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客：两岸相依爱与恨（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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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湘客

长篇传记小说《两岸相依爱与恨》

第八章　榕树下的枪声（下）

幸福和快乐是天生的一对孪生儿。他们沉浸在幸福的爱海之中,白如霜不再是当年的黄毛丫头,她躺在长啸的怀里,沐浴着她该拥有、她该享受的新婚之乐,她尝到了夫妻间的甜蜜和男人粗犷野蛮的冲动。她真的想喊,想对所有人大声说：我好快乐，我好幸福！

任长啸在新婚之夜,想起从前那难堪尴尬的一幕,有点自圆难说,到底哪一天是他的新婚之夜呢？应该是今天,今天我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才是我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他贪婪地望着妻子和名字一样的裸体,像欣赏一件无与伦比的人间至宝,细细的意味深长的品尝。一阵折腾,一阵呻吟,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俩的存在,一切,又变得如此宁静、安逸和寂谧。

三天后,一条弯曲的战壕,沿山体而修,任长啸按照首长的意图,一切准备就绪。

朱军长挥动着马鞭和各部队长一起指指点点。

中国人民解放军笫十兵团下达解放福建动员令

在首长的眼皮子底下,经过一番精心伪装的任长啸突然冒出：“200米冲击战斗中的步兵营准备完毕，请首长指示。报告人：军直警卫营营长任长啸。”

“按计划进行。”朱军长回礼。

只见任长啸一声令下：全体起立！隐蔽在蜿蜒山体工事里的几百名战士,齐刷刷的沿工事而立。

“一连到齐。”

“二连应到九十四人,实到九十人。”

“三连到齐。”

“科目：200米冲击战斗中的步兵营。目的：通过训练, 提高战斗体能,练就一副飞毛腿。内容：一，战斗前的准备；二，体能训练；三，冲击演示。各连淸不淸楚？”任长啸用洪亮的嗓子发出号令。

“淸楚！清楚！清楚！”声音气壮山河,在野谷里回荡。战士的训练热情一浪高过一浪，很短的时间就清除了阵地前的障碍伆,敌阵地一目了然,对面的一草一木尽收眼底，全在战士的视线之中，接着战士用沙袋梱绑在小腿上,反复冲击,一个个汗流浃背,杀声震天响。

任长啸不失时机地检查每个细节。于是,再次发出战斗号令：“全营注意,各就各位。”瞬间的千军万马,进入隐蔽部,树枝盖满战壕,沸腾的阵地变得静悄悄：“目标正前方,约一个团的兵力向我军阵地迂迴，一连担任主攻,二连为突击队,三连做好接应准备。”

福州巷战

假设敌由远而近,已进入最佳有效射程150米，“打！” 仇恨的子弹形成火力交叉,假设敌的帽子看得一淸二楚,嘹亮的军号声响彻云霄,一连战士从战壕里一跃而起,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海,仅20秒的时间就冲进敌阵,使敌人溃不成军,一阵拚杀,迅速撤退,三连枪声响起,二连冲击,反复轮回。

朱军长满意地笑了笑说：“同志们,200米冲击是一种体能极限训练,战争靠时间赢得,生命靠勇敢赢得,爱护部属要严,严是爱,是保护,平时多流汗,战时就少流血,这就是200米冲击训练的目的,部队要冲得出,打得赢,收得快,靠什么？靠我们的双腿,红军走过二万五千里,14年抗战,全国胜利又指日可待,还得靠我们这双飞毛腿。200米的冲击训练要在全军掀起高潮。”

任长啸的训练演习,得到了首长的肯定，他心里很高兴,一五一十地告诉如霜与他一同共享荣誉。

妻子心疼地弄了点酒犒劳丈夫,你一杯我一杯开怀畅饮,入夜,两人兴奋的关公战秦琼,直杀得天昏地暗,双双进入梦乡。

嘀……哒哒哒、……嘀……万籁俱寂的夜晚,一阵紧急集合的号声划破长空。嘈杂的脚步、威壮的口令声惊醒梦中人：“如霜,有情况。”任长啸迅速着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前战敌我态势之一

操场上站满整装待发的官兵,军长一声令下,朝福州方向进军。

这是根据1949年6月25日,叶飞十兵团以上干部在上海国际饭店听取了陈毅、粟裕、谭震林、张鼎丞等首长关于进军福建的重要指示。

6月8日,二十八军军长朱绍清,率先遣支队83师军侦察营、工兵营为先遣部向福建方向出发。

七月的福建,受海洋气候影响,骄阳似火,时晴时雨,因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病号较多。

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革命热情,使全体指战员士气高昂,高歌猛进,日夜兼程,加上长期坚持在福建老革命根据地的闽浙赣省委书记曾镜冰,及其领导下的游击部队,积极迎接南下大军入闽并筹粮带路,介绍情况,发动群众配合南下大军作战,为挺进福建创造了有利条件。二十八军于7月下旬分别进至建瓯、古田在南平地区集结待命。

7月22日,十兵团司令员叶飞在建瓯召开了作战会议,发出“一手打仗,一手支前；战胜敌人，战胜困难”的号召。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前战敌我态势之二

8月10日,解放福州的战役打响了。三十一军为左路,从古田启程,釆取大迂回包围战朮,直取丹阳、连江、宦溪、闽安镇、马尾等城镇,切断敌人在陆地上的退路；二十九军为右路,从南平、尤溪启程,釆用大迂回包抄战朮,直取永泰、宏路、福淸、长乐等城镇,切断敌人退路；28军为中路,从建瓯出发,正面进攻,沿汾褔公路,在朱军长的指挥下过五关斩六将,其部八十三师首克雪峰,八十二师攻占大湖、关源里、下洋、关元里、猪蹄峰、甘蔗、徐家村等城镇,八十四师攻占白云渡及闽清县城,直取福州。

15日发起外围攻击,17日5时总攻开始, 国民党残余九十六军等部企图向永泰方向突围,在福州万寿桥实施掩护,阻止我军进入市区。

福州的建筑特点,房屋很少用砖块彻墙,大都以条石为主,子弹打在墙上划出一条条流光,再就是木制结构的矮木房,便于敌军遁逃。

朱军长审时度势,当机立断把指挥所设在阵前。这下可急坏了任长啸,巷战流动性大,不易搭建临时指挥所,保护首长的安全是警卫营长的重要职责。他急中生智,想出一个绝招,命令部队,每人准备一条麻袋装满泥土,一面攻击,一面垒建工事,攻下一条街道又迅速推进。垒建临时指挥所和移动工事时,实施中有的战士投机取巧,搬来石头取而代之。

任长啸在检查时,发现了这一不正确的构筑方式,予以及时纠正。他告诉战士：歩枪一百米之内,可穿透土尘15厘米,木块25厘米, 钢板0.6米,石条看起来结实,谁能解决跳弹误伤人的问题。只有用麻袋装土,既能当掩体又能防止跳弹。垒建这种移动临时指挥所,虽然行动缓慢,但减员甚少,深得首长赞赏,其它部队一律效仿,在战斗中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白如霜也随军直属医院参加战斗。

任长啸吼道：“带药没有？”激烈的枪炮声震耳欲聋。

白如霜通过嘴形明白了丈夫的意思,指了指药箱大声说：“带了,首长在哪里？”说完猫着腰,跑到任长啸身边。

“脖子上挂只望远镜,蹲在指挥所看图的就是首长,朱军长的阿米巴痢疾又犯了。快去！”任长啸举枪撩倒了一个在木房里探头的敌军。

哒哒哒，机枪喷出一条火舌,碰在墙上的弹头乒乒乓乓的又落到石板上,发出一团热气, 打几个转转,无可奈何的失去了应有的威力。白如霜左躲右闪,迅速接近首长,一手拧开军用水壶,一手倒出白色药丸：“首长,请吃药！”

朱军长没有答理,继续看地图。

白如霜以为自己的声音被炮声湮没,提高嗓门喊道：“吃药,您听见没有？”

首长头也没回：“谁在咋咋呼呼,一没中弹,二没擦伤,吃啥药。”说完对准电话大声喝道：“你们那边情况怎样？对，对, 控制闽江,封锁船只。”

白如霜再次把药送到首长面前说：“您不为自己考虑,也为身边的人想想。”

“我想的人可多呢！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我满脑子是劳苦大众。”

“我是说,您身上的味道。”

朝福州方向挺进

朱军长还是没领会如霜的意图说：“什么味道,乱弹琴,死人堆里都呆过,怕什么？哦，哦,我明白了。好,吃药,我吃完药你赶快离开前线。战争请女人走开！”

部队从北、西、东三个方向先后突入市区,在逼近万寿桥时受到守敌的疯狂抵制,敌人利用桥头和台江一条商业街的优势,用火力封锁桥面,我军伤亡较大。

炮兵团进入阵地,随时准备炮火支援,朱绍清军长亲临一线,仔细观察地势,指示地面部队：保护大型建筑物的完整性,保证群众不遭误伤,进城部队一律不用炮击。

任长啸的麻袋填土垒筑工事的土办法派上了用场,效果很好,子弹打在麻袋上叽啾叽啾的发出声音,有的打在桥面上噼哩叭啦像放鞭,有的打在水里嗞嗞的冒水泡。这是福州战役内最激烈的一场战斗。

驻扎福州的国民党朱绍良、李延年兵团,号称7万兵马。是年6月,蒋介石曾在义序机场召开临时军事会议,声称“台湾是头颅,福建就是手足,没有福建即无以保台湾。”他没想到自己的军队已成惊弓之鸟,不堪一击。17日清晨,市民照样上街买菜,看见一些疲憊不堪的攻城战士或躺或抱枪靠墙在马路上休息,不少市民送来茶水瓜果,不忍心叫醒这些解放褔州的有功之臣。

福州战役结束后,朱绍淸军长在总结会上风趣地说：“那次肚子跟我过不去, 在炮火连天、子弹呼啸的战斗期间,哪有时间上茅厕,熏得周围的同志敢怒不敢言。任营长,你说味道怎么样？”乡音未改的正宗湖南话,说得与会人员哄堂大笑。

为了不忘记历史,福州市民在福州战役中最为惨烈的地段,改为现在的八一七路,以示纪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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