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 作者 刘国华

            星    空

           文/刘国华

        小的时候，在农村，晚饭后躺在麦秆编织的厚厚的垫子上，干爽而柔软。夏夜里，瞭望星空。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大人们的闲聊。感觉到，夜是那么深邃，星辰的海洋辽阔无边，夜空那么高远，那么神秘，对少年具有极大的吸引力。那时就想，人能上天吗？天上还有什么？坐在飞机上能摸到星星吗？在那时极其有限的知识里，飞机究竟是什么，不知道，也没见过，只知道飞机能上天。那个时候对幸福还没有概念，脑子里就想着长大，好像长大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后来，长大了。成年后，在夏夜极少有时间坐下来悠闲地乘凉，看星空。就是有时间也没那心情。两座楼当中夹着的天空就那么狭长一条，星星似有若无，了无情趣。成年人聊些什么呢？工作除了忙，还是忙，生活不过就是柴米油盐，周围就是些功名利禄。不知道前途在哪里，不知道下一步是个什么结果。一切都是被动地前行，不能左右自己，不能掌控自己。就像大河里的漂浮物，随波逐流。这种心情下，还看什么星空！
        成年后，乘坐飞机，也是晚上。飞机在既定的高度飞行。星星还是那么高远，只不过就是更清晰了些。就盼着，赶快到目的地吧，出差回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工作像永远没有终点的旅途，人像有人拿个鞭子抽着的陀螺，停不下来。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山也还是那座山，梁也还是那道梁。只不过，人已走过了春夏秋冬；只不过，人已经历了酷暑寒凉。
        当皱纹慢慢爬上脸庞，当黑发被白发驱赶逃亡，苍老的岂止是容颜，还有心底里隐藏的那一丝悲凉。
         星空没变，物是人非。成年人的烦恼像自然界的风霜雨雪一样与时俱在，与时俱进。心不再单纯，情不再清纯，眼不再清澈，心不再沉稳。走过了苦难，反而不觉得苦难；经历了幸福，反而更难定义幸福。
         斗转星移，时光蹉跎。心里装下了太多的东西，变得圆滑，变得慵懒。得让它来一次清空。当夜晚又一次来临，当闲暇降临我身，多想再找回曾经的那份纯真，那种感觉。用赤子之心拥抱大自然，用无忧无虑的童心重新去感受夜的魅力，抚摸星空，亲吻星空。
       难道我们老了吗？
      我们没有老，我们还不敢老，年迈的父母还需要我们的付出；我们还不能老，孙辈们正在成长，还需要我们的帮助；但社会变了，它已不是我们能够轻松驾驭的时空了；年轻人在思想上不再接纳我们，虽然我们可能生活在同一个屋顶之下，但我们的意识已形同油水，难以融合；我们正面临着更多的选择，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还有机会，但我们已无力接盘；我们没有老，心还不老，但手已不再灵巧；思想不老，但脚步已不矫健。
         漫天星辰的夜。深邃遥远、盛满幻想的星空，那是童年的星空；暗淡无光的星空，那是我们的星空。
        星空远吗？它看起来很遥远。

作者：刘国华，执业律师，自由写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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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茫茫   闻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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