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腾……
和着细碎的树叶声响
还有青草的芳香
它跌落在地
与柔软或者坚硬的土地
一吻千年
吻就吻了
完好无损
遍体鳞伤
都是注定
没人知道
这悠长的一声
连同清幽的古梨园一起
跌进了游子的心房
一生难忘
跌果的命运
像一片叶子
青了也落
黄了也落
谁说跌果是风中的傲骄
或是雨里的沉重
一只钻心的小虫
就让它看穿世事
宁吃一个跌果
也不吃一枚好梨
跌成八瓣的梨子
是带着露水的糖
分明是上天的赏赐
在这个清冽的早晨
天把式的心思
只有土地知道
硕果累累的时候
便有飓风来袭
分明是一次次年复一年的验视
看老梨树在天地间
甩打钢筋铁骨
一地跌果
是果农的一地伤心
轻轻捡起来
用奏乐的胶轮马车拉回
队部门口
生产队的每户人家
婆娘娃娃 提筐背兜
看保管员
一锹一锹
分着收获
这是秋天的果实
好梨让城里的人吃
只有成熟的跌落
才会走进村民的锅里
袅袅炊烟中
跌果软成一团泥
汤汤水水
秋天
是金色的
跌果的脸色
和太阳一样红润
除去老果农
再也没人去吃跌果
果农的孩子
大部分进了城
城里的人
谁还会在乎几个跌果
拾一个“跌果”
本来就不是意外之财
果真认了真
也会变成意外
那就埋了它吧
入土为安
何必把那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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