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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红土地


故乡的红土地

汪瑞宁

图片选自网络 

       故乡桑树店,是一片深深镌刻我心融化于血的红色热土。春和景明,天朗风清的日子,在外工作的我,又回到了我恭敬的红色家园桑树店。

       踏上故乡的热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多种形态的耀眼红色:路旁的山坡上,有被风雨雕刻的红岩石;对面的张家山,有我少年时做过泥塑的红粘土;母亲河漳河日夜流淌,火红的河岸红光映日;胡家山岗地,有新石器时代的烧红土;还有深藏于水下的,并在大旱之年,被乡亲们从王家堰的淤泥中掘出的一方泉眼,上面正压着一块禇红色的石磨盘……故乡的红色,融入了土地,化成了岩石,既有历史的纵深,又有文化的底蕴。

图片选自网络 

       故乡的红色,并不全呈现在自然界,还有许多红色人文故事,在四里八乡流传。

       乡亲介绍:抗日战争爆发后,红色的火种,在桑树店这片热土上熊熊燃烧。1940年2月,直属于鄂豫边区党委的中共云梦县工作委员会,在桑树店小镇秘密成立。随即,统一领导京山、安陆、随县、云梦、应城五县边界地区人民群众抗日斗争的核心—中共京安县委正式成立,并且坚持在桑树店地区开展活动。由此,桑树店与共产党领导的鄂豫边区中心地京山八字门连为一体,成为鄂豫边区红色根据地的组成部分。新四军的野战医院、被服厂,纷纷汇集于桑树店地区。边区党委主要领导陈少敏亲任校长的“洪山公学”,也在这里的山沟边学习边战斗。一些大规模的抗日活动,专门选择此地开展。数十平方公里的桑树店,一片红红火火,热气腾腾。乡亲们至今对李先念在桑树店街南头召开群众大会的情景记忆犹新,常常用讲评书的语言,描述当时的景象。

高庙山抗日烈士纪念碑   摄影:水易居

       在汇聚于桑树店红土地上的抗日洪流中,乡亲们看见了当年红军的身影。1928年参加鄂豫皖边区工农红军的陈焕,长征结束后,进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后调鄂中分区任独立团政治委员。1945年,任京安指挥部指挥长,踏入了桑树店这片热土。乡亲们至今对陈焕同志的许多事迹口口相传。

       抗日的烽火,越烧越旺。青壮年直接参军参战。商户积极组织物资,保障供给。特别是粮食、药品,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新四军部队。

柏树黄抗日烈士纪念碑   摄影:水易居

        日本侵略者为了切断供给链,在桑树店通往京山的交通要道上,设立多处军事据点与关卡,严加盘查,仍然不能奏效。于是,侵略者从查封供给点动脑筋。一家姓药店首先引起敌人注意。那天,全副武装的敌人,占领了桑树店小镇,不问缘由抓捕了代姓老板,严刑拷打。敌人又把代老板推到街边壕沟进行迫害。代老板仍不屈服。敌人变本加厉,把代老板反绑双手,面向壕沟,推进水里,让他不能张嘴,不能呼吸。张嘴就会吸进壕沟的污水和泥浆。硬是把代老板活活折磨至死。困在家中的代老板兄长担心被抓走的弟弟,想探个虚实。当他将头刚刚伸出窗口,“啪——”的一声,敌人的子弹就飞了过来,击中代老板兄长额头。为了支援新四军五师抗击日本侵略者,代家兄弟同时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倾刻间,血流成河,哭声动地,如同天塌一般。

红土屋、老豇豆    摄影:水易居

       侵略者的残暴,更加激发了乡亲们的抗战热情。大批青壮年,纷纷投身新四军五师部队。有文化能执笔的青年,还担负起领导身边的机要工作。

        有一位姓杨的乡亲,参加五师后担任便衣侦察任务,经常往返于部队与桑树店小镇之间。有一次他执行任务回到家中,敌人包围了我们小镇,把全镇青壮年集中起来进行搜查。敌人的目标是抓捕新四军。然而,他们是睁眼瞎,侦察员在眼前也认不出来。日寇抓住几个被怀疑的青壮年,把他们押到附近的河岸上,进行威胁。其中一位是我祖父的三哥。这段河岸又高又陡,与对岸的河滩落差数十米。河面宽有2-30米,而且下临一处深不可测的大潭。敌人把我亲戚和几位乡亲押到这里,逼迫他们招供,否则就把众人扔到对岸。然而,我的亲戚和同伴,没有任何人招供。敌人气急败坏,对他们采取了闻所未闻的毒辣办法。日本兵凭人力从这边高坡,向对岸远距离抛甩我的父老乡亲。这种毒刑,无异于毒杀。抛甩的结果,或坠入深潭淹死,或能落到对岸也会骨头散架。可是,毒刑用过,还是没有人招供。敌人准备再下毒手。新四军侦察员不忍让乡亲们继续遭罪,挺身而出,站到了敌人面前。敌人如获至宝,赶紧抓捕了这位新四军侦查员,押往15华里外的据点。侦察员的岳父,毫不犹豫作出决定,用自己的老命去替换女婿,去拯救新四军的侦察员。老人不顾年迈体弱,一路连走带跑,双脚都磨出了血泡。老人仍不停步,抢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日军据点,换回了杨姓侦察员。侵略者唯恐再生变化,第二天就把这位申明大义的岳父杀害了死里逃生的女婿一直铭记岳父的救命大恩,特地将自己的第一个男孩随母姓,立志继承前辈遗愿。

高庙山抗日烈士墓群   摄影:水易居

       夺取政权的共产党,对桑树人民更是不能忘怀。为了解决山区的水源不足这个老大难问题,上世纪50年代初期,桑树乡人民政府就选定当年的中共京安县委所在地,修建了一座水库,并取“洪山公学”校名中的“洪山”二字,命名为“洪山水库”。到了六十年代,又修了一座大容量的水库,依旧命名为“洪山水库”。只不过前面增加了一个“上”字,为“上洪山水库”。第一个建成的理所当然就是“下洪山水库”了。不单修水库,而且建学校。为了方便边界地的孩子上学,在“洪山公学”办学的地方,政府投资,兴建了第一所小学,并且取名为“洪山小学”。后来又开办了“洪山初中”。这块三县交界地上的农家少年,沿着冠名“洪山”二字的学习长梯,一天天成长,一步步走向未来,走向外面的世界。而这深含红色基因的“洪山”二字,随着冠名与日俱增,正式成为桑树店地区内最有纪念意义的一个新兴地名,一个欣欣向荣的新集市。

故乡的红土地   图片选自网络

      山风吹来动情的音乐:“……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此情此地,这首《血染的风采》格外扣我心弦。许许多多知名和不知名的革命先辈,对红色家园桑树店,的确是一往情深。他们用自己的热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把自己宝贵的生命献给了壮丽的事业,还把自己的躯体留在这里,让它化成红色的山脉,与老区人民世代相伴。老红军陈焕即是如此。在抗日战争胜利前的那个六月二十八日,正在指挥部队作战的陈焕同志,被从背后偷袭的日伪军击中,光荣牺牲。安葬地,就在当时中共京安县委和京安军事指挥部驻地的山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陈焕同志仍然长眠此地。成了三县交界一处共同的红色教育基地。而陈焕同志的夫人刘琦,一直心系桑树店这片热土。上世纪60年代初,在南京市政府任职的刘琦同志,带着已长大成人的女儿,专程从南京返回故地,祭扫陈焕烈士墓,进行革命传统教育。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日子,仍然念念不忘桑树店。叮嘱家人,一定要让自己回到桑树店故土,永远陪伴陈焕同志。如今,在那个名叫“鸡虱子塆”的红色冈地上,原红二十五军的老战士陈焕,正与新四军老战士刘琦一起,日夜值守着,为老区的乡亲们站岗放哨,展示着革命伴侣的血染风采。

       音乐声在我耳畔回荡:“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这是歌声,还是老红军的心声?我肃立恭听,浑身热血沸腾。

故乡的红土地   图片选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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