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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宗光|你读懂《二泉映月》了么?




你读懂《二泉映月》了么?




文/安宗光

有好多次朋友聚会,皓月当空,清风徐来,举杯小酌,就会有人让我演奏《二泉映月》,说是没有音乐的陪伴,枉对了此情此景,其实是被《二泉映月》这曲名给骗了。《二泉映月》这首世界名曲,你读懂了么?

《二泉映月》的作者阿炳,原名叫华彦鈞,小名阿炳,江苏无锡人,生于1893年(癸巳年)阴历七月初九日,卒于1950年(庚寅年)12月4日(阴历十月二十五日),照旧时的算法,他死的时候,是五十八岁。

阿炳原来是本地雷尊殿当家道士华清和的独生儿子,由于在旧时代中,道士公开娶妻,会給人轻视,所以阿炳一生下来,他的父亲就只能隐瞒着,而說是别人过继給他的。华清和号雪梅,是无錫东亭人,音乐很好,中国乐器,样样都奏得不差,其中以琵琶为最精。阿炳从童年起,就从他父亲学习音乐技术,后来凡遇到他所喜欢的曲调,不管谁会演奏,他都竭力设法去学,结果,本地流行的乐器,他几乎样样都会,而且都奏得相当地好。

他做道士的时候,因为爱奏音乐,同时参加了吹鼓手的集团,在人家婚丧喜庆时,到街头仪仗中去演奏。因为参加吹鼓手的集团,道士們認为他丧失了他們的面子,把他排挤出了他們的集团,这样,他便变成了吹鼓手。他当吹鼓手时,又因为爱奏音乐,时时到广場市集的所在,立出场子,当众演奏,或游行街头,让人家请他去,这样,他便变成了纯粹的一位街头流浪的艺人。

    
他原来并不是瞎子,在他三十五岁的时候(1927),他患目疾,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竟变成了两眼全瞎。从此以后,人家便叫他瞎子阿炳。他原来的名字,便渐被一般人忘记了。他自己也常叫人不要用他原来的名字,他說:“华彦鈞这一名字,我久已不用了,誰都不知道;你们还是叫我瞎子阿炳的好,因为街上很多人所熟悉的,就只是瞎子阿炳这个名字。”

    
也有人把阿炳当做叫化子看待,但他与一般寄生于社会的叫化子们却截然不同。他从来没有随便地收取过人家一个施舍的大钱;他是纯粹靠演唱来维持生活的;他从来没有做过向人乞怜的样子;人家叫他奏,他才奏,叫他唱,人家給他报酬,不管多少,他并不道謝,也不爭多嫌少;有时人家请他奏唱,即使不给他钱,他也一样很高兴地奏唱。

    
他在无錫市里,是大家都知道的,以前到过无錫的人,若曾看见一位两眼全瞎,但毫无理由地戴着一副白玻璃眼鏡,同时,胸前背上挂着琵琶胡琴等乐器,手里拿着三片竹片,累累赘赘,在街头上行走的,这人便是阿炳。但要知道,他不但会独奏所有这些乐器,而且他还能唱,他能自己拉着胡琴或弹着琵琶,伴奏他自己的歌声,他又有创作歌词的天才。他每天到几处小摊头上或香烟铺子里去,叫人家讲当日的新闻;他上午所听到的新聞,下午已在他的歌喉中,用着有节拍、合音韵的歌詞方式唱出。

    
在敌伪统治无锡的时候,关于抗日战争的消息,自然在报上是看不到的。但阿炳的歌喉,却始终不是敌伪暴力所能箝住。他唱了许多不利于敌伪的新闻。虽一再受到警吿,他也全不理会。

    
他的器乐演奏,更能受到群众的欢迎与爱好。在他逝世之后,城市工人、小手工业者、职业音乐者仍然能记忆起他借着演奏,曾如何长期地充实了大家的精神生活,他和孩子们欢乐的接触,也曾是街头情景中动人的一幕,遇到节日假期,常有好些孩子拥着他在街头行走,成为一个欢乐的友谊队伍,走到适当的空旷场所,孩子們就建议他停止下来。他們围绕着他,站成一个圆形的场子,然后让他在中间安然演奏,听众越聚越多,他演奏了一回,孩子们就又代他向周围的人們收集大家所乐意付出的报酬,交他收起。这是当地人们所常见的事。

    
1950年夏天,中央音乐学院杨荫浏教授等人去请阿炳演奏的时候,阿炳說:“我不奏音乐,已经两年了,我的技术荒疏了,我的乐器也都破坏得一件都不能用了。”问他不奏音乐的原因,他說,两年以前,有一天,他白天遭遇了许多不幸的事,当天晚上,老鼠又咬断了他胡琴上的拉弓,咬穿了鼓头上的蛇皮,他觉得不是好兆,就立誓从此不再演奏了。

从表面看来,他所以不再演奏,虽然好像是由于迷信,但那实际还并不是主要的。据后来的了解,在他停止演奏之前,他所曾受到的国民党与敌伪统治者以及当时上层社会的侮辱与打击,是经常的,是不可忍受的。无锡的群众,常能讲得出阿炳受到压迫的一些故事。例如,有一天晚上,在无錫的一个饭店里,有几个卑劣无耻的敌伪军官,带着几个舞女在痛饮狂舞。他们约了阿炳去,幷不是为了想听他的音乐,却命令他给他們伴舞。在这样的情况下,阿炳满肚子的不舒服,他毫不客气地严词拒绝,其中有一个军官拿出他压迫人民经常使惯了的“威风”,打了阿炳几下耳光,但暴力并不能叫阿炳屈服。阿炳还是不肯伴奏,他也不肯說一句服软的話,
他一声不响,回过身子,掉头而去。旧社会恶势力的压迫,使他感觉到前途的黑暗,他倒楣,他痛苦。由于思想的限制,他并不能清楚看出自己周围的阶级敌人。正象当时好些与他受到同样命运的人们一样,他或多或少地吸收了旧社会统治阶级所用以麻醉人的宿命迷信的毒素,他不能见到别的,他只知道归罪于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而把老鼠视为对他宣布不幸命运的使者。

    
事隔多时,无锡解放了,在新的环境中,他的心情就变得愉快了,虽然听到他讲述自己曾经誓言不再演奏,杨荫浏教授等人虽然准备着用较多的时间向他进行說服,但在短短的谈話之后,他非但一说就通,而且还欣然表示从此将努力,多多习,过去他断然决定不再演奏,现在他却又表示非常乐于演奏,从他前后相反这一情形,正可以见得,是两种不同的社会在他心中唤起两种不同的反映;决定他演奏与否的,是真实的社会环境,绝然不是那虚幻的对于命运的迷信——那种迷信,终于落到了十分次要的地位。

    
到他答应杨荫浏教授等人演奏的时候,他坦率地說:“我荒疏太久了,让我练上三天,再演奏吧。”杨荫浏教授等人立刻从乐器店里给他借一把新的胡琴,又借给他一个新的琵琶。当天晚上,便看见他拉着胡琴在街头出现,第二天,去问他“你昨天练习得怎样?”他說:“我晚上在街头练习了两个钟头左右。”到了第三个晚上,他便为杨荫浏教授等人演奏了《大浪淘沙》《昭君出塞》《龙船》三首琵琶独奏曲和《二泉映月》《寒春风曲》《听松》三首二胡独奏曲。若听了他的演谁都会惊奇,他完全荒疏了两年,仅仅在街头上“练习”了三天,还是何等的熟练和坚强。現关于他所奏的六曲,中央音乐学院民族音乐研究所存有鋼絲录普,可惜其中龙船一曲,因开太多,略有损坏,已带有很多的噪音。中央人民广播器材厂已从中央音乐学院音乐研究所所藏原本留声机唱片三片 (琵琶曲与胡琴曲各三面),以资传播。

    
阿炳对他这一次的演奏,自己幷不认为十分满意,当杨荫浏教授等人请他多录几曲的时候,他不大愿意。他說:“我荒疏太久了,两只手不听我的话,奏得太坏了,我自己听着,不大顺耳,我很高兴给你們录音,但我要求你們耐心一点,等我温习了一个时期,然后继续录音。”当时杨荫浏教授和他约定在1950年寒假中或1951年暑假中再去录音。

    
但事情的变化出于意料之外!1950年12月阿炳突然吐血病故了。

    
所以,我们今天听到的阿炳的曲调,就只有这六曲了。 

    
阿炳能在胡琴上模仿鸡鸣狗吠,各种禽鸟的歌声,男女哭笑叹息和用无锡土白讲话的声音,但这些,都不是他自己所重视的,他以为这些玩意儿,不能算作音乐,讲不上什么好坏,只能偶然用来“凑凑趣儿”;在他所认为“音乐内行”者中,他是不愿意弄这些的,有时在某一位“音乐内行”者要他玩这些时,他似乎觉得是轻视了他的音乐,往往现出失望和不高兴的神情,而加以无情的拒绝,他說:“你要听这些东西干吗?我希望你赏识的,是功夫(指技术)和神韵(指表达力量)啊!”从这,可见他对自己的演奏,一向取着非常严肃的态度。

    
二泉是无錫一处有名的风景(天下第二泉),本曲是描写在清见底的二泉中间所反映出来的天上光明的月亮。作曲者而兼演奏者阿炳在构成这一音乐形象时,他的双目已盲,但在他少年时代还没有害眼病之前,他是曾經欣赏过二泉的,而且,在他双目既盲之后他也是經常带着乐器在二泉附近徘徊的,在这一高度抒情的曲调中间,他似乎略带伤感地写出了自己对大自然热爱的心情。

    
二泉映月究系出于何种来源,目前还得不到任何其他证明。无锡音乐界,都很疑心,以为阿炳所奏的很多来源不明的曲调,可能都是他自己的创作。的确,从他平时演奏民歌时,随时为民歌额外地加上一段生动的尾巴这一事实看来,阿炳是能作曲的,但阿炳为环境所限,自信力不够,平常老喜欢将他所奏的曲调,假托为前人的作品,这也是事实。目前我们視这些曲调为阿炳的创作,是有相当理由的。

    
阿炳从童年时代起,曾从他父亲华雪梅学习过。华雪梅是一位当地民乐器样样都奏得不差的道士。阿炳十八岁的时候(1910年),已被道教音乐界所公认为技艺杰出的人材(杨荫浏教授当时曾向道院中去找音乐教师, 阿炳为十余位道教乐人公推为技艺最好的人物),他被挤出道家集团,大約是在他两眼变瞎的前后(可能是在后)。从这一点,我们可以說,他音乐修养最初主要的基础,是出于道家的音乐,而且是出于家傳。

    
道家的音乐,大部分是非宗教性的民間音乐,即使那些想来最应多含宗意味的礼贊的音乐,其中也有着不少毫未改动的民歌曲調;素称为道教正宗的四川青城山天师洞常道观的道家(他們不用絲竹乐器,仅用同鼓、木魚、磬子、铛铛等少数敲击乐器),他們所用唯一宗教歌集全眞正韵中的一百多个歌曲中,就有很多是古代的詞牌和近代的民歌。阿炳所属的道派是演奏各种丝竹乐器和锣鼓乐器的一个普通的道派。他們在神前所奏的丝竹锣鼓曲調中,有着原詞为“一个姐儿年十九,端条板凳拦門坐……”之类的曲調;他們所謂梵普合奏曲調中,所有的都是民間合乐的曲牌,连舞台所用的嗩呐調也在其中。这可提醒我們,道家所吸收的民间音乐是何等的多;他們为民间音乐所加上的“梵音”等等的名称,是何等的不适宜;我们不能因其名称带有宗教色彩便忽略过去。

    
道家音乐何以会同民间音乐发生如此深切的关系?我們也許可以从一般道士的生活环境上去获得解釋,在阿炳曾参加过的道士集团中,除了少数曾經由江西龙虎山的張天师所直接封贈或間接承认的道卫师、法师等人,拥有庙产,而以接洽斋主,介绍拜忏生意,随时向乡村集合多数道士,且雇用他們,以从中剥削为专业者以外,一般的道士,实际上大都是佃农,他們是以被介绍、被雇用,給人家做法事为副业的。我們可以如此推想,他們生活在农村的环境里面,他們接近民间音乐丰富的泉源,他有吸收民音乐的机会;在他們的法事中間,起初将所吸收到的民間音乐使用出来,作为宗教仪式的点缀,作为引起群众兴趣的工具。久而之,演奏民间音乐,成了道家法事中间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练习音乐,成了道家学习的项目之一。因他們有着随时会集的可能,他們的团体,又有着相当的持久性,因之,比起一般群众间各个分散而兴趣又随时起伏不定的音乐爱好者来,他们自然更适合于集合音乐材料,大量保存它們。到了今日,道家非但是一部分民間音乐的收集者与保存者而已,他們也是民間音乐在民間相当重要的传授者与推广者,各地的吹鼓手,很多是从道家学得曲調和技术的。以前在江、浙是如此,现在在冀中也是如此(定县子位村吹歌会中的艺人,直接间接,大都是楊元亨所傳授,而楊元亨原是一位道士)。所以,研究古代及民音乐者,不应忽略了道家所保存的一部分材料。

    
阿炳在大約近三十年的道家生活中,对民间音乐,已经有了相当广泛,而且相当深刻的修养。

    
但他所学习的,岂止道家音乐而已,问他自己,对他的技艺最有关系的是哪一位教师,他回答不出来,他說,“几十年来我听见了什么使我喜爱的普乐,不问能教的是誰,我都跟他学;教过我一曲两曲的人太多了,连我自己都无法記得;若讲幼年时代,曾长期教过我的,就只是华雪梅一人而已。”这句话,我们可看作他超脱一般爱好音乐者所不大能超脫的狭窄的师承保守观点的束缚的自白。他超脱了狭窄的师承保守观点,毫无拘泥地以众人为师,创造出自己的技艺。这一点正是我们所应当跟他学习的,若拘泥于师承的看法,来寻找阿炳音乐技艺的根源,则他的音乐技术,简直是“无中生有”,因为在他的周围,简直找不出一个眞能比得上他的人。

    
1950年秋天,有一个晚上,中央音乐学院民间管弦乐组的教师和同学們,在第一次听了阿炳二泉映月的录音以后,曾有人提出一个疑问,說:“阿炳有沒有受到广乐音乐的影响,因为在这曲中,偶然也会令人感到稍微有些广东音乐的气息。”事后通訊調查的結果,知道他曾从无錫一位业余演奏者学过粤曲三潭印月;但除此之外,他却并未从别的来源,学得别的粤曲。

    
然而阿炳的创作,不止这些而已。超脱了狭窄的师承的墨守,技术的呆板的模仿,开启了他自己的主动性与创造性,联系他周围的生活环境,他技术发展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仅就音乐言,对一曲的学习,可影响他对别曲的了解,对一个乐器的学习,可影响他对别的乐器的演奏技术;对人家的唱或奏的注意,可影响他自己的唱或奏,但更重要的,音乐以外,还有着无限广大的天际;阿炳有着他自己的生活和感情,在他周围,有着影响他和改变他内在感情的一切事物。这一切,都在他的音乐技艺中,起了决定的作用。他所受到的黑暗环境的压迫,远比一般市民所受到的为深;他长期地经由耳朵的感受,通过自己的内心,然后在他手中的工具——音乐上反映出来。这样,那些带有小市民意味的标题的曲調,他奏来,便去掉了庸俗的趣味,透露出一种来自人民底层的健康而深沉的气息来,在无錫工人与貧民之间,提起阿炳,凡听过他演奏而知道的,几乎沒有不喜爱他的音乐,并且同情他的遭遇的。

    
这样一位深得群众爱好的人,在黑暗、贫困中挣扎了几十年,正当苦尽甘来的时候,不幸与世长辞。旧社会对民间艺人的摧残、欺辱令人扼腕叹息。

江苏无锡惠山泉,世称“天下第二泉”。作者华彦钧以“二泉映月”为乐曲命名,不仅将人引入夜阑人静、泉清月冷的意境,听毕全曲,更犹如见其人--一个刚直顽强的盲艺人在向人们倾吐他坎坷的一生。继短小的引子之后,旋律由商音上行至角,次第在微、角音上稍作停留,以宫音作结,呈微波形的旋律线,恰似作者端坐泉边沉思往事。第二乐句只有两个小节,在全曲中共出现六次。它从第一乐句尾音的高八度音上开始,围绕宫音上下回旋,打破了前面的沉静,开始昂扬起来,流露出作者无限感慨之情。进入第三句时,旋律在高音区上流动,并出现了551和616、351等新的节奏因素,旋律柔中带刚,情绪更为激动。主题从开始时的平静深沉而转为激动昂扬,深刻地揭示了作者内心的生活感受和顽强自傲的生活意志。他在演奏中注的经常运用,使音乐略带几分悲恻的情绪,这是一位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盲艺人的感情流露。全曲将主题变奏五次,随着音乐的陈述、引伸和展开,所表达的情感得到更加充分的抒发。其变奏手法,主要是通过句幅的扩充和减缩,并结合旋律活动音区的上升和下降,以表现音乐的发展和迂回前进。它的多次变奏不是表现相对比的不同音乐情绪,而是为了深化主题,所以乐曲塑造的音乐形象是较单一集中的。全曲速度变化不大,从每分钟48~58,但其力度变化幅度大,从 pp 至 ff。每逢演奏长于四分音符的乐音时,用弓轻重有变,忽强忽弱,音乐时起时伏,扣人心弦。

    
一段有关《二泉映月的插曲》:

    
上个世纪 70 年代末,世界级的日本指挥家小泽征尔第二次访问北京, 他指挥中央乐团演奏了弦乐合奏《二泉映月》,大获成功,受到听众的一致好评,人们站起来长时间为他鼓掌。因为大家没想到《二泉映月》竟然还能这样演奏,并且演奏得那么动人。

    
可是,这位大师演出成功的好心情仅仅过了一晚就被彻底击碎了。小泽大师第二天到中央音乐学院访问,特意听听二胡独奏《二泉映月》的原曲。当时,为他演奏的是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 17 岁的小女孩姜建华。她端庄典雅,神情凝重,一声长叹开头后,旋律渐起,时而如诉如泣,时而哀婉凄凉,时而缠缠绵绵,小泽征尔听着听着,情不自禁,掩面而泣。突然,他从坐椅上顺势跪了下去,在场的人无不大吃一惊,小姑娘也不知所措地停止了演奏。坐在他身旁的中央音乐学院院长同样惊呆了,以为他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赶紧拉着他的手想把他扶在座位上。可小泽征尔不肯,他以东方人特有的虔诚说:“这种音乐应当跪下去听。坐着或站着听,都是极不恭敬的。”其实,当时还有个小插曲,一个中方陪同人员说了一句:“这不过是一个流浪汉所作的曲子。”意思是要小泽大师不必跪着听。

    
但是,大师不为所动,他一直跪着,双膝并立,直到曲终。演奏完毕,小泽泪流满面地站起来,对小姑娘姜建华深情地鞠了一躬,说:“谢谢你的演奏,要是早一点听到你用二胡演奏它,我是根本不敢指挥乐队再演奏它的。”随后又喃喃自语地说,“这是真正的天籁,是世界级名曲。”

    
小泽征尔真诚地下跪了。因为他内心对音乐的共鸣和感动,还有灵魂深处对好音乐的敬畏。 一部伟大的作品是一部心灵史,它折射了人之所以要站立的原因。这种站立不只是生命活动的,也不只是生活经历的,更是人格的站立,小泽大师的跪着听,则更显得其形象的高大和人格的高尚。若干年后,已经成为二胡演奏家的 姜建华再次为小泽大师演奏过《二泉映月》,这次他没有跪下也没有流泪,但是,笔者相信,他一定是在内心跪着听并且流泪的。

    
这首乐曲自始至终流露的是一位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盲艺人的思绪情感,作品展示了独特的民间演奏技巧与风格,以及无与伦比的深邃意境,显示了中国二胡艺术的独特魅力,它拓宽了二胡艺术的表现力,曾获“20世纪华人音乐经典作品奖”。

所以,《二泉映月》不是一首柔美优雅之曲,而是一首用生命来演奏的悲怆愤懑之歌。它是一首“必须跪着听的曲子 ”。

   
如果了解了这些,那么你就真正读懂了《二泉映月》。

作者简介

安宗光  

安宗光,中学高级语文教师。98年~08年任知恩中学语文教研组长。退休后以诗和远方为生活终极目标!步走、登山、赋诗、为文、书法、抚琴、出游、会友、稼穑等等等等皆有浸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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