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柔软的石头
——纪念柔石诞辰120周年
文/盛常国
最早听到柔石这个人名字的，是40多年前读初中时。课本上有一篇鲁迅先生写的纪念文章，叫《为了忘却的纪念》，文中说了五位革命作家，被国民党反动残酷杀害，引发了鲁迅先生的满腔仇恨和悲冷痛苦。鲁迅先生说：
“我早已想写一点文字，来纪念几个青年的作家。这并非为了别的，只因为两年以来，悲愤总时时袭击我的心，至今没有停止，我很想借此算是竦身一摇，将悲哀摆脱，给自己轻松一下，照直说，就是我倒要将他们忘却了。”
从这段话中可看出，鲁迅先生是什么样的心情。而写这篇纪念文章，柔石等人已牺牲两年前了，更可见鲁迅先生无法忘却。他说：
“两年前的此时，即一九三一年的二月七日夜或八日晨，是我们的五个青年作家同时遇害的时候。”
鲁迅先生在该文中最会提到柔石，40多年后再读这纪念文，让我双眼湿润起来。他说：
“我和柔石最初的相见，不知道是何时，在那里。他仿佛说过，曾在北京听过我的讲义，那么，当在八九年之前了。我也忘记了在上海怎么来往起来，总之，他那时住在景云里，离我的寓所不过四五家门面，不知怎么一来，就来往起来了。大约最初的一回他就告诉我是姓赵，名平复。
然而柔石自己没有钱，他借了二百多块钱来做印本。除买纸之外，大部分的稿子和杂务都是归他做，如跑印刷局，制图，校字之类。可是往往不如意，说起来皱着眉头。看他旧作品，都很有悲观的气息，但实际上并不然，他相信人们是好的。我有时谈到人会怎样的骗人，怎样的卖友，怎样的吮血，他就前额亮晶晶的，惊疑地圆睁了近视的眼睛，抗议道，“会这样的么？不至于此罢？”
从这段话可看出，柔石先生是个心地善良又挚爱文学的人。由于与鲁迅先生有过密切的交往，所以柔石的最后被捕，让鲁迅先生不得不带着家人出外暂避风头。
最后柔石和其他23人，在龙华警备司令部被枪毙了，他的身上中了10弹。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仅仅因为写了几篇号召全国人民反封建反剥削，努力当家作主的文章，却被处于10颗子弹的惩罚，可见当时国民党当局对柔石先生恨得气急败坏。更可见柔石先生并不是一颗柔软的石头，而且是一颗百炼成钢，永不破碎的石头。他的柔，是向写好革命文学的柔，是向深苦人民谋幸福的柔。而他的石，就是砸向万恶旧社会的石，砸向国民党反动派的石。如果他真的向反动派服软，不但可保全自己的性命，还可享受高官厚禄的待遇。
可惜我当时不理解他为啥取柔石这个名字，而当时老师讲解鲁迅纪念文时，也没分析这柔石名字的意义。
后来，在我走上社会，爱上文学写作是上世纪80年代时，在书店买到了一本《江南》杂志，内中有一篇根据柔石小说《为奴隶的母亲》改变的剧本《女人啊女人》，我才初次接触到柔石先生的写作意向。他就是以百姓疾苦为基调，含沙射影地揭露旧社会的黑暗。就这篇《为奴隶的母亲》题材来说，一户贫困农民家庭，为了生存，不得不将心爱妻子出租给有钱人，直到为对方生下儿子为止。可见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怎可一个苦字就足够了？
在以后的数十年中，柔石先生这篇《为奴隶的母亲》，被改变成不同的剧本，搬上银幕。电影有《为奴隶的母亲》，宁波的甬剧有《典妻》。只要这些电影上映，就座无虚席，观众唏嘘不已流泪。
柔石，原名赵平复，1901年出生于浙江宁海县的市门头。1917年就读杭州师范，从事新文学复兴运动。毕业后在慈溪小学教书。1925年春为镇海中学校务主任，力助创办宁海中学。在这期间，创作出了大量的文学作品，深得鲁迅先生的赞赏。柔石文学的方向，为中国早先的现代文学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纪念他诞辰120周年，是当代每一位文学爱好者必做的功课。
致敬，不做柔软石头的柔石先生，我们永远怀念您。
作者简介
盛常国
□编辑：木子叶寒
□图片：盛常国
□题词：储吉旺先生
□LOGO\题图\尾签设计：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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