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的“口水”淹没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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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的“口水”淹没我的心

文丨隋中胜     摄影丨旅途

一个普通散文作者去解读一位著名诗人的诗歌，听起来是个笑话。那么，我就是这个笑话的制造者。我不怕贻笑大方，我愿意用我的肤浅来成就大师们的高深。

在房家，与《地方志》擦肩而过

我还没读《地方志》

没为《地方志》写一篇志

五月十六日

在房家村

听鲁北老师讲“古”

也讲他的《地方志》

他点了我的名

我感觉，我的脸和他的脑门一样亮堂

心里有几根乱发高傲地飘

他上车，又下车

撂下几本《地方志》

让谁分分

我没分着

三木把他手里的给了我

说，我对诗不太感兴趣

我谢了他

我和他一字之差，我对劣诗不太感兴趣

我把《地方志》搁在手肘下继续听课

不知怎么的

散场的时候我就拉在了最后边

德国主席喊我，不走，等着管饭呶

于是，我急慌慌的，怕被人当成饭桶

我背上皮包，拿起水杯，下楼去

返程的路上，我想翻出《地方志》看看

看都“志”了哪些地方

找不见

咋就不见了呢？

皮包不漏啊，桌面上空着来呀

咋就不见了呢

我的心，空了一半

鲁北老师讲课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能帮大家的就是这些了”

我想，你能帮我的不止这些

比如，给我寄一本

《地方志》

茫茫诗海，竟无法忽略《地方志》

我是从文友刘英华的手中淘换来的《地方志》。她说，归你了，不算借。于是，我承袭了“书非借不能读也”的理念，将诗集高束焉，庋藏焉，姑俟异日观。

先容我闲扯几句，不然堵得慌。

诗歌作为一种文学样式，我始终同她若即若离，源于对她的爱恨交加。

内心深处一直对诗歌尊重有加，认为诗歌是最接近心灵的语言。中国是一个诗歌的王国，尤其是唐诗宋词元曲在中国传统文化的长河中淙淙流淌了几千年。我们每一个人都自觉不自觉地享受着它的浸润，老幼妇孺谁不会拽两句？围在电视机跟前看诗词大会，会抢答就是明证。所以写几句诗实在算不了什么高大上的事儿，每个人都能做到，只是水平参差，良莠不齐罢了。文人士大夫会“天问”会“望月“会“太阳颂”，乞丐也知道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彼时那刻他感受到的也是热腾腾的幸福。诗歌属于贵族，也属于民间，它从来没有割舍与老百姓之间的血肉联系。

我认定自己没有写诗的天赋，但不妨碍有碰瓷诗歌的冲动。对精品诗歌的喜爱是骨子里无法阻挡的洪流。年轻时背诗、读诗、朗诵诗，年龄渐长不再背诗，读诗、朗诵诗却是不可少的。《大堰河，我的保姆》《黄河颂》《回延安》《有的人》《青纱帐，甘蔗林》《风流歌》《致橡树》《四月的纪念》《人民万岁》等等，我都在不同的场合朗诵过，获过几次奖。也许是“池鱼效应”吧，有时不免学着打打油，刮刮风，自娱自乐，美其名曰“脑壳操”。

瞅零星时间翻翻诗歌，看看诗评，真的挺好玩。却不料也目睹了众多的诗歌乱象，时常看到诗歌圣洁秀丽的长发被乌七八糟的诗人你揪一把，我采一下，糟蹋得不成样子。什么乌青体、梨花体、羊羔体等口水诗，出门不小心就踩上。还有两类我把它们称作“茅厕体“和“线团体”，估计不用我介绍，大家也会明白。偶值天命，做中学语文教师，好歹混到本科学历，脑袋不算愚顽，愣是读不懂啊，削尖脑袋读不懂。这诗又是给谁看的呢？读过泰戈尔的诗，读过普希金的诗，不多，人家貌似没有那么艰深晦涩——当然是译诗哈。屈原的《离骚》我借助工具书也能读懂。你那些诗我又上哪儿找工具书呢？愁人。如果您水平确实够高，请把您的大作拿去参评诺贝尔文学奖，看能不能赚个美元欧元的；如果是几欲喷薄或漏泄的情话，不妨在被窝里读给肉体的Ta听；如果是写给大众看的，那么请放下架子，不要故作高深难为人，否则容易暴露“真糊涂蛋，大尾巴狼“的本质。这还是轻的。甚而至于，充斥了腥臊的“下体诗”也“绿帽美颜过闹市”，大行其道，直教人感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再想，没有鱼龙混杂，又怎彰显出莺歌燕舞呢？大浪淘沙，往前走吧。

直到那天，我从书橱里翻到鲁北老师的《六三年》《五十首》。这是王霞替我讨来的，有鲁北老师的赠言，盖着私章。诗我都读过，印象颇深。有一说一，个别诗作令人不解，甚至不屑。但好诗居多，尤其是浓郁的田园味道、乡土气息令人倍感亲切。人的心理有一个基本的特征，选择性和指向性。具体到凡人个体有一种现象——选择性避难去险，喜欢在“舒适区”活动。挑软柿子，吃软饭都是。我不干这个，但就读诗而言，我喜欢读鲁北的诗。茫茫诗海，他的诗能喂饱我的庄户肚子，让我尝到久违的乡土味儿。于是我想该读读《地方志》了。

走进《地方志》，还原“地方志”

读鲁北的《地方志》，我陷在真情的网里挣不掉，走不出。亲情，乡情，爱情，世事人情，一切都是真实的，深沉的，浓稠的。那是村口升起的一缕乡愁，是田野里吹来的飒飒清风，是茫茫诗海中的一股清流。在他的诗集里，很少看到生僻字，看似浅显的诗句，其实深藏着人生的逻辑，彰显着生命的哲理。

诗渡有缘人。读懂了一个人的诗，就走进了他的灵魂。文学，教师，东营师范，农民，父亲，丈夫，儿子……这些关键词我和鲁北老师是高度契合的，我有的，他都有；我没有的，他也有。在《地方志》里我听他像大哥一样唠叨，述说，倾诉，呼唤。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写生活的本真，他写返璞归真后的生活。 真的，没必要把诗歌搞得那么神秘，《毛诗序》说得明明白白：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他的诗没有高大上。他为老百姓写诗，写老百姓的诗。写生活中的细嫩与纤巧，写生活中的温馨与美好，写生活中的困窘与不堪。

鲁北老师的人在凤凰城，他的心在汀罗，在后墩。他的诗长在农家院里，长在庄稼地里。

他写乡村。乡村是他诗歌的种植园。在《地方志》中单纯写乡村的诗歌接近二十首。他在《小村美如斯》《利津洼》《八十八亩水田》等诗歌中热情讴歌自己的家乡。生在利津洼，长成利津娃。阳光下种庄稼，月光里种梦想。守家园，走天涯。他嘴里含着“一块糖”，心里装着世外桃源。一切美好，一切甘甜；一切幸福，一切苦难；街坊邻居，瓜果桃梨，尽情铺展而又浓缩在他的诗里。乡村有眼前的美好，有暗藏的苟且，有诗，有远方。

庄稼是他诗歌里的常客。《地方志》有八九首诗歌专门写庄稼。《我看到了蛤蟆湾上空的月亮》堪称关于庄稼的代表作。他赞美庄稼，赞美劳动。庄稼地里没有轻快营生。庄稼人天生劳作的命，但庄稼人的使命已然成为生命的自觉，所以当五十亩的大豆，半个月割完，“广袤的大地上/我成为最后的一棵庄稼/立在地，顶着天”，那必然是身心历经涅槃之后的一次新生。在《玉米棒子》中，他和玉米棒子逗趣。虽是以调侃的语气写出来，却显现出对农事的深刻理解和对农民的深切同情。不经过稼穑之苦的城里人，难以理解这种违背法理，贴合情理的行为。一粒大豆，一穗小麦都是庄稼人的命，于是乎才会有母亲跪在场院边上抠豆粒儿，——想起这一幕，我就眼角发湿；才会有诗人为遗落在田野里的一穗小麦哭泣，才会生发为深陷窘境的一穗小麦洗刷清白的冲动。他一次次地跪拜田野上长出来的诗歌。

他写父亲。“起早贪黑/出力流汗/在庄稼地里挺起庄稼人的尊严；父亲站在庄稼中间/高大，威严/喊庄稼，喊蔬菜瓜果/在自己的责任田里/父亲可以指点江山；父亲闲不住/天不亮，镰刀在石头上/已经火星四溅/太阳还没有露脸/麦子就被割倒一大片；猪圈里养着猪/羊栏里喂着羊/猪肥了，羊大了，卖钱/猪的屎，羊的粪，肥田/父亲心里装着自己的小算盘/一个汗珠子摔八瓣/不铺张，只节俭/闲了时/天天看新闻联播，看天气预报，看戏曲频道/喜欢吕剧《王小赶脚》，豫剧《朝阳沟》，京剧《打龙袍》/常常是一曲未终，呼噜声已绕梁三遭——他画出了一代父亲的经典脸谱，劳作的，休闲的。

写母亲。节俭，埋头干活不纷事，不舍得吃喝穿玩，恨自己分身无术“不知道是去帮着儿子拾棉花，还是帮着女儿摘辣椒”。她看到在大上海读书的孙女回来穿着乞丐牛仔，伤心地流泪：

那天，她穿上新潮的乞丐牛仔，回家看奶奶

乞丐牛仔是一种裤，也叫牛仔乞丐

午饭以后

奶奶躲在里屋里

一边抹眼泪，一边发呆

她认定自己的子孙

是城里的乞丐

——《牛仔乞丐》

初看，笑了。再看，细思，有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诗集中两个细节值得称道：第一个，给母亲过生日，“这一天/75岁的母亲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第二个，“但她还是不放心/每次儿子回家/总会掐破耳朵的叮咛/不要把人家的钱装进自己的腰包里/也不要把人家的女人当成自己的。”母亲的勤劳与善良，感动与满足，幸福与羞赧，牵挂与不安，天地可鉴。

他写那些与他有关的亲人、族人，都不是草草了了一带而过，而是怀了水乳交融血浓于水的真诚，字字句句叩打着灵魂的柔软之处。“其实你连一棵小草/都不如/我愿意你是一棵小草/来年，长给我们一片新绿”。（《写给二叔》）同时他也敢用手中的笔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亲情之痈。他写爷爷嗜酒，不过日子，不顾惜他人；他写五大爷自私、酗酒、喜赌、待老婆如牲灵，像奴隶社会的首领。然而他们的女人们逆来顺受，任劳任怨，毅然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贫穷农家的大半个天。在这里他是爱憎分明的，不留情面地谴责怀揣陋习的乡村男人的同时，满怀虔敬地赞美了那些平凡而英雄的母亲们。

对小人物的关注，决定一个人的悲悯之心。他写小人物，写小丁，写患小儿麻痹症的张磊；他不忍直视一个捡拾垃圾的孤寡老妪，感觉自己是一个罪人；送精神失常的人甜瓜吃。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因为一只甜瓜而快乐满足。万千精神正常的人，天天蝇营狗苟，患得患失。打工者、小商贩、乞丐、算命先生、上访户，入过他的眼；收破烂的、阉割猪的、给牲口挂掌的、磨剪子戗菜刀的、摇着拨浪鼓的、要饭的等等，进过他的诗。“父亲说，他们都被狗咬过/却不与狗狼狈为奸。”小人物卑微却不龌龊，比那些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人好上何止千倍百倍。此处借父亲的口说出来，训诫教育的意味更加凸显：人可以卑微，但不能卑贱。

老鳏夫王平凡是一个典型的人物意象。王平凡有一双巧手，会剪纸，内心充满了对美的追求。他应该也有不错的外形，不然荒原上那个美丽的姑娘不会主动送给他眉眼，当然，他更有善良担当之心。拒绝了荒原父女的青睐，为的是不给他们带来隐患。伺候瘫痪在床的母亲20年如一日。给弟弟娶上媳妇，唯独不想自己。错过了最美的年华，奉献了最有价值的奉献，活成了一辈子的孤单。时也？命也？运也？都有；都没有。让人禁不住唏嘘感叹。

他写动物。写狗的忠诚，写羊的孱弱，写羊的任人宰割而惊惶无助，都是蘸了情感的潮水去写，让人心尖子打颤。他写马。“那匹马，不在徐悲鸿的笔下/它生长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农家/驾辕、拽套、拉犁、拖耙/命运不佳/吃的是草料/挨的是鞭打/一辈子流汗，流泪，不说一句话”，农民可不就是牛马命？沉默，胆怯，愚昧，无奈，苍凉忧伤，犹豫，彷徨，分到家的那匹打滚儿的枣红马所表现出来的,可不就是受了千年挤压的中国农民的普遍心态？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亦是诗中“故旧”，隔三差五翻脸无情，登门入室，劫财索命，直教人仰天长叹，欲哭无泪。他写的《三大爷》催人泪下。

春上，二姨得了重病

大姨说起她这个妹妹，眼泪就止不住

一直唠唠叨叨，说她这一辈子不容易、不容易

然后哽咽着说，早晚的事，早晚的事

一直说到说不下去

一句“早晚的事”，道尽人生百味。没有相当程度的人生阅历的磨洗与积淀，写不出这些诗。

诗人当然要写爱情，因为爱情如此美好，爱情和每一个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没有爱情岂有大千世界？诗人爱做梦，哪怕黄粱美梦；诗人爱瞎想，既然瞎想好玩。化用一句托尔斯泰的话吧，甜蜜的爱情都是相似的，虚伪的爱情则揣着现实功利。只是普通人感悟在心里，诗人写出来了。所以无需腹诽，不必揣测，心存美好，心向往之，爱你所爱的，珍惜你所拥有的，世界因此静好。

在《地方志》中哲理类的生活小品有四十余首之多。一粒沙里看世界，半瓣花上说人情。对人生的细小感悟，却是普世道理。《庄稼地里的哲学》《黄河》《白萝卜，胡萝卜》《野草》《婚礼上》都是。

诗人鲁北的心装着整个世界。他以诗歌的形式与自己的心灵，与外部世界对话。

走出《地方志》，回望《地方志》

十年磨一剑。史志办公室十年期间，在繁忙的工作和社会活动之余，他出版《六三年》《五十首》两本诗集，创作完成《地方志》，这本身就是一个壮举。

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诗坛，有一股源自田园的清新的风扑面而来，是读者的幸事。拙文命题《真情的“口水”淹没我的心》，不过是个噱头。若是“口水”，我还用得着费心巴力地又读又写吗？退一步说，口水咋了？口水不能当饭吃，但没有口水你吃不了饭。没有口水，你消化不了人间烟火。生活就是在日复一日的口水中前行的。所谓的“口水诗”其实是个伪命题，那根本就不是诗，是一堆语言垃圾。《地方志》我是真读，一篇不落，精品诗作圈点勾画加批注。因为读进去了，所以生发了写出来的冲动。

我特意对比了他的几本诗集，后期的诗集明显地优于早出版的诗集。一个“五十颇有余，六十尚不足”的中年男人在他的诗歌创作之路上一直前行，并不断突破自我，这是难能可贵的。相比于那些江郎才尽，后劲不足的诗人，鲁北一直在不断地观察体验，学习钻研，始终对周围的世界保持新鲜和敏感，这是他宝刀不老的秘诀所在。

温和的外表下，一颗坚强而良善的心。执拗而决绝，亦是他性格的要素之一。他在房家讲课时说，1993年花9600元自费出版了他的第一本诗集《冷风景》。我当时很震惊。9600元是个什么概念？1993年暑期我在老家盖了一处院落，五间正房，起了三间，另两间盘了坚脚，一圈围墙，一间厨房，建得比较瓷实，共花费13000元。当时鲁北老师住着三间泥墙茅屋。拿出几乎全部家当出一本诗集，如果不是对诗歌教徒般地着魔喜爱，如何做得到？写到这里，我亦对名叫张汝春的嫂夫人肃然起敬——爱你爱到骨头里，要饭也要跟定你。

朴素美是鲁北诗歌的显著美学特征。出乎本心，发于天然。他仿佛在刻意躲避着那些大富大贵的风雅，而执着于一方热土，堪称诗人中的“三农”专家。他不刻意去调动那些个表现手法，多的是铺陈和白描，联想和想象。所谓的技巧，常常来自结句的“一击致命”。读到最后一句的怦然心动，确如饮茶回甘，余味无穷。编筐编篓，全在收口。这个道理老农们明白得很。活儿漂亮，除了用心，手段好。这个不是学来的，是功夫，是“淘尽黄沙始是金”的发现，是“路转溪头忽见”的豁然开朗，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大道至简，把深刻的道理简单说，说“一句”，这是活明白了。

如果非要给诗集找不足，其实这是一个很辩证的问题。诗歌的表达是极具个性化的，你眼里的“恶”，说不定恰好是他人眼里的“好”；你喜欢吃佛跳墙，我偏好丝瓜熬小鱼。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诗歌的欣赏是多维度的，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尺不是？

然而反复敲打，问题似乎总是有的。作为功成名就的诗人，他理应发挥更大的先锋引领作用，而温婉有余，批判不足的诗风似乎有掣肘之害。人微言轻，我知道说也白说。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鲁北老师就这性格，婉讽已是他的上限，冷眼相拒便是最大的蔑视。你让他动辄一蹦三尺高，跳起脚来骂娘，不现实。换句话说，这副重担不该那些年轻气盛的诗人们来承担吗？不该苛求一位诗坛“老”人的。记得有一次跟文友郭凯冰交流，她说，虚假是支撑不起文字的，更支撑不起诗歌。 我们要求一本诗集纯净而完美，就如同要求人生平顺而完美一样，不可能的。如此，我们大可以忽略那些瑕疵，那些“小”，多去关注至真至纯的一面。

鲁北老师贵为中国作协会员，东营市作协副主席。他的诗纤巧而厚道，如同他的为人。我见过许多人跟他开玩笑，无论咸淡，他都不恼，微笑着，几分狡黠，几分憨。不经意处，反戈一击，一击“将”煞，——还是笑着。细节之处，情怀尽显，很可爱。但我还是边写边忐忑：支离破碎说了这么多，不乏因无知而有的狂妄之语，揣测之辞，文字也定然是千疮百孔，他看了之后会不会恼呢？思之再三得出的结论是，应该不会。若是恼了，找上门来也不怕。孙武故里除了有刀枪剑戟，孙子兵法，亦有一个好传统：朋友来了有好酒。另外，广饶肴驴肉亦是驰名中外的地方特产——顺便带带货。

他若不来，我便去，因为他早发出了热情洋溢的邀请：

带上你的北京

带上你的上海

带上你的江南

带上你的塞外

一起来

……

带上你的丝路花雨

带上你的四季花开

带上你的春夏秋冬

带上你的江河湖海，

一起来

……

请全中国的人都来

请全世界的人都来

我们这里有黄河，有渤海，有黄河入海，

有湿地，有生态，有我，有等待

——鲁北《请从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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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隋中胜，网名（笔名）钟声，东营市广饶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