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生取义
文/应可军
中国自古是一个热爱生命的民族,更是一个崇尚气节的民族。为民族大义舍生忘死者历代有之,他们成为整个中华民族的精神魂魄与楷模,受到敬仰尊重。文天祥曾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林则徐也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有时候,苟且地活着和为义而死,是不同人的选择。选择活下来,蝇营狗苟地活一辈子,内心是憋屈的,口头上是唯唯诺诺的,行为上是蛇形鼠迹的,留在世上的名声是劣迹斑斑的。而放弃生命,选择坚持大德高义的人,内心是堂皇的,思想上是熠熠生辉的,行动上是光明磊落的,声名是光耀千古的。
在宁海历史上,最惨烈的事件莫过于方孝孺被明永乐皇帝朱棣“诛十族”事件。共死难八百七十多人,并且株连极广。但面对血淋淋的屠刀,许多人视死如归,视刀斧如甘饴,造就了被鲁迅先生所称赞的“台州式硬气”。
深甽镇马岙有一处宗祠,名为“义祠”,也是与“方案”有关的。明初马岙地方乡绅俞尹彬与方孝孺相交甚厚,“方案”发生后,俞尹彬也受牵连,行将治罪。其兄俞尹璋爱弟情深,决定代弟顶罪。但如此则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俞尹璋与其夫人李氏共有两子。当时李氏夫人有一随嫁婢女(姓名已无考),为救夫人与两公子,与俞尹璋认为夫妇,代李氏受难。其后婢女与俞尹璋为不再累及族人,双双在南京自尽。俞尹璋之子俞忠济与俞忠鼎将二人遗体护送回马岙,安葬于黄大坑,并于宣德元年(1426)在墓边建一座庵堂,名为“贞清庵”,明隆庆三年(1569),改庵堂为“义祠”。婢女也被马岙人尊称为“义太婆”。明万历年间方孝孺平反后,由礼部右待郎、大学士邵景尧撰写《义士俞尹璋碑》,旁边有《义太婆碑》。在义祠的正厅镌有一副对联:“抵算他方门十族,却保我母弟三人”。表达了马岙人对俞尹璋与“义太婆”的感佩之情。差不多同时宁海清潭也发生了悲壮的一幕。
宁海清潭村有一潭,据县志记载,张岵历任河南道监御史等重职,因为方孝孺不肯为篡夺王位的燕王朱棣起草诏书而遭灭十族,作为方孝孺学生的他自知道难逃劫难,“遂弃衣冠自溺于斗岩潭,其族老幼百余口同溺。”明宣宗即位后,赐谥张岵“忠节”, 后人为了纪念他,把他殉志的斗岩潭命名为尽忠潭,把这溪上的桥叫做尽忠潭桥,并在潭的南边山坡上,造了一座亭,名“尽忠亭”,亭中立“尽忠碑”一座,具体记载了张岵的殉难经过。《张氏宗谱》记载:张岵,字原望,号慎齐,明洪武殿试第十五名,历仕河南道监察御史兼武英殿大学士,闻建文靖难之变,即号哭,具衣冠书于九思堂。云:父逝子当存祭祀,君亡臣岂独留身?书毕,北面再拜,遂弃衣冠,祖孙皆溺于斗岩潭。
《明史·方孝孺传》载:“……妻郑氏及二子中宪、中愈先自经死,二女投秦淮河死。”《崇祯宁海县志·方氏列传》载:“复有旨收其妻魏氏郑氏,使者至门,先自经死。”又在《列女传》载:“方氏二女,正学先生女。死时俱未笄,被逮过淮,相与投桥水死,其事甚烈……”方孝孺的两个女儿殉节地不是南京的秦淮河,而是宁海黄墩港畔的淮河。古淮河(今称颜公河),明代曾有这么两位女子,为了不辱其父母教诲,义无反顾,勇敢地投进了汹涌的波涛中,她们还都是今天中小学生的年龄,就懂得对真理的强烈追求,对邪恶势力的愤而抗争,以死明志。正如《烈女传》的作者所评:“……虽二小女子,临变赴义,视死如归,不慑不回,与先生之死同列者,讲之素定也。”宁海古代有这样两个女儿而骄傲。因此不能被历史的风尘所湮没,建议在颜公河的出海处立一纪念石碑,大书“方孝孺二女殉节处”,背面镌刻历史事实。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再一次树起了宁海人的正气和骨气,二来也可为颜公河的开发利用,增添一处有着厚重文化内涵的景观。
出自先秦·孟轲《孟子·告子上·鱼我所欲也》:“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原意是说,生命,也是我所要的,正义,也是我所要的,从上看来,宁海人已完美诠释舍生取义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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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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