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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跋屯集|生命的栖息地——《放飞我的沉思》的自然叙说与真情感怀

对于中学生的文选,我曾在十几年前做过一定的研究,还先后为数百篇习作写过点评,甚至主编过几十本学生作文集。可是后来,由于研究方向的转变,所读学生作文的数量日渐减少,到了2006年,竟然少到寥寥数十篇的可怜地步。当张津瑞同学的作品集《放飞我的沉思》摆在我的桌上时,便自然生出一种惶恐感。尽管我近年来还在为省内外的中学生做“为终生幸福奠基”的报告,但言说的内容已经与作文相去甚远。对于自己了解不多的领域,其评说自然难以一语中的。不过,比起十几年前,我也有优长之处,那就是再没了评说作文的套路,也没了故弄玄虚的专业术语,而是多了几分自然,也多了几分真诚。

可以说,现在我是在用流自心间的自然话语,述说自认为必须评说的内容。

张津瑞同学将《放飞我的沉思》中的作品分成了初中与高中所写两大部分,其内容与格调也多有不同。

初中作文,张津瑞同学将视角更多地投向学校与家庭,语言也多留有学生习作的痕迹,有的作文甚至写得比较直白。不过,他是在自然地叙说真事和倾诉真情,没有在词句上的故意雕琢与在内容上的虚空。特别是一些感受性的文字,大多承载着一定的思想内涵。

张津瑞同学笔下的家庭特别温馨,那是他心灵的港湾和生命的栖息地。他将妈妈的幽默与前卫,爸爸的安祥与沉稳,都写得栩栩如生。其中的“传纸条”等情节特别富有情调,可谓他家的“专利”,可以给更多的家庭构建和谐氛围以有益的启迪。

《挥挥手,说再见》是张津瑞同学初中阶段写得最长也是最有文学味的作品。麦儿的外在之美不仅走进了“我”的视野,更深入“我”的心里。虽系短暂一见,却终生难忘。我想,麦儿在现实中当有原型,不然,不会有如此细腻而又生动的描写,更不至于让“我”如此怦然心动。青春萌动是自然而然的事,它如花朵一样美丽,也如花朵一样自然地凋零。它带给“我”的美好回忆与长久遗憾,就永久地记载在这一“情”“神”兼备的文字里。

如果说初中阶段张津瑞同学的作文还时而显露稚嫩的话,高中阶段的作品则是带有一定文学况味的散文。其中感怀的作品较多,而且比较深刻。读着这些作品,读者可以清晰地触摸到他思想的脉络,甚至可以聆听到他成长的脚步声。他的笔触指向着更加宽阔的天地,其思考的容量也明显增加了。这种飞跃也许是张津瑞同学不断读写的自然“进化”结果,也许与其生活于另一方天地有关。原本几乎随时可以依赖的妈妈和爸爸不再在他身边,高中学习的压力也随之而来。如果这种变化没有心灵寄托,那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将是一场灾难。人有时候是需要发泄的,有的人选择的发泄方式也许是骂人甚至打人,而对于一个有一定文学素养的高中生,则要用文字来诉说自己的心境,来倾泄自己的感情。已没有初中与家人天天在一起的彻心的快乐,更多的是在“应试”之下的无奈的挣扎,但他没有怨天尤人,更没有从心理上疏远父母。因为他知道一个起码的道理——三年的别离,是为了更加灿烂的未来。这一经历,目前也许看不出太多价值,而随着时光的流转,它会成为一份精神产品,长久地影响着他的工作、学习、做人。

他的高中作品中还有两个特别的内容,一是美国之行,二是与妈妈的往来书信。而我,更欣赏的是后者,因为前者更多的是流水账式的记录,缺少深层次的思索与动人心魄的情感波动。而与妈妈的书信,是双方真情的自然流泻。读这些文字,会感动地流出热泪,会思考张津瑞同学何以能够幸运地拥有妈妈这样一个“文友”与“知音”?而妈妈又何以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始终在心理上依赖自己的孩子?母子的书信,是文辞优美的散文,是言志与审美俱在的诗歌。他离开了济南,妈妈的心也随之飞去。他见不到妈妈,却永远少不了心理向往与情感依赖。他说:“妈妈始终是我心里最近的一处港湾,我稍微漂得远一些便想靠岸。现在已经是堂堂男子汉的我,还是难以拒绝她怀里的温暖,因此我一直保有着无尽的童心。我一直感觉她是万里绵延的山峦,我是山谷最深处的一株小草。”美哉斯文,真哉斯文!张津瑞同学的妈妈看到儿子的这一真情告白,一定感觉比他考上重点大学都要高兴得多。而现在很多孩子缺失的,恰恰是这些最为可贵的东西。

张津瑞同学是一个爱好文学的学生。不过,高考之前他也许没有太多的时间读更多的书,写更多的文章。一旦上了大学,希望他一定不要中断这种精神行动。我更希望他以后写出来的作品,能够从内容与形式两个层面都能更上一层楼。要达到这样的话,就要在关注生活的同时,持久不断地从古今中外经典文化那里汲取更加丰厚的精神营养。唯其如此,才能产生更大的飞跃。

我真诚地期盼着。

2007年2月10日于济南

原载于《放飞我的沉思》,张津瑞 著。

收入《品鉴教育文化盛宴——陶继新序跋屯集》,陶继新 著;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2017年11月第1版;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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