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天姥吟留别》
课堂教学实录（二）
执教名师：黄玉峰
“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这里想到了谁呢？谢灵运，对不对？大家知道，谢灵运是什么时代的人啊？东晋人。谢灵运有什么故事，大家知道吧，你们背得出谢灵运的诗吧，有人背得出吧，背一两句也行啊。回去找找，回去看看，好不好？因为看到这首诗的时候，要拓展出去，看到这句话，他为什么提到谢灵运，而不是其他人呢？因为谢灵运是写山水诗的鼻祖。在东晋的时候，浙江的山水他都跑遍了，谢灵运有个特点，他经常一个人在山林里裸奔。《世说新语》里就提到他裸奔，有人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他说，为什么不可以这样？你管我干嘛！思想非常的开放，我想李白也知道他裸奔的故事，李白有没有裸奔，我不知道，没有记载。
“谢公宿处今尚在，”还可以看到谢灵运住什么地方，古人总是喜欢一个人要到他住的地方，有一次我带学生到浙江去，到陆游的沈园去，我们知道陆游，他就到处拜访古代名人住的地方，他到苏东坡的黄州去看雪堂，雪堂上面还可以看到苏东坡画的画。当年，82年之后他才去，证明了确实有雪堂在，雪堂上面有苏东坡画的画，因为他有诗记载。
“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有声有色，他“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你们在读这首诗的时候，感觉到什么了？高，是吧？他的攀登，“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我们把这段话读一下，体会他在说什么？
（师生共读）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
他在攀登，向高处攀登，是不？一会怎么样啊“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这个发出的声音什么样的，惊动了大地，惊动了山峦，而且“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自己也是在这个山里面几乎都要迷路了，然后呢，一会呢，他看到什么东西了？“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这个情景变了，看到了一个东西，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呢？洞天石扉，一个奇异的景象在他面前呈现了出来，好，我们把这段读一下：
生：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好，到此，我们看，我们来联系下李白的生平。李白在追求功名的时候，他到处写信让别人推荐他，不考科举。他不考科举，是吧。所以，他只能是推荐，告诉别人自己的诗写得多么好，文章写得多么好，他写信给别人，他不太有政治头脑，帮不上什么忙的人他也求。他说“近者逸人李白自峨眉而来，而其天为容，道为貌，”这个“天为容，道为貌”什么意思，我也翻译不出，我是想长得非常好看，玉树临风，然后呢，“不屈己，不干人，巢、由以来，一人而已。”巢、由都是什么，隐居的隐士，也是名士，他是第一人，他特别的吹大牛，像这种文章写过去，很可能起反作用的。而且，李白是矛盾的，“不屈己，不干人”，你现在在写这封信，就是在屈己，就是在求人嘛。对不对？他又说：“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干”什么意思啊，冲云霄，是吧，登，登上去，就是在求。“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虽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李白长得很高话，他肯定要说七尺以上，是吧，虽不满七尺，当时的七尺，也就一米六七十左右。好“心雄万夫”，把自己吹的这个样子。他又说“伏维君候贵而且贤，摩扬虎视，齿若偏贝，肤如凝脂，昭昭乎若玉山上行，朗然映人也。”说对方是这样的美，牙齿是这样的整齐，皮肤非常的白，走路的时候呢，像虎视一样，雄赳赳的，玉树临风，朗然照人，说对方。而对方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又说“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对韩荆州进行了这样一种赞美，我不需要做官，我只要认识你就可以了。其实呢，认识你，就是为了做官。“白孤剑谁托，悲歌自怜，迫于恓惶，席不暇暖。寄绝国而何仰，若浮云而无依，南徙莫从，北游失路。”“白，坎坷历落可笑人也。”他在求官的道路上真的是很可怜的，用各种手段在求官。一会呢，别人不帮他了，他又发火了，他怎么说呢，“赫然作威，加以大怒，不许门下，逐之长途，白即膝行于前，再拜而去，西入秦海，一观国风，永辞君侯，黄鹄举矣。何王公大人之门，不可以弹长剑乎？”他要学冯谖，是吧，弹长剑，就是说，当别人不答应他的时候，我就走了，拜一拜你，我就走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为了求这个官，他有两次婚姻，而两次婚姻都是什么呢？都是招女婿。招女婿总是被人家说的，当时唐朝怎么样不清楚，但中国民间对招女婿总是有点看法的。他两次招女婿，“白始娶于许……终娶于宗。”许也好，宗也好，都是前朝的宰相。都罢官了，他找不到其他人，他想办法也要找一条门路，因为他们毕竟是有门路的人。所以呢，李白就这样的在仕途上跑，他为的是什么呢？为的是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在求不到时候，他非常的可怜，我们再来读刚才读那首诗：
（师生共读）
长相思，在长安。
……
孤灯不灭思欲绝，……
美人如花隔云端！
……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你看，李白是多么的痛苦，请大家把这一段再读一下，读出李白在仕途上的那种困惑，痛苦。
生（读）：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这是李白在追求的路上，但是他的苦行终于得到了报答，他的消息传到了唐玄宗的耳朵里，我们大唐有这样的怪人，诗写得这样的好，科举考试怎么没考取呢？当然，唐玄宗是很聪明很聪明的，绝对聪明。他当然知道，考官呢和诗人不是一回事。唐玄宗是梨园鼻祖，他经常在自己的宫殿里，自己写剧本，自己演戏。招了很多宫女来演戏，当然呢，他要找会写文章的人，一看这个人是会写文章的，文章写得漂亮，就把他写诏书。这时候诏书下来的时候李白在什么地方？李白恰恰就在天姥山，就在越中，有一个道士叫吴筠送来了信，说皇帝请李白进京。李白高兴得不得了，他马上回到南陵，和家人告别，他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那个女儿叫明月，儿子叫伯禽，其中一个小的叫玻璃，玻璃，名字也是很奇怪，在我们汉族不大有这种名字。好，我们来看他留的这首非常有名的诗叫《南陵别儿童入京》，写出他当时的心情。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孩子看来还不大，大概6、7岁，牵着自己爸爸的衣角，“好久好久没见你了，爸爸你怎么一天到晚在外边，不带我们玩呢？”“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李白呢，它是一边喝酒，一边跳舞，一边唱歌，李白是少数民族，当然他会跳。游说万乘苦不早。早就应该让我去啦，“脊鞭快马涉远道，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这里他用了典故，朱买臣的故事，对不对？他这个会稽愚妇，李白曾经写过一首诗，中国历史上少有的骂老婆的诗，说她是愚妇。这个不是他的老婆，是他的情人吧。“余亦辞家西入秦。”最后两句记住啊，“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什么意思啊，仰天大笑出门去，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们都说我这个人没出息，说我是乡下人，你们看，我是不是个乡下人啊，干什么，我要做官去了！“蓬蒿人”就是野草里面的人啊，是吧，就是一般的人啊，平民百姓，我不是一般人啊，我是个大官。我要做官去了，写出了什么啊，写出了他得志后的洋洋得意吧。
（师生共读）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脊鞭快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就是李白的风格，一点也不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考虑到，别人说你太骄傲了，别人说你太猖狂，他不管，他就说出来，这就是李白。我们继续来看，“天宝中，皇祖下昭,”《新唐书》中记载这段话，下诏：
拯就金马，降撵步迎，如见缔皓，以七宝床赐食于前，御手调羹以饭之。
谓曰：“卿是布衣，名为朕知，非素蓄道义，何以及此。”
唐玄宗亲自走下来，走下金撵，来迎接他。不但迎接他，还亲自为他调了一杯咖啡。“御手调羹以饭之”给他饭吃，对不对？而且亲自对他说“卿是布衣”你是一个平民百姓，你的名字怎么让我知道的呢?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会到这一步呢？唐玄宗说的很直白，是吧，这段话李白是永远记住了，刻骨铭心。我们把下边这一段读一下：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我们看这一段，你们再仔细看一下，好好看看，这一段是不是他进京城的回忆，通过浪漫的，神话的色彩写出来。你们仔细读读，轻轻的读。
你想唐玄宗出来时那不是“霓为衣兮风为马”，美人如云嘛，他这个印象太深刻了。好，大家自己把这段话背背，记记。这篇课文讲完，哪些地方要背下来。好，我们一块来读：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这个场景，这个情景永远刻在李白心中。他时时地想到，今天他又想到这个情景。现在他被赶出了京城，他为什么被赶出了京城呢？他曾经在那里写过几首非常有名的诗，大家都知道。我们来看，写的杨贵妃的《清平乐》我们来一块读：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依红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云想衣裳花想容”描写杨贵妃美到什么程度呢？“想”字什么意思呢？云都羡慕她的衣服啊。花都羡慕杨贵妃的漂亮。“春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完全就是仙女嘛。“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把她比作谁呢？“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依红妆。”把她比作赵飞燕。接下来“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每当皇帝有点不高兴时，她能消解皇帝那种不开心，是吧。“沉香亭北倚阑干。”三首《清平乐》把杨贵妃的美貌，她在皇帝面前的得宠，她的闺姿都写出来了。可见。李白他是很想事权贵啊，事权贵事得很好啊，哪里有“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啊？哪有安能啊，他不是在事吗？当然，像李白这样的性格是很难在宫廷中呆长的，没有多长时间，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就得罪了很多人，得罪的原因是什么呢？我们来看课本上的注释“唐玄宗744年，天宝3年间，李白在长安受权贵排挤，被放逐出京。第二年，他将由东鲁至越中。”有人排挤他，谁要排挤他？有人说是高力士，高力士排挤他，什么李林甫要排挤他，什么什么要排挤他，他值得排挤吗？李白和杨国忠他们相差太远太远了，李白是什么，李白是一个供奉翰林，什么是供奉翰林？就是请你进来陪皇帝玩玩的，没有官职的，没有具体官职的，不过是个玩伴，是个奴才。说权贵要妒忌他，都是习惯的说法，没有道理的，包括我们对屈原，说屈原是别人妒忌他，屈原自己他陈述政见，他有一种水仙花情节，就是有自恋症，太自恋了，政见不合，“嘭”就投河了，何必要投河呢？当然这是一种高洁的表现，高洁是高洁，但你不能说是别人排挤。比如他的对手提出要“联秦抗齐”，他呢，是“联齐抗秦”，其实呢，齐和秦都是虎狼之国，联谁都一样。所以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说。
李白为什么被排挤呢？或者说，他为什么觉着别人在排挤他呢？你看啊，他当时在宫廷里面做了一个小小的官职就写
“当时笑我微贱者，却来请谒为交欢。”当时看不起我的人，现在来求我了，“一朝君王重拂拭，刻心输丹雪胸臆。”他本来就是要为皇帝做事情的，等到我报答了皇恩以后我再去卧白云。你看，他对宫廷的生活、宫廷的礼仪是非常厌烦的。好像别人在污蔑他，“青蝇易相点，”而他自己很干净“白雪难同调”。“本是疏散人，屡贻褊促诮”。他在宫廷里面想到的是什么，是出宫去。他在宫里又写诗“君王虽爱娥眉好，无奈宫中妒煞人。”其实，别人并没有妒忌他。他很自恋，而且骂别人，一个喜欢斗鸡的人，叫贾昌。唐朝的宫殿里有斗鸡的，我们知道，唐玄宗非常喜欢玩，他就斗鸡，有一个人叫贾昌，也他也是供奉翰林，“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你看看，他也妒忌别人，是吧。这个人后来他爸爸死掉了，唐玄宗亲自派人送他回家乡，一路开绿灯，所以反过来他就妒忌，你是斗鸡的，你算什么？我李白是写诗的。但是，在唐玄宗的眼睛里，斗鸡的和写诗的一样。你看，他写道“君不见狸膏金距学斗鸡，坐令鼻息吹虹霓；君不学歌舒横行青海夜带刀，两屠石堡取紫袍。”这个李白都要讽刺，斗鸡的其实很厉害的，他在鸡小的时候，在那个鸡爪子里种上刀片，非常厚的刀片，斗的时候涂上狐狸的那个油，然后呢，一上台对方就发抖了，斗鸡的很有一套办法的。李白看不惯他。李白还有什么，喝酒喝得太多，经常喝得醉醺醺的。上班的时候不好好上班，所以，杜甫写了一首诗《饮中八仙歌》他对李白这样评价：
李白一斗诗百篇，
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
自称臣是酒中仙。
上海有个作家叫陈村，他说这首诗写得不错，但是有个字要改一下，把“臣”改为“爷”，“自称爷是酒中仙”。李白的原话，应该是爷是酒中仙，不是臣是酒中仙。更重要更可怕的是，就是李白做了一件非常不应该做的事情，他在自己诗里写了这样一句话：“相思不相见，托梦辽城东。”辽城是谁啊，安禄山。杨贵妃和安禄山两个人要好，一个是干妈，一个是干儿子，但是两个人关系很好。这个关系不能够到外边讲的，讲的话要杀头，他居然写诗。王琦注释说“李白为人疏旷不慎，醉中失控，”这么大的事，他这样说出去怎么行呢？所以唐玄宗对他的评价“此人固穷相”，这个人还是乡下人。他没有贵族气质，我把他提拔上来，他还是老样子，所以呢，请你回去吧。“赐金还山”，给你金子，你回去吧。
杜甫也劝过他好多次，他就是不听。当然杜甫自己也是这个样子，杜甫到了晚年，35、36岁才开始改邪归正。杜甫改邪归正以后的气量还是小的。《新唐书》《旧唐书》对杜甫的评价：“心偏狭”。所以杜甫也很难和别人处的好了，做官也做不大。他们的性格如果比较一下，和苏东坡相差太远，苏东一考试就成功，不管怎么考我，我都是第一名、第二名，不管什么困难的情况下，我都坦坦荡荡，我都不埋怨，不像个怨妇一样。杜甫这样 ，李白也这样，经常埋怨，但李白生过气之后就没事了，杜甫则生过气之后一天到晚放在心里，你可以看看他的诗歌。所以，这样的一种性格才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 对吧，如果没有这样的性格，就写不出这样的诗来。所以他的诗和苏东坡的完全不一样。我们看看，他的诗豪放，发个牢骚，发掉就没有了。杜甫就不一样，杜甫就不一样他有一篇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茅屋被风吹掉了三层茅，他就把孩子骂为盗贼，是吧，那个小孩，就是玩玩嘛，你干嘛骂盗贼呢？稍微宽容一点，是吧。不大宽容，所以人际关系搞得很僵。
李白被贬了以后，他还是继续说希望社会动荡。因为社会动荡了，我就可以有作用了。所以他写到“溟海不震荡，何由纵鹏鲲”。后来他到南方参加了李璘的队伍，也就是唐玄宗小儿子的一个部队，而且他还自觉写了十一首军歌，我们中国以前是没有军歌的，他写了军歌。你看他写道：“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其实李白没有这个本事。他怎么可能谈笑静胡沙呢，“诸侯不救河南地，更喜贤王远道来”，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怎么可以站在这边呢？没有站在肃宗这边，他都已经称王了，是一国之君了，你怎么还可以反对他呢？结果李白就被抓了，抓起来以后被流放到遵义。遵义会议的遵义，叫夜郎。后来又被释放出来，释放出来之后写了一首很有名的诗叫什么？“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高兴得不得了啊，这个船开得真快啊，就像滑翔机一样“轻舟已过万重山”。他出来以后呢，又想做什么呢？别人让他做官，他就去了。所以李白，没有官做的时候 ，想着做官；做官的时候呢，又不好好做。所以李白内心是矛盾的，想到山水里面去，整日玩玩，他是一个道士，是一个非常喜欢山水的诗人了，同时又想要去做官，所以他自己在这个心境的矛盾当中。
当他被抓的时候，所有人都觉着他该杀，连杜甫也觉着他该杀。所以他说“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说李白这时候已经装疯卖傻了，“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杀，我意独怜才。”别人都认为该杀，我也觉着他该杀，但是我觉着有些可惜，他的才华太了不起了，杀掉可惜，但是杀还是要杀。“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你还是回到大四川去吧，在匡山，到那边去，你不要再做官了。但是，李白不听。我们看，他写了很多很多可怜的诗,一会是“悲矣乎，悲矣乎”，“笑矣乎，笑矣乎！”晚年写了这首非常有名的《笑矣乎》，一会哭，一会笑，李白确实进入了这样一个情景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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