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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荡飏轻云缕,时送萧萧雨。南宋 陈亮《虞美人·春愁》

         东风荡飏轻云缕,时送萧萧雨。

【译文】 东风静静地吹着,天上飘着缕缕轻云,可又时时降下淅沥的雨。

 【出典】  南宋  陈亮  《虞美人·春愁》

  注:


  1、  《虞美人》  陈亮

   

   东风荡飏轻云缕,时送萧萧雨。水边台榭燕新归,一口香泥湿带落花飞。

   海棠糁径铺香绣,依旧成春瘦。黄昏庭院柳啼鸦,记得那人和月折梨花。


  2、注释:

    糁:混杂。


  3、译文1:      

    东风静静地吹着,天上飘着缕缕轻云,可又时时降下淅沥的雨。水边的亭台楼榭,燕子归来了,它口里衔着筑巢的香泥,雨中,片片落花飞着。

   飞落的海棠花瓣混入小径上的泥土,春天最终也还是要凋零消瘦的。黄昏的庭院中,柳荫处传来了乌鸦的啼声,有人和着月色,折下了枝头的梨花。

   译文2:

   东风荡漾,缕缕轻云悬挂在空中,不时地吹送来潇潇春雨。水边台榭,春燕刚刚归来,口中衔着香泥身上带着花瓣。在雨中归回。

   散发着清香的海棠花瓣落满小径仿佛是锦绣铺成的,依然又是百花凋零,春色归去。暮色笼罩着庭院,乌鸦在柳树哀啼。记得那年此时此地,美人就着素月清辉折下雪白的梨花离去。


    4、陈亮(1143~1194)南宋思想家、文学家。字同甫,原名汝能,后改名陈亮,号龙川,人称龙川先生。婺州永康(今属浙江)人。婺州以解头荐,“因上《中兴五论》,奏入不报。”孝宗淳熙五年诣阙上书论国事。后曾两次被诬入狱。光宗绍熙四年策进士,擢为第一,授建康军节度判官厅公事,未到任而卒。有《龙川文集》、《龙川词》。存词70余首。


    5、叶适在《书龙川集后》(《水心集》卷二十九)一文里,记载了陈亮每当一首词写成后,常自感叹:“平生经济之怀略已陈矣。”陈亮本人的话说明了他的词作不是一般的卖弄风骚,而是寄寓着他的经邦济世的思想抱负。也就是说,读他的词必须和他的生平遭遇、政治思想联系起来,才能探索到它的深刻涵义。这首《虞美人。春愁》词,被黄飏选录在《中兴以来绝妙词选》里,足见他对这首词的重视。周密评论此词说:“陈龙川好谈天下大略,以气节自居,而词亦疏宕有致。”这种说法,似嫌抽象。它的题目叫做“春愁”,在春天里,他愁的是什么呢?值得进一步品味。

    开头两句:“东风荡轻云楼,时送萧萧雨。”东风在轻轻地吹拂着,天上也只有几缕淡淡的云彩,这云淡风轻的天气,正是引人快意的时候,然而却时时下起了狂暴的雨。这两句里的“风”和“雨”,是全词的词眼,大好的春光就是在风雨中消逝的。领起了全篇词意。“水边台榭燕新归,一口香泥、湿带落花飞,”这两句是从白居易《钱塘湖春行》诗“谁家新燕啄春泥”句演化而来。这里的“泥”,承第二句“萧萧雨”,“落花”承第一句“东风荡飏”而来,燕子新归,而落红已经成阵,目睹这种景色,感慨油然而生,“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老杜的诗句大概就是词人此时心情的写照。

    过片“海棠糁径铺香绣,依旧成春瘦”,承上片“落花”而来。海棠是百花中比较艳丽的一种,它落下来,被和在径路上的泥土里,五彩缤纷,有如锦绣,散发着香气,这是它最终的命运。海棠花是这样,桃花呢?杏花呢?梨花呢?等到所有的花都凋谢,全部落入泥土,借用《红楼梦》里的话说,就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还有什么春色可言!春,消瘦了,人也随之而疲惫不堪。“春瘦”二字是全词的主旨所在。歇拍两句“黄昏庭院柳啼鸦,记得那人和月折梨花”。在黄昏的庭院里,柳荫中传来了乌鸦的叫声,表明了是个月明之夜,“那人”可能是为贪恋最后的一点春色,踏着月光来采摘这风雨里残存的梨花。月光是白的,梨花的色也是白的,梨花月光,两难分别,折梨花时便好像“和月”一起折下一般,好一个素艳绝尘的形象!这形象就是“那人”的形象,“那人”是谁呢?除了词人自己,还能是谁?可悲的是这个梨花形象,也必将随着风雨而消失。

    词人笔下的春景是风雨、落花,衔泥的燕子,啼月的乌鸦,给人以凄凉之感,这正是他的情绪的反映。花开花落,本属自然常理,但在多情的词人看来,却触发了他的愁绪百端。这是为什么呢?他是个磊落有雄才大略的人物,他不满意南宋政权建立以来,忘却父兄大仇,向金人屈膝称臣,因循苟安。他曾多次上书孝宗皇帝陈述恢复方略,都无功而返。在长期的乡居中,被奸人陷害,屡遭牢狱之灾,几乎被杀。但他的志向丝毫未改,思为世用。他的肮脏不平之气,多次在词里抒发出来。如《水龙吟。春恨》云:“恨芳菲世界,游人未赏,都付与、莺和燕”,《眼儿媚·春愁》云:“愁人最是,黄昏前后,烟雨楼台”,《思佳客·春感》云:“桥边携手归来路,踏皱残花几片红”皆是。在作者的印象里,春光是可爱的,但也是短暂的,带给他的只有愁和恨。这首《虞美人·春愁》词也是其中的一首,把这些词和他的生平坎坷,政治抱负联系起来看,他在这首词所表现的“愁”的内涵就很清楚,这就是:年华易逝,壮志难酬。在艺术手法上,运用比兴,层层勾勒,构成了深曲凄凉的意境,挹之愈深,也愈有感人的力量,是他的词集里优秀的作品之一。


  6、 “萧萧”一词从古到今常是悲愁的代名词。文人对此有挥之不去的惆怅情结。屈原在《九歌》就曾长吟“风飒飒兮木萧萧”。

   唐诗宋词中,此类事例亦不少。

   “湖上,闲望。雨萧萧,烟浦花桥路遥,谢娘翠蛾愁不销”,“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萧萧山路穷秋雨,淅淅溪风一岸蒲”,“萧萧暮雨子规啼”,“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东风荡飏轻云缕,时送萧萧雨”,“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萧萧”之雨声是诗人心底的呜咽和诉之不尽的凄怆。

   “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萧萧江上荻花秋,做弄许多愁”。“萧萧”之风声是诗人心中积久的愁云般的凄切和悲苦。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马鸣萧萧,不忍分离。马犹如此,人何以堪?

   先生仰天长叹,问之:“疑惑解否?”

   众生答曰:“豁然开朗。”


  7、春江水暖是诗意的阑珊,春江水暖是故园的呼唤,春江水暖是一叠叠暖度的期盼。我们撑着季节的扁舟在记忆的心头划动,划出了一弯春水,划出了一季的欣喜。


    春江的水啊!碧波荡漾着,淡去了郁达夫水样的春愁,也拂去了沈从文浓郁的乡愁,此时的眼前,翠儿提着竹篮,坐在船头,望着一江春水,不知该何去何从?曾经,郁达夫说过:“年去年来,花月风云的现象,是一度一番,会重新过去,从前是常常如此,将来也决不会改变的。”我们就是在不会改变中不断的改变着自己,丰满着自己的故事,不想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不想亲人和朋友都把自己遗忘了,所以,时刻提醒着、奋进着,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小黄牛。春江的水带着奔放而来,虽无大风起息云飞扬的气魄,但也不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禅意,风来过,云飘过,春水在暖度中开颜。


    长久以来,月光的序曲是为夜晚敞开的。春江水暖则是为诗意的春季酝酿的,站在桥的东头,凝望着那一汪汪的春水,当年,庄子衣衫飘飘地站在涡河边,创造了“四时有明法而不议,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千古名句,用美开启了道之庄园,用美启迪了道源,也应验了那句:“东风荡飏轻云缕,时送萧萧雨。水边台榭燕新归,一口香泥湿带落花飞。”所描写的意境,把春江水暖带来的驿动,描绘成丹青画卷,在世人面前栩栩展开。风清、云淡,春江水暖在大美中曼舞。


    春江水暖似乎离不开“竹外桃花三两枝,萎蒿满地芦芽短”的意境,当年苏轼游惠崇春江时被桃花初放、江暖鸭嬉、芦芽短嫩等大美震撼了,就勾勒出了早春江景的优美画境,也留下了“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千古佳句。他把春留住了,留得很美,留得醉人。这彰显春江水暖的穿透力、亲和力,正如广西桂林12岁的小女孩何玥患有高度恶性小脑胶质瘤,在生命弥留之际,她决定把器官捐献出来给需要的人。她的善举感动了中国,专家在颁奖词中说:“你捐出自己,如同花朵从枝头散落,留得满地清香。……你用平凡生命最后的闪光,把人间照亮。”风起,云涌。春江水暖把大爱普济。


   春江水暖是梦的歌谣,带着感动,在平凡中歌唱。


 8、春,总是给人遐思,令人畅想,又惹人烦恼。尤其是北方的春,总是与冬纠缠不清,即使早过了春分的时令,肉眼也难寻一丝绿意。因盼春春迟迟、春来来匆匆,于是怨春、恨春、愁春、思春也便在情理之中了。当“东风荡轻云缕,时送萧萧雨”时,那娇羞的迎春花、桃花、梨花、杏花便在一夜间缀满枝头,灼灼盛放。只是,那含苞带雨的花颜,是恋春春不挽的凄楚,还是“恨芳菲世界,游人未赏,都付与、莺和燕”的无奈呢?


    春花,是多情的、浪漫的、也是灵性的。它,慧心“知春不久归”,于是“百般红紫斗芳菲”来一展自己的生命价值。相比之下,倒是满怀春愁的痴男怨女在“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空叹里负了春光、错失年华!如若,将那浮华幻梦、悲喜牵挂、空城旧事,都随了杨花榆荚化作漫天雪飞,何尝不是一种安恬与洒脱?如若,将心窗打开,让春风徜徉,让温暖荡漾,岂不少了些许、今年枝上花非去年枝上朵的惆怅与哀思?淡了些许、明年花胜今年红却不知与谁同的落寞与感伤?


    春光,是可爱的,也是短暂的。我,在短暂的春光里读懂:四季的流转,是生命的必然;花开花榭,是无悔的誓约;流光飞逝,“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然,花飞春瘦雨飘飘、香碎红残铺满径的凄美与壮丽,也诗意了一个盎然的春天。尽管,失却了春花,还有淡雅的清菊;错过了秋月,还有傲骨的红梅;遗落了冬雪,还有夏的烂漫,但我,却是不敢再忽视人生的每一个好时节!也许,是在烟雨笼翠峦的清晨;也许,是在白云悬碧空的午后;也许,是在夕阳恋红叶的黄昏;也许,是在冰花缀霓虹的夜晚,我都将用一份真诚与明媚,优雅地把落花与光华、苍凉与忧伤安放在流年的天涯,淡淡地释放岁月的沉香!


    春,也许还没来,但春情已悄然而至!它与我相遇在季节的路口,正婉约地安抚着冬寒在温暖中飘扬一地雪花,将那抹微凉的时光融尽尘埃…… 我仿若看见,春情正浅笑嫣然地用一抹柔情把万水千山那枯寂的心门次第打开……明天,当一弯月调皮在烟翠水岸,当一只蝶蹁跹在斑斓花海,当一朵云在过往里慢慢散开,萦绕在心头的是幸福与快乐的情怀!未来,我不会介意落红无数、香碎成海,只因我已深谙,那是生命的厚重、是岁月的沉淀、是时光走过的精彩!


   春暖花开,我等你来;花碎成海,我盈香入怀……


  9、“东风荡飏轻云缕。时送萧萧雨。水边台榭燕新归。一口香泥湿带落花飞。海棠糁径铺香绣。依旧成春瘦。黄昏庭院柳啼鸦。记得那人和月折梨花。”信手翻书,一把翻到宋人陈亮的这首《虞美人》,读来,又惹起不尽忧思与幽思。


    作家张辛欣说:“站在世界文化的角度来看中国作家,你会发现他们想象力很缺乏”。事实是,他们不缺乏想象力,缺乏的只是正视无知(或故作无知)的勇气。文学改变不了世界,永远不能,但却能改变人类生活。无论如何,写作是一厢情愿的事。


    读报看到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英国作家多丽丝·莱辛11月在伦敦家中去世消息(享年94岁。获诺贝尔文学奖时她已经88岁,是文学奖开设以来年龄最大的获奖者,也是第11位获得该奖项的女作家)时,想起今年(2013)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加拿大作家艾丽斯·芒罗(Alice Munro)也是一位健在的83岁高龄的“老太太”。


     一时间,想查询近十年间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都是谁,结果又出现两位女作家:2004年,奥地利女作家艾尔芙蕾德-耶利内克小说《钢琴教师》获奖。她1946年10月20日出生在奥地利中部施蒂利亚州米尔茨楚施拉格市一个有捷克犹太血统的家庭,是第10位获得该奖项的女作家,获奖时58岁。


    2009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德国女作家和诗人赫塔·米勒。瑞典文学院在颁奖决定中说,米勒的作品‘兼具诗歌的凝练和散文的率直,描写了一无所有、无所寄托者的境况’。”那么,1953年出生于罗马尼亚西部蒂米什县小镇尼特基多夫的赫塔·米勒),当是第12位获得该奖项的女作家,获奖时56岁。


    2013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加拿大作家艾丽斯·芒罗(Alice Munro),是第13位获得该奖项的女作家。


   从2004到2013十年间,共有这四位女作家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她们,堪称伟大女性的代表,让人由衷敬佩。


   10、这是一条古老的街巷。街道曲折、胡同狭窄、民居低矮,门楣简陋,台阶上苍苔遍布,院墙房顶上秋草枯黄,极像一张古意迷离的图卷在我眼前铺开。恍惚间我穿越时空,走进古典。情不自禁地联想多年以前:一样清凉的水雾,一样橘红的暮色,我们的词人吟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一样的旧家燕子飞绕,我们的诗人写下“东风荡扬轻云缕,时送萧萧雨。水边台榭燕新归,一口香泥,湿带落花飞”。往更古走去,一个名叫“舜”的原始部落首领就在这一代诞生、成长。还有扁鹊、房玄龄、李清照、辛弃疾……沉醉其中的我,已经分辨不清,究竟是灵秀的水滋养了众多的“济南名士”,还是众多的“济南名士”让这方水土多了灵秀?

     时已黄昏,一轮安静的落日斜依在谁家的山墙上打盹;合抱粗的垂柳深处又是哪只勤劳的鹊儿在轻轻吟唱?谁家门前怒放着一丛丛纯白的菊花,让这一切笼上淡淡的芬芳?

     就这样,我走进历史的烟尘,不经意地拣拾起文明的碎片:想起古色古香的县衙官邸、典雅端丽的李清照纪念馆;想到刻了“溪亭”的石碑,还有那条叫“榜棚”的街道,那条叫“更夫”的小巷……

    多少年过去,一年年风雨剥蚀了老城的砖瓦,改变了它的容颜,石阶上爬满苍苔,灰墙上缀满老藤,然而,它依旧敞开古老的胸怀接纳新世纪的春风秋雨。老城的晨昏依旧会有人推了车子叫卖,尾音绵长;灰暗逼仄的天井里依稀有旧日的歌谣在轻轻吟唱,乡音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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