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水泥铺成的小路,路两边长满了野草。爷爷家就在这里。记忆中的童年,总有一双大手牵着一双小手,从这条路走过。
上周末,我和爸妈一起来到项铺,再次踏上这条小路,看望许久未见的爷爷奶奶。天气燥热,太阳逼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加快了速度往前赶,忽然发现前面一个矮小的身影正靠在大树边,拿着鸡毛扇在扇。再近些,发现那竟是奶奶。
“奶奶,你干啥呢,这么热的天还在外面呆着。”“呀,扬扬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这么大个子,奶奶在你面前就是个小矮人。”我咯咯的笑出了声。
奶奶拉着我走进屋,屋里还是和原来一样——东西挤得满满的,显得有些老旧。那种亲切感,已经深入我心了。我拉开房间的门,脱下鞋子,直接坐到床上,顺势打开了头顶上的电扇。一连串的动作,熟练又自然。
客厅里的爷爷看到了,笑着对奶奶说:“看吧,我就说扬扬一回来就要到床上去。”奶奶说:“那好啊,我家大个子还不嫌弃奶奶这小破屋。”我在房间里听了,却有一种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感觉怪不是滋味。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我走了出去。来到门前这棵杏子树下,听妈妈说,这还是她儿时种下的,算起来,差不多该有三十岁了吧。坐在树下的石墩上,伴着阵阵吹来的凉风,我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回到了我的小时候。
那时每天早上七点左右,我和哥哥刚从梦中睡醒,就会有一个老爷爷骑着自行车来到这边大声喊着:“卖馒头啊,香甜可口的馒头啊。”爷爷听到叫卖声,就会问我和哥哥吃不吃。我们异口同声地说:“我要,我要。”可是真的到了吃早饭的时候,我们随便啃几口,剩下的自然就留给了爷爷,为此,奶奶经常说爷爷是“饭桶”。爷爷也不恼,第二天早上依旧问我们吃不吃。到了下午,我们趁爷爷奶奶打麻将的时候,就会跑出去找小伙伴们去田里捉虾玩。
从家里出来后,我们简直就像出了笼的鸟儿。我和哥哥从小路下去,直奔田埂,每次我们去的时候,小伙伴们都早已“恭候”多时了。二话不说,我们卷起裤脚,把鞋放在干草底下,以免碰到泥水。两个人一队,哪个队捉到的虾(鱼)多,就获胜,赢的那一队可以让其他任何一个人为自己做一件事情。没错,这就是我们的游戏规则。
赢过,也输过。由于他们每次都会把桶里的鱼啊虾啊带回家养着或者让父母烧着吃掉,每当我和哥哥赢了,就会要求其他小伙伴把那些鱼虾放回到田里……
每到傍晚,爷爷奶奶打牌结束后发现我和哥哥不在家,就会出门四处大喊:“扬扬,小禹,回来吃饭了……”我和哥哥听到,便“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回家 ,但还是逃不过奶奶的法眼。“扬扬,小禹,你们过来,下午又去田里了吧,你看看这一身的泥巴,脏死了……”我和哥哥“厚脸皮”,面对奶奶的责骂不以为然,第二天下午又是如此……
吃完晚饭后,我们便会出去散步。那时还是土路,每当有大货车开过来,奶奶便用手把我们的鼻子捂住,等车子过去了,这才松开。有时候走到上街头,我们就会去超市买好多零食然后拉着奶奶去付钱。奶奶嘴上说不让我们买,可心里还是高兴的。
回到家,第一件事情便是拿出抽屉里的扑克牌,和爷爷奶奶玩几局。洗完澡后,陪两位老人看完每晚两集的抗战连续剧再睡觉……周而复始。
后来,我要上小学了。离开了项铺,每次走的时候,奶奶都会和我说:“xia(方言:小伢)嘞,回去要听爸爸妈妈话,多吃点,好好念书……”
每当听到这话,我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掉下来。其实我是不想哭的,但总是无法控制对奶奶的那一份深厚的感情。从小到大,走一次哭一次。印象深刻的是七岁离开项铺那一次,我哭的好伤心啊,毫不夸张的说差点就把客车上的地板跺坏了。我在车里,奶奶在车外,一窗之隔,却感觉千里之远。我把奶奶的手拉着,死活不放。不想离开,就是不想离开!奶奶也哭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奶奶哭,车子缓缓离开,一念之间,分开了……
“扬扬,你在外面干啥呢,快回来吃午饭。”妈妈在屋里喊着。
在梦里,有欢笑,有别离。我,也流下了一颗颗豆粒大小的泪珠,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都一去不复返了吗?
我擦干眼泪,笑着走回到屋子里。
哇,看见桌子上摆的全是我喜欢吃的——猪蹄,啤酒烧鸡,老鸭汤……奶奶往我的碗里夹了一块猪蹄,我咬了一小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回忆轻轻敲打着我的味蕾——真鲜!
桌子上的豆角啊,苋菜啊,都是爷爷奶奶亲手种下的呢!小时候就喜欢拿菜汤拌饭,一天三顿都是这样。
“扬扬,快吃啊,你不是最爱喝老鸭汤了吗,茶几上还有锅巴,泡几块。”
“好好,菜烧的真好吃,手艺一点都没变!”
“哈哈哈,好吃就好,好吃就好,你多吃点啊,长个子,奶奶就喜欢看着你吃。”
奶奶笑得好开心啊,笑到我心坎里去了。
一家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真好。
下午的时间在欢声笑语中很快就溜走了。奶奶为了让我们早点回家,四点多就开始准备晚餐了。她打开冰箱,拿出中午剩下的鸭汤,走进厨房,倒在锅里,放一些挂面,小火焖上一会儿,撒上小葱,别提多香了!
翻炒就是情感的升温,
糖醋就是情感中的蜜意,
做一碗面条何尝不是一种柔情
家厨里面的感觉,就是爱。
饭后,奶奶就火急火燎的
去菜地里摘些菜
准备给我们带回家。
你瞧,我奶奶可年轻着呢。
一切准备就绪,该回家了。
我牵着奶奶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小时候,奶奶牵着我;
现在我长大了,奶奶老了,
该我牵着她啦。
夕阳西下,
大手牵小手,
牵着满满的爱。
暖暖的,很贴心。
临走时,我和爷爷照的合影
他身体可硬朗着嘞!
我也来当一次摄影师
看,这一对父(母)女,好幸福。
我们开心的和爷爷奶奶说再见,
只为下次更好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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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乡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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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小作者:张 扬,枞阳二中学生
推荐者:齐秀平,枞阳二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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