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乡随谈｜迷人的山“清”水秀

前些年到枞阳县城出差，在迎宾馆二楼的大厅里，看到了一幅宣传枞阳县城的山水画。上面写着：山青水秀。画面景色很美，宣传角度也很不错。可惜“青”字给用错了。近几年的《枞阳诗词》和一些微信公众平台上，也有人在赞美家乡美景时，用了“山青水秀”。枞阳的确山清水秀，但我们不要被这“青”字迷惑了，因此，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清”字说清楚。

首先，看看山清水秀词语的出处。它最早出自晋·湛方生《修学校教》:“贵郡之境，山秀水清。”另外，山清水秀也作山明水秀。山明水秀最早出处见北宋黄庭坚《蓦山溪.赠衡阳陈湘》：“眉黛敛秋波，尽湖南，山明水秀”。《词源》阳春白雪后集二，元，不忽木仙吕点绛唇，辞朝曲也写道：“则待看山明水秀，不恋你市曹中物穰人稠”。①

其次，看看山清水秀词语的结构。这里的“清”不是表达青色，而是清秀的意思。它与秀的意思一样。显然这个词语是并列结构：意为山清秀、水清秀。

再次，看看山清水秀词语的修辞手法。山清水秀的清与秀是互见的，因此，用了互文的修辞。除此之外，上文讲到的山清水秀的意思是山清秀、水清秀。“清秀”现代汉语词典解释是：美丽而不俗气，多形容人的面貌。这样，这一词语还用了拟人的修辞手法。②

再看“山青水秀”。因为青只能表达青色的意思，而不能与“秀”合成“青秀”。因此“山青水秀”一词不仅无法表达山清水秀的意境，也谈不上有任何修辞，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说不通的词。我们分开来可以说山青，也可以说水秀；合起来还可以说山青水绿，或青山绿水，就是不可以说“山青水秀”。（我们正规的汉语词典都没有“山青水秀”一词）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为什么不说“山水清秀”呢？这涉及到这个词语的结构组成和我们说汉语的语言习惯。山水清秀是主谓结构，而山清水秀是并列结构。主谓结构的词语读起来短促有力。如：五女拜寿、洪福齐天、大江东去等等。并列结构的词语读起来则摇曳多姿，回环往复，柔和多了。如：山穷水尽、山盟海誓、山高水长、山欢水笑等等。如果将这并列结构的词语换成主谓结构的词语读起来柔和度就差远了。另外，山水清秀这样主谓结构给人直白的感觉，而并列结构还有层次分明的表达效果。

为什么主谓结构的词语读起来不如并列结构的词语柔和呢？这和汉语独特的四声调值有关。语言是在劳动中产生并在劳动中交流和发展起来的。我们是农耕民族，我们的祖先在农业生产中为了精细地表达自己意思，就会将某一个词的发音有意加强或者延长，声音的轻重长短的变化就慢慢的形成了汉语独特的四声，悦耳好听。如山清水秀是平平仄仄，山水清秀是平仄平仄，二者读起来柔和度差距十分明显。这样的例子在我们的口语中也十分常见，如：张三李四，顺口；如果我们说张四李三，就不顺口了。除了日常的口语自然顺口，还有“一”“不”的变调，都是遵循说起来方便、听起来悦耳的原则。

再回到“山清水秀”一词，我们弄清楚了它的出处、结构、修辞手法等，我们在欣赏迷人的山清水秀的美景时，就不会被“青”字给迷惑了。

①《词源》0501页

②《现代汉语词典》931页

--END--

来源：文乡枞阳

转载请注明出处，侵权必究

作者简介

吴仕钦　网名山清水秀

就职于枞阳县钱铺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