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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事不避难”,学习虞诩破局出圈的担当、智慧和勇气

南书房当差 原创

《资治通鉴·汉纪·邓骘欲弃凉州》第49卷(东汉孝安皇帝4年,庚戌,公元110年)

“ 天下要冲,国家藩卫”,汉代凉州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它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隔绝羌胡”的战略要地,经营西域的桥头堡垒,守护长安的天然屏障。扼住凉州,就等于扼住了丝绸之路的咽喉。

是否放弃凉州,在两汉时期出现过几次争议,所幸朝廷最终都作出坚守凉州的正确决策。

本篇讲述的就是虞诩力排众议,阻止朝廷放弃凉州的英勇智慧担当之举。

【原文摘要】

谒者庞参说邓骘,“徙边郡不能自存者入居三辅”,骘然之,欲弃凉州,并力北边。乃会公卿集议,骘曰:“譬若衣败坏,一以相补,犹有所完,若不如此,将两无所保。”郎中陈国虞诩言于太尉张禹曰:“若大将军之策,不可者三……”

禹曰:“吾意不及此,微子之言,几败国事!”禹善其言,更集四府,皆从诩议……

邓骘由是恶诩,欲以吏法中伤之。会朝歌贼宁季等数千人攻杀长吏,屯聚连年,州郡不能禁,乃以诩为朝歌长。故旧皆吊之,诩笑曰:“事不避难,臣之职也。不遇盘根错节,无以别利器,此乃吾立功之秋也!”

【译文大意】

东汉孝安皇帝时,西北边境形势复杂,兵荒马乱,朝廷缺乏控制力。

谒者庞参向大将军邓骘建议:“将边疆各郡因贫困而无法生存的人民迁徙到三辅居住。”邓骘同意庞参建议,打算放弃凉州,集中力量对付北方边患。他召集公卿商议道:“这好比是破衣服,牺牲其中的一件去补另一件,还能得到一件整衣,不然的话,两件都无法保全了。”邓骘是当时权势熏天的大将军。三公九卿们看到他已经做出决定,就纷纷表示赞同。凉州的丢失,岌岌可危。

在这节骨眼上,一个小官跳出来力阻众议。他就是郎中虞诩。虞诩对太尉张禹说,大将军邓骘的计策不可行,他逐一陈述三点理由:一是凉州是先人打下的地盘,不能说丢就丢。二是放弃凉州,会寒了当地已经归附朝廷的一些部族势力的心,他们感到被朝廷“抛弃”,很可能转而倒向当地军阀。三是放弃凉州,长安就失去了天然屏障,直接暴露在敌方势力面前。张禹觉得条条切中要害,赞赏他的意见,幡然醒悟说:“我没有考虑到这些,如果没有你这番话,几乎要坏了国家大事!”于是张禹再次召集大将军、太尉、司徒、司空等四府进行商议。众人一致同意虞诩的意见。于是朝廷按照虞诩制定的策略进行安抚,很快稳定了凉州局势。

身为大将军的邓骘,看到自己在朝堂上议定的准备放弃凉州的决策竟然被一个小官推翻了,感觉被打脸,非常不爽,从此耿耿于怀,随时准备给虞诩穿小鞋,进行陷害。机会说来就来。恰好此时朝歌县叛匪宁季等数千人造反,杀死官吏,聚众作乱连年,州郡官府无法镇压。于是邓骘便趁手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虞诩,任命他为朝歌县长,让他去收拾这副烂摊子。这明明是把虞诩往火坑里推嘛!故人旧友都为虞诩深感忧虑,他却淡然一笑:“做事不避艰难,这是做臣子的职责。不遇到盘根错节,就无法识别锋利的刀斧,这正是我建功立业的时机!”

【借鉴启发】

虞诩到任凉州后果然不负众望,迅速采取有力措施,很快将乱哄哄的局面稳定下来。他展现的担当和才华,得到朝野一致认可。后来他不断受到重用,官至尚书令,成为东汉名臣、名将。

南书房当差认为从虞诩身上,对于今天行走在各种职场的我们,想要破局出圈,成就一番事业,至少可以得到3点启发

其一,不迷信权力和权威,敢于质疑,勇于担当

邓骘的妹妹邓绥是汉和帝的和熹皇后。担任大将军的邓骘,在朝廷权势熏天,所以当他在朝议中宣布放弃凉州的计划时,大伙儿一致同意,无人反对。这应该是基于2点原因。一是慑于大将军权威,虽有不同看法却不敢提反对意见,不愿当刺头拂大将军面子。二是可能也实在提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不如顺水推舟和稀泥,你好我好大家好。虞诩作为郎中官职太小,估计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高级别的会议。大概率是会后得知消息,于是赶紧向太尉张禹力陈要害,力阻放弃凉州,得到张禹赞同。本来,放弃凉州这种重大决策轮不到虞诩这种低级别的小官说三道四,他完全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虞诩心中有勇气、肩上有担当、脑中有智慧,所以跳出来阻止。他考虑的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至于得不得罪谁,在所不论。

其二,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如果虞诩缺少智慧和才华,没有两把刷子,单凭一时热血冲动跳出来瞎反对,会吃不了兜着走,弄得事情不好收场。但很明显,虞诩看到了放弃凉州会带来一系列不可承受的恶果,于是条分缕析,切中肯綮,一番议论下来,说服了太尉张禹。当然话又说回来,太尉作为三公之一,张禹也很有话语权。否则,他也不可能再次召集大将军、太尉、司徒、司空等四府进行商议,及时纠正邓骘的错误决策。果然,朝廷按照虞诩的思路和策略,很快稳定了凉州局面,维护了国家核心利益。

其三,敢于正视困难,迎难而上,不避艰险,才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当朝歌数千贼众兴风作浪,攻杀官吏,朝廷措手莫及时,邓骘借机公报私仇,任命虞诩为朝歌长,让他难堪,等着看他笑话。虞诩的亲朋戚友也替他深深捏了一把汗,此时赴任凶险无比的朝歌,很可能九死一生,有去无回!但这时虞诩又展现出超凡的勇气和过人的智慧。危机危机,危中有机。虞诩认为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轻轻接过邓骘丢过来的烫手山芋,自信而坚定地说道:“事不避难,臣之职也。不遇盘根错节,无以别利器,此乃吾立功之秋也。”寥寥数语,千载而下,足以激荡人心,令人热血喷张。很快,虞诩展现杰出的军事才能和有力的治理手段,一番操作,把朝歌收拾得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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