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与母亲摘枣
文/周格平
岳母在宁波第一医院住院，我和妻子又去宁波照顾了她两天，回到宁海的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几天我不在家，有好几个人找到我母亲，要我帮他们配点中药吃吃，特别是康复中心有那么几个大肚子婆婆催的急。我回家后，配好中药，边看电视边帮他们煎药，十一点多药煎好了。我下楼把药送到我母亲住的地方，请她第二天去康复中心看望我住院的父亲时，顺便带去。
母亲还没有睡，她在做鞋子，八十岁的人，一直爱好做鞋，她做了六十多年鞋。我走出我母亲住的房子后门，在花坛里摘下一颗枣，甜了，我回到母亲的房间，问她枣要吃不。她说前天她摘来尝过，不甜。我说现在甜了，拿两个脸盆，我陪你去摘枣。我母亲说黑灯瞎火的怎样摘枣，枣树上有刺。我说有刺的地方没有枣，有枣的地方不长刺，我们摘个十之七八的就可以了，留一点给鸟和路过的人吃。我拿了两个新脸盆，我母亲搬了个小凳子，我站凳子上摘枣，很快两个脸盆都装满了枣。我问她够了么，她说她一脸盆枣就够了，叫我端一盆枣上楼给我妻子吃。
这棵枣树不大，却是有点来历，手臂粗的枣树实际上己经长了快四十年了。这棵枣树是我从老家挖来移种这里的，我祖上周飞熊的举人府，有五个附属的园子，分别是上园、下园、里园、外园、门前园，占地十万平方，园中多有平房，供长、短工，帮佣居住，还有就是用于养马、牛、羊、鸡、鸭，也种植瓜、果、蔬菜。五二年土改时，我太公分到了上园九十平方的自留地，他把这地留给了我爷爷。八九年我爷爷对我父亲讲，说我父亲有两个儿子，村里大多人家都造了新房子，叫我父亲也造个新房子。他说上园这地方住人风水好，古洋溪从上园前入村，风水大的很。造房子时我爷爷天天去帮忙捡砖，奶奶烧茶，还差两根钢筋，还是我母亲进城买来，她舍不得雇车，走了五里地扛回家的，我父亲在竹挑上拿东西，掉了下去，还好下面是沙堆没受伤，我叔叔也来帮忙出过力，房子是包给我堂舅爷仨造的。我外公经常帮人看风水，他来看过后，说西边这间房间位置最佳，建议这间房子给我结婚用，说子子孙孙都出上等人才。我父亲就在西边房前植下一棵筷子粗的枣树，寓意早早出人才。枣树被种在院中年年不见长粗，每年也就挂个十来个果。九七年我父亲用我家门前园自留地置换了上园新房前满公家的一块自留地，把围墙放了出去，二0一七年全村拆迁的时候，这棵树长到刀柄那么粗，光照不足，每年结果不多。我把院中的大多花木送给了官塘周人，唯独这棵枣树我挖了出来，搬进了城，又养了六年，今年算是丰产了。我把一脸盆枣搬进了我母亲的房间，她给了我几张红票子，我搬了一脸盆枣上楼，我妻子看见了很吃惊，大半夜去摘枣，我挑了一个递给她，我说去洗洗吃了它，这个枣是枣信，吃了让你妈早点康复。
作者简介
周格平
周格平：浙江君仪文旅研究会副秘书长、宁海县徐霞客研究会成员。1990年毕业于西北大学生物系药学专业，理学学士，曾任江苏淮安中药厂技术员，新产品开发员，宁波四明制药有限公司制造部部长，质量部部长技术质量负责人，济生堂经理，副主任药师，执业药师，医疗器械工程师，爱好医术研究。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