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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苏 | 张泽宇:错 爱(小小说·第四节)


 错 爱(小小说·第四节) 

作者 | 张泽宇(江 苏)

一个多小时后,节目全部演出结束,邵烨随着贺捷来到后台的化妆间,他站在门口,看着贺捷在屋里的镜子前帮着女儿卸妆,母女俩开心的交谈,不时的发出笑声。邵烨的内心涌出一股暖暖爱意,他也想像过这样的场景,一个温馨的家庭,温柔漂亮的妻子、聪明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尽享天伦之乐。可是,现在自己孑然一身、家破人亡,虽然自己醒悟了,彻底告别了以前浑浑噩噩的生活,开个餐厅能养活自己,但是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亲情,生活毕竟不圆满,他渴望亲情、渴望爱情、渴望家庭的感觉这一刻尤为强烈。

不一会儿,贺捷带着孩子走出化妆间,来到邵烨身边,对女儿说:“楠楠,这是邵叔叔,是妈妈的战友,今天特地来看你演出的”“邵叔叔好”吴贺楠乖巧的问好。小姑娘长的非常漂亮,五官精致小巧,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遗传了贺捷所有的优点,长大后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邵烨忙说:“楠楠好,你今天表演的非常棒,全场那么多人都给你鼓掌,都喜欢你的节目”“谢谢叔叔”吴贺楠开心的道谢。“为了庆贺楠楠的演出成功,今天叔叔做东请楠楠吃饭好不好?”邵烨问道。吴贺楠没有回答,抬起头看着妈妈,两个眼睛扑哧扑哧的闪忽,贺捷摸着楠楠的马尾辫笑着说:“还不快谢谢邵叔叔”“谢谢叔叔”小姑娘的眼睛笑成了一朵花。邵烨又问道:“那么楠楠想吃什么呢?”“嗯……我想吃……火锅,对!就吃火锅”吴贺楠拍着手说。

中山路上老重庆火锅,是一家规模较大的火锅店,这里的火锅是正宗的重庆味道,装修风格也是重庆火锅店特有的那种格调。大红的灯笼上印着“老重庆”的Logo,墙上挂着各色火锅的照片,一串串火红的辣椒装饰品布满了廊道和木质雕花隔断,香辣的味道充满了整个空间,勾引着每一个人的食欲,刺激味蕾让你不断的吞咽分泌出的口水。老板是重庆人,所有的原材料也都是从重庆空运过来,最大程度的保持重庆火锅的原汁原味。

三人在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坐下,身穿蓝色老花布上衣,腰间系着黑色围裙,头上扎着和上衣布料相同头巾的服务员递上精美的菜单。邵烨将菜单交给吴贺楠说:“楠楠,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小姑娘翻看着菜单,对着精美的照片说:“我要肥牛、鸭肠、肫花、毛肚”邵烨又对贺捷说:“你再点一些吧”“我不点了,你点吧”贺捷笑着说。邵烨对着服务员说:“黄喉、去骨凤爪、牛肉丸、海带、豆皮、娃娃菜、山药、藕片,鸳鸯底锅”又转向贺捷道“喝点什么?”贺捷笑道回应“上次喝多了就出丑了”“那今天少喝点”邵烨说,又问道:“楠楠喝什么饮料?”“我喝酸奶”吴贺楠回答。邵烨吩咐服务员:“一瓶双沟绿苏酒、一瓶酸奶、再来一瓶橙汁”。

几分钟后,服务员送上了所有的菜品并将电磁炉的温度调好。开锅后吴贺楠夹起一片毛肚在红汤里涮烫,邵烨告诉她:“毛肚不能烫的时间过长,时间长了就老了咬不动,几秒钟就行了,你在心里数到8就可以了”小姑娘按照邵烨的方法吃了以后说:“真的很脆、很嫩,叔叔你是真正的吃货,我以前都涮好长时间,怕不熟,那样没这好吃”贺捷批评道:“怎么说叔叔呢,怎么能这么没礼貌……你慢点,小心汤……不要老是涮红汤,太辣了”“知道了”吴贺楠嘴上应着,筷子却一直没停。

邵烨斟上两杯酒“你随她吧,来,我俩喝”,贺捷举杯和他碰了一下说:“这孩子被我惯坏了,没大没小的,你不要介意”“没事的,孩子的天性就这样,我喜欢她”。

温馨的场面让邵烨内心进一步的感慨,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幸福快乐的生活,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以前只能是梦,现在却真实的在眼前呈现。这一刻,邵烨出现了幻觉,面前的母女二人仿佛就是他的家人、就是他想为之付出的动力、就是他愿意用一切来保护的亲人。但是年轻时的放荡不羁、对家庭的不负责任让自己的婚姻失败,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会的历练以及生活态度的转变,越来越觉得家庭和亲情的重要,也越来越渴望有一个正常健全的家庭生活。

“你怎么了?”贺捷望着邵烨有些走神的眼睛问道,“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邵烨急忙掩饰,脸上稍稍有些发烫,夹起一根鸭肠涮烫后递给了吴贺楠。小姑娘抬头看着妈妈说:“妈,你答应带我出去玩的,什么时候去呀?”贺捷瞥了一眼女儿“等等吧,等有空的”“又是等等,你都让我等多久了?说话不算话,还是不是我亲妈?”吴贺楠噘起了嘴巴不满的抱怨。邵烨见状,连忙建议:“不如下个星期六我们一起出去,听说苏北的泗洪有个湿地,挺美的”“好啊好啊,我要去”吴贺楠高兴地拍着手,喜形于色。贺捷见女儿兴奋的样子,无奈的撇撇嘴、摇摇头,又望着邵烨微笑着点了点头。邵烨看母女俩都同意了,内心有些激动,心里计划着晚上回去后一定做好攻略,让她们母女玩的开心。

出了火锅店,三人在栽满梧桐的人行道上漫步,街道两旁店铺装饰的霓虹灯流光溢彩,不断变幻的光影渲染着城市夜晚的繁华。微风吹过,灯光摇曳,路灯下梧桐树叶在铺着花岗岩的地面上印射出斑驳的图案。这个城市的夜晚也是如此的美丽,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行人还是熙熙攘攘,只是脚步没有了白天那么匆忙,年轻的情侣或挽手或勾肩,还有的旁若无人当街热吻,都市的繁华让人迷恋。

贺捷从包里掏出响着铃声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没接。

吴贺楠在两人前面五、六米的地方走着,邵烨和贺捷边走边聊,计划着几天后的行程。贺捷的电话再一次的响起,又再一次的被挂掉。邵烨问道:“怎么不接?是不是有事?”“没事的,不想接这个人的电话”贺捷脸上掠过一丝的冷漠,邵烨看着贺捷欲言又止。

星期六上午,贺捷把女儿送去学钢琴后,来到自己的化妆品店,了解了这一周的经营情况,又和表妹说了一下带楠楠出去的事情,乘扶梯来到地下一层超市选购出行的零食和物品。采购完所需东西在去接楠楠的路上收到了邵烨发来的信息“下午两点去接你”贺捷用语音回复“好的”。

吃过午饭,邵烨安排好饭店的事情,回房间休息了一个小时,一点钟的时候开车向贺捷家驶去。到贺捷家楼下看看时间还早,便坐在车里等,一点五十五分发了条信息“我到楼下了,上楼去帮你拿东西”贺捷回复:“不用,东西不多,我自己拿就可以”,邵烨还是乘电梯上楼摁响了门铃。

汽车上了高速一路向北。刚上车时,吴贺楠非常兴奋,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嘴巴不停的说话,喝着邵烨买的酸奶问道:“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牌子的酸奶?”邵烨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小姑娘笑了笑说:“叔叔猜的,怎么样,好喝吗?”“嗯,好喝,我最喜欢喝这个牌子的,妈妈都给我买这个酸奶”。邵烨微笑着看了旁边的贺捷一眼,见贺捷也一脸迷惑的样子,小声地解释:“上次去你家看到茶几上是这个酸奶”贺捷恍然大悟的会心一笑,心中对这个男人的细心又增加了些许好感。“叔叔,要多久能到呀?”吴贺楠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200多公里,两个多小时就能到了”邵烨回答。十来分钟后,小姑娘在后座上睡着了,贺捷说:“这孩子就这样,坐车就睡觉,一下车就来精神”“让她睡一会,休息好了玩的时候才有劲,你也睡一会吧”邵烨关心的说,“我不睡,你开车,我陪你说话”贺捷体贴的看着邵烨,两人一路上愉快的聊天,高速路边的高炮广告上“游大湿地  做深呼吸  江苏泗洪欢迎您”的广告标语不时在车窗滑过。

贺捷的电话又响了,她绉着眉头把电话关机了,邵烨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贺捷轻声说:“是一个老乡,以前是乡镇党委书记,现在在省城搞房地产开发,我在政府办时认识的,那时候他就有事没事往我打字室跑,刚开始时我对他没有防备,后来发现他居心不良,他想让我跟他好,但是他有家庭,我不想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况且我对他又没感觉……这段时间他老是给我打电话,说要送我一套别墅,我拒绝了,但是他还是不死心,以为有钱就能搞定一切,我告诉他,我不会跟他好的,让他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可是没用,我都烦死了。”邵烨心疼的看了贺捷一眼说:“他再给你打电话骚扰你,你就报警,让警察找他”“不行,我不能得罪他,不想报警,不想惹事”贺捷忧心忡忡。这样的贺捷让邵烨心里一疼,伸出右手握住了贺捷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跟着导航到了泗洪洪泽湖湿地的先春湖大酒店,在总台办理了网上订好的房间,将行李放好,稍稍梳洗便开车来到不远的观鸟园。太阳已经西斜,外出觅食的鸟儿纷纷归巢,嘴里叼着捕获的小鱼小虾喂食嗷嗷待哺的雏鸟,鸟巢里一张张早已张大嘴巴的小不点急不可耐的鸣叫,叽叽喳喳响彻四周。这是一大片柏树林,零星的水杉点缀其间,在这片森林的西面是一座四层的观鸟台,登上观鸟台才发现这里真是鸟的世界,最多的是白鹭,放眼望去白色的鸟儿几乎覆盖了整个柏树林的枝头,数万只鸟儿翩翩起舞,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宛如一只只精灵。吴贺楠兴奋的又蹦又跳,嘴里不停的喊着:“妈妈快看,那边有一只鸟妈妈在喂小鸟,那里还有一窝小鸟,好小好小,看它们的嘴巴是黄色的,在要吃的呢”“叔叔,它们晚上就住在这树上吗?它们会不会冷啊?下雨了怎么办?会不会有老鹰来吃它们呀?”吴贺楠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这些鸟儿在树上搭建了窝,就住在窝里,它们身上有羽毛既保暖又防水,要不怎么到水里抓小鱼小虾呀,有没有老鹰来吃它们我就不知道了,再说老鹰也要活命啊,大自然就是物竞天择,形成一个个食物链”邵烨耐心的一一解答。“我不要老鹰来吃小鸟,叫老鹰去吃老鼠,老鼠是坏家伙”小姑娘天真的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邵烨开车带着母女俩来到停在湖边的水上餐厅。这是一艘专门为了开餐厅而特制的船,船很大,上下两层被隔成了一间间包房,包房内应有尽有,算得上现代豪华,整个餐船干净整洁,让人赏心悦目。贺捷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邵烨晃晃手机说:“几天前我就攻略好了,这里是苏北的水乡,水产丰富,今天晚上我们吃的全是水产品,一会你就知道了”“那明天的行程你也攻略好了?”“当然,不做好功课怎么当导游啊”邵烨开着玩笑说。

邵烨点好的菜肴陆续端了上来,盐水河虾、糖水菱角、桂花糯米藕是凉菜,芙蓉鱼片和爆炒蝴蝶片(鳝鱼片)是炒菜,热菜还有清水小龙虾、红烧马叽鱼、清蒸桂鱼、干烧泥鳅、鸡汤鱼丸、银鱼鸡蛋羹和冰糖莲子羹,主食是菱角秧包子和农家草锅死面饼,有红薯干面、玉米面和白面的三种。“怎么样,所有的菜全是水里产的,快尝尝吧”邵烨招呼贺捷娘俩。“哇,这丸子好吃……这藕也好吃……这鱼也好吃,全是好吃的”吴贺楠开心的大叫,“好吃你就多吃点”邵烨又给她夹了好多菜,贺捷又批评说:“你不能安静点吗?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有没有点小姑娘的样子?”吴贺楠也不理会妈妈的唠叨,埋头大吃,贺捷看着女儿的样子无奈的摇头。邵烨将剥好的小龙虾放到吴贺楠的盘子中说:“你就别管她了,你快趁热吃”,这顿饭三人吃了好多。

(未完待续)

 作 者 风 采 简 介 

张泽宇,江苏泗洪人。爱好文学,闲暇时喜欢写上几笔,多篇文章发表于报刊杂志、网络平台。《中外文艺》、《当代文摘》特邀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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