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连续剧】王秀峰：大明风云之——血祭（第一集下篇）

宁海民间的吃茶

文/应可军

五

夜，卢原质家的院内。

卢原朴（打出字幕:卢原质弟弟卢原朴）大声地:“谁啊，这么晚了，还敲门?”

（门外音）：是我，方孝孺。

卢原朴：“是表哥来啦。”

方孝孺进门后急切地：“表哥在家吗?”

在，在家。卢原朴转身高喊：“哥，孝孺表哥来啦。还有戴大人。”

六

夜，卢原质家客厅。

卢原质（字幕：字：希鲁。太常寺少卿，台州府宁海县人）：“这么晚了你们两怎么在一起？”

戴德彝：“我两是宋廉老先生门下的同学，今晚方兄从汉中赶来……”

卢母急急地来到客厅，大声地：“孝孺来啦。”

方孝孺起身迎上前去：“姑妈。”

卢母：“让我看看，啊哎，这几年不见，瘦了、瘦了。”

方孝孺：“姑妈，您看，壮着呢，您身子骨还好吧?”

卢母：“好好，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享清福啦。”

方孝孺：“这次走的急，没顾得带东西孝敬您。”

卢母：“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东西啊。哎，夜半三更的，有什么急事?”

方孝孺：“我们宁海的叶伯巨出事啦。我连夜赶来，想请表哥帮帮忙救他。”

卢母焦急地：“原质，这个忙得帮。”

卢原质：“皇上说要杀他，这个忙谁帮的上!”

七

夜，卢宅外。

一个蒙面黑衣悄悄地来到卢宅围墙外面，抬头看了看，一个鹞子翻身进入宅内。

八

夜，卢宅院内。

卢原朴赶到院内喝道：“谁!”

黑衣人从树荫处闪出，作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将一张纸条递给卢原朴，然后飞快翻身出墙。

九

夜，卢宅客厅。

卢原朴进入客厅，将纸条递给卢原质，卢原质不动声色地展开纸条：“暗中保护叶伯巨”纸条的小角画有一朵梅花。卢原质沉思许久。将纸条悄悄地收入袖中。

卢母：“原质，叶伯巨可是好人，又是同乡，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戴德葬：卢大人……

卢母：“好吧，你们先商量着，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夜宵。”

方孝孺：“您别忙，先歇着去吧。”

卢母：“孝孺，你表哥嘴硬心肠软，哪能见死不救?”

卢原质：“戴大人，你身为监察御史，凭着我们这几人，能不能救叶伯巨。”

戴德彝：“不能!”

卢原质：“那你为什么还要纵容方孝孺来趟这谭混水。”

方孝孺：“表哥，皇上下诏求言，人家上书指出朝廷的利弊，句句实话，结果呢?反倒要治罪!朝廷之上难道就不是讲理的地方？”

卢原质：“孝孺，你在所不知，在朝堂之上，有些事是不能说，只能做。而有些事呢。只能说不能做，这不是道理对不对的事情，一个局外人怎知深浅，朝乱搅局，反而坏事，能不引火烧身，自招灾祸。”

方孝孺：“表哥，这几年你官越当越大，胆却越来越少，我不连累你，明天一早我一个到午门前去替叶伯巨喊冤!”

卢原质一脸严肃：“乱弹琴，不能去!”

方孝孺：“你们为了明哲保身不敢出头，我不怕。”

卢原质：“你已经来到我家，就由不得你乱来。”

方孝孺：“好吧，你怕牵连，我现在就走，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你们无关。”

卢原质：“戴大人，你看看，他还是这么个脾气。”

戴德彝：“方兄，卢大人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你可不能蛮干。”

方孝孺：“我不蛮干还有什么办法啊!我从汉中千里迢迢赶来，难道就白来了吗?”

方孝孺说完起身就向外走去。

卢原质：“原朴，锁上大门。”

卢原朴：“表哥，不能走。”

卢原朴与方孝孺拉扯在一起，方孝孺不停地喊叫：“我要走，我要走!”

卢母从里屋赶出来生气地：“原质，这件事，我们即使不看叶伯巨乡谊的份上，也要看孝孺千里迢迢从汉中赶来的这份情义上，做人不能只是光顾着自己，要有情有义，否则连禽兽都不如。

卢原质：“妈……”

卢母：“你不要说啦，这件事你不帮也得帮。”

卢原质：“您不懂。”

卢母：“我活到这么大的年纪，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有什么事不懂的?”

卢原质：“妈，我们老家门前一个大鱼塘，您有没有看过下雷雨前水面上怎么个模样。”

卢原朴：“水面上有好多的小鱼星在跳。”

卢母：“你别扯到别处去。”

卢原质：“我没扯到别处去，眼下的朝廷就像雷雨前我们家的大水塘，水面上的小鱼星活蹦乱跳，好多的小鸟都等在岸边，跳上一条吃一条，叶伯巨就是跳出水面的小鱼星。”

戴德彝点了点头：“还有解缙。一个翰林学士，没有实权。”

卢原质：“对，一个被关进大牢，一个被赶回老家，而那些大鱼呢，全伏在水塘的深处一动不动。妈，我们忍心让孝孺成为下一条小鱼星吗?”

戴德彝：“卢大人，叶伯巨提出的削藩，对皇太孙与藩王们都是利益攸关的事，他们反倒是都不吭声呢?这不是很诡异吗?”

卢原质：“情况确实很诡异，从表面上看，一方是不能吭声，另一方是不敢吭声，在暗地里双方都在较着劲，蓄势待发。”

戴德彝：“说的有道理，照这么说来，有人可能比我们还焦急呢，方兄，我们还是以静待变为好。”

方孝孺无奈地：“也只好如此。”

此时，卢原朴端上夜宵：“表哥可能连晚饭都没有吃呢。”

方孝孺苦笑了笑：“实不相瞒，真得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卢母：“这还不饿坏了身子，快吃、快吃。”

十

夜，皇宫便殿。

一轮新月高悬天际，皇帝朱元璋与皇太孙允炆在众大巨的拥簇之下来到便殿的廊沿之下，朱元璋拉着朱允炆的手说：“当年，你父亲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新月曾吟诗一首，你还记得吗?”

朱允炆：“孙儿记得。”

朱元璋：“好，你吟来给爷爷听听。”

朱允炆：“昨夜严滩失钓钩，是谁移上碧云头?虽然来得团圆相，也有清光遍九州。”

朱元璋叹了口气：“孙儿，爷爷每看到天上的新月，就会想到你的父亲，哎，天不永寿啊。”

朱允炆也暗暗地流泪。

朱元璋转而笑着说：“也不要过于悲伤，好在我的孙儿已能继承父又之志，好吧，你也像你父亲一样，面对新月给爷爷吟诗一首。”

朱允炆随即朗声而诵：“谁将玉指甲，掐破青天痕，影落江湖里，蛟龙不敢吞。”

众大巨都啧啧称赞。

黄子澄字：（太常寺卿，江西分宜人）趋前：“皇上，皇太孙文思敏捷，遗句用词对仗精到，虽名士宿儒也难望其项背。”

众大巨连声附和：“是啊，是啊。”

可是朱元璋却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黄子澄却没有察觉，还想接着恭维：“皇上……”

边上的卢原质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轻轻地阻止了他。

朱元璋摆了摆手，内侍端了两盘散乱的松针上来，将他倒在案桌上。

朱元璋笑了笑：“孙儿，我们爷儿两比一比，看谁先将各自的松针整理整齐。

朱允炆也笑了起来：“好吧。”

朱元璋：“戴德彝，你是监察御史，就由你来裁判吧。”

戴德彝整理衣冠然后高声地：“预备……”

（画外音）：“燕王到……”

朱元璋高兴地：“棣儿来了。”

朱棣大步来到朱元璋的面前，大声地：“棣儿为父皇请安。”

朱元璋：“你来的正好，父皇与允炆正在做游戏呢。”

朱棣：“父皇好兴致啊。”

朱元璋：“父皇不玩啦，你叔侄两玩吧，戴德彝，重新开始吧。”

朱棣：“怎么玩法?”

戴德彝：“很简单，您们面前各自有一堆松针，谁先整理整齐捆成一把就算谁胜。现在预备，开始。

朱允炆早已蓄势待发，立即动手，可是松针太过散乱，显得有点手慌脚乱，朱棣却不动声色，看了看朱允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将杂乱无章的松针摞成一捆，正当大家感到奇怪的时候，只见得他突然抽出腰刀，只“刷刷”两下，-捆整齐的松针就呈现在大家的面前，朱收起腰刀，恭敬地说：“父皇，孩儿已经胜啦。”

戴德彝惊大了嘴巴：“这，这……”

朱元璋哈哈大笑：“快刀斩乱麻!胜啦，胜啦，胜的精彩。”

朱允炆惊愕地看着朱棣得意忘形的脸。

十一

夜，皇宫外面的路上。

卢原质与暴昭（字     ，刑部在侍郎）同行。

暴昭：“燕王此举真是匪夷所思出人意料啊。有乃父之风。”

卢原质：“看来皇上对燕王的行事作风还是颇为欣赏的。”

暴昭：“在诸王中，皇上最喜欢燕王，所以让他坐镇燕地防范此元。”

卢原质：“不过，开国君皇与守城之君毕竟有所不同，古人说：'治大国若亨小鲜’，百姓需要仁孝宽厚之君啊。”

暴昭：“是啊，皇太子虽然不及燕王刚烈果断，但也有宽厚仁慈的长处，所以能得到众多大巨的拥戴。”

卢原质：“你就不觉此中的隐忧？”

暴昭叹了一口气：“是啊，叶伯巨说的确有一些道理，我真相不通，凭着皇上的聪明睿智，难道真的不明白此中的道理？”

卢原质：“你是刑部侍郎，你打算怎样处置叶伯巨？”

暴昭：“这不，成了烫手山芋啦，处置重啦要得罪皇太孙，处置轻吧，燕王也不答应，你看看咋办？”

卢原质笑了笑：“好办，谁也不得罪，好好地供养着，到时候皇上是会明白过来的。皇太孙也会感激你的。”

暴昭：“对，就照你说的办，叶伯巨毕竟罪不当罚吗。”

走着走着，卢原质停住了脚步：“暴大人，叶伯巨是戳到了禇王的最要害之处，他们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尺万段，你得防着点，可不能在你们刑部的大牢出什么纰漏喔。”

暴昭：“对，明天一早我就去刑部大牢。

十二

夜，驸马都尉欧阳伦府上。

欧阳轮（字：    马都尉）夫妇将陈瑛（字：    按察使）迎进客厅。

安庆公主（朱元璋女儿）：“燕王怎么讲?”

陈瑛：“燕王对叶伯巨恨之入骨，留着是一个大隐患，必须设法在牢里将他除掉!”

安庆公主：“父皇也怎是，说是要亲手宰了他，人抓起来啦就没了下文。”

欧阳伦：“皇上说要宰了他，这小子还能有活命，这是迟早的事，燕王用不着如此焦急。”

陈瑛：“这事非常敏感，诸王都不能出面。只要这个人还活在世上，人们就会惦记着削藩的事，除了他，能起到杀鸡警猴的作用。此人一日未除，诸王就睡不安稳。”

安庆公主：“除掉这么个人，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算什么事啦。”

欧阳伦：“这还不容易，牢里这些狱卒办法多的是,陈瑛,这事你去安排吧!”

十三

日，卢原质家客厅。

方孝孺：“表哥，连日来，对叶伯巨的事，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卢原质：“我也感到很奇怪，我想在当时如果叶伯巨站在皇上面前，皇上真的会一刀宰了他，现在人送来了反倒像没事似的。”

方孝孺：“我想皇上定是想明白了，凭着皇上雄才大略，睿智过人，能不明白此中的道理，如此看来叶伯巨还有救。”

卢原质：“孝孺，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我不是与你说过么，这谭水深着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有些事可能连我们想都不敢想的。”

方孝孺：“喔，你察觉到什么迹象?”

卢原质沉吟半响后：“记得去年春日，我随皇上到城南游赏，在途中黄子澄说起皇太孙近日学问大进，皇上说他要当面考察，皇太孙飞马而至，皇上在宣纸上御笔一挥，风吹马尾千条线，皇太孙真的不简单，不假思索挥笔对上：'雨洒羊毛一片毡’。”既精切又工整，大家赞赏不己，皇上也甚是满意。不料在人群中闪出一人，也愿续上一句，大家一看却是燕王朱棣，皇上高兴地命他书写呈上。他随口诵出：“日照龙鳞万点金”。

方孝孺也不觉赞叹：“此句气局确是不凡。”

卢原质:据我观察，凡是皇太孙与燕王在一起，皇上反倒是表露出对燕王的赞赏。而从来没有呵斥他的嚣张。

方孝孺：“这可能是燕王的性格更合皇上的脾气有关。”

卢原质：“皇储的威仪是需要呵护，皇上反倒是在燕王面前屡屡将他贬斥真是让人看不明白。再加上叶伯巨谏言削藩，这关系到皇权承统永固的大事。皇上理应未雨绸缪压制禇王势力，为什么反而大发雷霆，扬言宰杀谏言者?你说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方孝孺吃惊地：“莫非……”

卢原质用手势制止了他：“如若皇上真有这样的想法，眼下叶伯巨的事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幕外音：“皇上传卢大人即刻进宫!”

日，皇宫。

十四

卢原质急急地穿过午门。

在太监的指引下卢原质穿过回廊。

卢原质拾阶而上。

巍峨的宫殿。

十五

日，皇宫便殿。

朱元璋端坐在榻上，卢原质进殿后，立即俯伏于地：“太常寺少卿卢原质拜见皇上。”

朱元璋挥了挥：“平身。”

卢原质平身后肃立一旁。

朱元璋：“连日有一件事，使朕一直寝食难安，犹疑不决，今日召你进宫想听听你的意见。”

卢原质：“皇上请讲。”

朱元璋：“当年尧舜传贤，夏禹传子。惧出至正至公之心，故天下后世，服其为大圣人之举动，而不敢有异议。朕今欲于传子之中，寓传贤之意，尔以为如何?”

这番话卢原质心中虽早有预料，但还是大吃一惊，立即伏地：“此事断不可行。”

朱元璋也感到有些吃惊：“为什么?”

卢原质：“皇上，传子传孙世嫡承统，符合大礼，无党无偏历代遵行，岂容变易，况皇太孙东宫之位已定，仁孝播于四海，实天下国家之大本，不可无故动摇!”

朱元璋脸一变，怒斥：“大胆!”

卢原质：“微巨不敢。”

朱元璋：“朕本是泛泛而论，你何故借题发挥指名道姓，忘肆饥议。”

卢原质：“皇上之言，关乎天下祸福，岂可无故而泛泛论之。”

朱元璋：“朕也是为社稷万年永固之计考虑，并没有私心偏。”

卢原质：“太子早逝，嫡传太孙，千古之定制，上台天理，下顺民意，此为大公，若皇上心存犹豫，必将引起朝野震荡，褚王猜忌，后果不堪设想啊!”

朱元璋默然。

良久，卢原质抬起头来：“皇上……”

朱元璋：“不要说了。”

卢原质倔强地昂着头：“世嫡承统，立国之基，断不可动摇国之根本！”

朱元璋大怒：“你给我滚！”

作者简介

王秀峰

王秀峰：号秀屿山人，1950年生人，宁海党校中专毕业。1972年参加电影放映工作，后转入行政管理单位，直到退休。爱好读书、旅游、写字、打牌，仅此而已。

□编辑：海燕文化

□摄影：葛兴林

□题词：储吉旺先生
□LOGO\题图\尾签设计：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