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 之 有 史 · 家 之 有 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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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昌炽的先世原是浙江绍兴人,在他的高祖时迁到苏州经商,并入籍长洲。他的祖父叶秀荃以经营布业起家,“花桥老屋”就是他祖父在道光年间盖的。据说在建造时受到邻居一位进士出身、当过知县的在籍绅士横加阻扰,因此临终前谆谆交代儿子叶震荣,务必让下一代读书博取功名争一口气。叶昌炽没有忘记祖训,观人论事,皆具卓识,学问人所共知,苏城老辈中,通雅无人能与其相比。文章好汉魏古风,少与王颂蔚、袁宝璜等以才闻名乡里,时人赞誉“苏州三才子”。
叶昌炽最初住在葛百户巷,后来迁到了花桥巷七号,数十年间,花桥老屋曾几次易手,或出售,或出租,最终将破败老屋购回,居此直至病故,叶氏因此自号“花桥老屋”,并以此治印。现今故居所在地,已经翻盖为一栋四层楼房,在楼的背面有一段旧墙上镶嵌入的两根石柱,就是叶氏藏书楼缘督庐出入之地。
在清代学人群体中,叶氏官不甚显,名不甚著,但他能专心著述,以《藏书纪事诗》、《语石》最为不朽,曹元弼称“两书皆独有千古”,吴郁生更谓:“君之《藏书纪事诗》、《语石》二编,乃二百数十年间无人荟萃之创作。文字一日不灭,此书必永存天壤。”至于其《缘督庐日记》,历时近半世纪,清季政治、风俗、学术皆可藉此窥其痕爪,为叶氏另一传世名著。《藏书纪事诗》和《语石》的手稿残本为苏州潘家潘承弼所得,捐入上海图书馆收藏。《缘督庐日记》稿本四十三册,由汪寿金藏,汪氏过世后,其妻贫困难守,卖给宝山楼潘氏,得酬金三百,后亦由潘承弼捐苏州市图书馆收藏。
叶昌炽与潘祖荫的《滂喜斋读书记》
叶昌炽对潘祖荫很是敬重,二人关系在师友之间。1883年,潘祖荫丁父忧回乡,作为朝廷一品大员的潘祖荫回乡忧居,地方上的乡绅富豪趋之若鹜,但潘祖荫闭门谢客,唯与这位当时年仅35岁的晚生“时时论礼教古义,考金石目录”,并对叶“推服甚至”,还让自己的弟弟潘祖年拜叶昌炽为师,可见潘祖荫对叶氏的学识和为人是相当敬佩的。叶昌炽也心存感激地说:“师开藩吾吴,奖掖寒士,惟恐不及,昌炽受知最深。”由于受到潘祖荫的器重和为其弟弟潘祖年的老师的便利,叶昌炽得观滂喜斋所藏古今珍贵典籍和攀古楼收藏的钟鼎彝器金石拓片。叶氏每读一书,潘祖荫就为他讲述刊刻源流及递藏原委,再由叶昌炽记述成文,至第二年正月,记载了潘祖荫所藏精品典籍的《滂喜斋读书记》一书大功告成,按照叶昌炽的意愿,此书目署潘祖荫之名。潘祖荫逝世后,潘祖年又请叶昌炽加以不断完善,更名为《滂喜斋藏书记》。
叶昌炽与铁琴铜剑楼
铁琴铜剑楼藏书名闻江浙,叶昌炽多次造访该楼,或停留半月,或一宿即返。1875年叶昌炽和管礼耕、王颂蔚等人初访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为之眼界大开。这次拜访仅停留了两天便匆匆而返,“惜时日迫促,所观者仅一鳞片爪,未能尽馨龙宫宝藏也”。第二次拜访是1876年5月受瞿秉渊、瞿秉清兄弟的邀请,校勘《铁琴铜剑楼书目》。叶昌炽于5月8日到达古里,寓居于瞿氏恬裕山庄,自9日至18日都是在铁琴铜剑楼内终日校书目。此次校书结束后,瞿氏兄弟为感激叶昌炽校勘之力,赠予其珍籍数种。1876年10月29日至11月3日,叶昌炽再赴古里校书,为铁琴铜剑楼藏书的校勘做出了重要贡献,并与瞿氏兄弟建立了深厚的学者之谊。
清代末期,国内时局混乱,各大著名藏书楼之藏书大量散失,惟有铁琴铜剑楼藏书,因子孙能世守其业,没有散失。但两江总督端方借口保存国粹,以三品京官为诱饵,觊觎瞿氏藏书。因为叶昌炽和端方及瞿氏多是旧识,于是一方托向瞿氏游说,一方托向端方解围,叶昌炽身处其间斡旋,结果总算因端方调任直隶总督而不了了之,藏书得以保存。
叶昌炽是敦煌文化最早的研究者
1902年正月,叶昌炽简授甘肃学政,这是他宦途上仅有的独当一面的职务。期间叶昌炽从汪处得到《唐大中五年洪辩告身牒碑》拓片、《宋乾德六年绘水月观音像》、绢本《水陆道场图》、《大般涅般木经》四卷。还从王宗海处,得到3幅莫高窟佛教绢画像。他经过研究,认为《水陆道场图》色彩剥落虽严重,最初的丹黄已多处变为暗黑色“惟笔墨出于俗工,尚不甚古,极早为明人之笔”。依据画面上所题供养人“节度使曹延清”和“乾德六年”的题记,他断定是北宋时作品,系节度使曹延清一家的供养之作。此外,他对《于阗公主供养地藏菩萨像》,也作了详细的考证研究。
1906年叶氏卸任,听说法人伯希和劫得莫高窟精美文物,反观自己在任期间未曾亲访莫高窟深表懊悔。这种内疚之情一直驱使着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时时关注着敦煌文物和文献的流散、收藏情况。与他人合办刊物《敦煌学通讯》,还在自己的《语石》和《缘督庐日记》两书中,对藏经洞文物最初的流失情况做了记述,引起世人关注。
花桥老屋在风雨中站立了那么多年,今天却成了记忆中所有故事的背景,而每个故事因为老屋的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这些零散的影像,牵引着渐行渐远的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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