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 | 我曾经的阿勒泰

我曾经的阿勒泰

文/陈荣

最近根据李娟同名散文改编的剧集《我的阿勒泰》火了，豆瓣评分高达8.8，如果没记错的话，也是今年国产电视剧的最高分。

很多年前就看过原著，最近因为电视剧的缘故，又翻出了看了一遍，还是觉得没有书里的文字好看，当然电视剧也是极好的，只是叙述方式的不同，散文改成叙事，剧本总要有条线。于是就有了文秀与巴太的感情线，有了蒋奇明演的反派，而这些在原著里是没有的。巴太的原型应该是原著里的“麦西拉”，这个“我”暗恋过的男子“就像国王一样。他高大、漂亮，有一颗柔和清静的心，还有一双艺术的手”，通篇洋溢着少女满满的崇拜感。基于故事的逻辑，容易把散落的章节串成线，这可能就是编剧的思路。

原著跨度比较大，从1998-2009，基本是作者十余年当地生活的深情记录，重点是生活，而不是旁观者，或许它与《一个人的村庄》不同，它是《我的阿勒泰》，电视剧改编成功的地方在于保留了原著的底色。阿勒泰，金子一样闪光的地方，善良勇敢的牧民，银白纯洁的雪山，夏牧场漫山遍野的野花和牛羊，葱绿的森林，清澈的溪流……这是桃源吗？满足现代城市居民短暂逃离的猎奇，其实不是，它只属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这并不是如歌的生活，相反这里是穷困，贫乏的物质条件，沙尘飞舞的村镇，落后的医疗和教育，有雪灾也有蝗灾，可这里的人们为什么却过的如此开心，这么简单，答案可能并不复杂。

有几次我想到了乐观生活这个词，后来发现这个词对文秀或者对原著形容是不准确的，甚至是侮辱。文秀说：去生活，去爱，去受伤。如果领悟到它，那么你的阿勒泰从来并不遥远。

某种程度上，人并不能选择环境，你除了适应，还应该去爱。如果没有爱的眼睛和感受的能力，那么所有的美好都不会存在，如果没有一点美好，你又该如何活下去。看似庸常的日子，总有一些闪闪发光的细节，金子一样值得你去发现，开掘，沉浸与表达，甚至受伤的那一部分也是。拥抱所有的当下，才能更有力的前行。

于是我想到了我的小北门，虽然它没有“河水暴涨，大地潮湿。巨大的云块从西往东，很低地，飞快地移动着。阳光在云隙间不断移动，把”一束束明亮的光线在大地上来回投射。云块遮蔽的地方是冰凉清晰的，光线照射的地方是灿烂恍惚的。斑斓，浩荡”的春天；也没有“金黄的草料垛满家家户户的房顶和牛圈顶棚。金黄的草垛上面是深蓝的天空。麦垛和天空的光芒照耀大地，把乡村的朴素之处逼迫得辉煌华丽”的秋天；

但这个县城里的小北门，也有着自己的春夏秋冬，如果这里生活的你，能从心里去爱它，不就是身边的阿勒泰。哪怕小北门被拆了无数遍，路被开挖了无数次，它还是我的小北门。遥望往事，那个送手机的年轻人，骑着车飞快地从兴宁路穿过。那时候天很蓝，也有爱情。那时候也没什么钱，却很快乐。

最后想说句题外话，金庸小说《白马啸西风》，里面的女主就叫李文秀，也是生活在北疆的女子，不知编剧有意还是无意。《白马啸西风》的最后一段话，我经常会念叨。“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汉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傥潇洒的少年…… 但这个美丽的姑娘就像古高昌国人那样固执：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这是一种多么好玩的姿态呀。

我想，这个李文秀就是李娟，或者也可以是你我。

陈荣，笔名挥霍。阅读和光影爱好者。

□编辑：海燕文化

□ 图片：章海英/网络

□题词：储吉旺先生
□LOGO\题图\尾签设计：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