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学生习作中依然存在着“发空洞之言，抒虚假之情”的不良现象。凭空捏造的叙说，故弄玄虚的词句，使无病呻吟之风不断弥漫。如果小学生在写作文时就开始形成“造假”之习惯，影响到的不只是其当下的作文质量，更为重要的是影响其以后做人做事的态度。我虽然只从《百灵之声》之中选看了部分学生习作，可是，却感到那份真情一直流淌于字里行间。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本小学生习作集就会因其真而受到读者的认可。
我曾一度特别关注过学生的作文，也主编过一些学生作文方面的图书。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教师修改的痕迹往往过重，甚至有些作文被改得面目全非。教师的良苦用心固然可嘉，可是，由此造成的负面影响也不可小觑。我们不能对学生的作文求全责备，就是成人所写，其实也难十全十美。况且，最美的东西恰恰在于自然，老子甚至认为最高的境界为“复归于婴孩”。所以，学生所写，即使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教师也不必大惊小怪，最好少作改动，点到为止，甚至可以对作文中的一些问题“视而不见”，一味地给予学生鼓励，这样，学生的心里就会逐渐积聚长期的写作动力。
教师在鼓励学生写作的同时，还要为其输入源源不断的写作活水。这活水主要来自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多读书。当下教师指导学生习作的误区之一就是太过关注方法和技巧的指导，而忽视了学生的阅读积累。其实，读与写之间在逻辑上是充分必要条件关系，即“有之则必然，无之则必不然”。没有对于经典文本的大量阅读甚至背诵，就不可能有文采斐然的佳作纷涌迭出。这就对教师提出一个要求，即方法、技巧固然重要，阅读则更胜一筹。任何拔苗助长都会从根本上斩断学生走向写好作文之路的生命链条。所以，阅读甚至背诵，就成了写作的必由之路。大凡在这条路上一直行走的学生，几乎都是在写作上游刃有余者。而只关注写作技巧者，虽然可以一时取胜，但大多没有发展潜力，甚至连一时取胜都不可能。写作需要技法，但是，如果一味追求技巧，就会舍本逐末，背离写作的要义。
二是关注生活。古人强调“读万卷书，走万里路”，这个“路”就是写作必需的生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生活体验而写成的作文，不管语言多么美丽，都会因为缺失丰富的内容而失却其应有的生命张力。小学生的生活相对比较单调，教师要有意识地让他们学会发现生活，特别是培养他们具有从那些司空见惯的生活琐事中发现写作素材的能力。伟大的艺术家罗丹说过：“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其实，相对写作而言，生活素材也是随处可见的，关键是有没有一双发现素材的慧眼。
在强调关注生活的同时，还要张扬学生的想象力。在某种意义上说，每一个孩子都是诗人。然而，有些家长或教师非但不鼓励孩子想象，反而有意无意将这种天才的想象力扼杀了。《百灵之声》一书中收入的二年级学生王奕众的《比、金、娃历险记》就是一篇想象作文。比、金、娃经历的险境，虽然带着孩子的天真，可是又不乏合理的成分，还有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甚至可以称之为小说的细节描写。除了他超越常人的大量阅读之外，家长与教师对他想象力的保护和鼓励也很重要。
书中的习作与评语还构成了一种相得益彰之美。教师所评有的放矢且要言不烦，对指导学生写好作文往往有点石成金的作用。学生的评语则从同龄人的视角，审视他人的作文，有不同看法，也有心向往之的欣赏。比如，五年级学生庄杉的习作《无声的沟通》，写得真实具体而又栩栩如生，他的两封信竟然使得原本剑拔弩张的父母终于化干戈为玉帛。在这篇习作评改中，既有作者自评，也有同学评，还有教师评。三方面的评改各有特色，让读者从不同的侧面对这篇习作的意蕴有了更深的理解。
为什么会有如此优秀的作文集呢？据潘玉堂校长讲，《百灵之声》是学校“小学生自主习作能力培养的研究”课题的一个研究成果。在整个研究过程中，充分体现了学生的自主意识。在学生的心里，蕴藏着巨大的写作潜能，而发挥这个潜能的动力之一就是自主。而写作上的自主，带来的不只是学生写作水平的提升，还会辐射到学生学习及生活的各个方面。我相信学生还会在这一基础上进一步探索，取得更大的成绩。
2008年11月20日
原载于《百灵之声》，潘玉堂 主编。
收入《品鉴教育文化盛宴——陶继新序跋屯集》，陶继新 著；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2017年11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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