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塘溪 作者 / 陈杰跃
深秋时节，我又来到了鄞州塘溪，依次参观了沙孟海、童第周等人的故居，随后踏着一地枯叶，沐着清新的秋风，穿过簿簿的山岚，爬上了曲折陡峭的菩提岭古道。到了山顶，我放眼望去，只见碧空如洗，白云悠悠；绵绵青山，缀满了殷红如火、灿烂似金的秋叶；爠爠发光的梅溪犹如一条圣洁的玉带，静静地枕在大山下、村落间……塘溪真是一方神奇的土地，不管什么时候来，她总能给你以惊鸿一瞥之感。
说塘溪的神奇，不仅在山水，更在人文。从上一世纪至今，塘溪相继出现了书坛泰斗沙孟海、克隆先驱童第周、虫坛怪杰周尧、中国的梵高沙耆，还有革命烈士沙文求，建国后的浙江省首任省长沙文汉等50余位名人大家……这是一种多么奇特的“塘溪现象”。
我曾多次参观过塘溪的名人故居，每一次参观都会有新的感受。我从沙孟海身上看到了中国所特有的家文化的伟大：沙孟海早年丧父，他作为长兄，担起了养家育弟的重任，其四个弟弟皆为豪杰，沙孟海功不可没；我从童第周以77岁的高龄加入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这一感人的事迹里，看到了一个科学家崇高的政治品质；我看到周尧在开创我国昆虫分类学并作出巨大贡献的同时，还发表了不少的诗文和画作，他将科学与艺术、严谨与浪漫完美地结合在一起，颠覆我对科学家的认知；我从沙文汉的身上看到了难能可贵的书生气质，正因如此，他也就成了“右派”省长第一人；我从沙耆的那缚着双爪倒悬于半空的公鸡图里看到了一个天才画家的无奈、痛苦与挣扎……
我在山顶伫立良久，在秋风的吹拂下，感到了些许凉意，于是把思绪收回，面对眼前的大好美景，真是感慨万分：塘溪真是一方神奇的土地，在一个世纪左右的时间里，在一个不到3万人口的山区小镇里，竟诞生了如此众多的名人大家！地灵人杰，重视教育，科学报国……显然不是全部的答案。好山好水的地方多了去了，耕读传家的地方多了去了，拥有远大理想而刻苦学习的人也多了去了，但很少能达到塘溪这样的成就。
我曾在沙孟海故居问过一位沙氏本家后人——一位满头银丝、一脸清秀的老太：“沙村现在有没有出现过像沙孟海先生那样杰出的人物？”她回答说：“有名气的读书人不少，但像沙孟海这样有名的还没有”。
是的， “塘溪现象”仍在继续，值得欣慰，但也略有遗憾，毕竟少了像沙孟海、童第周、周尧、沙耆这样的学界泰斗。
在回去的路上，我望着火红的晚霞傻傻地想，塘溪之所以能出现如此辉煌的“现象”，必然有其独特的内在逻辑。我们是否可以找到这一“内在逻辑”？我想应该可以，有现象必然有原因。那么，我们是否可以透过那些笼罩在泰斗们身上的万丈光华，从细节入手，对塘溪的文化基因、思维逻辑、育人的方式方法等方面进行深入的探究、归纳、总结，于细微处见精神，将“塘溪现象”升华为可资借鉴的“塘溪经验”，继而造就“塘溪效应”？这或许可以回应“钱学森之问”，给当下的教育提个醒，支个招，为培养大量的杰出人才作点贡献。
这可能是我想多了，但也不尽然，天才的诞生是有偶然性的，而偶然一定存在于必然之中，只要坚持传承、发扬，天才是可以延续的，天才也是可以蓬勃兴起的，那钱王钱镠家族不是辉煌了一千多年，上世纪的塘溪不就出现了一个天才群体么！
进塘溪是一种深深的感动和景仰，出塘溪是一种深深的思索和憧憬。
——我期待“塘溪效应”的产生！
陈杰跃：1983年毕业于宁波师专，当过教师；1993年后在宁海县培训中心、社保办工作；2003年后在宁波市港航管理局工作。
陈杰跃
□编辑：林海燕
□图片：陈杰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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