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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 栏 | 张 涛:生 日,五 十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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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名家,力扶新人

生 日,五 十 岁

文/张  涛(江 苏)

苏敏翻身看了一眼孙子,孩子睡得正香。挺挺的鼻梁高高的,铁铁的随了他的父亲。小嘴红润润的在蠕动着,心里不知在吃着什么。

老板给了一天假,说天热让休息一天。苏敏正想睡个懒觉,便将空调调了静音。那屋里,老陆铿锵铿锵地打着喷嚏,然后接着咳嗽。哎!嘿嘿,哎!嘿嘿,造出很大的动静。她想出去骂他却懒得吱声。

自从立了夏,老陆怕热就去那屋睡了,电风扇二十四小时的开着,翁翁的,吹得他最近老是感冒。她和小孙子睡在这屋,这屋里墙壁上挂着一台1.5匹的空调。热了就开上一会,不热就关了。老陆在这屋时,孙子经常尿床,每夜都要把上两次。两个人又总是认为对方把过了,结果谁也没把,孩子尿了床,苏敏就怪罪老陆,唠唠叨叨个没完。这也是老陆不愿意在这屋里睡的原因。这样也好,她和小孙子睡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宽敞明亮,翻身时也不怕压着孩子了。

老陆踏着一双藏蓝色的塑料拖鞋,光着膀子在客厅里,厕所里,洗浴室里呱嗒呱嗒地来回走动。然后又嗤嗤,嗤嗤地刷了牙,洗了脸。就推门过来问,早上咋吃?她闭着眼装着睡着,心里却恨恨的没有理他。

不知怎么了?这些天,苏敏老是觉得身上没劲,两条腿酸酸的不听使唤。走路时感觉老是想往一边倾斜,偶尔脑子里滋滋的。她在手机百度了,说是脑梗的前兆。心里也有些担心。她想好了,等有空了就去量量血压,让医生看看,却一直没有时间。干活时总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老板看见了没说什么。她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等下班回家躺在床上了,却又眼睁睁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次,老板说,大姨实在累了就回家休息吧。她没有完全理解老板的意思,是让她临时休息一会还是想辞了她?自那时,苏敏总是疑心。便小心翼翼的,别人休息时她也不敢坐下。每晚陪完孩子写了作业,给孩子洗了,她就早早上床休息。尽量的不去胡思乱想。可是无论怎样努力,不到一两点钟她是睡不着的。第二天不到五点就又醒了,头脑昏昏沉沉,该上班了却不想动弹,就那么闭了眼静静的躺在那里。想着,岁月如梭,眼见就五十了。人,不服老不行!

老陆见她不理,也不再打扰了。就听得他拖沓拖沓下楼去了。苏敏偷笑着却不愿睁眼,总算安静下来了。

刚想肃静一会,一个女人的声音唱了起来,她极不耐烦的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是单(shan)红打来的。这单红不知是哪根筋出了错,最近老是给儿媳妇较上劲了。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女人的战争,无非是因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窝在心里不愿意当面说出来,却要在外面给外人说,这外人添油加醋相传着,最后传到媳妇或者婆婆耳朵里,便比鸡骂狗,指桑骂槐的惹出风波来。儿子,丈夫夹在中间尴尬不说,婆媳的关系,说亲人不是,说仇人也算不上。弄得两个男人说轻了不听,说重了又说偏心,爷儿们无奈,也就任着性子让她们吵去。清官难断家务事,让外人就更不好说话了。

单红是个小学教师,平时最会劝个架评个理的。嘴巴甜甜的能说会道,却是个直肠子。做事精明圆滑。怎么到了自己家里就反而糊涂了呢?电话里单红抽抽搭搭的哭着,说着儿媳妇的不是。哽哽咽咽的,也听不清具体的因为什么。后来单红不哭了她才听了个大概。单红说,昨天儿媳妇不是过生日吗,儿子答应了给她买个钻石戒指,却因下班后与同事喝酒误了事。两人大吵大闹了半夜,大清早的就跑到她的屋里来闹。走时,丢给她一句话,不买戒指就去离婚!说话的态度铿锵而坚硬。单红说她手里倒是有些钱,不过都让她存了死期。最小的钻戒也得成万的块钱。顾名思义是想从她这里转借一下。

这下算是给她出了难题,不借吧这么好的朋友,借吧手里就那几千块钱。她心里怨起单红。这人也不想想,别人不了解她也就算了,她单红能不知道她的,每月就那两千块钱,除了吃喝,够干啥的。单红又不是不知道,自老陆受伤以后,什么事都做不了,现在就靠她在超市做些粗活,也是单红托了关系才照顾的。哪来的剩钱余下。儿媳妇前天刚刚打来电话,说是孙子的下期学费该交了,让她先垫上,等开了工资再还。她心里明镜似的,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出这个钱吗?孩子既然说了,做婆婆的再难也得算上。如果把钱给了单红,误了孙子的学费,儿媳妇那里肯定是说不清的。单红电话里火急火燎的。哭着说,我到不是怕她离婚,就是为了孙女,怕孩子没了娘落苦。苏敏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单红那边,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有是没有?单红电话里嗓门很大,这边惹醒了孩子。孩子打着滚的哭起来,孩子的哭闹到是救了苏敏的难堪。她挂断了电话,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像做了亏理的事情心虚。心想,这下完了,肯定是得罪这个朋友了。

孙子哭闹够了说要喝水,她坐起来踏了一双紫粉色的布拖鞋,给孙子喂了水。心里琢磨着等见了单红该怎么给她解释,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朋友张嘴了,却帮不了忙,不免有些失落。同时,却又怪那单红的儿媳妇,年轻轻的,却不懂事理。

提起生日,苏敏差点忘了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说实在的,活到五十多了,她还真没过过一个生日。但是生日的这一天她是牢牢记在心里的,记住了生日也就记住了母亲生她时的痛苦,因为她也是母亲,自然知道母亲的不易。对于生日怎么过,她认为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以前她在饭店打工时,经常有人来订生日宴席的。前来祝福的人都是提着贺礼,围着“寿星”说一些吉祥如意的话。这“寿星”呢被恭维得激情澎湃,把酒当歌,感慨着人生苦短,时光匆匆流逝。然后吹蜡烛,唱生日赞歌,许心愿——有几个提到父母的半个字。就想这生日到底是应该过给谁的,爹娘给了一条生命,又有几个是真正懂得这其中意义的。她的孩子们也过生日,每次饭桌上,孩子们到了酒首先敬给她和老陆。这是她平常交待过的,做人,无论啥时都不能忘了爹娘。每当老陆激动地掏出钱来送给孩子们送贺礼时,都被她挡了回去。她觉得那酒她俩喝得坦然。因为他们的生命是她俩给的,他们的优秀也是她俩培养出来的。如果送礼物的话,也是孩子们应该送给爹娘的。因此,后来在跟孩子们有分歧的时候,孩子们总是念着父亲的好。

这时候,老陆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纸袋子刚刚出锅的油条,黄橙橙的。走到她的床前,你怎么还不起床,你看看太阳多高了啊?老陆说话有些冲。她听了不舒服。反驳,星期六,孩子不送幼儿园,我起这么早干什么?苏敏说,我多睡一会你真难受。便堵气下了床拉开了酒红色的窗帘子,关了空调。老陆说,谁难受了,我这不是想让你吃点饭吗?你这人不识好歹。这时孙子还在睡着。走出房间时,一股子热气暖烘烘的。她赶快关上房门怕热气进了房间里。

过了一会,苏敏对老陆说,刚才单红打电话来借钱。老陆说,哦。苏敏说,没想到给咱借钱。老陆说,她两口子都是老师还能缺钱花。她说,不是,是给儿媳妇过生日,买戒指。单红说那戒指贵得很呢。男人不说话了,只顾咕噜咕噜地喝粥,脑门上的汗水顺着脖子直往下流。她说,今天也是我的生日。老陆抬头看看她,那面像说不出来的表情。咋,你也想要戒指?她生气了。嘴里骂到,你得有那本事挣钱啊!榆木疙瘩。老陆说,还不赶快吃,一会凉了就不焦了。她没好气的,不饿,你搡吧,别噎死你。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洗脸时,苏敏看见盆里还有昨晚换下的衣服没有洗。本想凑手洗了,却想起刚才老陆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咣当,把盆踢到一边去,衣服倒在地上。梳洗完毕,苏敏回屋换了一身出门穿的衣服,从抽屉里拿了一个黑布绣花的钱包,和一个布兜就往楼下走去。老陆问她干什么去。她没好气的说,死去!

出了楼梯口,她就后悔了,不该穿着这么正规,下楼的功夫汗水就浸透了她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黏黏的。只顾生气了,竟然忘了戴帽子。这时的太阳像个大火球,还不到九点就火辣辣的射着白色的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眼下正是上下班的高潮。路上的行人,车辆熙熙攘攘的相互拥挤着。被堵住的汽车排了长长队子,徐徐的往前挪动着,像那趴动的乌龟。每行一点距离就得停下来等上几分钟。司机嘴里说骂着粗俗的脏话,不耐烦地按着刺耳的喇叭,却似乎没人理会他的存在。人们只顾走着自己的。一些骑着电动自行车的男男女女,飞驰在人群和汽车的夹缝里,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刚铺的柏油马路就要被烤化了似的,冒着一股浓浓的焦油气息。走在上面软绵绵吱哇吱哇的,粘着鞋底子,鞋底上(粘)了一层薄薄的,黑黑的焦油。苏敏小心的走在树荫底下。上面的知了正扯着嗓子嚎直了腔,不知还气。阳光穿过肥硕的法桐叶子,斑斑驳驳的,像碎碎的银子撒在了她的身上,地上,明亮而跳跃。没有树荫的地方,苏敏加快了脚步,她用手罩在额头上,只觉得胳膊被晒得像抹了一层辣椒面子。

菜市场里乱哄哄。有那讨价还价的,大大的嗓门咋咋呼呼的像在吵架。也有因为缺斤少两的争得面红赤耳。苏敏先从卖蔬菜的地方转了一圈,心里盘算好了都是要买什么后,就墩下来开始挑选。买了二斤番茄,几根黄瓜用来凉拌。买了一斤青椒,一把芹菜和二斤毛豆粒子用来小炒。又买了一小塑料包干木耳和一绺豆角子。这才去了卖鱼卖肉的地方。

在鱼,肉区域里,苏敏同样也是遛了一圈。看见一份比较新鲜的羊肉。她记着冰箱里好像还有半棵白菜。就走过去讨了价格,捡着一块满意的地方让老板割了下来。然后又去看了海鲜。苏敏心想既然要给自己过个生日,一定要过得像个样子。她看见一份活蹦乱跳的青虾,有几个人已在那里与老板讲着价钱了。她就观看着等着人家讲好了价再买。这时候一对夫妇围了上来。老板看着围的人多了,两手一上一下地来回抄着,就抱死了50块钱一斤,一分不少。那男的啥话没说蹲下来挑拣大个的,被老板挡住了胳膊。老板说,不许挑拣,想挑拣的,一百块钱一斤我都不卖。然后用称盘子铲了满满的一称盘子,让那男的看着称星,称了倒进塑料袋子里。就听后面有人唏嘘着说,还是人家有钱的!男人听了往后转脸。苏敏认出这人竟是她的初中同学。

赵兴拉过来一边站着等他的女人。说,你看这是谁?苏敏惊讶地与邱彤拥抱起来。邱彤穿着一件可体的,浅绿色的真丝旗袍,旗袍上印着几朵鲜鲜艳艳的荷花。衬托得邱彤姿韵丰满像个贵妇。三个老同学走到一个阴凉处续着旧。赵兴说,得有将近三十年没有见面了吧?苏敏说,可不是吗。赵兴说,都老喽,你也有白头发了。那时你可是咱班的一支校花啊!邱彤矁了丈夫一眼,说赵兴不会说话。邱彤说,那时苏敏可是咱班级里大红人儿,长的俊,学习也好。苏敏,你可不知道,当年几个男生有多暗恋你呢。苏敏被邱彤说的有点脸红。赵兴也讷讷的。无论秋彤说的有意还是无意,赵兴当年追求苏敏时,在班级里这是公开的秘密。苏敏转移了话题,她问邱彤完成任务了吗,邱彤说都有孙子了。苏敏又问赵兴在干什么。邱彤说,在工地上包点活,没啥出息,比不上你那一位城市人。邱彤问起苏敏对象的情况,苏敏感慨着,不说了不说了。走,今天去我家吃饭,这不刚买了菜。说着就拉邱彤的胳膊。赵兴接了一个电话在一旁和电话里的人说着什么。邱彤说,今天赵兴的朋友来家吃饭,对了,其中还有两位是咱班同学呢,都在县里工作。邱彤说,我的意思大热的天,在饭店办上一桌,可是几个人非要说是参观俺家的别墅。这不,我和老赵也是来买菜的。邱彤说,要不你也过去吧,好不容易碰到了,好好聊聊,吃顿便饭,让老赵亲自下厨。说罢,自己咯咯的笑起来了。

苏敏哦了一声。暗底里有些后悔。可并不怎么羡慕。心想,这就是命。她和赵兴的那段感情注定了有缘无分。后来,她嫁到城里,不也是让同学们羡慕了好一阵子吗。苏敏笑着说,不了,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赵兴挂了电话,说有事有得先过去,以后电话联系。邱彤拿出手机对着苏敏,说,咱俩加个微信吧。苏敏在兜里摸了摸手机,犹豫了一下却又放下了,她不想再往已愈合了多年的伤疤上撒盐。并说,只顾忙着出来竟忘记带手机了。邱彤看在眼里,说,那好,那就再见吧。说罢跟在赵兴的后面,屁股一扭一扭的,有些夸张。右手腕上戴了一个绿莹莹的翡翠镯子,高跟鞋咯噔咯噔地,钻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回到家。苏敏想着邱彤那一扭一扭的屁股和她说话的语气,分明夹杂着某种醋意和胜利的炫耀。苏敏心里悻悻的有点窝火。她觉得邱彤是在有意,无端的挑衅她和赵兴的那段伤痛。何必呢,都到了这份年龄。至于赵兴,她心里早已当荡然无存。苏敏认为邱彤完全是庸人自扰——多余。

老陆这时还没回来,她心里骂着,又死哪去了。

苏敏给女儿打电话,说,今天歇班,做几个菜,都来吃饭吧?她没有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怕闺女花钱。女儿两个孩子也不富裕。电话里女儿说,天热不去了,孩子在补课呢。然后她又翻到了儿子的号码,刚要播出去却又挂断了。儿子前几天刚刚给她吵了架。儿子想买车,想让苏敏出点钱。她不但没钱而且还提出反对的意见。气得儿子,说你这也是当娘的。苏敏算了算儿子该有一个礼拜没有来她家了。不来就不来吧,既然没有老娘,老娘也不可能往他脸上贴的。她想给儿媳妇打电话,可儿媳妇上夜班,就是不上夜班也会给儿子在一起哩。

苏敏突然觉得有些孤独,这真是应了有人说的,菜好买客难请。然后自言自语着,都不来老娘自己过。

她正要择菜,娘家大哥打来电话说,你快来吧,咱娘又屙床上了,造了一床一被子。

苏敏本来就气,这下更气了。心里说,你们就不能给她砌砌!难道娘只生了我一个吗?嘴上却答应着,马上过去。

苏敏的娘家住在城外十几里路的乡下。父亲前年过世了。母亲从此开始神志不清,糊涂一阵好一阵。还是住在原来的老院子里。本来说好的几家轮流着伺候。哥嫂看在苏敏的难处。说,平时有他们照顾,让苏敏勤跑着点就行了。苏敏过意不去,就用下班的时间三天两头的过来。苏敏说,母亲老了,在床上大小便都是正常的,母亲屙的尿的就留下来,等她来洗。没想到这一说却成了她的专职。

老太太赤身裸体,正坐在地上的一张破席子上吃东西。门关着,屋里像个蒸笼。床上的粪便被她搓的到处黄漆漆的。屋里臭气熏天。几次,苏敏都要呕出了肠子。她连被带褥一块卷了扔到院子里水池子旁边。然后接了一大盆太阳能里的热水给她母亲擦洗了,又上下擦了床铺。喷上一些花露水,用扫帚把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又用拖把拖了。闻着屋里的气味小了,才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已湿透。她的母亲这会又糊涂了,傻傻地冲她笑着,问她是谁。苏敏鼻子一酸掉出两眼泪滴。

拆洗好了被褥已经是下午的一点钟多了。太阳已经开始偏西。这会,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苏敏去村头商店里买了套被子的针线和两包速冻水饺。从东头到西头,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如今的乡村不比往年了,田地都被人包了过去,男人在外打工。女人们学会了享受。不像城里人那么勤苦。家家关着红漆大门。不是约了人在空调室里打着麻将,就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着连续剧,陪着剧中的人物,喜怒哀乐着。苏敏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没有看过电视剧了。她的时间总是那么井井有序,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苏敏看着母亲睡了,就想找个人聊天,串了几户本家,门都是关着的。大上午的又不便敲门。就回来搬了一个躺椅在过道底下休息。中午的知了叫得更欢,伏了,伏了,伏了……热烈而激情。叫得她心烦意乱。

等她醒来的时候母亲也睡醒了。伺候母亲吃了饭,洗好的被褥单子已经干了。苏敏在门口找了一片树荫密集地方,用扫帚扫了,铺了一块蓝色格子的塑料布。然后去了前院,叫来近房的一个侄媳妇。帮着扯平了棉花,铺在白色的单子上,又覆上绣着一对鸳鸯的大红色的被面子,认好了长长的白线,开始针针线线的缝了起来。正缝着,突然,一阵凉风吹来,清清爽爽的,吹乱了刚刚铺好的花被面子——

回到自己的家,天已经黑了。苏敏精疲力尽。老陆和孩子都不在家。她看到饭桌上有熬好的绿豆稀饭,一盘西红柿炒蛋,一小碟咸菜,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小孙子不在身边,心里有点不踏实,猜测着是跟老陆出去玩了还是让他爸爸接走了?然后苏敏不加思索地拨通了儿媳妇的手机。是儿子接的,他问苏敏有啥事?苏敏说孩子呢,儿子说在他那里。苏敏说,孩子小,空调别调太一一。没等她说完,儿子就挂断了电话。手机嘟嘟的响着,苏敏气得骂起了脏话。想想一天的委屈,便扒在饭桌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张涛于2018年7月

原创首发

✿ 作 者 风 采 简 介 
AUTHOR INTRODUCTION

☆☆张  涛,女,任职于中国平安保险公司服务经理。业务爱好:读书、写作。曾有诗歌、散文、小说在市县刊物发表和微信平台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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