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 | 自序：前人莫专美，我有名山作

世说新语

---- ——古今中外最精彩的话语、最经典的故事----

 编著/古月 

自序 ：前人莫专美，我有名山作

南朝刘义庆创著《世说新语》，不惟定义了汉末魏晋时代，抑且为中国文化型塑了一种新的文体，即“世说体”。

     
大宋高似孙《纬略》称赞刘义庆《世说新语》“极为精绝”；明朝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则称赏其“简约玄澹，真致不穷，古今绝唱也。”窃以为，高似孙、胡应麟点赞刘义庆《世说新语》之“精”，之“恍然生动”，固为恰切，但溢美其“绝”，则属缺乏历史感的短见。常言道，砌砖积薪，后来居上，前浪开流向，后浪跟前浪，后浪却比前浪强，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而揆度文史，后世新文本的出现，会改变往昔作品的位置以及文本格局、最佳文榜。言及此，便自然要谈谈2005年余世存先生之《非常道》的闪亮登场了，在我看来，余之《非常道》以及此后不久夏双刃先生的同名书、以及路卫兵先生的《微历史》，等等大作，皆以极为简约的文字、极为密集的思想把世说体著作的创撰推向了新的高峰，形成了一波波新的阅读现象。故而我想大胆假设一次，纵使刘义庆复生，也会为此击节叫好的。

     
临渊羡鱼过后，我决定退而结网，打算收获一大船形形色色的鱼。我看上述几位先生的世说体作品，约略发现，他们当然是巨擘大家，但他们的知识结构似显偏仄，过目书籍仍嫌单狭，抑或说，他们胜在专一，是刺猬，而我，则更博一些，是狐狸，我的知识结构更广大、阅读书籍更泛杂。所以一不小心，我竟然编排了60章。夏双刃先生说他比余先生少编两章以示不敢僭越，夏之《非常道》的《后记》，我当然早拜读过了，不过，在我编著此书的过程中，此“不敢僭越”之意并没有影响到我，因为我忘了，我是在编写了大约90%的文字后，重读了夏之《后记》。

     
我编著这本《世说新语》，是有名山之想的。我所谓名山之想，大意有二，一是不让刘义庆、余先生等诸公专美于前，二是再创立一个新的高峰，让后人很难超越。故数年来，我夜以继日千淘万漉披沙拣金爬梳挖掘不厌烦苦劳心劳力，一本本、一页页翻看浏览30多年来积累收藏的包括中外古今的书籍，还有成摞的报刊、笔记。约翰·巴特利特在他1919年出版的书《名言金句（1820——1905）》记录了一句实事出现在400多年前的精彩话语:“我只不过是精心挑选了一些花朵，我所做的只是用自己的丝带将它们系成一束。”我编著这本《世说新语》，挑选花朵之时采用何种标准、选用丝带之时又是使用何种策略呢？简要言之，不外是:一是花朵要内涵德性之美，闪烁智慧之光，外溢趣味之气；二是花朵既要真实可信精彩优美，更要奇特，要新异，尤其重要的是，要永不贬值，具备长久价值，经得起时间的淘洗、历史的检验，即使是3000年前的话语、故事，仍能新人耳目，益人心智。史家克罗齐有言：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过去从未过去，太阳已存在亿万年，当今之人类看到的星光，也许是亿万光年之远的某个星球于几百万年前发散并传射到地球人眼里的，但这星光仍然能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至于使用丝带的策略，我则是70%的严谨讲究，30%的率意随性。说严谨讲究，我是尽可能地使各章名实相符；说率意随性，是有些章节的标题很宽泛空洞，如《言语》，我便把一些不易归类的文字都装进这个大筐里。当然还有另外一些情况，有的话语、故事既可放入竹筐，也可放入柳条筐，于此，我则是只选用一筐，而舍弃另一筐。

   
清末民国学者黄侃尝言:“五十之前不著书。”有论者称黄没说过这句话，这里不考证是否说过，只想说，这句话甚为有理。外国学人也有这般见识，法国文学史有不少名家大致也是如此规划人生写作的，即先读书行路，中年以后开始著述，如十六世纪的蒙田和十八世纪的孟德斯鸠，《追忆似水年华》的作者M·普鲁斯特也是如此。是的，一个写作者，只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思考万种事，只有朝思暮想日积月累，只有立身于人生抛物线的顶端，方有可能写出藏之名山传诸后世的大作的。如果幼稚无根见识浅薄，即使勉强写出印制出来，也很难逃脱被作者自己烧掉的命运结局。这个道理，郑板桥在写给舍弟的书信中早已道出，无须多言。我已年过半百，既赞成黄氏之理，更同意郑怪之论，所以在编著这本《世说新语》的过程中，始终战战兢兢，严挑细捡，千锤百炼，反复推敲，琢之磨之，恐怕浪费了自己的精力，空耗了读者诸君的光阴。当然，我也有98%的自信，我的书，既对得起自己30多年的研习，更对得起读者朋友的谬识和抬爱。我自信我是有条件编著这么一本超越前人又令后人很难超越的大作的。

 

   
白居易手自排簒编定《白氏长庆集》后，给友人书信，云，“始得名于文章，终得罪于文章”，他认识到是誉我、毁我皆属正常。我编著这本《世说新语》，是要察古今之变，通中外之理，融百家之言，以成巅峰之作，并俟有缘人、知赏客、明智者来相析异议、共享阅读之乐的。当然，我也知道，难免会招致一、二庸俗浅薄、三观不正之辈的攻讦、诋毁和吹毛求疵的。

     
编著这本书的几年时间，虽正身处伟大美好时代昌明繁华盛世，我却是忧愤于春之新冠病毒，伤痛于秋之世界乱局，述往事之隙为经济危机而流涕不已，思来者之余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政客恶斗叫嚣、坏人跳梁隳突也！内战正酣之际，胡适埋头研究《水经注》；大国博弈黑幕笼罩下，我潜心编著此书。胡适研究《水经注》，于世何益？我有几分怀疑；我编著此书，价值多少？愿识者予以评估。是非申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书面市之后，作者已几近于死亡空无了，书之价值之有无大小只有听命于历史的公议、公正的旁观者了。 

作者简介

胡军民

胡军民，笔名，古月、胡飞雪，1967年生于河南漯河舞阳县，祖籍许昌襄城县，现居平顶山市，在农村生存过，辨得清麦苗韭菜，干过保险，得以商业启蒙，在事业单位混过，知其处不可留恋，经营过企业，酸甜苦辣成败得失千言万语难以尽表。有才不去补苍天，隐藏股海20年。身涉股中不务正业之余，心游方外忧国忧民，读读书，写写文章，先后给四家媒体报刊写专栏，作品散见于几十家报刊。偶尔会会好友，过着近乎息交绝游的日子，兴来每独往，若闲云野鹤。

□编辑：叶寒

□ 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