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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西北从军往事(八) :绿色荷尔蒙

我的西北从军往事(八)         

绿色荷尔蒙

吴海波

指挥连战友在阅读,前排曹福太(左)、高秦生(右),后排王建国(左)、陈会保(中)、张维新(右)

      荷尔蒙是一种人体激素,但我们现在通常说起荷尔蒙时,更多会用在性魅力表现上,指一种兴奋状态。科学研究表明,20岁至30岁是荷尔蒙分泌的高峰期。

      绿色军营里的战士生龙活虎,个个都处于青春荷尔蒙分泌的高峰期,但他们因为身着绿色军装,不能象社会青年一样自由享受荷尔蒙分泌的美妙,也少有表现的对象。战士的荷尔蒙性魅力表现,因为军营缺少异性,往往处于一种非主观的惰性状况。我幼稚地想,假如荷尔蒙有颜色的话,一定是粉红色的,而军营内战士们的荷尓蒙则一定是绿色,就是军装那样的草绿色。

     部队规定,服役期内战士不能与驻地女青年谈恋爱。我们部队驻扎在相对偏僻的农村,军营又处于封闭状态。全团除了军人服务社几名首长的家属是女性点缀外,军营里一片绿。战士荷尔蒙即使是处于生理荷尔蒙分泌旺盛期,也没有受众对象。

      服役期战士们不能与驻地女青年谈恋爱,在家乡订过亲的战友,与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恋人只有靠写信交流,往往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没有一种亲情氛围感。没有订亲或没有恋爱对象的,由于当时文化生活贫乏,没有电视没有网络,就只有夜晚瞅星星望月亮。战士尽管荷尔蒙能量满满的,也是有劲无处使,巨大的潜能量往往处于不活跃状况,白白浪费了。战士们的荷尔蒙只有通过能量转换,变成了篮球场上的叫喊声、军事训练中的口令声和队列训练中声震云霄的一、二、三、四操练声。

      有一次我们训练架线经过东河村,在架设跨越公路线徒手攀登白桦树时,隔着稻场的几名西安下放女知青有意对着我们挑逗说:看解放军叔叔像猴一样爬树哩!随之哈哈笑起。

     虽然我们知道她们是在有意挑逗,也许不含恶意。我们不好理会,体内分泌的荷尓蒙驱使我们用更雄健的英姿攀登树杆,展现出力和技巧的美。心理上荷尔蒙被军纪限制,得不到充分发挥,总有别扭和压抑感。

     没过多少日子,这样的事又发生了一次。在一个多日连阴雨后放晴的星期天,我和另一位战友请假去高塘镇购物,返回路上,冤家路窄,又碰到东河村去高塘镇浪后返回的几名西安下放女知青。

吴海波在执行军容军纪纠察任务

    我们是同向而行,她们在前。返回路是一条踩干的小道,只容得一人通过,其余两旁都是泥泞不堪的农田。几名西安女知青走成一队在我们前面,她们见我们从后面赶上来后,故意放慢脚步,嘻笑着朝走在后面的我们回头张望。我们是碰上了“拦路虎"了,不由得压住脚步。

      其实我以前不是那么怂的。在老家农村当知青时,有一次我和同伴从城里步行去插队的程巷公社,路上碰到了小学同座的女同学,也往同方向去插队的农场。在同伴的嘻笑起哄声中,我单独上前陪女同学聊天走了很久。

      那次的情景跟在部队返回路上碰到几名西安女知青有几分相似。说实话,如果不是穿着军装,半推半就跌入几名嘻笑西安女知青花丛中,也是乐在其中。那个时代,军人的政治地位、社会地位很高,很多女青年都愿意嫁军人,我的高中女同学就有好几位嫁给了军人。

     想想,她们有意挑逗在先,等于是向我们发出了信号,我们彼此年龄相仿,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而且都处于荷尔蒙分泌旺盛期,跌入花丛产生化学反应,闻到花香可能性是比较大的,就是出点问题也要怪荷尔蒙分泌造的孽。但是,当时是有“贼心”没"贼胆”。战士服役期不准在驻地谈恋爱的规定就象紧箍咒,给人很大的杀伤力,连接触当地女青年也产生了寒蝉效应,弄不好被部队军容军纪纠察看见了,造成误解也是很麻烦。我也曾执行过军人军容军纪纠察任务,明白这一点。

    虽然荷尔蒙分泌不认军纪,但荷尔蒙分泌产生主体的军人必须遵守军纪,有点类似于古人说的:发乎情,止于礼。于是,在她们打闹嘻笑声中,直到东河村和部队岔路口,她们才哄地一笑离去,让开了我们去军营的小路。这样的窘境,猜想她们挑逗英俊的兵哥哥未果,荷尓蒙分泌未必得到充分地释放,说不定她们也有点失望。当然,我们内心里亦有遗憾,西安女子说话声音很好听,不像男子吼秦腔般粗犷,柔婉温润沁入心田。    

稚气纯朴的战友王建国                  

     军纪管住了战士们白天的荷尔蒙分泌,管不住夜晚战士梦中的荷尔蒙分泌,花前月下的场景,时常在梦中发生。

      我们连曾流传这么一个真实的故事:说是阿涛当兵四年未曾探家,家里给他说了个对象,春节前对象来部队看望阿涛。阿涛十分高兴,与对象交谈非常投机,谈着谈着对象忍不住在阿涛脸上给了轻轻一个吻。天啦,这可是阿涛未曾预料到的初吻,顿时觉得半边脸热乎乎的,一股暖流涌满了全身。情到深处,阿涛感觉到有人在推动自己,并且在耳边轻轻喊着:班长,轮到你的岗了!阿涛慢慢睁开了眼,黑夜中新兵小刘正持枪站在自己床铺前。阿涛摸了摸脸,新缝在被子头的柔软毛巾热呼呼正贴着自己脸面,他再往被子里一摸,里面一塌糊涂。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出,阿涛就将被子洗了。新兵小刘不解地问:班长,今天不是星期天怎么洗被子呀?阿涛回答说:唉,昨天全连轻武器擦拭保养,不小心把擦枪油洒在被子上了!其实,阿涛是梦中的荷尓蒙分泌给整的。

     连队的每个星期天,是可以晒被子的,平时内务管理被子要叠得方方正正象豆腐块。因此,每到星期天,晒衣架上都挂满了颜色深浅不同的被子,颜色深些的是新兵的被子,颜色洗白了的是老兵的被子。当时部队五年换发一次被子,被子只有一个被套,没有换洗的。几年下来,被套就被洗白了。老兵们以此为资历,教训荷尔蒙分泌旺盛调皮捣蛋的新兵:新兵蛋子,你们穿烂了几条裤头?盖烂了几床被子?

      说个小秘密,在荷尔蒙分泌高峰的青年战士军营里,每个星期天晒出的一床床被子,都有荷尔蒙分泌的杰作,几乎每床被子上都有“擦枪油”的旧痕迹。那些所谓的“擦枪油”旧痕迹,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是他们有别于地方青年青春奉献的证明之一,被我称之为绿色军营中留下的阳刚记忆。

     战士因为军纪规定,荷尔蒙分泌兴奋受到憋屈,其实干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当时部队规定:副营职以上干部家属可以随军。那时我们部队从湖南移防陕西时间不长,以前兵源南方的多,副营职以上干部的家属很多是在南方工作,或是随军在南方定居了,到陕西来的不多。副营职以下干部家属又没有随军条件,所以两地分居是普遍现象。干部一年探家20多天,那时交通车辆速度慢,除去路上往返时间,在家里待的时间没多少天,夫妻感情生活就被大家形容为:要么旱死,要么涝死!荷尔蒙分泌的展现,不能呈现一个均衡发展水平,也影响着干部情绪。

     当然,干部还有个荷尔蒙分泌的补救措施,就是家属来部队探亲暂住一段时间。偶尔有干部女家属来部队探亲,军营里仿佛是从天上掉下了个仙女,引起无数双眼睛的聚焦和点评,不知要搅动多少人荷尓蒙分泌波动,相熟同乡战友热情地去看望,不熟的远远眺望如同行注目礼,那眼神像束束激光,有的来队家属被“灼”得不好意思单独出门转,也有胆大不惧被"灼”,昂首挺胸迎着注目礼向战士走去的家属,反倒是让战士缩回目光不好意思了。

帅气英俊的战友白绍武

     干部家属来部队探亲,对干部安心工作能产生积极作用,但有时客观上带来小小负面影响。有线排纪排长的家属从广东来部队探亲,临时住在团部大礼堂旁的房间。晚上熄灯号响过后,一名调皮战士站岗发现纪排长临时居住的房间里电灯时灭时亮,第二天就明知故问地跟大家说:纪排长不守媳灯号的规定,熄灯号后纪排长的房间电灯还时灭时亮。大家都笑这小子太坏,说他思想开了岔。其实这小子不是坏,而是见景生情,触动了他荷尓蒙分泌的开关,激起了小小的涟漪。

    1979年6月,火箭炮营党委会研究批准了一批预备党员入党,我也是其中之一。当时营党委指定十一连指导员郭新杰代表营党委跟我谈话并签署意见,入党日期从郭新杰指导员代表营党委在入党志愿书上签署审批意见开始计算。按照当时惯例,这个程序一般是7月1日建党节前完成。但是7月1日过了,郭指导员还没有找我谈话。7月2日,我们连指导员张宗佐了解这个情况后对我说:你去十一连找找郭指导员。

      7月2日下午, 我去十一连找到了郭指导员。郭指导员想起此事当即跟我谈了话,并代表营党委在我的入党志愿书上签署了意见,入党日期从7月2日开始计算。我不知道郭指导员怎么疏忽了这件事?后来才知道那两天他妻子来部队探亲了。现在看,想必是跟郭指导员荷尔蒙分泌发生重大突变,导致记忆力短暂部分失忆有点关联。

      在部队也有管不住自己荷尔蒙正当分泌,结果被处理的例子。我们营的军医,担负着全营战士和干部一般普通病的治疗,也时常替驻地村老百姓治疗一般普通病。在走村串户的治疗中,出现了荷尔蒙分泌异常的情况。有一次我们营在露天球场看电影,一名妇女钻进了军医住宿窑洞。哨兵看见后报告了营长。营长核实察看后,发了很大的脾气。第二年,军医就被安排转业了,受没受处分我就不清楚。反正是荷尓蒙管理不当坑了他。

     我们赞扬军人时,大多看到的是他们戍边英勇杀敌,抗洪抢险舍身救人,各种危险时刻冲锋在前,很少着眼于他们的精神情感世界和正常的生理需求细微方面,甚至认为大义、庄严之外的东西都是微不足道的。

     其实,那些被人们忽略的细微部分,也是军人奉献的一部分,是一种特殊的精神和情感奉献。追求行为自由是每个人的天性,追求荷尔蒙自由表达也是每个人的天性,但是军人由于职责和担当,往往不能遂人心愿,如果从人性和情感角度考虑,倒是让人有些酸楚。

     荷尔蒙是个神奇的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在军营里也是客观存在的。我们不必忌讳谈论军营的荷尔蒙。军营里的荷尔蒙之所以被我称为绿色荷尓蒙,因为那是一种健康、青春、清新具有奉献的军人精神和情感世界,有着绿草的明显特质。抛开其他因素,仅从这一点来说,所有军人都值得我们尊重、关心和关怀!

获得1977年全师有线兵比武第二名的战友,前排从右至左:崔常华、马占斌、金军;后排从右至左:车国权、毛恩祥、刘康权、米体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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