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
初冬来临，兴化城的小雪节气变成暖冬了。镇上安置房的周边田野，种了好多花菜和搭在竹架上的西红柿。几个顽童在汀林村口的戏台边玩耍，其中有一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看上去很象童年时代的我。
戏台上锣鼓喧天，台下有十几位中老年人正在观看莆仙戏，听到演员们用本地方言唱戏格外亲切。记忆中我和村里的几个发小，当年也喜欢到处去表演“革命样板戏”。其中有《白毛女》《红灯记》和《沙家浜》……而台下的“观众”比现在多了好几倍。除了喜欢“演戏”，我们也做了很多让大人啼笑皆非的囧事。
提起童年做过的囧事，用十个手指是数不过来的。这些囧事和吃的、穿的、用的都有关系。总之，最后也都是很戏剧性地收场。
小时候兄弟姐妹多家里穷，每餐有鱼肉吃是不可能的，一日三餐能吃饱就很不错了。所以肚子挨饿时，特别是春夏青黄不接的季节，到处去找吃的是家常便饭。
记得有一次我和孪生弟弟还有发小清妹，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商量如何把刚摘来的蚕豆炒着吃，如果选择大人都去田里干活时是最佳良机。但炒蚕豆时烟窗会冒烟，为了不被邻居发现，我和弟弟先想办法爬到厨房的屋顶上，然后用稻草堵住烟囱。接下来是清妹在厨房外面探风，弟弟用稻草烧火，我站在砖头上炒蚕豆。
蚕豆炒到半熟时，闻到香味的我口水都流下来了。可厨房里的烟雾好象越来越大，有些浓烟开始从门缝里飘出来。清妹站在门外大喊：“着火啦，快跑啊！”此时，我和弟弟在厨房里也被烟雾呛得眼泪直流，弟弟边咳嗽边跑出来，我却壮着胆子把快要炒熟的蚕豆，用淘水的葫芦瓢盛好，然后藏在水缸里才跑出来……到了晚上，玩了大半天的我回到家，发现弟弟在吃晚饭，就悄悄地走近水缸里找蚕豆吃。结果蚕豆没吃到，奶奶却赏了我“竹片炒肉”吃。
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干的囧事，想起被奶奶发现后用“竹片炒肉”的屁股，现在都能感觉到痛。
吃一堑长一智，为了少吃奶奶的“竹片炒肉”。我们在家犯错时总和奶奶斗智，在外犯错也要想方设法解脱。家里兄妹多，缺劳力的家庭分的口粮也少。为了增加工分收入，我和弟弟还经常去生产队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夏天和秋天放暑假时，去生产队看护荔枝和龙眼也能赚到三成的工分。
记得有一年中元节，我和弟弟去村外的十五中后山看护龙眼。到了晚上，下一家看护龙眼的社员还没来换班，我们肚子又很饿，没东西吃就想起偷摘树上的龙眼充饥。可后山上的新坟旧墓多，蛇从墓边游到龙眼树底下也多。所以，要走远一点偷摘龙眼是不敢去的。不过听大人说晚上把捆得很紧的“草蛇”（用稻禾连接起来有大腿粗和两米长，中间有一尺间隔用稻草紧紧地捆扎着腰部不易燃烧完）点起来，蛇看到火苗是不敢靠近的，同时也可以起到驱蚊作用。
我在看护龙眼的床底下拉出“草蛇”，然后用火柴把它点着后，放在龙眼树下。当我采在草蛇上摘到一串龙眼时，弟弟就抢走躲到蚊账里面吃起来。伸手刚要再摘时，突然看到有人用手电筒一会儿照在树上，一会儿照在地上。我被吓得直往树的后面躲起来。
明知偷摘龙眼吃会被扣工分，可还是没忍住。眼看打手电筒的人越走越近，我在树后面也被吓得两腿抖个不停。当那个人靠近床边时，我才发现原来是生产队长来巡场。可她走近床边要掀开蚊帐时，我急中生智大喊：“我弟弟在床上换裤子呢。”队长用手电筒照着床上哈哈大笑说：“又是你们小夫妻在看场……”
那一次队长没有扣我们工分，我们也没敢把偷摘龙眼的事告诉家长。不过队长那一句：“从小偷摘龙眼，长大后就会偷牵羊”的话我们一直铭记在心，从此往后也不敢再做对不起队长的事了。
2021年11月30日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陈红姐，网名迷恋军港，上世纪九十年代随军去浙江舟山，现在从事财务工作。爱好文学，曾在《人民海军》《舟山日报》《湄洲日报》等报刊上发表多篇随笔。莆田市作家协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会员。小小说《军嫂》等九篇作品入选《唐卡》一书。部分小说和散文刊登在《华文月刊》和《精短小说》杂志上。两篇散文入选新书《渔樵歌笙》中，其中两篇散文被《厦门日报》推送到福建“强国学习”平台。在“莆田作家”和“冬歌文苑”公众号发表的50多篇作品被散文精选和散文诗网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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