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春天叫“春姑娘”,因为她鲜嫩艳丽。而我却认为春天是“母亲”,因为她不但把鲜嫩和艳丽给了你,而且还给了滋润和营养你的美食,使你从一个营养几乎处于休眠状态的冬天里走出,像一个十分饥饿的小孩,扑进她的怀抱,尽情地吸吮着她那甘甜香醇的“乳汁”,让你像春天里的万物一样,生机勃勃,茁壮成长。
香椿头炒鸡蛋,就是山乡“春妈妈”奉献给儿女们的一道美味佳肴。
阳春三月,山乡的原野一片清纯洁净,一切都是新的。那绿草茵茵的小山坡上,那涓涓细流的小溪两岸,还有那鸟语花香的村前屋后,一排排或高大或低矮的香椿,在暖洋洋的春光里,在百鸟欢唱的歌声里,在细细如丝的春雨里……
点点椿芽挤出那光秃秃的枝头,象破壳而出的小鸡仔,在温暖的春风里颤颤抖抖地扑打着自己的嫩翅,努力地使自己尽快适应这陌生的环境。
过了几天,香椿头黄绿了,释放出来那种特有的芳香,使你更加陶醉,更加迷恋。
父亲找来一根五六米长的竹杆,用一根细细的麻绳,绑上一把锋利无比的禾镰,要我带上腰篮,说是扳香椿头去。老屋的后边是父亲年轻时亲手栽下的一片香椿林,抬头仰望,那一棵棵香椿头,像一朵朵开在春天里的花,美丽极了。那鲜艳的叶片,似彩色透明的玉,使得你不忍心去碰触它。
父亲十分熟练地用高杆禾镰,钩拉着这些香椿头,一边还不停地向我们讲解扳香椿头时的注意事项。扳香椿头必须要在树冠下方分枝丫上扳,且不要扳断整枝树丫,要留有一节,待其再发。
满满的一腰篮香椿头,被送到了母亲的灶台上,母亲在锅里烧好了开水,把腰篮里的香椿头,倒入沸腾的开水里浸泡一下,迅速捞起,家乡的土话叫“打(焯)水”。这道工序十分讲究,“打水”时间的长短,直接影响到香椿头炒鸡蛋时的脆度和香度,时间和水温要控制的恰到好处。
从沸水中捞起来的香椿头,要迅速放入准备好的冷水里浸泡,滤去树汁,挤去水分,切成细沫状。母亲又在鸡窝里摸出三个鸡蛋打碎,把切好的香椿头放入碗中,与鸡蛋一起拌匀,再倒入油锅里那么一炒,一碗金黄青绿相间、浓香四溢的香椿头炒鸡蛋就做成了。
在过去那艰苦的岁月里,这香椿头炒鸡蛋是上等的待客好菜,也是父辈们的专利食品。小孩子是不能吃这道菜的,说是香椿头“大发的”,小孩子吃了要害“疖子”(皮肤病)、“猛古袋”(头脑不聪明)。据现代科学分析,香椿头含有各种丰富的营养成份,能有效地帮助小孩成长发育。
我在享受着这一轮绝美的春色,同时又在享受着这春天里一碗天然绿色、清香四溢、鲜嫩可口、营养丰富的香椿头炒鸡蛋,岂不美哉?
作者简介
钱闻萍:男,1965年生于枞阳钱铺,中共党员,大专学历,铜陵市作协会员。1988年开始文学创作和新闻写作,有7万余字的新闻稿散见全国各大报、台;文学代表作有小说《烫发》、散文《老人、牛》等,散见地市级以上刊物;近有60多篇散文及图片文稿,见诸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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