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村里（8）

今城和村有什么区别？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进城？今天的城镇化，乡村人口乾坤大挪移，大量青年人进城，农村空心化已成现实。那么走进城市，我们是否找到了自己追寻的幸福？真正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这些答案不是我给的，是我奔走于城乡之间看到的现实。

在村里，我正坐在房中写稿，听到大门口有人大声拍门，打开门一看，是七十二岁的邻居大妈，提着满满一袋黄瓜和辣子对我说：

“听说你今年种的菜不行，我的菜多，给你提些吃。”

我赶忙接过来请她进屋，一边倒水一边说：

“谢谢，我家里有菜，你留下自己吃呀。”

她说：

“娃娃们都进城了，前两天来，我给摘了些菜带上走了，我们老俩口现在吃的菜很少，你也知道，这牙都是包的，吃东西没有味道。”

这话让我很诧异，为什么吃菜少，包了新牙为啥吃东西没味道呢？经过攀谈，才明白，邻居老俩口，都已古稀之年，儿子儿媳都在城里打工，家里的地平时大都是老人来操心，有像摘果子这样的重点活，儿子儿媳就会回来帮忙。男人勤快，骑着电瓶车奔走于田间地头，种的桃子和菜年年丰收。看他们种的菜，又大又新鲜，我根本不敢比，他是专业，我是业余，我种的那一亩地，就跟过去老人说的种“走庄稼”一样，常常因为浇水锄草等不及时而影响长势。

问到包的新牙，邻居说，包的牙嚼东西不行。我刚想问为什么，恍然明白，工业化的牙齿怎能和原装比，吃东西的口感肯定不一样。聊了会天，邻居要走了，我摘些院子的李子给她带上，让给她孙子吃。

送邻居走出院门，回来躺到床上，想这些天遇到的事，内心涌动着一份温暖。这也让我想到城与乡的区别，城市小区，有门岗，有门禁系统，一卡进门，猫眼看人。邻里之间，老死不相往来。在村里，人与人的关系受到环境和乡土传统文化影响，与城市有明显差别。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淳厚的乡土文化，婚丧嫁娶，街坊邻里帮忙，人与人之间有着城市不可替代的人情味。

我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自己，我为什么进城，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辞别年迈的父母妻儿，毅然走进城市，最主要的因素是追寻自己的理想。进到城市之后才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不论乡村城市，市场经济时代，合法挣钱才是王道。当下这个市场经济时代，经济效益很重要。我的一位地邻，老婆在城里一家小区打工，每天有上百元钱的收入。有次聊天，说起种地跟打工的区别，她说种两亩地，一年收入除去投入，能有一万块收入就不错了。打工一月三四千块，两三个月，就能把种一年地的钱挣出来，自家地里的活，上班之余就干完了，就是累一些。听她的故事，就能听出当下农村的现实。与过去的城乡比，今天的城与村发生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正是在复杂多变的进程中，我们走进一个崭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