列传第六十八夷貊上海南诸国西南夷 基本照抄该卷,故下不赘引)
时西域诸蕃,多至张掖,与中国交市。帝令矩掌其事。矩知帝方勤远略,诸商胡至者,矩诱令言其国俗山川险易,撰《西域图记》三卷,入朝奏之。其序曰:臣①闻禹定九州,导河不逾积石;秦兼六国,设防止及临洮。故知西胡杂种,僻居遐裔,礼教之所不及,书典之所罕传。自汉氏兴基,开拓河右,始称名号者,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乃五十五王。仍置校尉、都护,以存招抚。然叛服不恆,屡经征战,后汉之世,频废此官。虽大宛以来,略知户数,而诸国山川,未有名目。至如姓氏风土,服章物产,全无纂录,世所弗闻。复以春秋递谢,年代久远,兼并诛讨,互有兴亡。或地是故邦,改从今号,或人非旧类,因袭昔名。兼复部民交错,封疆移改,戎狄音殊,事难穷验。于阗之北,葱岭以东,考于前史,三十余国。其后更相屠灭,仅有十存。自余沦没,扫地俱尽,空有丘墟,不可记识。皇上膺天育物,无隔华夷,率土黔黎,莫不慕化。风行所及,日入以来,职贡皆通,无远不至。臣既因抚纳,监知关市,寻讨书传,访采胡人,或有所疑,即详众口。依其本国服饰仪形,王及庶人,各显容止,即丹青模写,为《西域图记》,共成三卷,合四十四国。仍别造地图,穷其要害。从西顷以去,北海之南,纵横所亘,将二万里。谅由富商大贾,周游经涉,故诸国之事,罔不遍知。复有幽荒远地,卒访难晓,不可凭虚,是以致阙。而二汉相踵,西域为传,户民数十,即称国王,徒有名号,乃乖其实。今者所编,皆余千户,利尽西海,多产珍异。其山居之属,非有国名,及部落小者,多亦不载。发自敦煌,至于西海,凡为三道,各有襟带。北道从伊吾,经蒲类海铁勒部突厥可汗庭,度北流河水,至拂菻国,达于西海。其中道从高昌、焉耆、龟兹、疏勒、度葱岭,又经钹汗、苏对沙那国、康国、曹国、何国、大小安国、穆国,至波斯,达于西海。其南道从鄯善,于阗,硃俱波、喝槃陀,度葱岭,又经护密、吐火罗、挹怛、忛延,漕国,至北婆罗门,达于西海。其三道诸国,亦各自有路,南北交通。其东女国、南婆罗门国等,并随其所往,诸处得达。故知伊吾、高昌、鄯善,并西域之门户也。总凑敦煌,是其咽喉之地。以国家威德,将士骁雄,泛濛汜而扬旌,越昆仑而跃马,易如反掌,何往不至!但突厥、吐浑分领羌胡之国,为其拥遏,故朝贡不通。今并因商人密送诚款,引领翘首,愿为臣妾。圣情含养,泽及普天,服而抚之,务存安辑。故皇华遣使,弗动兵车,诸蕃即从,浑、厥可灭。混一戎夏,其在兹乎!不有所记,无以表威化之远也。① 裴矩在《西域图记》中自称——[唐]魏征《隋书》卷六十七列传第三十二裴矩传
([唐]李延寿《北史》卷三十八列传第二十六裴矩传)
从此东行五百余里,至至那仆底国(北印度境)。至那仆氏国,周二千余里。国大都城周十四五里,稼穑滋茂,果木稀疏,编户安业,国用丰赡。气序温暑,风俗怯弱。学综真俗,信兼邪正。伽蓝十所,天祠八所。昔迦腻色迦王之御宇也,声振邻国,威被殊俗,河西蕃维,畏威送质。迦腻色迦王既得质子,赏遇隆厚,三时易馆,四兵警卫。此国则冬所居也,故曰至那仆底(唐言汉封)。质子所居,因为国号。此境已往洎诸印度。土无梨、桃,质子所植,因谓桃曰至那尔(唐言汉持来),梨曰至那罗阇弗呾逻(唐言汉王子),故此国人深敬东土,更相指语:“是我先王本国人也。”——[唐]玄奘《大唐西域记》卷第四至那仆底国
初受拘摩罗王请白,自摩揭陀国往迦摩缕波国。时戒日王巡方在羯朱嗢祗逻国,命拘摩罗王曰:“宜与那烂陀远客沙门速来赴会。”于是遂与拘摩罗王往会见焉。戒日王劳苦已曰:“自何国来?将何所欲?”对曰:“从大唐国来,请求佛法。”王曰:“大唐国在何方?经途所亘,去斯远近?”对曰:“当此东北数万余里,印度所谓摩诃至那国是也。”王曰:“尝闻摩诃至那国有秦王天子,少而灵鉴,长而神武。昔先代丧乱,率土分崩,兵戈竞起,群生荼毒,而秦王天子早怀远略,兴大慈悲,拯济含识,平定海内,风教遐被,德泽远洽,殊方异域,慕化称臣。氓庶荷其亭育,咸歌《秦王破阵乐》。闻其雅颂,于兹久矣。盛德之誉,诚有之乎?大唐国者,岂此是耶?”对曰:“然,至那者,前王之国号,大唐者,我君之国称。昔未袭位,谓之秦王。今已承统,称曰天子。前代运终,群生无主。兵戈乱起,残害生灵。秦王天纵含弘,心发慈愍,威风鼓扇,群凶殄灭。八方静谧,万国朝贡。爱育四生,敬崇三宝。薄赋敛,省刑罚,而国用有余,氓俗无穴。风猷大化,难以备举。”戒日王曰:“盛(矣)哉!彼土群生,福感圣主。”——[唐]玄奘《大唐西域记》卷第五羯若鞠阇国(注:“摩诃”意为大,“至那”即印度对中国的称呼,又称“支那、脂那”,即“秦”衍音,英文常做 Cina, Sinae, Thin 以及大名鼎鼎的 China!)
其子佛陀毱(jū,通鞠)多王(唐言觉护)继体承统,聿遵胜业,次此之南又建伽蓝。呾他揭多毱多王(唐言如来)笃修前绪,次此之东又建伽蓝。婆罗阿迭多(唐言幼日)王之嗣位也,次此东北又建伽蓝。功成事毕,福会称庆。输诚幽显,延请凡圣。其会也,五印度僧万里云集,众坐已定,二僧后至,引上第三重阁。或有问曰:“王将设会,先请凡圣,大德何方最后而至?”曰:“我至那国也。和上婴疹,饭已方行,受王远请,故来赴会。”问者惊骸。遽以白王。王心知圣也,躬往问焉。迟上重阁,莫知所去。王更深信,舍国出家。——[唐]玄奘《大唐西域记》卷第九摩伽陀国下
迦摩缕波国①,周万余里,国大都城周三十余里。土地泉湿,稼穑时播。般橠(nuó,𣘨(ě) ~,树枝细长而柔软的样子)娑果、那罗鸡罗果,其树虽多,弥复珍贵。河流湖陂,交带城邑。气序和畅,风俗淳质。人形卑小,容貌黧(lí,黑中带黄)黑。语言少异中印度。性甚犷暴,志存强学,宗事天神,不信佛法。故自佛兴以迄于今,尚未建立伽蓝,招集僧侣。其有净信之徒,但窃念而已。天祠数百,异道数万。今王本那罗延天之祚胤,婆罗门之种也,字婆塞羯罗伐摩(唐言日胄),号拘摩罗②(唐言童子),自据疆土,奕叶君临,逮于今王,历千世矣。君上好学,众庶从化,远方高才,慕义客游。虽不淳信佛法,然敬高学沙门。初,闻有至那国沙门在摩揭陀那烂陀僧伽蓝,自远方来学佛深法,殷勤往复者再三,未从来命。时尸罗跋陀罗论师曰:“欲报佛恩,当弘正法,子其行矣,勿惮远涉。拘摩罗王世宗外道,今请沙门,斯善事也。因兹改辙,福利弘远。子昔起广大心,发弘誓愿,孤游异域,遗身求法,普济含灵,岂徒乡国?宜忘得丧,勿拘荣辱,宣扬圣教,开导群迷,先物后身,忘名弘法。”于是辞不获免,遂与使偕行而会见焉。拘摩罗王曰:“虽则不才,常慕高学,闻名雅尚,敢事延请。”曰:“寡能褊智,猥蒙流听。”拘摩罗王曰:“善哉!慕法好学,顾身若浮,踰越重险,远游异域。斯则王化所由,国风尚学。今印度诸国多有歌颂摩诃至那国《秦王破阵乐》者,闻之久矣,岂大德之乡国耶?”曰:“然。此歌者,美我君之德也。”拘摩罗王曰:“不意大德是此国人,常幕风化,东望已久,山川道阻,无由自致。”曰:“我大君圣德远洽,仁化遐被,殊俗异域,拜阙称臣者众矣。”拘摩罗王曰:“覆载若斯,心冀朝贡。今戒日王在羯朱嗢只罗国,将设大施,崇树福慧,五印度沙门、婆罗门有学业者,莫不召集。今遣使来请,愿与同行。”于是遂往焉。此国东山阜连接,无大国都,境接西南夷,故其人类蛮獠矣。详问土俗,可两月行入蜀西南之境。然山川险阻,嶂(即瘴)气氛沴,毒蛇毒草,为害滋甚。国之东南野象群暴,故此国中象军特盛。从此南行千二三百里,至三摩呾咤国(东印度境)。三摩呾咤国,周三千余里,滨近大海,地遂卑湿,国大都城周二十余里...... 从此东北大海滨山谷中有室利差呾罗国,次东南大海隅有迦摩浪迦国,次东有堕罗钵底国,次东有伊赏那补罗国,次东有摩诃瞻波国,即此云林邑是也,次西南有阎摩那洲国。凡此六国,山川道阻,不入其境,然风俗壤界,声闻可知。自三摩呾咤国西行九百余里至耽摩栗底国(东印度境)。① 《新唐书》作“迦没路”、“个没卢”和“迦摩缕波”并存,显然欧阳修等人没搞清楚其实指一国,《旧唐书》作“伽没路”,据考其址在今印度阿萨姆邦西部②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五亦记有此段对话,其拘摩罗作鸠摩罗,及戒日王命拘摩罗往会之事,可互为印证,此不赘引,另[清]董诰《全唐文》第10部卷九百九十九:“鸠摩罗王,王名无考,其国即为东印度境。”——[唐]玄奘《大唐西域记》卷第十迦摩缕波国
耽摩栗底国,周千四五百里,国大都城周十余里。滨近海垂,土地卑湿。稼穑时播,花果茂盛。气序温暑,风俗躁烈。人性刚勇,邪正兼信。伽蓝十余所,僧众千余人。天祠五十余所,异道杂居。国滨海隅,水陆交会,奇珍异宝,多聚此国,故其国人大抵殷富。城侧窣堵波。无忧王所建也。其傍则有过去四佛坐及经行遗迹之所。自此西北行七百余里至羯罗拏苏伐刺那国(东印度境)。——[唐]玄奘《大唐西域记》卷第十耽摩栗底国
朅盘陀国,周二千余里,国大都城基大石岭,背徙多河,周二十余里。山岭连属,川原隘狭。谷稼俭少,菽麦丰多,林树稀花果少。原隰丘墟,城邑空旷。俗无礼义,人寡学艺。性既犷暴,力亦骁勇,容貌丑弊,衣服毡褐,文字语言大同佉沙国。然知淳信,敬崇佛法。伽蓝十余所,僧徒五百余人,习学小乘教说一切有部。今王淳质,敬重三宝,仪容闲雅,笃志好学。建国已来,多历年所。其自称云是至那提婆瞿呾罗(唐言汉日天种)。此国之先,葱岭中荒川也。昔波利斯国王娶妇汉土,迎归至此,时属兵乱,东西路绝,遂以王女置于孤峰,峰极危峻,梯崖而上,下设周卫,警昼巡夜。时经三月,寇贼方静,欲趣归路,女已有娠。使臣惶惧,谓徒属曰:“王命迎妇,属斯寇乱,野次荒川,朝不谋夕。吾王德感,妖氛已静,今将归国,王妇有娠。顾此为忧,不知死地,宜推首恶,或以后诛。”讯问諠哗莫究其实。时彼侍儿谓使臣曰:“勿相尤也。乃神会耳。每日正中,有一丈夫从日轮中乘马会此。”使臣曰:“若然者,何以雪罪?归必见诛,留亦来讨,进退若是,何所宜行?”佥曰:“斯事不细,谁就深诛?待罪境外,且推旦夕。”于是即石峰上筑宫起馆,周三百余步。环宫筑城,立女为主,建官垂宪。至期产男,容貌妍丽。母摄政事,子称尊号。飞行虚空,控驭风云,威德遐被,声教远洽,邻域异国,莫不称臣。其王寿终,葬在此城东南百余里大山岩石室中,其尸干腊,今犹不壤,状羸瘠人,俨然如睡,时易衣服,恒置香花。子孙奕世,以迄于今。以其先祖之出,母则汉土之人,父乃日天之种。故其自称汉日天种。然其王族貌同中国,首饰方冠,身衣胡服。后嗣陵夷见迫强国。——[唐]玄奘《大唐西域记》卷第十二朅盘陀国(额...... 
 赵日天的根子莫不是在这里吧?)
【服狸 击象】张华《博物志》曰:魏武伐冒顿,经白狼山,逢狮子,使格之,杀伤甚众。见一物从林中出,如狸。上帝车轭上,狮子将至,便跳上其头,狮子服不敢起,遂杀之,得狮子还。未至四十里,鸡犬皆无鸣吠者。宋炳《狮子击象图序》曰:梁伯玉说:沙门释僧吉云,尝从天竺,欲向大秦,其间忽闻数十里外哮哮々,惊天怖地。顷之,见百兽率走,跄地足绝,而四巨象俄焉而至。以鼻卷泥自厚涂数尺,数数喷鼻隅立。俄有狮子三头搏象,血若滥泉,巨树草偃。【文角 花蹄】臧彦《駃牛赋》曰:乃有超群独出,骍毛文角,玷斑凝白,鲜纤蜎曲。郭子横《洞冥记》曰:元封三年,大秦献花蹄牛,高六尺。【四耳 八足】郭子横《洞冥记》曰:元封间,大秦献花蹄牛,高六尺,尾环绕角,有四耳。干宝《搜神记》曰:晋太兴元年,武陵太守王谅有牛生子,一头八足,两尾而共一腹者也。鱼豢《魏略》曰:大秦国有辟毒鼠。——[唐]徐坚《初学记》卷二十九兽部
祆者,西域国天神,佛经所谓摩醯首罗也。武德四年,置祆祠及官,常有群胡奉事,取火祝诅。贞观二年,置波斯寺。至天宝四年七月,敕:「波斯经教出自大秦,传习而来,久行中国。爰初建寺,因以为名,将欲示人,必脩其本。其两京波斯寺宜改为大秦寺。天下诸州郡有者,亦宜准此。」开元二十年七月敕:「未摩尼法,本是邪见,妄称佛教,诳惑黎元,宜严加禁断。以其西胡等既是乡法,当身自行,不须科罪者。」——[唐]杜佑《通典》卷四十职官第二十二
奄蔡,汉时通焉。西与大秦接,东南二千里与康居接,去阳关八千馀里。控弦十馀万。与康居同俗,而属康居。土气温和,临大泽,无涯岸。多桢松、白草及貂。畜牧逐水草,盖近北海。至后汉改名阿兰聊国。后魏时曰粟特国,一名温那沙。(后魏史云:“初,匈奴杀其王而有其国,至文成帝初,遣使朝贡,其王忽倪已三代矣。”)周武帝时,亦遣使来贡。(天竺)西与大秦、安息交市海中,或至扶南、交趾贸易。大秦,一名犁靬(靬,居言反,一云前汉时犁靬国也),后汉时始通焉。其国在西海之西,亦云海西国。其王理安都城,宫室皆以水精为柱。从条支西度海曲万里,去长安盖四万里。其地平正,人居星布。其地东西南北各数千里,有四百馀城。小国役属者数十。西有大海。海西有迟散城。王城有官曹簿领,而文字习胡。人皆髦头,而衣文绣,亦有白盖小车、旌旗之属。及十里一亭,三十里一堠,一如中州。地多师子,遮害行旅,不百馀人持兵器,辄为所食。其王无常人,皆简立贤者,有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受放者无怨。其人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或云本中国人也。土有骇鸡犀(抱朴子云:“通天犀有一白理如綖者,以盛米,置群鸡中,欲啄米,至辄惊去,故南人名为骇鸡也。”),合会诸香,煎其汁以为苏合。土多金、银、奇宝、夜光璧、明月珠、琥珀、琉璃、神龟、白马朱髦、玳瑁、玄熊、赤螭、辟毒鼠、大贝、车渠(广雅云:“车渠,石,似玉”)、玛瑙(广雅云:“玛瑙,石,似玉”)。賨出西海,有养者,似狗,多力獷恶。(賨,藏宗反。獷,古猛反)。北附庸小邑有羊羔,自然生於土中;候其欲萌,筑墙院之,恐为兽所食也;其脐与地连,割之绝则死,击物惊之,乃惊鸣,遂绝;逐水草,无群。又有木难,出翅鸟,口中结沫,所成碧色珠也,土人珍之。(曹子建诗云:“珊瑚閒木难。”)有幻人,能额上为炎烬,手中作江湖,举足而珠玉自堕,开口则幡毦乱出。(前汉武帝时,遣使至安息,安息献犁靬幻人二,皆蹙眉峭鼻,乱发拳鬓,长四尺五寸。幡音烦。毦,人志反。)有织成细布,言用水羊毛,名曰海西布。出细布,作氍〈毛叟〉、〈翕毛〉?罽帐之属,其色又鲜於海东诸国所作也。又常利得中国缣素,解以为胡绫绀纹,数与安息诸胡交市於海中。西南涨海中可七八百里,行到珊瑚洲,水底有盘石,珊瑚生其上。大秦人常乘大舶,载铁网,令水工没,先入视之,可下网乃下。初生白,而渐渐似苗坼甲。历一岁许,出网目閒,变作黄色,支格交错,高极三四尺者,围尺馀。三年色乃赤好。后没视之,知可采,便以铁钞发其根,乃以索系网,使人於舶上绞车举出。还国理截,恣意所作。若失时不举,便蠹败。其王常欲通使於汉,涂经大海,商客往来皆赍三岁粮,是以至者稀。桓帝延熹初,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献象牙、犀角、玳瑁,始乃一通焉。其所表贡,并无珍异,疑传者隐之。至晋武帝太康中,其王遣使贡献。或云其国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所居处,几於日所入也。(外国图云:“从隅巨北,有国名大秦。其种长大,身丈五六尺。”杜环经行记云:“拂菻国在苫国西,隔山数千里,亦曰大秦。其人颜色红白,男子悉著素衣,妇人皆服珠锦。好饮酒,尚乾饼,多淫巧,善织络。或有俘在诸国,守死不改乡风。琉璃妙者,天下莫比。王城方八十里,四面境土各数千里。胜兵约有百万,常与大食相御。西枕西海,南枕南海,北接可萨、突厥。西海中有市,客主同和,我往则彼去,彼来则我归。卖者陈之於前,买者酬之於后,皆以其直置诸物傍,待领直然后收物,名曰'鬼市’。又闻西有女国,感水而生。”又云:“摩邻国,在秧〈孛夂〉萨罗国西南,渡大碛行二千里至其国。其人黑,其俗獷,少米麦,无草木,马食乾鱼,人餐鹘莽。鹘莽,即波斯枣也。瘴疠特甚。诸国陆行之所经也,胡则一种,法有数般。有大食法,有大秦法,有寻寻法。其寻寻蒸报,於诸夷狄中最甚,当食不语。其大食法者,以弟子亲戚而作判典,纵有微过,不至相累。不食猪、狗、驴、马等肉,不拜国王、父母之尊,不信鬼神,祀天而已。其俗每七日一假,不买卖,不出纳,唯饮酒谑浪终日。其大秦善医眼及痢,或未病先见,或开脑出虫。”)小人,在大秦之南。躯才三尺,其耕稼之时,惧鹤所食,大秦每卫助之,小人竭其珍以酬报。轩渠,其国多九色鸟,青口,绿颈,紫翼,红膺,绀顶,丹足,碧身,缃背,玄尾。亦名九尾鸟,亦名锦凤。其青多红少谓之绣鸾,常从弱水西来,或云是西王母之禽也。其国币货同三童国也。三童,在轩渠国西南千里。人皆眼有三睛珠,或有四舌者,能为一种声,亦能俱语。常货多用蕉越犀象。作金币,率效国王之面,亦效王后之面。若丈夫交易,则用国王之面者。王死则更铸。(以上三国与大秦邻接,故附之。)泽散,魏时闻焉。属大秦,其理在海中央,北至驴分,水行半岁,风疾时一月到。最与安息安谷城相近。西南诣大秦都,不知里数。驴分,魏时闻焉。属大秦,其理去大秦都二千里。从驴分城西之大秦度海,飞桥长二百三十里,发海道西南,绕海道直西行至焉。坚昆,魏时闻焉。在康居西北,胜兵三万人。随水草畜牧。多貂,有好马也。呼得,魏时闻焉。在葱岭北,乌孙西北,康居东北。胜兵万馀人。随畜牧。出好马,亦多貂。丁令,魏时闻焉......短人,魏时闻焉......——[唐]杜佑《通典》卷一百九十三边防九
○边斗边斗国(一云班斗)、都昆国(一云都军)、拘利国(一云九离)、比嵩国,并隋时闻焉。扶南度金邻大湾南行三千里,有此四国。其农作与金邻同,其人多白色。都昆出好栈香、藿香及流黄,其藿香树生千岁,根本甚大,伐之,四五年木皆朽败,唯中节坚固,芬香独存,取以为香。○薄剌薄剌国,隋时闻焉,在拘利南海湾中。其人色黑而齿白,眼正赤,男女并无衣服。——[唐]杜佑《通典》卷一百八十八边防四
迷迭香魏略曰。大秦出迷迭。广志曰。迷跌出西海中。——[唐]道世《法苑珠林》第三十六
大月氏〔一〕正义万震南州志云:「在天竺北可七千里,地高燥而远。国王称「天子」,国中骑乘常数十万匹,城郭宫殿与大秦国同。人民赤白色,便习弓马。土地所出,及奇玮珍物,被服鲜好,天竺不及也。」康泰外国传云:「外国称天下有三众:中国为人众,秦为宝众,月氏为马众也。」 括地志云:「小人国在大秦南,人纔三尺。其耕稼之时,惧鹤所食,大秦卫助之。即焦侥国,其人穴居也。」 ............条枝在安息西数千里,临西海。暑湿。耕田,田稻。有大鸟,卵如甕。正义汉书云:“条支出师子、犀牛、孔雀、大雀,其卵如甕。和帝永元十三年,安息王满屈献师子、大鸟,世谓之'安息雀’。”广志云:“鸟,鵄鹰身,蹄骆,色苍,举头八九尺,张翅丈馀,食大麦,卵大如甕。”人众甚多,往往有小君长,而安息役属之,以为外国。国善眩。【集解】:应劭曰:“眩,相诈惑。”正义颜云:“今吞刀、吐火、殖瓜、种树、屠人、截马之术皆是也。”安息长老传闻条枝有弱水、西王母,而未尝见。【索隐】:魏略云:“弱水在大秦西。”玄中记云:“天下之弱者,有昆仑之弱水,鸿毛不能载也。”山海经云:“玉山,西王母所居。”穆天子传云:“天子觞西王母瑶池之上。”括地图云:“昆仑弱水乘龙不至。有三足神乌,为王母取食。”【正义】:此弱水、西王母既是安息长老传闻而未曾见,後汉书云桓帝时大秦国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来献,或云其国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处,几於日所入也。然先儒多引大荒西经云弱水云有二源,俱出女国北阿耨达山,南流会於女国东,去国一里,深丈馀,阔六十步,非毛舟不可济,南流入海。阿耨达山即昆仑山也,与大荒西经合矣。然大秦国在西海中岛上,从安息西界过海,好风用三月乃到,弱水又在其国之西。昆仑山弱水流在女国北,出昆仑山南。女国在于窴国南二千七百里。于窴去京凡九千六百七十里。计大秦与大昆仑山相去几四五万里,非所论及,而前贤误矣。此皆据汉括地论之,犹恐未审,然弱水二所说皆有也。——[唐]司马贞等注《史记三家注》卷一百二十三大宛列传第六十三
大秦婆罗门国,界永昌北,与弥诺国江西正东(案:此句疑有脱误)安西城楼接界,东去蛮阳苴咩城四十日程。蛮王善之,街来其国(案:此八字文不相属,疑有脱误)。小婆罗门,与骠国及弥臣国接界,在永昌北七十四日程。俗不食牛肉,预知身后事。出见齿、《虫葛》、越诺。其大耳国往来,蛮夷善之,信其国。——[唐]樊绰《蛮书》卷十南蛮疆界接连诸蕃夷国名第十[参1](又名《云南志》)
○抱木屟
抱木产水中,叶细如桧,其身坚类柏,惟根软,不胜刀锯,今潮州、新州多刳之为屟
○指甲花花细白,绝芳香,番人重之,未详其名,又即恙弭花、白茉莉花(不香红者),皆波斯移植夏中,如金钱花也。本出外国,大同二年,始来中土。又《扶南传》曰:“顿逊国有区拨花、叶逆花、致祭花、摩夷花。唐初,罽宾国献俱佛头花,伽失不国献渥楼钵罗花。”皆中国所无者。——[唐]段公路《北户录》(唐代岭南中国风土录)
◇琉璃 《广雅》曰:琉璃,珠也。《韵集》曰:琉璃,火齐珠也。《广志》曰:琉璃出黄支斯调大秦日南诸国。《十洲记》曰:方丈山上有琉璃宫。《汉书》曰:武帝时,使人入海市琉璃。《魏略》曰:大秦国出赤白黑黄青绿绀缥红紫十种琉璃。《吴历》曰:黄武四年,扶南诸外国来献琉璃。诸葛恢集,诏答恢,今致琉璃碗一。《南州异物志》曰:琉璃本质是石,欲作器,以自然灰治之,自然灰状如黄灰,生南海滨,亦可浣衣,用之不须淋,但投之中,滑如苔石,不得此灰,则不可释。《世说》曰:满奋畏风,在武帝琉璃窗内坐,实密似疏,奋有疑,帝问之,答曰:臣犹吴牛,见光而喘。又曰:武帝尝降王武子,供馔盘悉用琉璃器。又曰:王敦尚主,至石崇舍,如厕毕,婢擎金澡盘,盛水,琉璃碗,盛澡豆,王取豆著水中饮之,谓之乾饭。【赋】晋潘尼琉璃碗赋曰:济流沙之绝险,越葱岭之峻危,於是游西极,望大蒙,历锺山,闚烛龙,觐王母,访仙童,取琉璃之攸华,诏旷世之良工,纂玄仪以取象,准三辰以定容,光映日曜,圆盛月盈,纤瑕罔丽,飞尘靡停,灼爚旁烛,表里相形,凝霜不足方其洁,澄水不能喻其清,刚过金石,劲励琼玉,磨之不磷,涅之不浊。◇车渠《广雅》曰:车渠,石次玉也。《广志》曰:车渠出大秦国及西域诸国。《玄中记》曰:车渠出天竺国。苏子曰:车渠马瑙,出於荒外,今冀州之土,曾未得其奇也。【赋】魏文帝车渠碗赋曰:车渠玉属也,多纤理缛文,生于西国,其俗宝之,惟二仪之普育,何万物之殊形,料珍怪之上美,无兹碗之独灵,苞华文之光丽,发符采而扬荣,理交错以连属,似将离而复并,或若朝云浮高山,忽似飞鸟厉苍天,夫其方者如矩,圆者如规,稠希不谬,洪纤有宜。◇玳瑁《广志》曰:玳瑁形似龟,出南海巨延州。《周书·王会》曰:伊尹谓汤曰:请以玳瑁为献。《史记》曰:赵使於春申君,欲夸楚,为玳瑁簪,剑器悉饰以玳瑁。《续汉书·舆服志》曰:贵人助蚕,玳瑁钗。《高文惠与妇书》曰:今致玳瑁梳一枚。《南州异物志》曰:玳瑁如龟,生南方海中,大者如蘧蒢,背上有鳞,大如扇,发取其鳞,因见其文,欲以作器,则煮之,因以刀截,任意所作,冷乃以枭鱼皮错治之,后以枯条木叶莹之,乃有光耀。魏繁钦诗曰:何以表别离,耳后玳瑁钗。【赋】晋潘尼玳瑁碗赋曰:有玳瑁之奇宝,亦同旅於介虫,下法川以矩夷,上拟乾而规隆,或步趾於清源,或掉尾於泥中,随阴阳以潜跃,与龟龙乎齐风,包神藏智,备体兼才,高下斯处,水陆皆能,文若绮波,背负逢莱,尔乃遐夷效珍,越裳贡职,横海万里,逾岭千亿,挺璞荒蛮,摛藻辰极,光曜炫晃,昭烂熻赩,嘉斯宝之兼美,料众珍而靡对,文不烦於错镂,采不假乎藻缋,岂翡翠之足俪,胡犀象之能逮。【笺】后汉班固与窦宪笺曰:明将军赐固玳瑁簪。——[唐]欧阳询《艺文类聚》卷八十四宝玉部下
中天竺王姓乞利咥氏,或云刹利氏,世有其国,不相篡弑。厥土卑湿暑热,稻岁四熟,有金刚,似紫石英,百炼不销,可以切玉。又有旃檀、郁金诸香。通于大秦,故其宝物或至扶南、交趾贸易焉。百姓殷乐,俗无簿籍,耕王地者输地利。以齿贝为货。人皆深目长鼻。致敬极者,?氐足摩踵。家有奇乐倡伎。其王与大臣多服锦罽。上为螺髻于顶,余发翦之使拳。俗皆徒跣。衣重白色,唯梵志种姓披白叠以为异。死者或焚尸取灰,以为浮图;或委之中野,以施禽兽;或流之于河,以饲鱼鳖。无丧纪之文。谋反者幽杀之,小犯罚钱以赎罪。不孝则断手刖足,截耳割鼻,放流边外。有文字,善天文算历之术。其人皆学《悉昙章》,云是梵天法。书于贝多树叶以纪事。不杀生饮酒。国中往往有旧佛迹。拂菻国,一名大秦,在西海之上,东南与波斯接,地方万余里,列城四百,邑居连属。其宫宇柱栊,多以水精琉璃为之。有贵臣十二人共治国政,常使一人将囊随王车,百姓有事者,即以书投囊中,王还宫省发,理其枉直。其王无常人,简贤者而立之。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其王冠形如鸟举翼,冠及璎珞,皆缀以珠宝,著锦绣衣,前不开襟,坐金花床。有一鸟似鹅,其毛绿色,常在王边倚枕上坐,每进食有毒,其鸟辄鸣。其都城叠石为之,尤绝高峻,凡有十万余户,南临大海。城东面有大门,其高二十余丈,自上及下,饰以黄金,光辉灿烂,连曜数里。自外至王室,凡有大门三重,列异宝雕饰。第二门之楼中,悬一大金秤,以金丸十二枚属于衡端,以候日之十二时焉;为一金人,其大如人,立于侧,每至一时,其金丸辄落,铿然发声,引唱以纪日时,毫厘无失。其殿以瑟瑟为柱,黄金为地,象牙为门扇,香木为栋梁。其俗无瓦,捣白石为末,罗之涂屋上,其坚密光润,还如玉石。至于盛暑之节,人厌嚣热,乃引水潜流,上遍于屋宇,机制巧密,人莫之知。观者惟闻屋上泉鸣,俄见四檐飞溜,悬波如瀑,激气成凉风,其巧妙如此。风俗,男子剪发,披帔而右袒,妇人不开襟,锦为头巾。家资满亿,封以上位。有羊羔生于土中,其国人候其欲萌,乃筑墙以院之,防外兽所食也。然其脐与地连,割之则死,唯人著甲走马及击鼓以骇之,其羔警鸣而脐绝,便遂水草。俗皆髡而衣绣,乘辎軿白盖小车,出入击鼓,建旌旗幡帜。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大贝、车渠、玛瑙、孔翠、珊瑚、琥珀,凡西域诸珍异多出其国。隋炀帝常将通拂菻,竟不能致。贞观十七年,拂菻王波多力遣使献赤玻璃、绿金精等物,太宗降玺书答慰,赐以绫绮焉。自大食强盛,渐陵诸国,乃遣大将军摩栧伐其都城,因约为和好,请每岁输之金帛,遂臣属大食焉。乾封二年,遣使献底也伽。大足元年,复遣使来朝。开元七年正月,其主遣吐火罗大首领献狮子、羚羊各二。不数月,又遣大德僧来朝贡。——[后晋]刘昫《旧唐书》卷一百九十八列传第一百四十八西戎
是岁,突厥默啜表言有女请和亲,则天盛意许之,欲令淮阳郡王延秀娶之。柬之奏曰:“自古无天子求娶夷狄女以配中国王者。” 表入,颇忤其旨。神功初,出为合州刺史,寻转蜀州刺史。旧例,每岁差兵募五百人往姚州镇守,路越山险,死者甚多。柬之表论其弊曰:臣窃按姚州者,古哀牢之旧国。绝域荒外,山高水深,自生人以来,洎于后汉,不与中国交通。前汉唐蒙开夜郎滇筰,而哀牢不附。至光武季年,始请内属,汉置永昌郡以统理之,乃收其盐布毯罽之税,以利中土。其国西通大秦,南通交趾,奇珍异宝,进贡岁时不阙。刘备据有巴蜀,常以甲兵不充。及备死,诸葛亮五月渡泸,收其金银盐布以益军储,使张伯岐选其劲卒搜兵以增武备。故《蜀志》称自亮南征之后,国以富饶,甲兵充足。由此言之,则前代置郡,其利颇深。今盐布之税不供,珍奇之贡不入,戈戟之用不实于戎行,宝货之资不输于大国,而空竭府库,驱率平人,受役蛮夷,肝脑涂地,臣窃为国家惜之。昔汉以得利既多,历博南山,涉兰仓水,更置博南、哀牢二县。蜀人愁怨,行者作歌曰:'历博南,越兰津,渡兰苍,为他人。'盖讥汉贪珍奇盐布之利,而为蛮夷之所驱役也。汉获其利,人且怨歌。今减耗国储,费用日广,而使陛下之赤子身膏野草,骸骨不归,老母幼子,哀号望祭于千里之外。于国家无丝发之利,在百姓受终身之酷。臣窃为国家痛之。往者,诸葛亮破南中,使其渠率自相统领,不置汉官,亦不留兵镇守。人问其故,亮言置官留兵有三不易。大意以置官夷汉杂居,猜嫌必起;留兵运粮,为患更重;忽若反叛,劳费更多。但粗设纪纲,自然安定。臣窃以亮之此策,妙得羁縻蛮夷之术。今姚府所置之官,既无安边静寇之心,又无葛亮且纵且擒之伎。唯知诡谋狡算,恣情割剥,贪叨劫掠,积以为常。扇动酋渠,遗成朋党,折支谄笑,取媚蛮夷,拜跪趋伏,无复惭耻。提挈子弟,啸引凶愚,聚会蒲博,一掷累万。剑南逋逃,中原亡命,有二千余户,见散在彼州,专以掠夺为业。姚州本龙朔中武陵县主簿石子仁奏置之,后长史李孝让、辛文协并为群蛮所杀。前朝遣郎将赵武贵讨击,贵及蜀兵应时破败,噍类无遗。又使将军李义总等往征,郎将刘惠基在阵战死,其州乃废。臣窃以诸葛亮称置官留兵有三不易,其言乃验。至垂拱四年,蛮郎将王善宝、昆州刺史爨乾福又请置州,奏言所有课税,自出姚府管内,更不劳扰蜀中。及置州后,录事参军李棱为蛮所杀。延载中,司马成琛奏请于泸南置镇七所,遣蜀兵防守,自此蜀中骚扰,于今不息。且姚府总管五十七州,巨猾游客,不可胜数。国家设官分职,本以化俗妨奸,无耻无厌,狼籍至此。今不问夷夏,负罪并深,见道路劫杀,不能禁止,恐一旦惊扰,为祸转大。伏乞省罢姚州,使隶巂府,岁时朝觐,同之蕃国。泸南诸镇,亦皆悉废,于泸北置关,百姓自非奉使入蕃,不许交通往来。增巂府兵选,择清良宰牧以统理之。臣愚将为稳便。疏奏,则天不纳。——[后晋]刘昫《旧唐书》列传第四十一张柬之传
拂菻,古大秦也,居西海上,一曰海西国。去京师四万里,在苫西,北直突厥可萨部,西濒海,有迟散城,东南接波斯。地方万里,城四百,胜兵百万。十里一亭,三亭一置。臣役小国数十,以名通者曰泽散,曰驴分。泽散直东北,不得其道里。东度海二千里至驴分国。重石为都城,广八十里,东门高二十丈,扣以黄金。王宫有三袭门,皆饰异宝。中门中有金巨称一,作金人立,其端属十二丸,率时改一丸落。以瑟瑟为殿柱,水精、琉璃为棁,香木梁,黄金为地,象牙阖。有贵臣十二共治国。王出,一人挈囊以从,有讼书投囊中,还省枉直。国有大灾异,辄废王更立贤者。王冠如鸟翼,缀珠。衣锦绣,前无襟。坐金榻,侧有鸟如鹅,绿毛,上食有毒辄鸣。无陶瓦,屑白石塈屋,坚润如玉。盛暑引水上,流气为风。男子翦发、衣绣,右袒而帔,乘辎軿白盖小车,出入建旌旗,击鼓。妇人锦巾。家訾亿万者为上官。俗喜酒,嗜干饼。多幻人,能发火于颜,手为江湖,口幡眊举,足堕珠玉。有善医能开脑出虫以愈目眚。土多金、银、夜光璧、明月珠、大贝、车渠、码?、木难、孔翠、虎魄。织水羊毛为布,曰海西布。海中有珊瑚洲,海人乘大舶,堕铁网水底。珊瑚初生磐石上,白如菌,一岁而黄,三岁赤,枝格交错,高三四尺。铁发其根,系网舶上,绞而出之,失时不敢即腐。西海有市,贸易不相见,置直物旁,名鬼市。有兽名勍,大如狗,犷恶而力。北邑有羊,生土中,脐属地,割必死,俗介马而走,击鼓以惊之,羔脐绝,即逐水草,不能群。贞观十七年,王波多力遣使献赤玻瓈、绿金精,下诏答赉。大食稍强,遣大将军摩拽伐之,拂菻约和,遂臣属。乾封至大足,再朝献。开元七年,因吐火罗大酋献师子、羚羊。自拂菻西南度碛二千里,有国曰磨邻,曰老勃萨。其人黑而性悍。地瘴疠,无草木五谷,饲马以槁鱼,人食鹘莽。鹘莽,波斯枣也。不耻烝报,于夷狄最甚,号曰“寻”。其君臣七日一休,不出纳交易,饮以穷夜。——[北宋]欧阳修等《新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六下西域下
又西渡怒江,至诸葛亮城二百里。又南至乐城二百里。又入骠国境,经万公等八部落,至悉利城七百里。又经突旻城至骠国千里。又自骠国西度黑山,至东天竺迦摩波国千六百里。又西北渡迦罗都河至奔那伐檀那国六百里。又西南至中天竺国东境恒河南岸羯硃嗢罗国四百里。又西至摩羯陀国六百里。一路自诸葛亮城西去腾充城二百里。又西至弥城百里。又西过山,二百里至丽水城。乃西渡丽水、龙泉水,二百里至安西城。乃西渡弥诺江水,千里至大秦婆罗门国。又西渡大岭,三百里至东天竺北界个没卢国①。又西南千二百里,至中天竺国东北境之奔那伐檀那国,与骠国往婆罗门路合。① 《新唐书》作“迦没路”、“个没卢”及“迦摩缕波”并存,《旧唐书》作“伽没路”,《大唐西域记》做“迦摩缕波”——[北宋]欧阳修等《新唐书》志第三十三下地理七下
西域府十六,州七十二龙朔元年,以陇州南由令王名远为吐火罗道置州县使,自于阗以西,波斯以东,凡十六国,以其王都为都督府,以其属部为州县。凡州八十八,县百一十,军、府百二十六:月支都督府,以吐火罗叶护阿缓城置,领州二十五:蓝氏州以钵勃城置,大夏州以缚叱城置,汉楼州以俱禄犍城置,弗敌州以乌逻氈城置,沙律州以咄城置,妫水州以羯城置,盘越州以忽婆城置,忸密州以乌罗浑城置,伽倍州以摩彦城置,粟特州以阿捺腊城置,钵罗州以兰城置,双泉州以悉计蜜悉帝城置,祀惟州以昏磨城置,迟散州以悉蜜言城置,富楼州以乞施巘城置,丁零州以泥射城置,薄知州以析面城置,桃槐州以阿腊城置,大檀州以颊厥伊城具阙达官部落置,伏卢州以播萨城置,身毒州以乞涩职城置,西戎州以突厥施怛駃城置,篾颉州以骑失帝城置,叠仗州以发部落城置,苑汤州以拔特山城置。大汗都督府,以嚈哒部落活路城置,领州十五:附墨州以弩那城置,奄蔡州以胡路城置,依耐州以婆多楞萨达健城置,犁州以少俱部落置,榆令州以乌模言城置,安屋州以遮瑟多城置,罽陵州以数始城置,碣石州以迦沙纷遮城置,波知州以羯劳支城置,乌丹州以乌捺斯城置,诺色州以速利城置,迷蜜州以顺问城置,盻顿州以乍城置,宿利州以颂施谷部落置,贺那州以汗曜部落置。条支都督府,以诃达罗支国伏宝瑟颠城置,领州九:细柳州以护闻城置,虞泉州以赞候瑟颠城置,犁蕲州以据瑟部落置,崦嵫州以遏忽部落置,巨雀州以乌离难城置,遗州以遗兰部落置,西海州以郝萨大城置,镇西州以活恨部落置,乾陀州以缚狼部落置。天马都督府,以解苏国数瞒城置,领州二:洛那州以忽论城置,束离州以达利薄纥城置。高附都督府,以骨咄施沃沙城置,领州二:五翕州以葛逻犍城置,休蜜州以乌斯城置。脩鲜都督府,以罽宾国遏纥城置,领州十:毘舍州以罗漫城置,阴米州以贱那城置,波路州以和蓝城置,龙池州以遗恨城置,乌弋州以塞奔你逻斯城置,罗罗州以滥犍城置,檀特州以半制城置,乌利州以勃逸城置,漠州以鹘换城置,悬度州以布路犍城置。写凤都督府,以帆延国罗烂城置,领州四:嶰谷州以肩捺城置,泠沦州以俟麟城置,悉万州以缚时伏城置,钳敦州以未腊萨旦城置。悦般州都督府,以石汗那国艳城置,领双靡州,以俱兰城置。奇沙州都督府,以护时犍国遏蜜城置,领州二:沛隶州以漫山城置,大秦州以睿蜜城置。姑墨州都督府,以怛没国怛没城置,领栗弋州,以弩羯城置。旅獒州都督府,以乌拉喝国摩竭城置。昆墟州都督府,以多勒建国低宝那城置。至拔州都督府,以俱蜜国褚瑟城置。鸟飞州都督府,以护蜜多国摸逵城置,领钵和州,以娑勒色诃城置。王庭州都督府,以久越得犍国步师城置。波斯都督府,以波斯国疾陵城置。右隶安西都护府。——[北宋]欧阳修等《新唐书》志第三十三下地理七下
《魏略》曰:大秦国用水羊毛、木皮、野茧丝作织成,皆好色。《魏略》曰:大秦国出金织成帐。《吴时外国传》曰:大秦国、天竺国,皆出金缕织成。《魏略》曰:大秦国有金缕绣杂色绫,其色利,得中国丝素,解以为胡绫。 ——[北宋]李昉《太平御览》卷八百一十六◎布帛部三
《吴时外国传》曰:从加那调州乘大伯舶,张七帆,时风一月馀日,乃入秦,大秦国也。——[北宋]李昉《太平御览》卷七百七十一◎舟部四
○ 闹搜
《玄中记》曰:闹搜出大秦。
《广志》曰:闹搜珠,其色黄,生东夷。
《南越志》曰:闹搜,金翅鸟口结沫所成,碧色珠也。大秦土人珍之。
曹植《乐府诗》曰:珊瑚间闹搜。——[北宋]李昉《太平御览》卷八百九◎珍宝部八
大秦寺贞观十二年七月,诏曰:道无常名,圣无常体,随方设教,密济群生。波斯僧阿罗本,远将经教,来献上京。详其教旨,元妙无为,生成立要,济物利人,宜行天下所司。即于义宁坊建寺一所,度僧廿一人。天宝四载九月,诏曰:波斯经教,出自大秦,传习而来,久行中国,爰初建寺,因以为名。将欲示人,必修其本。其两京波斯寺,宜改为大秦寺,天下诸府郡置者。亦准此。——[北宋]王溥《唐会要》卷四十九
031 海外诸蕃国诸蕃国大抵海为界限,各为方隅而立国。国有物宜,各从都会以阜通。正南诸国,三佛齐其都会也。东南诸国,阇婆其都会也。西南诸国,浩乎不可穷,近则占城、眞腊为窊里诸国之都会,远则大秦为西天竺诸国之都会,又其远则麻离拔国为大食诸国之都会,又其外则木兰皮国为极西诸国之都会。三佛齐之南,南大洋海也。海中有屿万余,人奠居之。愈南不可通矣。阇婆之东,东大洋海也,水势渐低,女人国在焉。愈东则尾闾之所泄,非复人世。稍东北向,则高丽、百济耳。西南海上诸国,不可胜计,其大略亦可考。姑以交址定其方隅。直交址之南,则占城、眞腊、佛罗安也。交址之西北,则大理、黑水、吐蕃也。于是西有大海隔之,是海也,名曰细兰。细兰海中有一大洲。名细兰国。渡之而西,复有诸国。其南为古临国,其北为大秦国、王舍城、天竺国。又其西有海,曰东大食海。渡之而西,则大食诸国也。大食之地甚广,其国甚多,不可悉载。又其西有海,名西大食海。渡之而西,则木兰皮诸国,凡千余。更西,则日之所入,不得而闻也。039 大秦国大秦国者,西天诸国之都会,大食蕃商所萃之地也。其王号麻罗弗。以帛织出金字纒头,所坐之物,则织以丝罽。有城郭居民。王所居舍,以石灰代瓦,多设帘帏,四围开七门,置守者各三十人。有他国进贡者,拜于阶戺之下,祝寿而退。屋下开地道至礼拜堂一里许,王少出,惟诵经礼佛,遇七日卽由地道往礼拜堂拜佛,从者五十人。国人罕识王面,若出游骑马,打三檐靑伞,马头项皆饰以金玉珠宝。递年,大食国王号素丹遣人进贡。如国内有警,即令大食措置兵甲,前来抚定。所食之物,多饭饼肉,不饮酒,用金银器,以匙挑之。食已,卽以金盘贮水濯手。土产琉璃、珊瑚、生金、花锦、缦布、红马脑、眞珠。天竺国其属也。国有圣水,能止风涛,若海扬波,以琉璃瓶盛水洒之,即止。040 大食诸国大食者,诸国之总名也。有国千余,所知名者,特数国耳。......——[南宋]周去非《岭外代答》
大秦国(一名犁靬),西天诸国之都会,大食番商所萃之地也。其王号麻啰弗理安都城,以帛织出「金」字缠头,所坐之物,则织以丝𦋺〈罒上剡下,通罽〉。有城市里巷。王所居舍,以水精为柱、以石灰代瓦,多设帏帘,四围开七门,置守者各三十人。有他国进贡者,拜于阶戺之下,祝寿而退。其人长大美晰,颇类中国,故谓之大秦。有官曹簿领,而文字习胡人。皆髦头而衣文绣,亦有白盖小车、旌旗之属。及十里一亭、三十里一堠。地多狮子,遮害行旅,不百人持兵器偕行,易为所食。宫室下凿地道,通礼拜堂一里许。王少出,惟诵经礼佛,遇七日,即由地道往礼拜堂拜佛,从者五十余人。国人罕识王面。若出游,则骑马用伞,马之头顶,皆饰以金玉珠宝。递年大食国王有号素丹者,遣人进贡。如国内有警,即令大食措置兵甲抚定。所食之物,多饭、饼、肉,不饮酒;用金银器匙以挑之。食已,即以金盘贮水濯手。土产琉璃、珊瑚、生金、花锦缦布、红玛瑙、真珠。又出骇鸡犀(骇鸡犀,即通天犀也)。汉延嘉初,其国主遣使自日南徼外来献犀象、玳瑁,始通中国。所供无他珍异,或疑使人隐之。晋大康中,又来贡。或云其国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所处,几于日所入也。按杜还经行记云:拂桑〔菻〕国在苫国西,亦名大秦。其人颜色红白,男子悉着素衣,妇人皆服珠锦。好饮酒,尚干饼,多任务巧,善织络。地方千里,胜兵万余,与大食相御。西海中有市,客主同和,我往则彼去、彼来则我归,卖者陈之于前,买者酬之于后。皆以其值置诸物旁,待领值然后收物,名曰鬼市。天竺国,隶大秦国,所立国主,悉由大秦选择。俗皆辫发、垂下两鬓及项,以帛缠头。所居以石灰代瓦。有城郭居民。王服锦𦋺〔罽〕,为螺髻于顶,余发剪之使短。晨出坐㲪皮(㲪乃兽名),用朱蜡饰之,画杂物于其上;群下皆礼拜祝寿。出则骑马,鞍辔皆以乌金银闹装。从者三百人,执矛剑之属。妃衣大袖镂金红衣。岁一出,多所赈施。国有圣水,能止风涛,番商用琉璃缾盛贮,猝遇海扬波,以水洒之则止。后魏宣武时,尝遣使献骏马云。其国出狮子、貂、豹、橐、犀、象、玳瑁、金、铜、铁、铅、锡。金镂织成金𦋺〔罽〕,白迭■〈⿰佥毛〉㲪。有石如云母,而色紫;裂之则薄如蝉翼,积之则如纱毂。有金刚石,似紫石英,百炼不销,可以切玉。又有旃檀等香、甘蔗石蜜诸果。岁与大秦、扶南贸易,以齿贝为货。俗工幻化,有弓箭、甲矟、飞梯、地道及木牛、流马之法,而怯于战斗。善天文、算历之术,皆学悉昙草书(案新旧唐书皆作悉昙章)。以贝多树叶为纸。唐贞观天授中,尝遣使入贡。雍熙间,有僧啰护哪航海而至,自言天竺国人。番商以其胡僧,竞持金缯、珍宝以施。僧一不有,买隙地建佛剎于泉之城南,今宝林院是也。大食,在泉之西北...... 皇朝干德四年,僧行勤游西域,因赐其王书以招怀之。开宝元年,遣使来朝贡。四年,同占城、阇婆致礼物于江南李煜,煜不敢受,遣使上其状,因诏「自今勿以为献」。淳化四年,遣副使李亚勿来贡,引对于崇政殿,称其国与大秦国为邻,土出象牙、犀角。太宗问取犀、象何法?对曰:「象用象媒,诱至渐近,以大绳羁縻之耳。犀则使人升大树,操弓矢,伺其至,射而杀之。其小者不用弓矢,亦可捕获」。赐以袭衣冠带,仍赐黄金,准其所贡之直。雍熙三年,同宾瞳龙国来朝。咸平六年,又遣麻尼等贡真珠,乞不给回赐。真宗不欲违其意,俟其还,优加恩礼。景德元年,其使与三佛齐、蒲甘使同在京师,留上元观灯,皆赐钱纵饮。四年,偕占城来贡,优加馆饩,许览寺观苑囿。海上杂国...... 又东南有女人国。水常东流,数年水一泛涨;或流出莲肉长尺余、桃核长二尺,人得之则以献于女王。昔常有舶舟飘落其国,群女携以归,数日无不死。有一智者,夜盗船亡命得去,遂传其事。其国女人遇南风盛发,裸而感风,即生女也。西海亦有女国。其地五男三女,以女为国王。妇人为吏职,男子为军士。女子贵则多有侍男,男子不得有侍女。生子从母姓。气候多寒,以射猎为业。出与大秦、天竺博易,其利数倍。——[南宋]赵汝适《诸蕃志》
拂菻国东南至灭力沙,北至海,皆四十程。西至海三十程。东自西大食及于阗、回纥、青唐,乃抵中国。历代未尝朝贡。元丰四年十月,其王灭力伊灵改撒始遣大首领你厮都令厮孟判来献鞍马、刀剑、真珠,言其国地甚寒,土屋无瓦。产金、银、珠、西锦、牛、羊、马、独峰驼、梨、杏、千年枣、巴榄、粟、麦,以蒲萄酿酒。乐有箜篌、壶琴、小筚篥、偏鼓。王服红黄衣,以金线织丝布缠头,岁三月则诣佛寺,坐红床,使人舁之。贵臣如王之服,或青绿、绯白、粉红、褐紫,并缠头跨马。城市田野,皆有首领主之,每岁惟夏秋两得奉,给金、钱、锦、谷、帛,以治事大小为差。刑罚罪轻者杖数十,重者至二百,大罪则盛以毛囊投诸海。不尚斗战,邻国小有争,但以文字来往相诘问,事大亦出兵。铸金银为钱,无穿孔,面凿弥勒佛,背为王名,禁民私造。元祐六年,其使两至。诏别赐其王帛二百匹、白金瓶、袭衣、金束带。——[元]脱脱《宋史》卷四百九十列传第二百四十九外国六
太平兴国七年,益州僧光远至自天竺,以其王没徙曩表来上。上令天竺僧施护译云:“近闻支那国内有大明王,至圣至明,威力自在。每惭薄幸,朝谒无由,遥望支那起居圣躬万福。光远来,蒙赐金刚吉祥无畏坐释迦圣像袈裟一事,已披挂供养。伏愿支那皇帝福慧圆满,寿命延长,常为引导一切有情生死海中,渡诸沉溺。今以释迦舍利附光远上进。”又译其国僧统表,词意亦与没徙曩同。——[元]脱脱《宋史》卷四百九十列传第二百四十九外国六
至道元年,其国(大食)舶主蒲押陀黎赍蒲希密表来献白龙脑一百两,腽肭脐五十对,龙盐一银合,眼药二十小琉璃瓶,白沙糖三琉璃瓮,千年枣、舶上五味子各六琉璃瓶,舶上褊桃一琉璃瓶,蔷薇水二十琉璃瓶,乳香山子一坐,蕃锦二段,驼毛褥面三段,白越诺三段。引对于崇政殿,译者代奏云:“父蒲希密因缘射利,泛舶至广州,迨今五稔未归。母令臣远来寻访、昉至广州见之。具言前岁蒙皇帝圣恩降敕书,赐以法锦袍、紫绫缠头、间涂金银凤瓶一对、绫绢二十匹。今令臣奉章来谢,以方物致贡。”太宗因问其国,对云:“与大秦国相邻,为其统属。今本国所管之民才及数千,有都城介山海间。”又问其山泽所出,对云:“惟犀象香药。”问犀象以何法可取,对云:“象用象媒诱至,渐以大绳羁縻之耳;犀则使人升大树操弓矢,伺其至射而杀之,其小者不用弓矢可以捕获。”上赐以袭衣、冠带、被褥等物,令阁门宴犒讫,就馆,延留数月遣回,降诏答赐蒲希密黄金,准其所贡之直。三年二月,又与宾同陇国使来朝。咸平二年,又遣判官文戊至。三年,舶主陀婆离遣使穆吉鼻来贡。吉鼻还,赐陀婆离诏书并器服鞍马。六年,又遣使婆罗钦三摩尼等来贡方物。摩尼等对于崇政殿,持真珠以进,自云离国日诚愿得瞻威颜即献此,乞不给回赐。真宗不欲违其意,俟其还,优加恩赍。景德元年,又遣使来。时与三佛齐、蒲端国使并在京师,会上元观灯,皆赐钱纵其宴饮。其秋,蕃客蒲加心至。四年,又遣使同占城使来,优加馆饩之礼,许遍至苑囿寺观游览。......其国部属各异名,故有勿巡,有陀婆离,有俞卢和地,有麻啰跋等国,然皆冠以大食。......——[元]脱脱《宋史》卷四百九十列传第二百四十九外国六
天竺,居大食之东,隶秦王之主,去海二百里。——[元]汪大渊《岛夷志略》
史载安息西界,循海曲,至大秦,回万余里,无异中国。——[明]谢肇淛《五杂俎》卷二·天部二
“回万余里”无误
朝代/国别:清
创建时间:顺治13年1656
出版者/机构 :汲古阁
版本:顺治10年补缉重镌
丛书 :十七史
作品信息 :24册,28cm
印记:知止堂,世沾天庵
恒水
水经注曰:昆仑山中有五大源,枝扈黎大江出山,西北流,东南注大海,枝扈黎即恒水也,恒水东南流径拘夷那竭国云云,又径波丽国,又东到多摩梨帝国即是海口也。析曰:昆仑墟河出东北陬,恒出西北隅,恒绕西域,达于大秦。河入中国,注于东海。沔流小渚絶不通波善长叙恒于河之下盖因昆仑而及之乎若其括地脉川抽竒甄异六合之外宛在目中三竺之流如潆足下神州地志斯为最瓌矣然皆蹑法显之行踪想恒流之洄洑其间水陆未辨道里难明计所差池厥类亦众予为两两较之——[明]周婴《卮林》(卮亦作巵,念 zhī)
拂菻,即汉大秦,桓帝时始通中国。晋及魏皆曰大秦,尝入贡。唐曰拂菻,宋仍之,亦数入贡。而《宋史》谓历代未尝朝贡,疑其非大秦也。元末,其国人捏古伦入市中国,元亡不能归。太祖闻之,以洪武四年八月召见,命赍诏书还谕其王曰:“自有宋失驭,天绝其祀。元兴沙漠,入主中国百有余年,天厌其昏淫,亦用陨绝其命。中原扰乱十有八年,当群雄初起时,朕为淮右布衣,起义救民。荷天之灵,授以文武诸臣,东渡江左,练兵养士,十有四年。西平汉王陈友谅,东缚吴王张士诚,南平闽、粤,戡定巴、蜀,北定幽、燕,奠安方夏,复我中国之旧疆。朕为臣民推戴即皇帝位,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建元洪武,于今四年矣。凡四夷诸邦皆遣官告谕,惟尔拂菻隔越西海,未及报知。今遣尔国之民捏古伦赍诏往谕。朕虽未及古先哲王,俾万方怀德,然不可不使天下知朕平定四海之意,故兹诏告。”已而复命使臣普剌等赍敕书、彩币招谕,其国乃遣使入贡。后不复至。万历时,大西洋人至京师,言天耶稣主生于如德亚,即古大秦国也。其国自开辟以来六千年,史书所载,世代相嬗,及万事万物原始,无不详悉。谓为天主肇生人类之邦,言颇诞谩不可信。其物产、珍宝之盛,具见前史。意大里亚,居大西洋中,自古不通中国。万历时,其国人利玛窦至京师,为《万国全图》,言天下有五大洲。第一曰亚细亚洲,中凡百余国,而中国居其一。第二曰欧罗巴洲,中凡七十余国,而意大里亚居其一。第三曰利未亚洲,亦百余国。第四曰亚墨利加洲,地更大,以境土相连,分为南北二洲。最后得墨瓦腊泥加洲为第五。而域中大地尽矣。其说荒渺莫考,然其国人充斥中土,则其地固有之,不可诬也。大都欧罗巴诸国,悉奉天耶稣主教,而耶稣生于如德亚,其国在亚细亚洲之中,西行教于欧罗巴。其始生在汉哀帝元寿二年庚申,阅一千五百八十一年至万历九年,利玛窦始泛海九万里,抵广州之香山澳,其教遂沾染中土。至二十九年入京师,中官马堂以其方物进献,自称大西洋人。礼部言:“《会典》止有西洋琐里国无大西洋,其真伪不可知。又寄居二十年方行进贡,则与远方慕义特来献琛者不同。且其所贡《天主》及《天主母图》,既属不经,而所携又有神仙骨诸物。夫既称神仙,自能飞升,安得有骨?则唐韩愈所谓凶秽之余,不宜入宫禁者也。况此等方物,未经臣部译验,径行进献,则内臣混进之非,与臣等溺职之罪,俱有不容辞者。及奉旨送部,乃不赴部审译,而私寓僧舍,臣等不知其何意。但诸番朝贡,例有回赐,其使臣必有宴赏,乞给赐冠带还国,勿令潜居两京,与中人交往,别生事端。”不报。八月又言:“臣等议令利玛窦还国,候命五月,未赐纶音,毋怪乎远人之郁病而思归也。察其情词恳切,真有不愿尚方锡予,惟欲山栖野宿之意。譬之禽鹿久羁,愈思长林丰草,人情固然。乞速为颁赐,遣赴江西诸处,听其深山邃谷,寄迹怡老。”亦不报。已而帝嘉其远来,假馆授粲,给赐优厚。公卿以下重其人,咸与晋接。玛窦安之,遂留居不去,以三十八年四月卒于京。赐葬西郭外。其年十一月朔,日食。历官推算多谬,朝议将修改。明年,五官正周子愚言:“大西洋归化人庞迪我、熊三拔等深明历法。其所携历书,有中国载籍所未及者。当令译上,以资采择。”礼部侍郎翁正春等因请仿洪武初设回回历科之例,令迪我等同测验。从之。自玛窦入中国后,其徒来益众。有王丰肃者,居南京,专以天主教惑众,士大夫暨里巷小民,间为所诱。礼部郎中徐如珂恶之。其徒又自夸风土人物远胜中华,如珂乃召两人,授以笔札,令各书所记忆。悉舛谬不相合,乃倡议驱斥。四十四年,与侍郎沈氵隺、给事中晏文辉等合疏斥其邪说惑众,且疑其为佛郎机假托,乞急行驱逐。礼科给事中余懋孳亦言:“自利玛窦东来,而中国复有天主之教。乃留都王丰肃、阳玛诺等,煽惑群众不下万人,朔望朝拜动以千计。夫通番、左道并有禁。今公然夜聚晓散,一如白莲、无为诸教。且往来壕镜,与澳中诸番通谋,而所司不为遣斥,国家禁令安在?”帝纳其言,至十二月令丰肃及迪我等俱遣赴广东,听还本国。命下久之,迁延不行,所司亦不为督发。四十六年四月,迪我等奏:“臣与先臣利玛窦等十余人,涉海九万里,观光上国,叨食大官十有七年。近南北参劾,议行屏斥。窃念臣等焚修学道,尊奉天主,岂有邪谋敢堕恶业。惟圣明垂怜,候风便还国。若寄居海屿,愈滋猜疑,乞并南都诸处陪臣,一体宽假。”不报,乃怏怏而去。丰肃寻变姓名,复入南京,行教如故,朝士莫能察也。其国善制礮〔砲〕,视西洋更巨。既传入内陆,华人多效之,而不能用。天启、崇祯间,东北用兵,数召澳中人入都,令将士学习,其人亦为尽力。崇祯时,历法益疏舛,礼部尚书徐光启请令其徒罗雅谷、汤若望等,以其国新法相参较,开局纂修。报可。久之书成,即以崇祯元年戊辰为历元,名之曰《崇祯历》。书虽未颁行,其法视《大统历》为密,识者有取焉。其国人东来者,大都聪明特达之士,意专行教,不求禄利。其所著书多华人所未道,故一时好异者咸尚之。而士大夫如徐光启、李之藻辈,首好其说,且为润色其文词,故其教骤兴。时著声中土者,更有龙华民、毕方济、艾如略、邓玉函诸人。华民、方济、如略及熊三拔,皆意大里亚国人,玉函,热而玛尼国人,庞迪我,依西把尼亚国人,阳玛诺,波而都瓦尔国人,皆欧罗巴洲之国也。其所言风俗、物产多夸,且有《职方外纪》诸书在,不具述。——[清]张廷玉《明史》卷三百二十六列传第二百十四外国七
大秦今之佛经皆题云“大秦鸠摩罗什译”,谓是姚兴国号,非也。大秦乃西域国名。《後汉书·西域传》言:“大秦国,在海西,地方数千里,有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又云:“天竺国,西与大秦通。”此其国名之偶同。而传以为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固未必然。而《晋书·载记》:“石季龙时,有安定人侯子光,自称佛太子,谓大秦国来,当王小秦国,”以中国为小秦,则益为夸诞矣。——[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九
拂菻在哈密西南三万余里。东南至灭力沙,北至海,皆四十程。西至海三十程。东自大石及于阗、回纥,乃抵中国。古犁轩国也,亦曰黎轩。东汉为大秦国。延熹八年,其王安敦遣使来献。唐为拂菻国。杜佑曰:居西海上,亦名海西国。去京师四万里。北直突厥可萨部,西濒海,东南接波斯。唐龙朔三年,为大石所破。宋白曰:其地在安息乌弋之西,隔大海。宋元丰四年,其王遣使来贡。元祐中,复至。明洪武四年,诏遣其国故民捏古伦赍诏谕之。寻遣使来朝,并贡方物。○波斯国在拂菻之东。汉西域条支国也。《西域传》:自皮山西南经乌秅,涉县度、罽宾,六十余日行至乌弋山离国,复西南马行百余日,至条支。条支临西海,水回环其南及东、北三面,惟西北隅通陆道。班超遣椽甘英使大秦条支,穷西海,是也。后为波斯国......○乞石迷国在拂菻北。宋宝祐六年,蒙古遣其宗王旭烈伐西域,平乞石迷等千余国,转战万里,西渡海,收富浪国,遣使献捷。旭烈留镇西域。○骨咄国,在拂?西北。或曰,阿咄罗治思助建城。其西又有镬沙国。《旧唐书》:龙朔元年,于骨咄施国所治妖沙城置高附都督府。○乌苌国《唐书》:在大食西。自吐火罗逾五种,至婆罗睹罗,北逾山行六百里,得乌苌国。高宗麟德中来朝,从封泰山。一名乌荼国。直天竺南,东距勃律六百里,亦曰乌长。○俱位国,《唐志》云:在大石西。或曰,商弥治阿赊飓思多城,在大雪山勃律河北。地寒,冬窟室以居。又韦昭曰:大秦国北有僬侥氏。孔子云:僬侥氏三尺,短之至也。盖亦西南裔种。唐开元八年,遣使册命乌苌、骨咄、俱位三王,以其不附大食叛唐云。——[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六十五陕西十四诸夷附考
敦忍乙国在缅甸西境。后汉永元六年,永昌徼外敦忍乙王莫延慕义遣使译献犀牛大象。九年,徼外蛮及掸国王遣重译入贡。永初元年,徼外僬侥种夷陆类等举众内附。永宁初,掸国王雍繇调复遣使诣阙朝贺。敦忍僬侥盖皆缅甸旁国矣。○寻传国,旧《记》:在永昌徼外,生蛮属也。唐至德初,附于南诏。《滇纪》:寻传畴壤沃饶,人物殷凑。南通勃海,西近大秦,自古未通中国。唐上元初,南诏刊木通道,直抵其国,谕降之。又弥臣国,在缅甸西。《唐会要》:骠国,在云南西,与天竺国相近。其西别有弥臣国。《滇史》:贞元十二年,骠国王雍羌遣使同南诏入献,诏封雍羌为弥臣国王。是弥臣即骠国之别名矣。——[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一百十九云南七附考
赞普使来曰:「汉令更置越?,作援昆明,若不再除,恐成滋蔓。」既举奉明旨,乃遣长男凤迦异驻军泸水,权事制宜,令大军将杨传磨侔等与军将欺急历如数道齐入,越?再扫,台登涤除。都督见擒,兵士尽摅,如是扬兵邛部,而汉将大奔。回旆昆明,倾城稽颡,可谓绍家继业,世不乏贤,昔十万横行,七擒纵略,未足多也,爰有寻传。畴壤沃饶,人物殷凑,南通渤海,西近大秦。开辟已来,声教所不及;羲皇之後,兵甲所不加。诏欲革之以衣冠,化之以礼义。——[清]董诰《全唐文》第10部卷九百九十九南诏德化碑
法显曰:恒水又东到多摩梨帝国,赵梨帝作梨靬,云:《汉书·西域传》作梨靬,《史记》作梨轩。戴亦改梨靬。会贞按:《佛国记》从瞻波大国东行,近五十由延,到多摩梨帝国,则梨帝不误。《唐西域记》十作耽摩栗底。云东印度境,滨近海垂。正法显所谓海口。俞浩《西域考古录》以为今孟加剌部之古里噶达,是也。若大秦即古罗马,为今意大利,去印度绝远。郦氏以多摩梨帝牵引梨靬,已为曼衍。赵、戴以梨帝当梨靬。改以应下。尤谬。即是海口也。释氏《西域记》曰:大秦一名梨靬,朱讹作梨帝,戴、赵改。会贞按:《后汉书·西域传》,大秦一名犁鞬,即梨靬也。详见下卷。康泰《扶南传》曰:从迦那调洲西南入大湾,可七八里,乃到枝扈黎大江口,度江径西行,极大秦也。会贞按:《青钞》一百三十八、《御览》七百七十一引《吴时外国传》,从加郍调州乘大船,张七帆,时风,一月余日,乃入大秦国。枝扈黎大江即恒水,见前。又云:发拘利口入大湾中,正西北入,可一年余,得天竺江口,守敬按:《通典》一百八十八,拘利国一云九离。扶南度金邻大湾,南行三千里,有拘利国。《梁书·海南诸国传》,吴时,扶南王范旃,遣亲人苏物使中天竺,从扶南发,投拘利口,循海大湾中,正西北入,历湾边数国,可一年余,到天竺江口。逆水行七千里乃至焉。与此《注》所引略同。盖亦本《扶南传》,而拘利上衍投字,《南史》亦衍投字。《寰宇记 南蛮》二、《南蛮》四,并无投字。名恒水。江口有国,号担袟,朱作袂,下同,戴作袟。会贞按,明抄本作袟。属天竺,遣黄门字兴为担袂王。释氏《西域记》曰:恒水东流入东海,盖二水所注,两海所纳,自为东西也。赵云:周氏婴《巵林》曰,昆仑墟,河出东北陬,恒水出西北隅,恒绕西域,达于大秦。河入中国,注于东海。沔流小渚,绝不通波。善长叙恒于河之下,盖因昆仑而及之乎?若其括地脉川,紬奇甄异,六合之外,宛在目中,三竺之流,如潆足下,神州地志,斯为最瓌矣。然皆蹑法显之行踪,想恒流之洄洑,其闲,水陆未辨,道里难明,计所差池,厥类亦众,予为两两较之。——[清]杨守敬《水经注疏》水经注疏卷一
参考资料:
[1] [唐]樊绰(撰).蛮书校注.向达(校注).中华书局,1962-5
[2] [唐]李泰.括地志輯校.贺次君(注解).中华书局,19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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