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趣

金秋十月，适合登高。一颗好动的心，早已按捺不住，一遍遍地催问在山上住的发小：“什么时候适合去山上转转？”

雨后的一天，终于接到发小的回话：“山菊花开了，你们来吧。”

随即约了两个同事去爬山。

天刚麻麻亮，我们三人就“飞”到了山脚下发小的院子里。发小已经为我们每人准备了一根花椒树枝做成的拐棍。寒暄几句，我们就趁凉快上山了。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山不是很高，但羊肠小道，崎岖难行。晨曦中，饱含花草气息的清新空气轻抚面颊，身心俱爽；催醒了群山和大地的鸟鸣，宛转悠扬；苍翠的柏树，迎风晃动，像在跟我们招手；挺拔的松树，张开伞形的树冠，撑出一片绿荫；一条时隐时现的小溪，奏着“哗啦啦”的曲子，一溜小跑，急着与自己的同伴汇合去了。“水声山色，竞来相娱”。

刚到半山腰，我们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就势坐在稍微平坦的松树底下休息。

“莪子！”一个同事忽然喊起来。我们凑前一看，可不，四五个颜色淡黄形体肥厚的莪子，打着小伞围成一个半圆形。这可真是意外收获。

以前的时候，只要几场秋雨飘过，莪子就争先恐后地钻出地面。看看天晴，勤快的人们都会早起去拾莪子。但是这几年人们不再割草拾荒，树下荒草茂盛，菌种难以落到土层里去，莪子竟也成了稀罕物。据说，晒干后的莪子能卖到三四百元一斤。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同事不由得哼唱起来。顾不得爬山了，先找莪子。我们三个立刻分头行动。

挥起拐杖，就往树下钻去，无暇顾及张着的蛛网，也不怕有蜇人的野蜂，在草丛里细细地搜寻着。莪子很奇怪，找到就是一片，很少有单生的。晒干后香气扑鼻，炖鸡炖鹅，放上几个，香喷喷的，想来就流口水。但是，鲜艳的、用手一摔就碎的莪子不能要，那是有毒的。莪子长得很快，早晨可能还是黄豆般大小，下午就长成了，若是没人采，两三天就生蛆坏掉。拾到家里，若逢阴雨天，也会烂掉。

“哈哈，这儿有一片。”“我这儿也有。”“我也找到了。”等我们再次碰到一块的时候，每个人的手里都提了半方便兜的莪子。

爬到山顶，红红的太阳已经跃上了树梢。我们站在山顶眺望，山脚下轻纱笼罩的小山村，静静地卧着，不闻鸡鸣犬吠；村前的河水绸缎般蜿蜒流淌，银光闪闪；山坡上穿黄披金的槐树点缀在郁郁苍苍的松柏之间，格外醒目；眼前是一簇簇的野菊花，细碎的花朵，有白有黄，经雨的润泽，更加精神抖擞，惬意地美丽着，芬芳着，热烈着，自成一景。

“采些回去做个菊花枕吧。”看着眼前笑盈盈的野菊花，我来了兴致，“菊花枕能防病治病，养生保健……”两个同事下手极快，不等我说完，就已经采了起来。

刚采了一些，发小的电话打过来了：“饭做好了，回来吃饭吧。”

未进院子，丝丝香味已经钻进鼻子，紧紧攫住了胃口。只见四菜一汤已然上桌。

竟然有莪子炖小鸡。

鸡是自家养的，莪子是去年秋天晒起来的。辣椒炒鸡蛋，辣椒院子里就有，鸡蛋是散养的草鸡蛋。槐花饼子，槐花是春天摘来冷冻起来的。凉拌苦菜，苦菜是现挖的。新鲜的排骨冬瓜汤，能清热解毒、滋补身体、降脂降压……

发小娓娓道来。

闻香识色，俱是纯绿色无污染的美味佳肴，怎不令人垂涎欲滴？还有自酿的葡萄酒，酸甜可口。喝一杯，还想再来一杯。几杯下肚，竟然晕晕乎乎的，想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酒足饭饱，到院子的松树底下喝茶。泉水烹茶，茶香袅袅。享受着满院安闲的阳光，不由地感叹岁月的静好，日子的恬淡。

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带着收获，怀着不舍，与青山挥手作别。

发小攥着我的手说：“下次再来。”

（摄影   曹新庆）

作者简介：吴有文，男，1971年出生于新泰市羊流镇，大学历史专业毕业，至今从事教学工作近30年。惟愿工作之余，借一缕书香，触发灵感，歌咏生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