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堆雪人
作者：孙书英
今天是大寒，常言说小寒大寒又是一年；傍晚的时候飘起了雪花，不是大如席的雪花，是米粒儿般的雪绒绒。明早或许可以堆雪人了？我这么想着，趴在窗台上透过窗玻璃欣赏着漫天的雪绒绒。
那一年那一天，也是大寒，也飘起了雪花；那天是早晨开始的，洋洋洒洒的大雪花，到了晌午地面上的雪就有半尺厚了。下午了，已经出嫁的二姐独自一人跑回了家，眼睫毛和眉毛都挂着雪花。说是被公婆欺负了，要在娘家过年。竟被父亲骂了，说出嫁的女儿是不能在娘家过年的。二姐哭了，哭得很伤心。那时我还很小，不懂大人的事，只是觉得二姐哭得好可怜，于是我就拉上二姐到院子里，要她和我一起堆雪人。
我们先把雪往一处堆，用手拍实，再往上面堆雪，再拍实，等到堆得很高了，开始塑型。我看着二姐做，我不会。二姐先修理出一个人头，再把身体修理成坐着的样子。我跑屋里把我的“百宝箱”抱出来，红头绳，绿绫子，琉璃项链，银手镯，大扣子，小铃铛......应有尽有。二姐只用了几个大扣子。雪人堆好了，俨然一个小男孩啊！我吵着要二姐给我堆个女孩儿，堆个像二姐一样漂亮的女孩儿，可二姐已经泣不成声了。
那天二姐跪在雪人前一直哭到黄昏。
二姐在外面哭，母亲在屋里落泪，母亲劝父亲：“二丫头刚夭折了儿子，又受了公婆的气，就让她在家过一个年吧！”父亲无语，算是默许。
我至今还记得，那年的年三十的半夜12点“接神”的时候，二姐在大门外站了一个多小时，说出门的女儿不能看给祖宗上供。
现在又是年底了，岁岁年年花落去，年年岁岁春又来，二姐已经去世好多年了，想想，那年在大门外站了那么长的时间一定是做下病了。
2013年1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