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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端午

端午节到了,我不由得想到了小时候娘为我蒸得粽饭,绣满五毒的小鞋,身后背的绣有虎头荷包,手腕上戴的五彩线搓成的花麻绳子。至于片片艾叶,激起千层浪的赛龙舟,滚滚奔腾的汨罗江,还有屈原的离骚……仿佛离我很遥远。

搜寻历史,我犹如听到了,五月的河流在中华大地上逆淌,沿着埋葬三闾大夫赤胆忠魂的浩荡汨罗江。五月的龙舟,在溯源而上,沿着箬叶艾草铺就的河床,沿着菖蒲橘树染绿的村庄。沿着两千多年历史逐浪的屈子故乡……

面对现实,我唯一能做的是收拾东西,去陪八十二高龄的娘。娘要去兰州大姐家过端午。抽空听娘唠叨当年自己亲手绣荷包的故事,听娘讲她出嫁时的嫁妆--绣花的兜肚儿。

那年夏天为凑丝线,娘天天在村口盼着货郎哥出现。终于,等到腊月,肩膀上晃悠着扁担的货郎哥才出现。娘高兴地站在一把长条板凳上,伸长胳膊,把塞到窑洞坎子上的猪鬃取下来。微笑着来到围满黑压压的人群里。掂着脚尖,挤进去,换来一俩根针,几根丝线。飘逸的那几根五彩线,娘用绸子小心翼翼地裹好,眼睛笑成一条缝。忙里偷闲,绣荷包或缝五毒鞋鞋,当一团冒着黑烟的煤油灯被嚓着的火柴点亮的时候。娘挥动一双粗糙的手,微微颤颤地穿针,轻轻地抽线,指尖不时地放进嘴里沾唾液。如果五月端午到了,娘就忙碌着搓花麻绳。我们姐妹们蹲在坑上,眼巴巴地看见五根--红、绿、蓝、黄、黑的线在娘手心里翻转,悬挂,然后,搓成一根长长的花麻绳子。娘一个个招呼我们,我们笑吟吟地从大到小排队,把黑乎乎的小手伸出来,娘一边洗,一边低头打结,剪断。我们才蹦蹦跳跳地跑出院子,和小伙伴们比好看。只有给弟弟后背上背上绣了蛇、虫、虎、荷花和水萝卜的荷包过端午节。

如今,我们姐妹们都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却再没有戴过娘搓的花麻绳子过端午节。即使孩子们需要,也上街去买。各种各样的荷包,有属相的形状绣的,有花鸟鱼虫形状的,再怎么好看,也比不过娘年轻时为我们绣的好。这个时候,娘直摇头,叹自己眼睛不好使了,我们像小哄孩子一样逗娘,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您老人家的荷包成了收藏的精品。我们一直怀念着。于是,娘张开脱落了牙齿的嘴巴,开始一边回味她当年的杰作,一边唠叨现在机子绣的什么啊!孙子们在一边偷偷地笑。

当娘咬着各种各样馅儿的粽子,娘张嘴喊到,我的牙齿被糊住了,牙床被塞得满满的了。说着悄悄地拿起一根牙签,走进了洗手间。我笑着说:“妈,用勺子一点点的挖着吃,别急。这个是肉馅儿的,你吃。”她又慢慢地吃了起来。

下午时分,我陪娘下楼去等待接她的外甥华。刚刚出楼门,一股花香扑入我的鼻息。哦,是院子里的芍药和玫瑰花,有粉红色的,有大红色的,还有黄色的。蜜蜂嗡嗡采蜜,蝴蝶翩翩起舞。突然,一朵朵紫色的花丛吸引了我的眸。我心里一阵惊喜,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原来,在前方楼脚下的花园,像马兰花一样的花开得鲜艳。它像街边叫卖的彩色荷包,一样惊艳着行人的眸。我嘴里喃喃自语:“啊!是马兰花。”“妈,走,前面有马兰花,我们看看走!”

说着,我和娘向窗口走去,突然,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首童谣:“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请你现在就开花,把幸福的人儿找回家……”娘深陷下去的眼笑眯了。说:“小时候,我采着再头上插过这些花,是野花。昨天,我在动画片里看见了。”我也笑成了一朵葵花,这是我小时候的最爱,它一直刻在我脑海里的是一朵蓝格盈盈的马兰花。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家门前的一条小渠边,土山顶,石山上都有。花儿比这儿的小,颜色浅。不管什么了,我按动相机拍。

马兰花是鸢尾科鸢尾属植物马莲的别名,又名蝴蝶花、蝴蝶兰。中国俗称马莲花或马兰花,又叫“祝英台花”。马兰花喜阳光,适栽于背风向砂质土壤中。

当我伫立在花丛中,一丛丛一簇簇,长满了园子,还有一些延伸到了小路上,被人踩来踩去,却依然开出最漂亮的花。那一朵朵淡蓝色的花瓣在晨风中摇曳,蓝中透紫,不浓不艳,像极了朴素典雅的农家姑娘。不知道谁的诗:“春来一束紫蝴蝶,落籽随风品质佳。地北天南生绿叶,路旁山野放奇葩。老狼传说心头记,妹妹善良仙子夸。记忆悠长多美好,河堤摘朵马兰花。”

归来,我迫不及待地百度一下,它原来叫鸢尾花 蓝紫色鸢尾花有“蓝色妖姬”的美誉,鸢尾花因花瓣形如鸢鸟尾巴而称之其属名lris,“爱丽丝”。爱丽丝在希腊神话中是彩虹女神,她是众神与凡间的使者,主要任务在于将善良人死后的灵魂,经由天地间的彩虹桥携回天国。

它比起马兰花有粗大的根,宽阔如刀的叶,非常强韧的生命力,但是由于它是制造香水的原料,因此相当受尊重,也广被使用,所以它的花语是“优美”。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具有柔美娇媚的气质,擅于社交,但却不是游戏人间的人。他对于未来有一番规划;会玩、会读书、会工作,可以说是这种人的生活形态,这样的人生不是很优美吗?
偏偏我在端午节靠近它,是优美,还是我托娘的福气,我笑了!

我给娘没有解释它与马兰花的不同,因为娘老了,像小孩子,高兴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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