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冬
孙崇斌||浙江
冬，真的来了！未忍过立冬那日，便气势汹汹地遣派寒潮出动。一寸一寸丈量着土地，恣意扩张疆土。更在遥远的北国舞起漫天的雪花，素裹山河。
断崖式的降温友情提示将准备好的毛衫、呢衣穿上，下楼后。大脑顿觉思路清晰，眼里没由来地潮润了，鼻翼有了通透的凉爽，真切地感觉到耳朵还裸露着。
冬真的来了。所幸太阳仍旧是热情的，拔开重云，就露出红彤彤的笑靥，顺手又把一缕缕阳光撒向大地。鸟儿们觅食后排排站在高高的电线上了，这高空钢丝已是驾轻就熟了，还不时瞰视行色匆匆的人流，又扭着头，跟小伴们说着什么。
一束束光自高高的树梢缝隙照射下来，斑驳了水泥砼面的人行道。沿着皲裂的树干向上望去，叶儿仍旧翠绿，泛着油亮亮的光，只零星地挂着一两片艳艳的红，点缀其中。脚下树荫突然遁匿。身旁的树杆通身灰黑，枝丫努力地向上伸着，末端又生出许多纤细的枝，竟未带一片叶儿，径直指向蓝天随意挥毫的那一缕缕素云。河边一排杨柳携着青绿的叶儿，婀娜地舞动着，整齐得胜过傍晚跳广场舞的大妈。路的中间，一排被诗人墨客写的熟稔的银杏树，退去青绿，泛着黄，正努力地跟上冬的节拍。
风卷着方才那树的落叶，在楼头轻舞，忽尔飞起，一叶紧跟着一叶，呈圆圆的一个圈，旋着，转着。尔后又停落下来，发出沙沙的声响。舞动的枯叶、沙沙的声响，使得海马回里浮出一首儿时唱过的歌：“树上的叶子哗啦啦，小明在家等妈妈……”
不远处，十字路口旁，遥遥地站着两个人，举着小红旗，身着暖心的红马甲，专注地望向路面，偶尔跺跺脚，目光依旧透着笃志。
一路绿灯。似学生时代不喜红灯那般，一路顺风顺行。很快，便开启了一天的劳作。
“寒天催日短”。一弯淡淡的月儿，也早早地跃上浩空。我自东向西徒步前行。那淡淡的新月也在前方不紧不慢地走着。走走停停，生怕没了它的指引我会迷失方向似的。
近了，那个十字路口，红马甲依旧遥遥地站着。是否还是早上那两人？戴了口罩也不得而知了。
慢节奏的下班逢着一个红灯，也是没什么打紧的。一位奶奶站在一旁候着，脚边胀鼓鼓的两个袋子，翠绿的菜叶、红红的萝卜从敞口里探出头来。红马甲频频望向这边。两个背着书包的孩子，笑语声也随着人一并走近了。绿灯亮了。奶奶提起那两个袋子，人随后也被这两个袋子拉低了。红马甲向前移了两步。那两个背书包的孩子快两步走到奶奶面前。不一会，孩子的双手各拿起一个咧着嘴的袋子，三人并肩地走在斑马线上。我一回头，瞧见红马甲在书包后面伸出大拇指，使劲地点了两下。
有段时间的故事，常劝人路边倒地的老人扶不得，这已成为人们心中不可翻过的一页。这两位书包少年心怀善良，正努力地翻过。
河边，一丝丝柳枝低垂着，欲动未动地站成一排。突然又想起皲裂树杆，擎着硕硕如华盖的香樟来。寒潮袭来时，树木都为储备能量换了装扮，期盼来日的春天。而香樟却仍以旺盛的生命力、暖暖的春意，翠绿现身。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孙崇斌，浙江海盐县作家协会会员，喜欢静坐花草间，享受从一片叶长成一枝花的过程；喜欢散文，那种欲说还休的感觉；喜欢听歌，或宣泄或寄予或励志，喜欢美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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