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旅有道｜大寨之行

2005年3月22日晚

于太原市滨河饭店

大寨在现代中国人的心里，是一个特殊的现象，它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当时它在我的心里是一个崇高的代表。因为全国都在学大寨，而且是毛主席号召的。于是，陈永贵、郭风莲等，就成了人们心中的一方圣者。但毛主席去世，邓小平走上历史舞台，这块计划经济时具代表意义的地方也失去了它昔日的光辉。

现在这块地方到底如何？这里的人们的思想与行为方式将是如何？这就成了我们几人此行的共同探索目标。于是，今天我们一行五人便驱车赶到大寨。

先到虎头山上一走，北边是山，西边也是山，山上有不大的树林，有序地长着，原有的庄稼没有了。它比其他的山要绿得多，空气格外清新，心情也好了起来。后来又看了展览馆，感到现在的大寨有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郭凤莲，当日的铁娘子军，现在已经是山西省妇联副主任、昔阳县县委副书记、大寨党支部书记。她秉承了陈永贵的可贵之处，又有了面向市场经济的眼光。这个曾经与陈永贵一起战斗过的接班人和战友，不但领悟改革开放的前景，而且很快走向今天的市场经济。

原先曾以造田毁山、苦战不已而闻名，但现在却是退田归林；过去是一切以集体农业为主，现在却有了大寨衬衫厂、水泥厂等现代企业。大寨，就是在陈永贵的接班人那里，也发生了关键性的变化。如果说这是一种感觉的话，我们在原党支部副书记宋立英处的交流，则更加得到了确认。

老太太已经76岁，可是头脑清晰、思维活跃，就连说话，也铿锵有力。特别是在谈到现在的大寨时，她说现在的大寨人观念变了，思想在转变，市场经济在这里已经行走起来。她谈到郭凤莲时，带着敬意与佩服，说她从1992年回到村里之后，有了根本性的变化，办起了企业，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还列举了一个数字，以前每人收入只有200元，现在是4000多元，翻了20番，而且当时人们的劳动强度非常大，而现在人们工作强度小得太多了，并且她在家里办起了一个小卖铺，儿媳就在那里笑嘻嘻地向游客出售着各种产品。就连宋立英，也在为儿媳卖出的书签名。门外还有宋立英签名售书的显赫的广告牌。

她家的南面，就是陈永贵的故居，他的儿媳坐在坑上，见我们进来，立即向我们说《陈永贵》一书很好，而且是陈永贵儿子签名，并且还有原版的电子版。我们买了《陈永贵》，就在付钱的时候，陈永贵的儿子到了，略微有点胖，微微地笑着。他俩还向我们推荐了用午饭的地方。

就在他们两家的旁边，有不少的饭店与商店。尽管从音乐中传出来的都是那个时代的歌曲，但这只是一种品牌，或者是一种吸引旅客的载体。人们的骨子里，却是从容地走进了市场经济之中。而且在感受着给自己带来的幸福。

无疑，大寨人在变，这变不但表现在显性层面上，更呈示在心理思想层面。人们从思想上对陈永贵怀有感情，但在行动上不再跟其行走，思想不再与之合拍。于是，就有了一个新的大寨，而且这大寨也有了一个品牌，有了经济效益。这恐怕是陈永贵，以及毛主席怎么也想不到的。

原载于《行旅有道》，陶继新 著；语文出版社，2015年10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