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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海作协抗疫主题作品选(二十一 ) | 过年速记(上)

情寄武汉


本期作者:小乔,本名赵爱娥,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宁海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散文集《田田一池荷》。
过年速记(上)


不管你是否准备好,也不管你喜不喜欢,庚子年还是不管不顾地走近了。不曾想到的是,它竟然携带着一种新型冠状病毒,凶猛地侵袭了中国老百姓最看重的传统节日——春节。一系列庆贺新春的活动:如团拜会、走亲访友、同学聚会、祈年纳福,还有计划许久的旅游……所有的所有都嘎然而止!不幸来得如此猝不及防,给了措手不及的我们一个最无奈最糟糕的春节!真想说,这样的春节我不想过!


其实,武汉坊间早一个多月前就出现了一种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但大家根本不知道暴发疫情的前因后果,更不清楚这场灾难的严重性。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忙碌而有序地迎着新年的到来。直到1月22日,中科院院士钟南山及有关专家确认并发声,这是一个异常恶劣的人传人的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全国人民必须高度重视。自此,从中央到地方,一场没有硝烟的全民抗击疫情战役打响了!而22日这天,根本没有意识到疫情严重的我们,一大家子依旧吃了年夜饭,从宁波赶过来的外甥女夫妻说,宁波也出现了冠状病毒性肺炎感染者,仅鄞州区就有4例,已隔离。一时大家心情有些沉重,以为武汉离我们很远,其实在交通异常发达的今天,距离还真的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何况武汉乃九省通衢之地,春节临近,每天迎来送往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呢,该有多少人分流到全国各地呵。


饭店里很热闹,包箱隔壁是一个大厅,每一桌都坐满了老老少少,大家热热闹闹欢声笑语,又有谁知道千里之外的武汉,那些被感染的患者正在备受煎熬呢。吃完饭我们离开了酒店,大家决定这几天去备点口罩,出门可以戴起来。我甚至还想着是否多备点,因为已计划正月初二要去南方度假。


1月23日,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武汉封城了!什么情况啊!这可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亘古未有的。想起17年前那场史无前例的抗击非典疫情,当时也没有到封城的程度,那这次……惶恐中马上有了举动,连忙上街买口罩。晚饭后手机微信上收到一封宁海县卫生健康局发出的“告宁海市民书“,并公布了设立在全县的发热门诊及预检分诊的公立医疗机构信息。这一天是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政府要求各级卫生部门、医疗机构在加强诊疗、防控的同时,告知老百姓掌握一些自我防护知识,如回家洗手、出门戴口罩,避免近距离接触任何有感冒或流感症状的人,避免到人群密集场所活动等等。县委县政府则发出了紧急通知:自1月24开始,全县停止所有文化娱乐活动和旅游节庆活动,全面关停影剧院、KTV等公共场所。



24日,大年三十,全民开始了为期7天的春节长假。家里电视从早上开始一直开着,电视上各个频道都在播送着全国各地全力抗击这场疫情的情况。手机上微信的信息更多,有播报确诊感染人数的,有解读关于新型冠状病毒知识的,有要求人们不要到处乱跑,最好宅在家里,说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更为了他人的健康……一时“硝烟”四起,无数的消息和新型冠状病毒一样迅速在全国蔓延。


早上,大姐送来有机蔬菜,或许因为没有戴口罩,或许已接到命令不许随便让外人进入,反正小区的门卫把她拦在了大门外。看来我们小区的执行力还是挺迅速的,我只好下楼去门口拿。正好姐姐在县第一医院工作的外甥女来电,叫她不要随便出门,尽量呆在家里。姐听话地赶紧回家,猪年的最后一面,姐妹俩挥手别过。


面对来势汹汹的疫情,武汉已开始破土动工建造“火神山”“雷神山”两座特殊医院,6千多名工人,一百多台挖掘机争分夺秒地奋战在工地上。
看着电视画面中的场景,为那么多的工人捏一把汗,在寒冷的天气里,还要辛苦地加班加点劳动,危险时时刻刻威胁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感染病毒。昨天,浙江、广东、湖南已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果断启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即最高级别的防疫响应措施,可以说是全国领先。而湖北省自病毒源头城市武汉封城后,又有13个城市采取了“封城“措施来预防,并于24日也启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有点看不懂,难道真的是“当局迷旁观者清”吗?当地政府怎么想的呢,从媒体上获知1月8日,武汉百步亭社区还搞了一个“万人宴”,可是去年的12月中下旬便有不明肺炎出现,显然这些领导对民生问题的敏感性不够,有了传染性那么强的肺炎,这个城市的各种迎新年活动还要照常。武汉封城前已流出人口500万,而封城前夜不知是否走漏消息,当夜竟近30万人“逃离”。之所以用“逃离”,是因为他们走的都非常仓促,有一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离开武汉的样子。这些人很多都是病毒携带着,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晚上,一如既往地收看春节联欢晚会,手机上的问候拜年仍然很热闹,但是心系疫情,心情还是有点沉重。边看电视边聊天时,一家子聊得最多的是这个病毒的蔓延情况。我们开始犹豫,度假要不要取消。


25日,大年初一,阴雨沉沉一如我的心情。电视上除了几个卫视在重播春节联欢晚会,几乎每个频道都在播放武汉疫情的严峻性,事情的严重性已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想。较之于17年前的SARS,虽然死亡率没有那么高,但传染性更强!更危险!因为被感染者潜伏期长,有10至14天,更可怕的是有的携带病毒者自己没有感觉没有症状,无意中却把病毒传染给了别人。


今天,我知道了一个新的名词叫“逆行者”!人们都争着逃离武汉,而他们却勇敢地进入湖北和武汉疫区,支援各医院,收治因病毒感染的病人。他们是忘我的医护人员、是奋战在抗击疫情第一线的勇士们。湖北告急、武汉告急、所有防护物资都紧缺。全国各地已发起驰援武汉的号召,从医护人员、到防护物资,再到生活日用品,湖北、武汉已经让全国人民牵肠挂肚了。


下午,不再纠结度假的事,果断退掉机票,坚决不出门了!



26日正月初二,一早醒来,从朋友圈看到文友米胖堂的漫画“难忘的庚子年春节”。喜欢米胖堂的随手画,感觉每一幅都富有哲理。今天他发了4幅,贺新春的同时提醒大家,因为发生冠状新型病毒性肺炎的疫情,请戴好口罩,不外出、不串门,以利国利民利己。下午,县里再次发布紧急通知:停办元宵节前童行会、一市馏等民俗活动!不许集体聚餐,婚庆停办、白事简办等等。显然这是一个另类的春节了。微信上全是五花八门的打油诗、漫画、笑话及一些幽默文章,当然主题就是一个,请各位好好宅在家里,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也不妨碍他人的健康!


27日,昨天还和苏州的朋友说我们宁海还是安全岛,没想到今天“沦陷”,确诊一例,是从武汉回家过年的一市镇武岙人。武汉与武岙,虽一字之差却是相去甚远的两个地方,没想到也有人与之“共患难”。县里瞬间进入更深层次的防疫。全县公交车、出租车网约车都停开,各镇、乡、村子的路口都被门板、竹帘子、塑料布等工具堵住。出去办事、走亲访友和给长辈拜年都已不可能,不过大部分百姓的觉悟还是有的,虽止步于家里,足不出户。但大家都知道不给国家添忙添乱,同样也是参加疫情防控阻击战。而我忽然又有了另一份收获,平时忙于工作,几乎从不问鼎家务的先生,一改甩手掌柜的模样,主动整理起家什来,把个贮藏间、厨房等一间间屋子清理得干干净净……他感叹,看似简单的家务和一日三餐原来都是不容易的。是啊,平时除了工作,忙于应酬、喝茶、朋友聚会、聊天的他,又怎能体会得到家庭主妇买、汰、烧和洗晒的繁杂呢?猜想这也是大部分家庭这几天来新生出的感慨吧,宅在家里,让人的三观都改变了。


晚上站在窗边,看到小区里的每一个窗口都透着温暖的光,祥和、温馨、静谧!或许这会儿父母的唠叨、孩子的撒娇、夫妻的玩笑都成了难得的生活乐趣了。他们是十多亿老百姓的一分子,他们在最热闹的珍贵的春节假期里,做到不串门,不相见,不聚会,自觉自我隔离,这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凝聚力?


28日,连续几天的阴雨天,终于见到了阳光。听说新冠病毒喜冷怕热,祈求天气赶紧转暖,让病毒早日消逝。今天宁海朋友圈被两位勇敢的逆行者感动,他们是宁海第一医院ICU副主任医师王平,中医院手术室护理骨干顾丽娜。两位最美“逆行者”将随宁波市第三批驰援武汉的医护人员一起奔赴疫区。有人说他们是英雄!可是哪里有天生的英雄呢?他们也有父母、孩子,他们也依恋温暖的家,他们也害怕病毒,但是国家需要,社会需要,百姓需要,他们才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中华民族同胞的血液里流淌着的永远是一个“爱”字。互帮互助,封城决不会孤城!尽管我们浙江也是重灾区,各市县相继发现确诊病例且每天都在增加,但第一时间里还是毫不犹豫地调配医用物资、抽调最优秀的医护人员,一批又一批地驰援武汉、湖北,此刻当共克时艰、守望相助。




29日,今天全国最新通报: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感染者确诊5517人,疑似6972人,死亡131人,101人治愈出院。疫情肆虐,不容乐观。以往春节长假过后上班,总有诸多的叹息:为什么新年的假期不长一点?还没玩够呢。没想到这个不平常的庚子年新年假期延长又延长。先是通知推迟到2月3日上班,结果疫情蔓延迅速,各企事业及商贸单位再度通知延缓到2月10上班。这也是政府对老百姓的负责,大疫面前,一切让步。尽管各项损失不可估量,但是还有什么比国民安危更重要的呢。在此,只能深深地祝福,愿天佑中华,病毒消遁、顺遂平安!


30日,“一线岗位全部换上共产党员”!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我们又认识了一位不讲废话、空话,有担当有责任的医生,他便是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疫情来临,有千千万万的共产党员冲在了最前沿,国家坚定的决断力,卓越的领导能力,科学家忘我的努力……更有钟南山、李兰娟、陈薇等院士深入疫区,奔赴一线;张定宇、张继先等医生用生命抗击病毒;志愿者、公安干警、武警战士、公务员、社区工作人员的无私奉献!他们是儿子、女儿,是父亲、母亲!他们是最美“逆行者”。没有豪言壮语、没有夸夸其谈,有的只是默默奔忙疲惫的身影和被防护服、口罩勒出的深深的印痕。他们都是普通人,他们的行动却告诉我们,他们绝不普通,他们是令人尊敬的英雄!是时代的楷模!是人民最好的守护者!

31日,疫情阴霾越来越严重,确诊数据每天在上升,尽管心情沉重,可是生活还得继续。

一个星期在家里不出门,翻翻冰箱里的东西差不多消耗一大半,上午去小区门口的小小超市买菜。超市里客人不多,但都戴着口罩,几位同样戴着口罩的营业员忙着整理货架上的商品,米、面、水果、蔬菜、鱼、蛋、肉……充足的货品摆放得整齐、丰满,菜品新鲜,价格适中。平时买得多了,几位营业员其实已面熟,得知过年到现在她们一天都没有休息,每天一早开门,晚上九点关门,疫情当前其实很不容易的!排队付款时我和一位正在整理水果的营业员搭讪:辛苦了啊你们,幸亏一直开门营业,我们买菜方便多了。你看,我们小区600多户人家呢,他们都要吃饭的哦,你们这种坚守,其实也是抗击疫情的英雄。

她浅浅地笑着说,哪里啊,和医院里的医护人员比,我们轻松多了根本不算什么!现在大家都在家中呆着,需求大,而我们店就是提供这些的啊。后来她又幽默了一把: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哟。这是一位普通的超市员工,实在、勤勉、不忸怩作态也没有豪言壮语,非常时期坚守岗位,努力为老百姓日常生活做好保障!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平凡的担当?为她们点赞的同时,心里倍感温暖。大灾大疫面前,我们的国家高度重视,我们的领导想百姓所想,我们的人民没有懈怠、没有退缩,举国上下同心同德。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是参与者,每一个人都是战斗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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