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医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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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 医 救 女 

作者丨高长善   摄影丨曹新庆

1986年我一家人遇到了大灾大难，正月初八，我高烧不退住进利津县第二人民医院，在危急时刻转进惠民地区人民医院，我刚脱离危险小女儿也转进地区人民医院，我还没痊愈小儿子又转进地区人民医院，得的都是流行性出血热病，这种病死亡率很高，眼睁睁看着临床的人一个个抬进太平间。花尽了半辈子的积蓄，住院两个多月，幸运的是我们爷仨都活了下来。对我来说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在这年，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我的危险期刚过，有一天，守候我的大女儿、妻子离开我很长时间不见人影，我问她们干什么去了，她们说话都支支吾吾，我担心，我害怕，就追问妻子：“你不要瞒我，我猜得出到底是哪个孩子病了？”妻子抽抽噎噎地哭了，说：“咱的萍儿（小女）也从县医院转来了。”当时她没有告诉我实情，这天，大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家里人得知后就赶做送死的衣服，也确定了埋葬的地点。晚上，一位名叫刘明的大夫曾经在河北省邯郸市参加“流行性出血热治疗研讨会”。笔记本上记录着：“用针剂‘速尿’最大剂量的十倍可以挽救出血热病人”的一句话，但是从来没试用过，刘大夫与妻子商量，妻子签了字。结果，这一夜女儿起死回生。不再用破腹探查的方案。接着，连续几天给女儿注射三百元一支的德国产白蛋白，赢得了治疗时间。当时我的月工资仅一百元。      

我渐渐地好起来，能下床走路了，我迫不及待地去看女儿，女儿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精神亢奋睡眠很差，女儿见到我高兴得流泪，向我撒娇，十五岁的女儿让我搂着她拍着她的背睡觉。我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女儿闭上眼睛，真的入睡了，虽然是轻轻地拍，对于我这个刚能下床的病人来说，实在艰难得很，几十分钟过去了，我再也没有一丁点力气抬动我的胳膊，还要坚持最后一下……    

 女儿当时虽说脱险，可是还不能自己排尿，靠着导尿管排尿。十几天过去了，全院的中西医都想方设法治疗女儿不能排尿的病，但是不见成效。尿道严重炎症，插导尿管也不行了。急死我了，我蜡黄的脸，满腮的胡须，拄着拐杖，见医生就问：“我女儿排不下尿来，你有办法吗？”一个个医生摇摇头走了。怎么办？我不能看着女儿尿中毒而失去生命。于是，我见了四十岁以上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或女医生就跪在他（她）的面前，说：“救救我的女儿吧，她半个月不能排尿了，你有好法子吗？”他们都是把我扶起来，说办法都用过了——无效。很多病人以及随同护理的人们，都说我这个老头为女儿“疯了”，许多人也投过可怜而又无奈的目光。就是在这天的傍晚，一位四十几岁的护士长把我扶起来，说：“在十二年前，有一位机械厂的师傅，排不下尿来，老院长（退休多年）给他喝了一副中药就好了。”我赶紧又跪下求她帮忙，她又扶起我来，说：“大叔，你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院长住在乡下，我这就骑自行车求药方。”当时感动的我两行热泪哗哗直流。她骑自行车往返50里，取来药方。     

我买了两副药。那时候我还天天打针、吃药，体质很差，两腿酸软无力。我躲在楼梯底下，坐在冰凉的地上，给女儿熬出第一副药，女儿喝下药以后，不多时“哇”的一声吐了个精光。我和妻子的殷切希望化为泡影。我想这位好心人还会有好办法，我打听了许多人，总算找到护士长家里，说明了用药的情况。好心人沉思一会儿，说：“你再熬第二副，把药晾凉了，喝一小勺，停几分钟，化整为零，用一夜的时间喝下这副药，我看准行。”回来后按照好心人的嘱托让女儿喝下这副药。天亮了，女儿排出尿来了，早晨，我端着女儿的尿，走到大厅里流着泪喊着：“我女儿能排尿了。”许多人走出病房向我点头祝贺。接着到女护士长家里报喜。

晚上，让大女儿买上礼物给好心人送去，我嘱咐女儿她不收你就不回来。好心人也被我们的真诚感动了，收下了。不过我至今仍感到惭愧与遗憾，救了我女儿一条命，我竟然不知道她的姓名。

这位好心的医生，现在也有七十来岁了，现在，我只有祝福她健康、幸福。同时呼吁“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医德还给人民大众。

哎！给人当父母，咋就这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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