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飞腿再生
文/盛常国
神秘的女人
又是3个小时过去了，我推动轮椅离开了电脑。因为电脑里，保存着我在各体育田径赛场上飞腿夺奖牌的录像，当时各大小媒体称我为田径运动上一匹黑马，有神掣电驰般的飞腿。可正当我决定备战国外奥运会时，一天在公路边晨跑，被一辆飞驰失控的大货车迎面撞倒，当我醒来时，发现臀部以下的双腿已经被齐刷刷地截去。我想到了死，可没了双腿的人想一死了事也不容易。后来在众多人的劝慰下，一段日子后，我的心态才有不少调正。
但自卑、沮丧、孤独时不时会来心间搅拌一番。在实在没法的情况下，我只好每天看一下自己赛跑的录像，相信怀念和重温会让我振作起来，因为只有活着也许有新生活的希望。为了少受城市里各媒体记者的骚扰，我请人把我转移到过去农村出生地，几年前分配的拆建屋，因为父母早亡，那屋在村边空着，住进去后，除了快递员，別的人敲门我也拒绝。就这样做了一年宅男。
这天夜里8时光景，我从窗外看夏天的景色，在月光下显得非常朦胧美，想想这么长日子，没出门看村里风景，也是一种严重的浪费。于是，我趁夜色行人少，就独自推动轮椅出门了。约摸走了10分钟，来到村中心新开辟浇筑的乡村公路前，由于上公路足有20多米长的坡度，我要上去时咬咬牙也不到几米，就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心想着生命在于运动说得太科学了，因为我一年颓废健身，连这么小的难题也难于上青山。
这时，忽然轮椅自动似的爬坡了，我回头一看，是一位口戴着迷彩色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特大号黑色眼镜，梳着离子烫的披肩长发，身穿彩虹似的连衣裙的女人，双手正推着轮椅帮我上坡。我忙说谢谢，总想等着对方会说不用谢，可她什么也不说。
上坡后，我再次说谢谢，因为人家也要回家去了。可那女的还是继续推动轮椅，并且很懂我心思似的，只要我想最好到村的大江边看看，她就推到了大江边。我想到江对岸的大山脚下的夏令娱乐城看看，她就把我走过大桥，带到了娱乐城。尽管那里8时过后关门歇业了，但在灯光的照明下，各种活动器械清晰可见。
我的内心开始复杂起来，因为要是身体健全的话，在这里进行攀岩啦、滑速道啦、水上飘啦等游戏有多好。着重想到一点的是，要是如今科学兴旺发达如神话，能把我失去的双腿重新生长出来，那可多好啊。想到这里，我的鼻子一酸，眼眶里一片模糊。但此时我感觉到一只纤柔湿香的手，用纸巾在擦我的泪水，而我更感觉到自己坐着的轮椅，在飞速地向下滑，就像科幻影片中出现的，把人推进时间隧道那样惊恐万状的感觉。
一种不祥的预感产生后，爆发了崩溃整个内心的恐惧也按捺不住。我虽然睁开眼睛，但看不清周围任何东西。
我大声叫喊，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让我回家。但这些叫声好似在山谷间发出了久久不绝的回荡声，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回答。我转身，一手想抓住那个女人，可手里抓着的那女人的裙边，如果不是感觉到对方的体温，那么可以肯定，刚才推着我轮椅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女鬼。那么，既然不是女鬼，难道是女绑匪？可我的获奖资金都用于城区买了百平米房子了，再加上几年来用于网购生活用品的费用，几乎拿不出上万数的钱，这绑架有意义吗？我最后想到是肉票。因为据说国外黑帮势力，正在全世界人体器官买卖，特别是针对身体素质好的人下手。想到这，我忽然感觉到活着有多好，自己干吗还想着要去自杀。可如今命真的将休唉，我哭出来声，但很快昏迷过去了。
地下深层的医院
当我醒过来时，虽然还坐在轮椅上，可眼前的景象让我傻眼了。一座宽敞明亮，宫殿堂煌般玻璃建筑，要不是大门上挂着“国家健康肢体再生科技开发医院”的几个字，真的疑为是到了传说中阎王殿。
一位戴着白口罩、白布帽，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过来说，先生，你好，我带你去我们的医院看看，让你熟悉一下环境，有个心理磨练过程，我们可以为你顺利动手术。
我一听，禁不住毛骨悚然。我说，手术？我好好的，动什么手术？噢，我知道了，你们是人体器官买卖的国际黑帮组织，想拿我开刀是吗？
对方格格地笑了起来说，先生，你是酒喝多了，还是还在做梦未醒？我们是注册的合法的医疗机构，怎么在你眼里全是恐怖的东西？这在我们医治数以万计的病人里，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的这样评价。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请问这是开设在哪里的医院？我在新闻中怎么没看到过？
医生说，我们是保密医院，开在地下500米，具体在哪个区域是不能告诉病人的，因为有泄密的风险。
我说，合法医院泄密又咋的，你说的不是自相矛盾吗？
医生说，先生有所不知，我们救治的是国际性的病人，但为了支持世界和平，所以凡是发现参与暴力、恐怖罪行而受伤的人，第一时间报警，交接警方后，出于人道再救治。为此，也担心这些恐怖分子迁怒本院，会对本院打击。当然国家安全总局为我们都作好了应对的准备，百分之九九是牢不可破的。但关键还有百分之一的软肋，那就是网络黑客的智商，一旦超越我们的设计思路，就会千方百计入侵，打乱我们的所有电子装置，虽然我们会在10分钟内快速修复，但10分钟，有时候会夺去数人的生命。
我说，你莫名其妙地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泄露出去，你又自相矛盾了。
可医生说，我们不怕这些，因为过几天关于本院的高科技医疗，会在全世界媒体公布。再说，你要泄密也很难，因为我们对每一位病人，可在人体任何排泄物中包括眼泪、口腔粘液、血液等提取信息，设置了语音和文字关闭系统。也就是说，病人想说或想写一句话时，我们早已获得了信息，凡危及到本院安全的话，病人虽然说出了口，但声音已被我们关闭，旁人根本听不到，即使在纸上写或手机微信写，病人是写成了，可字体早已被我们删除，旁人看到的是空白。
我听后，又笑话对方说医院位置要保密的自相矛盾。但医生说，世上是没有百分之百的东西，我早对你说过还有百分之一的风险。
事已至此，生死由命，因为我已经身入虎穴，求死不得，但只有求生还有一点希望。
我们进去吧。医生说完来推动我的轮椅，我忽然闻到了来医院之前，那种让男人有着诱惑的女人体香。
医院的确很大，听医生说占地面积50万平方米，玻璃顶栅高50米，共有千张床位，每天可医治伤肢病人数百位。而不论多高层，没有设置电梯，病人或工作人员，只要穿上医院的特殊背心，可将身体依靠玻璃墙体缓缓上下。
我在医生的陪同下，参观了不同手术台上不同国籍的病人，有蓝眼睛的，有高鼻梁的，有白色皮肤的，也有黑色的等等。而这些人，都是因恐怖袭击或车祸或地震海啸或建筑工地摔下，也有跳楼自杀等等失去肢体的。同时对世界医学难题的小儿麻痹症、腰间盘突出症、中风、渐冻人、进行性肌无力症，等所造成的行动不便，甚至瘫痪的人康复治疗，彻底消灭世界上人类肢体无法正常使用的现象发生。
我禁下住又问医生，你们咋知道对方不是暴力恐怖分子？
医生又咯咯一笑说，我们都会对前来急救的病人进行排泄物采样，将有关数据输入电脑，很快病人的国籍，性别、年龄、身高、体重，学历和婚姻状况都会显示，重要的是病人受伤之前的过程录像也会显示，有高超侦破能力的工作人员，会很快向门诊提供信息，一旦发现是暴力罪犯或恐怖分子，我们会向当地公安部门传送信息。
我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
但那医生说，更神奇的还在后头哩，因为我们要将你的飞腿，再生出原来那样的双腿，让你重新在体育赛场上发挥飞腿的神功。
我激动地说，医生，实在太感谢你了，今后我的一切奖牌有你的一半，奖金也分你一半。那知这医生咯咯地笑得更欢，那个笑声似曾相识，我双手捧着头，一个劲儿地想。
终于想起来了，这笑声与我初中高中时的一位女同学很像，几乎是全像。她的名字叫兰兰，是我一直死心塌地暗恋的，但却不敢向她表白的兰兰。我拉住了她的手说，你叫兰兰吗？
她怔了怔说，医院内是没兰花的。我急了，几乎用双手要把她拉到怀里，说，你就是我多年来朝思暮想的女同学兰兰，是不是？兰兰，我好想你呀，为了你，我去爱上了体育，因为你当时在学校里体育最棒的。兰兰，你结婚了吗？兰兰。我几乎泣不成声了。
那医生一把挣脱我的双手说，先生，对不起，病人和医生不能谈医院或治疗方面以外的话题，否则会被院方强制性的调换医生，你希望我离开你吗？
我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那样，用手背擦泪，那张熟悉的纸巾又递了过来。我知道，面前站着的就是兰兰，只是因为我失去双腿，兰兰更加看不上我了。虽然她说我会有飞腿再生，可那是《封神榜》或《西游记》里的神话，她是宽慰我的心罢了。
我说，兰兰，不，医生，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好吗？
医生不顾一切地把我推进了一间20平方的卧室，一把抱我上床，说，你太累了，睡上一觉后再来看你，然后去办理治疗手续。你要相信我。说完，她关门出去了。可我满脑子飞舞着兰兰的过去身影，久久无法入睡。
对我冷若冰霜的兰兰
我想起了对兰兰的暗恋时代。
说起兰兰，我实在不想说，正确地说是没有勇气去说。自从初一同班后，她长得与我同高，尽管我心里有接近她的意向，可她总和其他同学大大咧咧地有说有笑，唯独不那么与我同样对待，我有些伤感。而更担心的是怕她直面表态说，傻呆了的，请你走开点，别烦我。好在这句话只是我瞎猜，并没有从她口里说出来。为什么她这么对我随便？为什么？我不止一次心底里向她发问，但始终没一丝丝胆量向她说。
真神了，兰兰的体育成绩超强的好，校内成立排球队，她一眼就被军人出身的钟老师看中。兰兰那发球的速度呼呼作响，几乎没人可回球，不少人都被她的球击了个四脚朝天。她跳跃起来的身子，几乎达1米半高，扣杀对方来球百分之百无人能回击。还有手榴弹投弹比赛，我最好的成绩是12米，而她30多米，近40米，就是同校高几级的体强马壮的男生，也不是她的对手。可让我至今还不明白，体育课的钟老师好像存心让我出丑，比如说一次百米男女赛跑，钟老师却让我与兰兰比。天哪，那是乌龟与兔子赛跑游戏，我一半还未跑到，兰兰早已在终点等候，不论同学们从一开始就大叫：飞翔，加油。可就是有了翅膀也要有甩动的力量，我几乎使出了逃命般的力气，结果一到目的地连话也说不出来。
正因为兰兰有强劲有力的体魄，才让我对她产生了由衷的敬佩。我不止一次想，要是有兰兰那样的身体可多好啊。为此，我任何体育比赛都输给兰兰一点也不难受，并且有一种快乐感。到了高中二年级时，我已有18岁了，兰兰17岁。我好想靠近兰兰，但兰兰与别的男女同学交谈，清脆洪钟般的格格笑声不绝于耳，我只要叫她一声兰兰，她就虎下瘦长的脸儿来，那双冷刺刺的凹眼，放出仇视的光，说，干吗？吓得我掉头就跑。
但尽管如此，好像我的内心企图早已被兰兰看穿那般，好像在她眼里，我不值得她来看上我一眼，更不愿与我白费口舌一个字的话，我像瘪了气的车轮，无力发动我起跑的雄心斗志。我每天很想见到兰兰，我打她的手机，她不接。加她的微信，她不加。我只好发短信给她，说上几句奉承的话，她也不回。只是我为什么这么牵挂着她呢？我真的说不清楚，即使说得清楚的，那也说不出口呀。是什么？我知道，因为我经常在课外读物中看到“恋爱” 或“恋情” 的字眼，当然也有“单相思” 的字眼，一看到这些字，心头就敲击起乱鼓，两脸发热，满脑子是兰兰的身影。
好在有一次在同学微信群里，看到兰兰说与体育强大的人交流很有趣。于是，我的心思从文课转向了体育，并且首次在全校运动会上夺得男生400米竞跑第一名。后来在全市第一名，第一次受到老师和同学在体育成绩上表扬。可正当我想对兰兰炫耀时，兰兰离校了，有的说她到别的城市学校去了，有的说去国外读医科了，因为兰兰的父亲是本市很有名的医生，他反对兰兰主攻体育，认为身体是一切的根本，只有让世界上的人无身体上的痛苦，才是人生最值得的奋斗目标。但也有人说兰兰是被一个男同学追跑了，更离奇地说兰兰不是地球上的人。
但不论怎么说，我想用我的体育满意的答卷，等待兰兰的检阅。我与市体育局签订合作协议，就是离校进入体育队，开始了许多魔鬼式的训练。在几年中取得可喜成绩后，也有不少女性公开向我示爱，但都被我婉拒。因为，我的心中只有兰兰，那怕她已经不再是体育健将，而是庸俗落后的农家女子，只要她愿意，我将与她永世不离不弃。我想到这，很疲倦地入睡了。
梦幻化真的假肢
当我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轻如蝉叶的布块，且肉体有些若隐若现。床边坐着那位女医生，她说，你醒啦，我已经为你的双腿安装了假肢，你下床走几步试试。
我很吃惊地说，你怎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脱光了我的衣物？
医生说，先生，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因为医院里只有病人与医生之分，在医生眼里病人无男女老幼之分，你穿上衣裤吧。
我一手抓住床边的裤子说，医生，你是否回避一下，你这样看着叫我怎么穿？
医生又格格地笑了起来说，你这人思路太活跃，于是造成了思想上太复杂，太复杂了就造成太痛苦了，太痛苦了，你的人生也就坎坷起来。我对你说，在一个病人安装上假肢后，不论怎样光身，只有病人自己看到，而在旁人看来，病人都穿着衣服的，这主要为病人在治疗过程中出现想方便时，或者发生事故时迅速逃离去考虑设计的，因为如果病人再穿衣裤带来不便不说，也会浪费黄金般的时间。
我越来越认为自己也有活神仙附体的感觉，因为自从进了这医院之后，根本见不到没有神化的东西。
我说，医生，你不是说为我安装飞腿再生肢吗，怎么只装上了普通的假肢？
那医生说，那是你的问题，因为你心中没有对再生肢的信心，几乎有拒绝的意向，这样会对安装再生肢带来血脉不相通的严重后果。再说，院方以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为宗旨，一律规定对突发伤残肢体的人抢先治疗，因为流血过多同样会面临死亡。因你目前没有肉体痛苦，所以把你的治疗时间拖后了，请多谅解。
我听后无言以对，穿好衣裤后迫不及待地一下床就要走动。但已一年多未有双腿走动的熟练性，一迈步，身体就失去了平衡，眼看要倒地时，只见医生一弯腰把我抱住。我在极其近距离中看到了与兰兰一样深凹的眼睛，只不过她的眼光里毫无一丝仇视，而是温柔的泪花闪动着的爱意。我好想再问她一下，你是兰兰吗？但我不敢，因为她警告过我，是的，这是家很严格要求的医院吧，如果真的因我多说了违规的话，将兰兰调离，那我将会受到再次的身心打击，我实在伤不起。
我说，医生，我认准你为我动一切手术，千万不要换别的医生好吗？医生又格格地笑了起来，尽管口罩阻碍了原声发音，但兰兰那习惯的笑声，十足底气的涛涛的音波旋律，是我最刻骨铭心了。
医生用很纤柔的双手将我扶正身子，然后拉起我的双手边倒退边喊，一二一二，好，很好。如果你不想飞腿再生，那么你可以出院了，只不过这假肢只是让你生活上能自理，不能承受挑担奔跑重力。
我走了几圈后有些习惯了，又问医生，这假肢安装费用太高，在我们地区医院每一条假肢，最起码要80万人民币，两条假肢加倍，我哪来这么多钱？
医生格格地又笑了起来，说，如果你有钱仅仅安装假肢，那么何必来这里？费用你不要去想，我都办理好了。
我一听有些高兴，忙说，那好，我要回家了，但你得陪我去。
我想，一回到家，就可以看看这医生的真面目，如果真的是兰兰，她还是单身，那么我向她表白多年的爱，如果她接受了，那么今后不论啥事都听她的。
那医生突然双眼盯着我，我有些寒意。她很生气似的说，这假肢使用寿命只3个月，你这人怎么没有了男子汉应具备的傲骨走天涯的气概？
我想不到她会发这么大的火，忙说，我一定要飞腿再生，继续向体育进军，争取在奥运会上夺取金牌，医生，我听你的，你不要生气好吗？
医生笑了起来，只是没有发出咯咯声。她用手指抚顺一下我有点蓬乱的头发说，这才好样的，我很看好你。其实这假肢不只是3个月寿命，它可以伴你终生。但我也没有骗你，那是因为全凭病人的意念而决定，比如说，你现在回家后想不要这假肢，那么你在晚上入睡后，假肢会自动被空气氧化，所有过程不会对当事人造成任何影响。如果想终生陪伴，那么它就不离不弃，反正它的寿命使用期由病人心里意念为标准。当然，这假肢会习惯了你的血液流动程序后，你在行走时，一旦发生跌倒现象时，我们这里的电脑信息指挥中心，以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速，指挥假肢发出足够的气浪将你的身子推正。
我眨巴着眼睛，越听越云雾之间。我忽然想到，那要是进行了飞腿再生手术后，这再生肢体更加变幻莫测，我开始迫切性地想飞腿再生手术快点完成。
我说，医生，我原来的想法都是有错的，请你原谅，但不知什么时候为我飞腿再生？
医生格格地笑了起来，而这次是已摘掉了口罩，发出了的久违的笑声，我终于看到了一张让我神魄颠倒，决心为此付出一切的脸。我闪动着泪花张开大嘴想心底爆发性地大喊一声兰兰时，我的嘴被兰兰的手掌蒙住了，另一手在口中发出了嘘的禁止说话的示意声。
兰兰说，你的飞腿再生手术已完成了。
我一听说，兰兰，就是这假肢，那不能奔跑哪来的飞腿？
兰兰说，在你入睡时，我先为你缝合上假肢，然后我将数10条电子波线路，插入你的人体任何部位的皮肤内，主要是让假肢接收你的大脑思维、内脏脉动、以及血液循环信息，一旦你的内心出现迫切需要肢体再生的意念时，假肢内所有的系统会无声无息地紧张工作，在几分钟内，假肢的任何脉络与你的身体脉络一对一的接触逢合，然后假肢的表面出现人皮化，1小时后开始长出骨骼，3个月后飞腿彻底再生。当然，你真再生后，医院与你中止了医患合同，隔断了接收你任何信息。因为是从个人隐私考虑，同时你的再生肢，也将失去一切特异功能，反正给了你过去那样的双腿，你要有一个飞腿的强劲，就必须要坚持锻炼。你现在看看，还是假肢吗？
我弯腰卷起裤管，只见过去那双飞腿已经回来了，且粗黑腿毛以及右膝盖上的一块黑色胎记也在。
我几乎控制不住滚滚而出的激动泪水，颤动着双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兰兰说，不论多大风雨，都要向前。我们医院为每个病人治疗前，都是通过心理疏导的，有不少带有善意的谎言。如果一下子都照直说，会让病人情绪反常，很难达到治疗良好效果。现在我送你回家。
说完，她拉着我的手，我的整个身子几乎依偎在她的怀里，女人的柔软皮肤的温度和香气，让我如醉如迷，昏昏欲睡。
当我醒来时，天色已明，却躺在城区的商品房里。让我吃惊的是兰兰不见踪影，我只是在桌上看到了她留下的手机。我打手机视频信箱，只见兰兰少女似的腼腆笑容对我说，飞翔，我终生亲爱的，这么多年来，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深深地爱着你，但为了你能奋发图强，我不能告诉对你的感情。因为我了解你的性格，为了我，你一定会抛弃整个世界，可那样是害了你。你后来在体育上突飞猛进，我很开心，因为你完全迎合了我心中的意愿。到底来说，严厉的父亲，一定会让我走医学道路，因为父亲说我有超人的医学知识。是你完成了我未完成的体育目标，非常感谢你。但你因为体育失去了飞腿，我真的很内疚。好在我后来离校出国深造的是再生肢体医学技术，我唯一能弥补你的就是让你飞腿再生。我在你受伤救治的医院获取了你的血样，只是因为你一直消沉，所以我无法启动为你手术的任何程序。直到昨天夜里，你有对生活信心的意念开始，我才获得了你需要治疗的信息。因你一年多来睡眠严重不足，所以把不足的要补回来，为此你最近时间段嗜睡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另外请放心，你重新要回到体育赛事的相关资料，已与体育局交接好，国家体育局也把你的情况汇报给奥委会，并获批准。3个月后，你的双腿彻底再生定型，去发挥你的飞腿吧。飞翔，有一点告诉你，我虽然已经25岁了，但还没有结婚，因为我一直等着你。我爱你，飞翔，请你等我回来。
我看到这里，心中除了意气奋发还有什么可忧愁悲伤。
我打开电脑，又看了3小时赛场录像。这次不是为打发时光，而是为备战奥运温习一下自己起跑冲刺的动作。
午饭后我又睡得很香，梦见奥运夺金回来，一下飞机，兰兰给了我一个长时间的吻。
但愿一切不是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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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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