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苦仃（二十）
清泉||江苏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亲面看情面，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薛小强一次机会吧。”婆婆杜兰娟乞哀求怜地说。
薛家的这一番动肺感腑的说辞一边是安慰着玉玉，一边是在为薛小强说情。
薛小强的弟弟薛小将也百忙之中抽身来到医院看望嫂嫂——玉玉。并代他的哥哥薛小强向玉玉表示深深的歉意。责怪薛小强做事粗暴，不计后果，有辱门风，对不起薛氏家族的列祖列宗，更对不起嫂嫂这么多年的功成行满。
薛大拿更是被气得嘴也歪了，眼也斜了，手也抖了，人也瘦了。
薛大拿无辜躺枪。为什么薛小强做错的事，让薛大拿来“买单”呢，遭到如此祸害。哎！薛大拿也太不幸了。
怪只怪那个可恶的——薛小强。把整个薛氏家族搞得怨声载道，声名狼藉。玉玉躺在病床上，看到薛大拿一张五官端正的脸被气得严重地扭了曲，变了形。也是心底一阵的收缩，收缩成爱心的形状。眼前的薛大拿让她的内心翻腾起五味杂陈。夺眶而出的泪水挂满两腮。
玉玉就是这么温柔善良。玉玉就是这么软玉馨香。她永远都放不下她心中那颗博爱的心。
欢欢和畅畅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着妈妈了。他们哭喊着要见妈妈。杜兰娟只好带着欢欢、畅畅来到了医院。
看到妈妈躺在病床上，欢欢一下子扑了过去，凄声地喊着“妈妈怎么了！妈妈怎么了！”畅畅摸着妈妈的腿喊叫着“我不要妈妈这样。我不要妈妈这样。”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泪流不止。
梅丽发现苦仃好几天与她没有音信。就打电话问苦仃为何突然不联系了，致使她心神不定。苦仃就把姐姐玉玉跳楼的事告诉了她。
梅丽听说姐姐跳楼了，急急忙忙请了假赶到凤尾镇人民医院看望玉玉。
玉玉说：“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来了？不耽误上班吗？傻丫头。姐姐没什么大碍，没必要赶来的。”玉玉的一番话俨然是一个姐姐在对一个妹妹说。
梅丽见姐姐伤得十分严重，也是心疼格外。
“姐姐，你真傻！你若是走了，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是那个薄情寡义、铁石心肠的薛小强吗？你想让欢欢和畅畅乳臭未干就失去母爱吗？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值得你去跳楼？你若是走了，苦仃会有多难过，我会有多难过，你想过吗？你是不是太自私了。自己一走了之了，把无尽的痛苦都留给活着的人。让你身边亲近的人每天都在为你承受痛苦，整日都在为你以泪洗面。这不是自私，是什么！没想到我的玉玉姐也这么自私自利。”
梅丽的一番话，说得玉玉默不作声。
苦仃在一旁也帮着梅丽说：“我的姐姐就是傻，傻到她连亲生骨肉都不顾了，傻到连她那个苦命的弟弟都不顾了……”
苦仃说话哽咽了。梅丽拿出手帕帮苦仃擦拭着泪水。自己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但在努力地抑制着，没有让眼泪喷涌而出。
玉玉看到苦仃与梅丽都在为她极度难过。心里的滋味真的是连她自己都感到难以下咽。
玉玉说想独自清净一会。苦仃和梅丽起身离开了。临走时，梅丽对玉玉说：“以后别再犯傻了。别人不心疼你，你要心疼你自己。姐姐多注意恢复身体。我只要有时间就过来看望你，陪你说说话，解解闷。”梅丽口中的“别人”毫无疑问指的是那个不求上进，铁石心肠的薛小强。
梅丽要急着赶回去上班，就没有留下来在凤尾镇吃饭。
苦仃把梅丽送上农运班车走了。目送着梅丽乘坐的那辆农运班车，苦仃的内心重又翻腾起一股莫名的潮绪。是不舍，还是……
这天，清风分外的和畅，阳光格外的柔和。玉玉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美好的天气了。她想出去走走，去享受一下那和气的风，去沐浴一下那柔和的阳光，让清风吹散她心底的痛，让阳光烘干她冰冷的心。玉玉艰难地从病床上翻身坐起来。
苦仃扶着姐姐下了病床。把放在病床边的拐杖递给了姐姐。
玉玉悲戚地说：“我想去爸爸、妈妈的坟墓上看一看。”她觉得只有在爸爸、妈妈的坟墓前，她才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才可以把积压在胸中所有的伤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虽然爸爸、妈妈已作古多年，但父母亲对她的爱永远没有消失，时时刻刻围绕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苦仃也正有此意，接着姐姐的话说：“我也好久没有去过爸爸、妈妈的墓地了。我陪你一起去吧。上次去还是过年，这一晃又过去了好久。”
苦仃在医院门口拦下了一辆马自达而后把姐姐抱上车。自己则坐在姐姐的身边揽着她，防止姐姐被颠簸得摔倒。
姐弟俩翻沟渠、跨坎坷、走崎岖、踏坑洼、穿杂草、过荆棘，遇到姐姐玉玉不能走，苦仃就弯下腰背着姐姐走。姐弟俩一路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爸爸、妈妈的墓碑前。
只见一堆纸钱正在熊熊地燃烧着，闪动着红红的火苗，很旺，很盛，偶尔弥散着缕缕青烟。那青烟随着吹拂的野风缭绕，升腾，越升越高，最后消失于空旷的天宇，仿佛要带去生者对逝者无尽的哀思。纸钱各种各样，有草纸，有元宝，有金条，有冥币，有香烟。离纸钱不远的地方还零零星星地散落着一些麦秸（这是一些地方上坟的风俗习惯，借麦秸来寓意着为逝者送去根根金条，可见，前来上坟的人是多么用心良苦）。往坟冢上看，两束一白，一黄鲜艳的菊花摆放在坟墓的上方，格外地引人注意。菊花在清风里轻轻地摇摆，摇摆成一股难以言说的缅怀之情。
睹物思人依稀在，青山碧岭幻音容。故人离去痛分别，明月清风入念来。
（未完待续）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马发军，男，笔名清泉，江苏省常州市小学语文高级教师。江苏省市作家协会会员。乡土文学全国抗疫征文大赛二等奖。平时喜欢畅游书海，激悦文字；任心灵在文字里自在游走，任思绪在文字中自由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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