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文苑】No.21953期A版||教师节的礼物（小说）作者：上兵伐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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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节的礼物（小说）
作者：上兵伐谋
上课铃声响了，柯兰老师像往常一样，踏着急促的铃声，抱着语文课本和教案，精神抖擞地朝高三（一班）走去。刚到教室门口，她就敏锐地感觉到，今天教室里的气氛与往日有些不同。值日生尚未发出“起立”的号令，全班同学便自觉地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神情恭敬庄肃，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整个教室里都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她快步走上讲台，放下教案，微笑着，习惯性地用慈爱的目光扫遍每一位熟悉而青春阳光的脸庞。“老、师，您、辛、苦、了！”仍旧是一字一顿，字字响亮，像早就排练过似的。“谢谢同学们！大家坐下吧。”但她心里却在想，这些娃娃，今天怎么突然冒出来“老师您辛苦了”这句话？“老师，”柯兰老师心里正在迷惑，刚坐下去的班长段莹莹同学又站了起来，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能允许给我们几分钟吗？我们有事想和您讲。”“老师，”段莹莹于是说道，“自从您担任我们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以来，两年了。在这两年里，您起早贪黑，时刻关心着我们，不仅教给我们知识，还教育我们一定要刻苦学习，团结友爱，锻炼好身体，学会独立生活，长大后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总之，为了我们能健康成长，您操碎了心。老师，每当看到您两鬓日渐增多的白发，我们好为您心疼。”段莹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她停了下来。同学们也一个个微低着头，眼里泛着泪花。柯兰老师被段莹莹的话深深感动，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段莹莹又接着说道：“老师，您知道吗，同学们都说，您对我们的爱，比我们的亲妈妈还深。明天就是教师节了，因此，为了报答您对我们的爱，在周睿同学和全班同学的共同努力下，我们为您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想今天在这里献给您。”柯兰老师心里又一阵感动，她微微地点点头，笑道：“哦？好哇。”话音未落，一位男同学急忙站了起来。柯兰老师一看，正是她的得意门生周睿。说起这周睿，别看他身材瘦小，戴着近视眼镜，平时精神不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但他却是高三年级中屈指可数的学霸，门门学科全优，尤其是物理，每次考试都是满分，为此，同学们都喊他“牛顿”。只见他从书桌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径直朝讲台上的柯兰老师走去。“老师，这个小小的礼物，原本是想去年的教师节就送给您的，但几次试验结果都不尽如人意，直到前不久才终于鼓捣成功。这是全班同学的一点心意，请老师您收下。”说着，向柯兰老师深深一鞠躬，双手将小木匣举过头顶，送到柯兰老师面前。柯兰老师听周睿这么一说，犹豫了片刻，心想，看来这礼物一定是非同寻常了。至于究竟是什么礼物，她猜不透，但她肯定，绝不会是金钱珠宝首饰之类什么的，因为她了解她的学生，学生也了解她是怎样的人。于是，她高兴地接过了小木匣，放在讲台上。同学们见老师收下了礼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教室里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周睿心里更有说不出的高兴，他走近讲台一步，为老师打开小木匣，从小木匣里取出一个长方形、巴掌大小，外面还扣着防护罩的东西，两手托着它，对柯兰老师说道：“老师，这就是我们送给您的教师节礼物，同学们集思广益，给它取了个名字——'全智能多功能意念机’。这名字有点长，您就叫它'意念机’吧。”“'意念机’？”柯兰老师睁大了眼睛，笑道，“'意念’的意思我懂，在网上偶尔看到过，但'意念机’这名字倒是第一回听到，很是新奇。”周睿听罢，说道：“从目前来看，对于什么是'意念机’，科学界好像尚无明确的界定。但我以为，所谓'意念机’，顾名思义，应该就是用意念产生的脑电波发出指令，从而驱动'意念机’完成相关指令的装置吧。”柯兰老师对“意念机”的结构和功能尽管不甚了解，但作为语文老师，单从周睿在语言上给“意念机”所下的定义看，她觉得还是比较准确的。于是她指着“意念机”问周睿道：“它有什么用途？”“什么，能用于教学？”柯兰老师一听来了兴趣，急忙问道，“它有哪些功能，怎么使用，快说来听听？”周睿心里更是乐滋滋的，他肯定而满怀信心地答道：“是的，老师，是专供老师用来教学的。”但他并没有急着回答“意念机”有哪些功能和怎么使用的问题，而是轻轻取下它外面的防护罩，“意念机”的庐山真面目这才展现在柯兰老师的眼前。它小巧、美观而精致，整个机身几乎全用银灰色的金属板密封着，只在机身顶端的正中和正面，从上到下，有着5个形状、大小和颜色各不相同的配置，此外就没有其他任何设置了。“这就是'意念机’？'意念机’就是这模样？”柯兰老师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它，那神情，仿佛在观赏一件神秘而陌生的艺术品，不知该如何去评估它的实用价值，但心里却在嘀咕，“未免也太简单了吧，就这么个小小的东西，能用来教学，它……能做些什么呢？”“老师，它的功能可多了。”周睿显然看出了柯兰老师的心思，于是，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回答老师前面提出的而他尚未回答的问题，“它可以拍照、录音、摄像、投影、存储、回放，等等。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它最重要的功能是，用它讲课，老师就无需再用粉笔在黑板上板书，也无需再擦黑板了。这样不仅节省了时间，而且也就不会因为吃粉笔灰而对身体造成危害了。这也是我们制作'意念机’的初衷。”“哦，竟有这么大本事？”柯兰老师听周睿这么一说，大为惊喜。回想起她的同事中曾经有好几位中老年教师，就因为上课板书多，每节课都要擦好多次黑板，长年累月，因吸入过量的粉笔尘灰而患上了尘肺病。又想到学生，每节课课前课后都要给老师擦干净黑板，课堂上还不时被老师叫到讲台上，用粉笔在黑板上解答老师提出的问题，这样也会吸入不少粉笔尘灰。年纪轻轻的他们，身体更容易受到伤害。如果这“意念机”真有如此神奇的功能，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它的用途还远不止这些呢，还有很多很多。”柯兰老师正在惊叹，兴奋，遐想，周睿又继续说道，“它能遵照老师的意念，用意念驱动脑电波发出指令，将讲课中的知识要点或其他需要保留下来的内容，按最佳的组合和最佳的序列，以老师所需要的文字——中文、英文、数字或特殊字符等等，通过投影仪显示在黑板上，或保存到'意念机’的储存里。如果觉得什么地方需要增删或修改，也只需动动意念即可完成。如果想将某些存储的内容，如“板书”上的知识要点，或拍摄的照片、影像等带走，供课后做进一步分析研究，以便改进，那么，在开机状态下，插上U盘，一动意念，它们便拷入U盘里了；将U盘插入家中或办公室的电脑，鼠标点击拷入的文件，所需要的内容便会在电脑中重现出来……”“哇，要真这样，那就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柯兰老师听罢，高兴得像个孩子，将信将疑地望着周睿，说道，“这不是神话吧，这是怎么做到的？”“老师，您别看这'意念机’个头小，表面就那么几个简单的配置，但它的肚皮里却是'高手’云集，别有洞天呢。”周睿风趣地解说道，“它里面配载了遥感、接收、控制和无线传输意念指令的微型处理系统，自动存储系统，超高清投影及显示系统，字库及纠错系统，高分辨率的拍照、摄像及声控系统，以及高光能免冲永久电池，等等。所有这些软硬件，全部采用了当今世界领先的中国制造。正是这些高精尖产品的集成，支撑起了'意念机’诸多强大而卓越的功能。”“哦，是这样。”柯兰老师虽然对周睿所说的一连串的“系统”名称及其功能不太了解，但她相信自己的学生绝不是那种哗众取宠、夸夸其谈的人。因此，她心中不再有什么疑虑了。只是问道，“你所说的'高光能免充永久电池’，是不是说它不需要人工充电，也不用换电池？”“老师您真是个细心人，问得好。”周睿笑道，“是的，只要'意念机’放在有光的地方，电池就会通过光的作用，随时随地为自己充电，而无须人工操作，也无须换电池。这也是我国电池行业领先世界的最新研究成果。” “那好，没啥问题了。现在说说怎么操作吧，老师我好想马上就试试它了。”柯兰老师的话，又一次把同学们逗乐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周睿见柯兰老师已经急不可耐、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指着“意念机”说道：“这顶端正中红色椭圆形的设置是开关，只要意念发出'开机’的指令，指示灯亮起，'意念机’的所有装置便立即处于随时待命的工作状态；发出'关机’的指令，指示灯熄灭，所有装置便即刻停止运转。”“正面，最上边这个黑幽幽的小孔是微型摄像头，它搭载了分辨率高达4K的超高清拍照和摄像系统，只要收到'拍照’或'摄像’的指令，它便可自动调整对焦、曝光，自动捕捉、选择，拍摄出最美的照片，及令人惊叹的瞬间的高清图像。摄像头下面这个蓝晶晶的小长方形设置是投影仪，它搭载的相关系统，可以自动调整屏幕的角度和尺寸的大小，使投射在黑板上的内容——文字、照片、影像等，自始至终处于最佳的状态。最下边这两个地方，左边绿色的小圆点就是指示灯，右边是U盘的接入口。”周睿将“意念机”表面的五处设置及其功能从上到下依次介绍完毕，然后对柯兰老师说道：“老师，现在您可以来试着操作一遍了。”说完，将“意念机”端放在讲台正中，自己则退到讲台旁边的角落处，微笑着，望着柯兰老师。同学们也都微笑着，全神贯注地望着她。柯兰老师站到讲台正中，看了面前的“意念机”一眼，像第一次登上讲台的新老师一样，心里有些小小的紧张。她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又突然问周睿道：“我开机后，还是和往常上课一样，想怎么讲就怎么讲吗？”这是赞许的掌声，这是鼓励的掌声，这是对老师不懂就问、不耻下问的精神所感动而发自内心的爱戴的掌声！“是的，老师，您开机之后，就像往常一样，该讲什么就讲什么。”周睿笑答道，“不同的只是，当你想把什么内容'投影’在黑板上时，就通过意念发出'投影’的指令，这些内容就会显示在黑板上了。用什么字体、多大字号、什么颜色，也是如此，发出相关的意念指令即可，不需要讲出来。其他比如，修改、删除、拍照、摄像、存储等等，与此同理。总之，想做什么，一切均通过您的意念驱动脑电波发出指令去达成目的。如果您不发出指令，不管您怎么讲，除声音如常外，其他什么也不会出现。就这么简单。”“哦。”柯兰老师向周睿点点头，说道，“这下我明白了，你回座吧。”周睿正要转身离开，又忽然提醒道：“老师，小木匣里有说明书，里面对'意念机’的全部功能及使用方法都有详细的说明。”柯兰老师答道：“好，我会认真学习的，有不懂的地方，我就来请教你。”周睿羞赧一笑，双手合十，向柯兰老师深深一揖，回到座位上。柯兰老师又一次看了一眼面前的“意念机”，平息了激动兼紧张的心情，用意念发出了“开机”的指令，指示灯瞬间亮了起来，绿莹莹的。柯兰老师见状暗喜，紧张的心情和诸多疑虑顿时一扫而空，脸上又恢复了往日讲课时的风采——沉着、自信、睿智，言情并茂，谈笑风生。“同学们，今天，是我参加工作二十多年来最高兴、最感动、最幸福的一天。唐代韩愈在《师说》里说，'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他说得多好啊。今天，你们——我的学生，就是我的老师。你们给我上了最有意义、让我终生难忘的一课！”教室里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柯兰老师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黑板，也不由得鼓起掌来，泪水，顿时湿润了她的双眼。原来，柯兰老师的讲话，遵照她下达的一连串意念指令——中文、楷体、中号、白色，包括标点符号，全都紧随着她讲话的节奏，同步地，清晰、准确无误地显示在了黑板上，排列整齐有序，位置和视角绝佳。柯兰老师不再怀疑“意念机”的功能了，于是，她压抑着内心的极大兴奋和激动，继续说道：“同学们，我明白，大家送给我的礼物，价值不菲。为了它，你们不知牺牲了多少节假日的玩耍时间，付出了多少的心血，省下了多少的零用钱，甚至捡过多少的破烂……你们的礼物是无价的。清代学者梁启超说过，“少年强，则中国强”。看到你们小小年纪就研制出了超时代的'意念机’，这是我们国家之幸，我们民族之幸，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说到这里，柯兰老师再次看了看黑板，见自己的意念指令将讲话的内容清晰地呈现在黑板上，如同前面的一样，美观准确，一字不差。于是，她最后说道：“现在，我郑重表示，你们的礼物，我收下了。我，并代表我们学校的全体师生，真诚地感谢你们！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们的'意念机’和更多的发明创造，必将遍及全国，走向世界，惠及千千万万的学校师生和民众。加油，孩子们！”柯兰老师的讲话，深深地感动和激励了同学们，教室里又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掌声方停，班长段莹莹忽然又站了起来，请求道：“老师，我们还想献给您一首歌，可以吗？”柯兰老师一看时间，就快下课了，于是爽快地说道：“好呀，什么歌，我们一起唱，小声点，别影响了旁边的班级。”得到老师的允许，段莹莹便小声地起了个头：“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美丽，领着一群小鸟，飞来飞去……”顿时，同学们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轻拍着手，一边跟着段莹莹小声和唱着。柯兰老师站在讲台上，热泪盈眶，不停地用纸巾擦着眼睛。在《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的歌声中，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2021年9月18日于重庆
我们一直都在努力，也必将为文学事业而做出草根的奉献！热爱，志趣，是生命最光彩的部分！感谢有您感恩有您！感谢一路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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