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南 | 闫丰芹：我的娘亲我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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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娘亲我的妈 》

作者 | 闫丰芹（河南）

            

——本文入围《2018秋之卷》散文篇

2017年端午佳节，家家阖家欢乐，户户棕叶飘香。但就是这一天，我的娘亲我的妈，她走了，永远地走了……

泪眼迷离中，娘亲生前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是七十年代生人，小时候大家都苦，农村人更苦，我的父母养活我们姊妹五个的艰难困苦就不提了，单说这些年娘亲她本该享福的晚年却是吃尽了苦头。

 

大约六年前,已经六十多岁的娘亲还在种着地。那年秋天到收玉米的时候，她为了不耽误我们的工作就一个人在掰玉米。那天我去地里找她,看到她佝偻着身子，头使劲往前伸着，拉着满满一大车玉米穗,她的脸通红且满是汗水，额前的头发散乱的沾在脸上，脖子上也满是汗水，后背的衣服上留下了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道道白印的痕迹。我心疼的说：妈，你怎能这样，你咋不叫我们呀﹖她说：不想麻烦你们，我慢慢干。我强忍着泪水赶紧接过拉车拉上回家。

就在去年，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他已辨不清方向，总是跑迷，没办法娘亲走到哪里就把父亲带到哪里。到秋天起花生的时候又是没人帮她,农村的人也许都尝过起花生的滋味，要一棵一棵的用力拔，要把腰至少弯成140度低着头才能拔，这个动作对于有腰疼病的娘亲来说是多么的难，可是她那几天带着需要照顾的父亲,一车又一车把几亩地的花生硬是弄回了家。后来她还一个人把捡好的花生装上拉车,领着父亲去离家七里地的街上炸油，中午一点多才回到家。

 

今年春天，有次我回去看到她在平房上面垒花墙,我就说：妈,你从来没干过这些活，怎么不找人干？她说：你爹有病，这些活用不着找别人,我慢慢干。她还说她骑自行车从街上买了点水泥，又从别人家借了点沙，石灰。七十岁的老人了,本该是过着坐享其成，儿孙绕膝的欢乐日子，她却拿着瓦刀，弯着腰在垒墙。

 

娘亲她不仅能吃苦,同时也是个处处为子女着想的人。

 

就拿她种花生来说吧，我不让她种，她说：我种点炸点油给你们吃，超市里卖的油人家都说不好，还是咱自己种的花生炸的油吃着放心。母亲炸的花生油，大都分给了我们，可现在油还没吃完，炸油的人却不在了，睹物怎能不思人﹖现每当我去做饭，看到那油就仿佛看到母亲的滴滴血汗，我们吃的不是油是母亲的血泪病痛裹着的爱！

 

秋天,她会晒很多干菜，说是弟媳爱吃，让她带到外面吃。春天她不停的到处跑着，大沟小沟的去挖黄黄苗，茶蒴，晒干了泡茶喝，她说这东西喝喝能治很多病，她晒了很多总是分给我们姐弟几个。她还养了几十只鸡，她说自己养的鸡下的蛋有营养，买的鸡蛋不好吃,可她能吃多少呢，她总是把鸡蛋分给我们吃。弟弟在广州，那边只要一有人回来，她就让人家给弟弟带这带那的，最多的就是鸡蛋。去年冬天父亲住院的时候我给了她两千元钱，后来她硬是又给了我，还说：你家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现在还有钱别操心我，过好自己的日子。

 

但谁也没想到其实她早已经病魔缠身！娘亲走了之后我才知道过了年她就已病入膏肓，可她仍旧该干啥还干啥。每晚要起来十多次照顾痴呆的父亲上厕所，睡觉。白天要干些农活还要形影不离的跟着他。

 

就在她查出病的前两个星期，她一人去城里给父亲买了六百块钱的药，后来才知道那时她已有气无力了。她买药的第二天我带她去医院检查，我都已经走的很慢了，可她还是跟不上我，我只以为是我走路太快，愚蠢的我竟没想到恶毒的病魔已经在侵蚀她的身体，使得她都没力气走路。尽管这样第二天她从家来街上输液的时候还是骑着自行车来的，回家的时候我看她实在没劲，就说要送她，可她说：我没事，我骑车锻炼锻炼。这之后的第二天她身上就疼的受不了住进了医院。可见之前她一直都很疼，只是她忍着，一忍再忍。在她临走前一天，我看她疼的受不了，就说：妈，我替你疼！她说不出话来头却不停的摇。坚强的娘亲就这样忍着病痛的折磨直到无法忍受！

 

我愧对娘亲！对于娘亲的疏于照顾不是一个后悔所能描述的。儿女们再多的眼泪也给不了她生前的幸福，更不能换回失去的娘亲。

 

而如今，我不能相信娘亲这么快就走了，不能相信突然间我就没妈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孝敬她，她却走了！娘亲真的走了，带着遗憾，带着无奈，带着对亲人的牵挂走了！留给我们的是撕心裂肺的痛！

 

现我再回家已是人去屋空了，娘亲就躺在那高高的土堆下面，任我怎么叫也没人应了。再也看不到娘亲骑着自行车赶集的身影，再也没人隔三差五给我送东西了，再也没人一遍遍嘱咐我注意安全了，父亲的旁边再也没有娘亲的身影了。

 

愿我勤劳的苦命的受罪的坚强的我的娘亲我的妈在天堂好好歇歇！ 

 

2018年8月2日

原创首发

当 代 文 摘 专 栏 作 品

作 者 风 采 简 介

☆☆闫丰芹，女，河南邓州市林扒镇人，英语老师。我不去计较付出了多少，我只想做到问心无愧，善待他人，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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