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提琴曲《白毛女随想》的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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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提琴曲《白毛女随想》的随想

文/蔡绍熙

我的mp3音乐盒里有一首陈蓉晖演奏的小提琴曲《白毛女随想》，听见那熟悉的旋律总会引起思绪和回忆……

还是小学生时就会唱白毛女的歌，也知道白毛女的故事，说的是杨白劳的闺女喜儿因为父亲还不起债而被卖给地主，父亲在除夕夜喝盐卤悲愤自尽，喜儿在大年初一从父亲的遗体旁被拖走抵债。她在地主家成为一个受尽欺凌的丫头，在即将被卖给人贩子的前夜在二婶的帮助下侥幸逃走，跑到山里变成了白毛女，然后就是抗争与复仇；这就是“白毛女喜儿”的故事——它对仇恨的利用和艺术处理，在那个时代会激发人们的同情与愤慨。生在新社会的我当然没有旧社会那水深火热的体验，所以六十年代初我在上小学时，听到北风吹，雪花飘那略带忧伤的歌声，脑袋里总是顽固的浮现出这样的景象：寒冷的冬天早晨，一个衣衫褴褛的母亲目光呆滞，坐在青石街边的街沿上，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身边站着一个两、三岁手脚冻得发红的小孩，母亲无助的眼神使我心里感到震颤和辛酸，这是读小学时冬天一个早晨上学，我在滩头街看见的一幕，至今还印象深刻。

文革时我在露天电影院看了歌剧白毛女改编成的芭蕾舞剧，觉得是八个样板戏中最好的一部，芭蕾舞剧白毛女依然展示的是那时的阶级斗争，从苦大仇深到阶级复仇，充满了热血沸腾的革命感性。但是朱逢博演唱的白毛女主题曲音色甜美、圆润、亮丽、吐字清晰，真挚动人、情感强烈，极富感染力。芭蕾舞剧用音乐和舞蹈语言来表现剧情，使人有了更多的理解和想象的空间。七十年代我还在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有一年过春节前回家，没有赶上每天只有一趟的班车，回家心切就徒步走路回家，当快爬上雷音铺山顶时，阴沉的天色已是傍晚了，这时远处油气钻井队隐隐飘来“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的歌声，带着淡淡忧伤的歌声在清冷寂静的山林里回旋，头脑里闪现的是冬天寒风萧瑟的田野村庄及那时代的清贫生活状况，更增添了过年回家的思念之情。

改革开放后，文化艺术迎来百花齐放的春天，白毛女也有了各种艺术风格的表演形式，逐渐由革命思想性的狂热感动转变为纯粹的艺术享受，比如央视的星光大道节目里，连外国人也到舞台上来秀一回他们所理解的白毛女故事，带给观众的是轻松愉悦的乐趣，不再刻意表现阶级斗争的因素。这些改编的白毛女表演形式更多的赋予了音乐的美感，与时俱进地满足人们对艺术审美追求的精神享受，小提琴曲《白毛女随想》就是这样一首优雅婉约、旋律悠扬唯美的音乐精品。源于原作曲调的《白毛女随想》，更突出白毛女对纯洁爱情和美好未来的憧憬主题，强烈短暂的变奏低音把“阶级斗争”的过程一掠而过，只是用来衬托小提琴轻柔抒情的高音，迎来充满希望的明天，着意突出“随想”这个美好主题。更有艺术生命力更人性化。而由美籍华裔小提琴演奏家、陈蓉晖小姐独奏的这首曲子，更是如诗如画，韵味无穷的琴声令人为之倾倒、为之沉醉。这位飘洋彼岸学习西洋音乐的青年女小提琴演奏家为优秀的民族音乐所感动，对《白毛女随想》的演绎更出色和深情。她讲究音色、乐感和内涵，演奏风格柔美细腻又不失大家风范。那熟悉的旋律经她动情演绎，别具一格耐人寻味，情到深处感人肺腑。正如她自己所说，“我，是用一颗海外游子的中国心在倾情演奏的”。缠绵轻柔、宛若倾诉的旋律，蕴藏着淡淡的忧伤和柔柔的情怀。陈蓉晖柔美真切、细腻动人的演奏，以“柔”动人，以“情”取胜，那给人带来丝丝感动的音符，像汨汨的泉水渗透内心情感，聆听后余声绕梁回味无穷，带给人一种唯美的情感熏陶和艺术享受，《白毛女》这个民族音乐的作品，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演变，由歌剧改编为芭蕾舞剧，配器以民乐为主化为以西洋乐器为主的“革命传统教育”作品，到现在为人们所喜爱的，却是一首浪漫的纯音乐艺术作品，褪掉了“仇恨情结”的烙印。如今，当我们再来欣赏这段浓缩精华6分23秒感人至深如歌如泣的乐章时，头脑里更多的是沉思：永恒的艺术美颠覆了特定的政治意识。

音乐词汇是一种抽象的语言，处于不同环境经历的每个人有着不同的理解，相同的是《白毛女随想》带给我们的感受一定是非常美好的随想。

作者简介：蔡绍熙，四川人，当过知青，参加了1977年招生考试，分配在国营第三三八厂工作，企业中管，从事项目管理工作，已退休。诗词业余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