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蛇邂逅的几次难忘经历

文/娄开宇

自然界中，随处可见花鸟虫鱼。人们大多钟爱花儿鸟儿鱼儿，但对虫儿，总是心生厌意，比如蚊虫、臭虫、毛毛虫之类。还有一种俗称长虫的东西，即蛇类，更是令人可怖，犹恐避之不及。

 

蛇是一种冷血动物，一年四季除了冬眠，其它季节都会出现。江南气候温暖湿润，尤其适合蛇类生存。作为山里人，遇见蛇，也是常有的事。幸亏大多的蛇都是无毒的，不会对人类构成伤害。

 

青少年时期，我与毒蛇有过3次可怕的遭遇，至今想来印象深刻。

 

一次是少年时代的某天上午，与二弟在演道山区域的上畈砟柴。夜里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柴草还噙着露珠。我想去砟几根缚柴的枝条，正向山腰的崎岖小道攀援，赫然瞥见半人多高的柴薪间，竟然有一条食指般粗、青翠欲滴的竹叶青蛇，吐着红信，挡住去路。吓得我赶紧蹑退几步，喊二弟快来。二弟见状，砟来一根细长的小竹，对准蛇的七寸狠狠地抽打几下，它挣扎了一会，终于一命呜呼。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第二次也是砟柴，也是同二弟一起，大约是秋天吧，我们挑着柴担回家。离家不远处的泥路头，有一丘半圆型旱田荒着，人们爱走捷径，直接从田中穿过。那天我走在前面，刚迈入田边，忽见前面约十步开外，有一条蛇竖起前半身，昂着扁头，虎视耽耽的样子。我二人赶紧把柴担拄在田坎里边，不敢细察，捡起路边的石头就扔，见它一动不动，我感到奇怪。二弟继续扔石头，直到有几块砸中了它，它才倒下，又是一命呜呼。上前一看，意是条大拇指粗的眼镜蛇。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第三次是在力洋水库里面的山上，帮丈姆家砟柴，大约是仲春吧，天还蛮冷的。我在一处狼箕夹硬柴的杨梅树边砟了一会，卷起来抱作一团，扔在一旁，小舅子眼尖，大叫一声：“蛇！”我问：“在哪里？”“就在你的柴堆里。”我用柴刀一拨拉，果然有一条不大的蛇，并且还是蕲蛇，只是因为天冷动弹不灵活而已。是放生还是打死？两人犹豫了一阵，最后觉得将来摘杨梅恐有危险，遂把它打死挂在树上。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其实，上述三种蛇虽然有剧毒，但危险一旦发觉，警报已然解除，避之即可，没有必要害它性命。可惜我那时不懂事，不明白惜生的道理。为自己平添了一些杀孽，悔之已晚。真正可怕的是潜在的危险突然降临，事先毫无征兆，会把你吓个半死。

 

那一次，大概是十一、二岁吧，我吃罢中饭，忽然心血来潮，独自一人跑到后门山去拗细笋，还光着脚。走着走着，脚底似踩到一堆牛屎，软绵绵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哧溜一声，一条又大又长的蛇箭一般从我脚下飞出，窜向柴草丛中。说时迟那时快，我当时魂飞魄散，大脑如遭雷击，电光火闪之际，双脚不由自主神经质般没命地奔跑，十几秒钟就跑到山下的家里，老半天惊魂未定。据大人们讲，中午是午时，我踩到的那条蛇，可能正盘作一团，头贴着尾，睡得正香呢！可能是条无毒的黄囡蛇牛屎蛇之类的吧，它被你踩醒了，可能比你还担惊受怕呢！哦，原来是我的不是，打扰了它的好梦了。可是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山上有那么多的竹根树桩，我那样快地跑，为什么我的双脚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受伤呢？今日才忽然想起，我那患精神分裂症的六弟，在失踪之前，有一次天没亮，硬生生用一双赤手把老家一大爿铁硬山地的杂草拔个精光，双手十指竟也没有半分伤痕。难道无意识的神经质动作，真的有那么神奇无解吗？这只能有待于神经科的专家们去研究了。

 

目前正值初夏，提醒上山拗细笋的朋友们注意，人有人路，蛇有蛇路，各自走好，互不惊扰。若有邂逅，退避三舍，共处和谐，永保平安。

作者简介

娄开宇  

娄开宇，笔名荒夫，1956年生，1975年入伍，1977年起在《解放军报》《江苏电台》《宁波日报》《文学港》等军、地报刊发表作品，1990年起因故搁笔30年，2020年起恢复写作。

□编辑：叶寒
□摄影：娄开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