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完光散文三题 | 和许家山的石头有个约定、诗和远方、杜鹃山礼赞

我和许家山的石头有个约定

文/安宗光

2016年11月15日，我去了一趟许家山村。

 

许家山以前去过两次。第一次是自行，车到许家山，映入眼帘，四围皆石也。石墙、石窗、石阶、石屋、石地、石路、石溪。石头密密匝匝、重重叠叠，村民说这种石头叫铜板石。我想取名为铜板石者，大概是其石像铜板一样质地坚硬且形状扁平的缘故吧。石屋依山而建、鳞次栉比。整个村庄皆为黄泥土的颜色，同大地一样久远的经历，古朴而憨厚。不时瞥见几间坍塌的石屋，四围石墻还腰杆笔直地挺立着，屋顶荡然无存，大片不知名的藤蔓爬在墙上，葳蕤蓬勃，郁郁葱葱，同石屋形成极为鲜明的反差。村庄静默得连一根草掉在地上都听得见。记得当时是雨天，沿着曲曲折折的石路前行，路面是苍翠欲滴的青苔，路下是蜿蜒曲折的小溪，溪中有三五成群的鸭子在嬉戏，倍感亲切，随即拍了一张照片，取名为“春江水暖鸭先知”……这些也可算作是第一次去许家山最大的收获了。第二次是学校工会组织去的，因为是集体行动，行迹不能“可疑”，印象最深的就是所谓的“八大碗”了。 

 

这次是第三次了，按理说是不能有第三次的，因为宁海人有所谓的“好曲没有三遍好唱”的说法，意思是最好的风景也没有多次好欣赏，我想这话也是颇有一番道理的，因为多次欣赏就会产生审美疲劳。第三次去许家山的动因是据说许家山建了一座石头馆，于是抱着看看看的心态就前往了。进入石头馆，螺纹石、鸡血石、黄龙石玉、乌鸦皮石、红彩石、彩陶石、大化石、玛瑙石、猪玉石、菊石化石、珊瑚石、鸟江石、千层黄蜡石、水冲石、灵璧石、古陶石、钟乳石、冻石、水晶石晶簇石、紫水晶洞石、黄铁矿石、戈壁玛瑙石、砗磲石、青田石、红管石……应有尽有，琳琅满目，齐刷刷向你扑来，令人应接不暇。其形状千奇百怪，其造型栩栩如生，其产地分布广阔，其石质异彩纷呈，其来历个个不凡，其年代亘古久远……令人大开眼界，大增见识！ 

 

以前读買平凹的《丑石》，印象特别深刻，在当时丑石是不以为美的，但现在大都以丑陋为美，不知道是审美情趣提升了，还是降低了。

 

其实石是无所谓美丑的，只是审美主体对审美客体的认识产生了分歧而已，审美主体如果认为美是客观的，那么不管什么形状，什么质地，都是美的；审美主体如果认为美是主观的，那么不符合审美主体的审美标准的石头，就是丑陋的。虽然审美标准因人而异，千差万别，但还是有其共性的。共性是什么？我想其中之一就是它的内在的品质——“坚硬”。 

 

宁海人自古就有“石骨铁硬”一说，说的是某人性格倔强，不知变通；也指其能坚持自己的信念理想，毫不动揺。由此又联想到宁海人方孝儒的“硬气”。年轻时读了《红楼梦》，书中“金玉良缘”“木石前盟”的故事至今记忆犹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红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木鱼石的传说》，其主题歌《一个美丽的传说》中唱道“精美的石头会唱歌，它能给懦弱者以坚强”，亦令人耳目一新。再上溯到屈原、阮籍、嵇康，文天祥……这些人大多跟石头的性格——“坚硬”有点关系。我辈虽不能说属于“硬气”一类，但文人的“清高”还是有点的，也可算作沾了“硬气”一点边。我想这些也可以算是第三次去许家山的印象和收获了。 

 

石头文化博大精深，本人并没有什么研究，故非吾辈所能及也，要写下有关石头的文章，有些勉为其难，但于石头还是有些喜欢的，而石之内在的性格，虽说不上个子丑寅卯、个里究竟，但还是有点感觉在的，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也就释然甚至坦然地说三道四了，不识浅陋，以就教于大方之家。

诗和远方

文/安宗光

从文学的角度，一个人活在世上，就是两点：一是诗意，二是远方。

什么是诗意？就是让简单的生活充满诗情画意，正所谓“境由心造”，简言之就是充满情趣。什么是远方？我理解，“远方”就是人的生活要有梦想、目标和规划，让生活充满新鲜的不曾经历的境界，不断超越自己。

“诗意”是梦想、目标、规划、追求，“远方”就是梦想和规划的追求过程以及实现以后的生活状态。“诗意”中有“远方”，“远方”中有“诗意”。两者互为因果、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诗与远方”既是追求的过程又是享受的体验。一个人只要具备了“诗与远方”，他的人生就是丰富多彩的！

“诗与远方”可以是艺术。诸如抚琴。在琴的世界里，我们可以回到那风雨如磐的年代，在二泉倾听阿炳诉说那心中的愤愤不平；我们可以登上长城，一览那蜿蜒起伏的卧龙雄姿，抚摸那古老的刀迹剑痕和近代的枪孔弹洞，再现那残阳如血、烽火连天的古战场上战士们铁蹄驰骋、前赴后继的悲壮场景；我们可以遨游在天山迷人的夏季牧场中，享受蓝天、白云、碧草，这些大自然的恩赐；我们可以进入空山新雨后的密林幽谷之中，啼听百鸟啁啾……

我们可以在《高山流水》中寻觅知音，我们可以在《渔礁问答》中怡然其乐，我们可以在《阳春白雪》中曲高和寡，我们可以在《阳关三叠》中挚友情深，我们可以在《醉渔唱晚》重豪放不羁……

诸如书法。我们可以在点与线、润与涩、浓与淡、疏与密、张与弛的视觉世界里飞翔，可以穿越时空在唐风汉韵宋律明范中浸淫。

诸如赋诗。我们可以“精骛八极”“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然动容，视通万里”，“登山则情满千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在诗的国度里，我们可以让心灵和思绪插上想象的翅膀，天马行空，独往独来，自由翱翔。

“诗与远方”可以是稼樯。一场春雨过后，当果蔬稻菽的梢头蹭蹭往上蹿，你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时候；当累累果实挂满枝头、瓜果香飘四溢，农作物日新月异，你情不自禁流连忘返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诗情画意？

“诗与远方”可以是出游。笔者曾在一次同学会《致辞》中写道：虽然我们已届天命，但事业的羁绊已大半摆脱，经纶事物的困扰和功名利禄的欲望已渐渐远去，我们将有更多的自由空间，可以赏三山头、登黄山、临赤壁、游洞庭，纵情山水，望峰息心。试想一下，“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平沂，风平舞雪，咏而归”。是不是诗意盎然？

“诗与远方”可以是交友。我们可以邀三五好友，温半壶老酒，摆一碟花生，引壶放歌；我们可以品几杯香茗，天南地北、眉飞色舞、侃侃而谈；我们可以曲觞流水、举杯邀月，对影之人；我们可以抚琴对弈，挥豪着色……此情此景，未尝不是诗意。

总之，我们可有牵黄擎苍之狂傲，亦可有碧溪垂钓之淡定可有杏花海棠之浪漫，亦可有高山流水之雅兴；可有周游世界之潇洒；亦可有绿满窗前之悦目。可有山光照槛、舞雪归咏、好鸟枝头；可有落花水面、倾听蟀鸣、起弄明月；可有瑶琴声一曲、吟咏金经、望风熄心……

生活似团花簇锦、五彩斑斓；天天有诗情，月月有画意。活在这样的世界，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朋友们。好好享受生活吧。 

杜鹃山礼赞

文/安宗光

三年前的某日，听朋友说，他自己在爬杜鹃山，爬了以后感觉特爽。他叫我也去爬，因为我也有强身健体的宿愿，曾跑过步，练过拳，游过泳，做过操，但都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不能持之以恒，所以，朋友的“怂恿”对我来说并非没有诱惑力。抱着将信将疑和试一试的想法，第一次去爬了杜鹃山。之后，竟然“一发而不可收”，就隔三差五地去爬。每当凌晨四点半左右，从家里骑上自行车到杜鹃山脚，然后开始爬山，约三十分钟左右到顶。那时能在杜鹃山顶相逢的所谓“驴友”，也就十几号人，爬山队伍可用“稀稀拉拉”四字形容。转眼几年过去，现在，每天爬杜鹃山的人数竟然有几百之多，到了双休日，甚至逾千，爬山队伍用“浩浩荡荡”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杜鹃山到底有何魅力，能聚集这么旺的人气？能吸引这么多的人“光顾”？

是“奇”？奇不过“始信黄山天下奇”的黄山。是“险”？胜不了“奇险天下第一山”的华山。是“文”？比不上“历代帝皇竞朝拜”的泰山。是“武”？难匹敌天下第一名刹——小林寺的嵩山……

   
刘禹锡说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而杜鹃山亦无仙人居住，只不过在半山腰寺庙里住着几个僧人香客，山顶住着县广播电视差转台和省电力公司杜鹃山微波站管理员一家人，杜鹃山是极普通的一座山。孔夫子说：“仁者乐山。”而爬杜鹃山的人也非仁者，而是最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远的姑且不说，就宁海范围而言，杜鹃山也毫不起眼，更谈不上名见经传，人们津津乐道的是曾被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盛赞为“峰荣水映，木秀石奇”的梁皇山，是因获得第二届国际茶博览名茶金奖的望海茶而扬名的望海岗以及被人们称为 “寰中绝胜”的“东海云顶”。

如此看来，杜鹃山确乎是极平凡的！当然也就从来没有什么人赞誉过他。但是，爬山的平民却喜欢它，热爱它！就曾有人在杜鹃山顶说起为什么没有人为杜鹃山写篇文章，宣传宣传它。我当时听到这话也曾感到汗颜，本人也算是半个文人（语文教师），虽然平时深信“酒香不怕巷子深”之类的名言，可从感情上来说，杜鹃山，我也喜欢它，热爱它，杜鹃山值得我礼赞。

杜鹃山是慷慨的。

它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氧吧。一望无际的绿色的植被为我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负氧离子，我们呼吸到的是清新的空气，是香。

它是一台巨大的空调器，山顶的温度比山下低三四度，爬山时的燥热难耐和一身臭汗，到了山顶，云烟氤氲，雾霭迷蒙，凉风扑面，倏忽，汗止热销，神清气爽。

杜鹃山是睿智的。

它挑战着我们的体能极限。从第一次爬山60分钟登顶，到50分钟，再到40分钟，再到30分钟，再到29、28、27……最快的能在18分钟登顶。每减少一分钟甚至半分钟甚至几秒甚至一秒半秒都是对自我体能极限的挑战！在一次次的挑战中，体质也在一步步增强，自我也在一次次超越！

它考验着我们的意志，当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步履维艰、全身瘫软之际，他鼓励你记住毛泽东的教导“最后的胜利,往往存在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于是，一鼓作气，竭尽全力，坚持坚持再坚持，终于胜利登顶。

它愉悦着我们的心情。登上杜鹃山顶，虽谈不上“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却也有俯瞰宁海大地，极目缑城舒的的愉悦。

杜鹃山是科学的。

它科学地掌控着我们爬山的总时间。杜鹃山爬得快的往返1小时足矣， 爬得慢的2小时也可来回，回来洗澡、吃饭、上班，毫不耽误，可以天天去爬；梁皇山、望海岗、东海云顶，山太高，路太远，单程就得花掉好几个小时，每天爬不了。杜鹃山我们可以天天亲近，亲同兄弟；梁皇山、望海岗、东海云顶我们只能做客，敬而远之。

杜鹃山是博大的。

它是一个巨大的新闻沙龙。置身于山顶，什么奥巴马，房产涨价，股市涨跌，日全食……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官方消息、街谈巷议，无不进入这个沙龙，沙龙滋养着我们的大脑，启迪着我们的心灵。

杜鹃山是发展的。

它的通路，从羊肠小道到沙石公路，再到宽阔的水泥公路，规划中还将通往帽峰山。

它的亭台，从一个到三个。分别居于山顶、山腰和山脚。这些亭台不但为人们提供爬山途中的小憩之处，还可以给人们提供遮阳避雨，娱乐休闲之所。

它的湖泊，正在规划中。而山有了水，就好像人有了灵性。

它的体育设施，从无到有，从有到多，让人们在享受爬山乐趣的同时，还体验着其他体育运动的震撼。

……

我想，这些就是我礼赞杜鹃山的原因吧。

百度上说，杜鹃山“因为长相犹如杜鹃”而得名，祝愿杜鹃山永远像杜鹃花那样漂亮，艳丽，迷人。永远盛开在我们心中。

END

作者简介：

安宗光，宁海北路桥头胡丁家人，小时候木讷胆小，沉默寡言。不受人喜欢，所幸的是智力正常。学习还算正经，学习成绩中上。文革时代做过农民，团结塘围塘做过拉车运石工，当过几年民办教师。高考制度恢复后，乘上末班车，经历了从草鞋到皮鞋的跨越。桥头胡中学（现已合并至正学中学）任职10年，95年调到知恩中学，98年～08年任知恩语文教研组长。教学成绩没有误人子弟。恪守堂堂正正做人，兢兢业业教书的原则，奉行先传道后授业的古训，身教重于言传，诲人不倦。授人以鱼，更授之以渔。不断实践、反思、创新、总结、提高。孜孜以求，学而不厌。退休后不想在家终日无所事事，在围塘指挥部打工至今，现在的生活可以用诗性和远方来形容，闲暇时走路、登山、下海、赋诗、为文、书法、抚琴、出游、会友、稼穑等等等等皆有浸淫。

□编辑：木子叶寒
□图片：安宗光、胡满国等

□LOGO\题图\尾签设计：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