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乡书评｜还债——《春柳》读后

刚入文乡群的时候，正逢燕子编辑连载小说《春柳》。每期一出，点赞不断，称誉有加，我也很心热。本人属钱钟书大家讽刺的吃鸡蛋还想看看下蛋的老母鸡的那种人。经打听，得知作者是位年逾八旬的老人，其老家就在我们老家的邻近，更有些巧的是姓名与我家老人很相近。如此，似乎与作者更亲近了一层。

本想也趁热大大的赞誉一番，只是前一半未能读到，后一半尚未刊出，即便真心赞赏，怕也不能说到点子上。于是便想到向燕子编辑要全稿，希望一次性通览，免得零打碎敲，品不出真味。燕子善解人意，即刻发过来电子版全稿。我揣测，燕子冰雪般聪明，会猜到我想就此写点什么的。尽管我未曾许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惜这大半年，退而未退，闲亦难闲，延宕到秋月方宁。于是再读一遍，以期写点读后，是为还债一也。

《春柳》，乃一“爱情如月美千载，临水提篮却为空”的凄美故事。智兰老人用她半世的文学历练，呕心沥血为我们铺排了三万六千余言的这一个感人的篇章。

故事的脉络很明晰。寒松、春柳在豆蔻年华相逢、相识、相慕、相恋而不能连理。

故事的编排颇具匠心。作者以归乡怀旧、与春柳重逢切入。以少年亲历的视角向我们展示松柳的热恋。再以一个乡邻的身份充当说书人的角色，讲叙松柳爱情跌宕起伏的过程。最后，以春柳的亲口叙述的方式展现爱的苦涩和生活的无奈。

小说的亮点不少。除表现手法的多元外，首先是才子佳人缠绵悱恻的描写，体现了作者对传统文化的汲取和仿效。二是少女心思的描绘，不乏缜密与精彩，感动着读者。三是民俗场景的着墨和描绘，较好的还原了当时生活的原味儿。作者自己说“风景秀丽的故乡小镇，早已拆迁。永远找不到那如诗如画的枕河小镇了，许多民风民俗现已被人遗忘。我把她再次呈现，就算我对故乡的一点怀念之情吧！”四是语言颇为老练精到，有别于欧风东渐的拖泥带水，很有嚼头。

我读过智兰老人的一些回忆性的散文，知老人从少年起，就钟情于文学和文艺，回头再看这篇小说，纠正了我的一个浅薄的认识：原以为文青，只萌生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式微于本世纪初，接下来被歌青、影青（统称为星青）碾扁了。没想到，智兰老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文青标本，且萌生于六十多年前！从她在《春柳.跋》里说，“就是要与乱七八糟的粗鄙文学抗争！”看来，智兰老人写这篇小说，从文学层面看也是一种还债。

还有，智兰老人作为一个女性，一个见证过被封建观念碾压、亲历了新社会妇女解放的新女性，一个站在乡村文化潮头的女性，对女性的自由和解放，十分敏感和关注。她说：“因我工作性质的便利（放电影在农村巡回），接触过许多类似春柳的人物，她们是用眼泪和苦难谱写自己的人生历史。作为文弱之辈的我，对她们的一点怜悯和感叹，为她们不平、呐喊！这就是我写这篇拙作的初衷。”由此可知，她这是在为妇女求得真正解放的精神层面的一次还债！

当然，智兰老人毕竟只是个业余作者，其作品不会尽善尽美是在情理之中的。我们作为晚辈后学，无须假充高明，在《春柳》里挑一大堆不是。但智兰老人和她的小说，作为一个不错的样板，还是能给我们“文乡”的小说创作提供一些有益的启示的。

小说，有别于评书。尽管离不开作者的议论，但过于强烈的主观的情感色彩，会遮蔽人物的形象。痛惜春柳的错嫁，姚俊不是始作俑者。他也是个可怜的人，何尝不是个受害者！冷静客观的描述，会使笔下的人物都活起来，包括反面人物……

祈望智兰老人和文友们能理解、容忍这篇拉拉杂杂的文字。否则，我又会欠新债了。

西岩 2017.10.5

作者简介

西岩，枞阳会宫老乡，工作生活在外地。从军三十载，转业十余年。现已赋闲在家，偶以码字消闲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