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时，落叶飘零花事了

秋时，落叶飘零花事了

文字/香袭书卷

自古文人多悲秋，又是一场秋起，才刚是初秋时分，路边的树叶就已经在缓缓降落。延续着夏的尾季，热气还在蒸腾。一早一晚凉爽了许多，到了正午，还是热的难耐，却不似夏季那样的炙热烤人了。即便是热，也是有少许风度的。

秋起时，满腹诗情泛滥。那些岁月里的旧人古词，在心间徘徊。古时和当代的才子才女，情与貌略相似。李清照，柳如是，张爱玲，都是一生颠簸流离，落得个独自离去。如果说夏天是一首诗，那么秋天就是一契词。

行走在宋词的楼阁亭台，看秋色渐起。现世里，依然人来人往。我却想，在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里，纯粹的与某一首词来挽袖并语。就这样，在秋里，李清照带着哀怨与清丽缓步而来，柳如是带着风情与才气载歌载舞，张爱玲在一炷香里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生，无非是一场花事，一片叶落。

盛夏流年时花开当季，妖娆妩媚，绽放的世界里没有太多的哀愁，只是为了那一季的盛大，拼了力的怒放自己，不问朝夕。秋天来时，过了那份倔强的心劲，懂得了取舍和放下。于是，在秋里早早就看到了冬的无奈，到头来都是白茫茫一片孤寂。反而，是到了秋季，收获了盛年的光景，慢慢收拢自己，最后一场落叶飘零花事了。

才有了李清照吟出的“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自古才女多磨难，一生支离破碎中幸好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支撑着光阴里的流离失所。于是，她与她的词一样，把美好和忧伤落在了凡间。

如果说李清照是一首婉约的词，那么柳如是便是一篇奢华的诗篇。看透了人情世故而不世故的女子，该是有多么大的胸怀。正如她写下的“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一代名妓，满身才气，一生识人无数，也与无情之人共枕过，也与真爱之人共情过。虽沦为娼门，却心怀天下，也算是一代巾帼不让须眉，女中之豪杰。只是在这份骨气铮铮中，带着秋的气息，那种看透世事的明了，不正是秋的意境。

再后来张爱玲的“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一世清高的女子，为了所爱之人却愿意低到尘埃，该是有多爱才会有多低。即便是放低了自己也没求得一份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爱情，那一句遗世独立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把一份孤寂写在了临水照花人的命运里。她如一片飘零的落叶，凋零在生命之秋中，那样安静。

初秋的空气里，飘荡着从容淡定。走过了夏季的热烈，才有了秋天的厚实。不经历沧桑的岁月，哪里会有对生命完整的译释。是花就会谢幕，是叶就会飘落，万物都有自己的归宿。

是花，开过谢过，罢了。是叶，青绿过茂盛过，落了。一切随缘，一生也不过是一场落叶飘零花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