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寒冷拥抱春
钟爱春日和煦的阳光、粉红的花蕾，以及曼妙微风中，那无数拖着绿辫子的柳条儿。然而，这个冬天似乎太长，春分了，寒未减，雪尚飘。孤寂的我，捧一本诗集，眼波却如纷飞的蒲公英种子，在窗外的街面上留连；耳鼓聆听悠长的冷风发出哀叹。
疫情划伤春天的脸，使我们不能纵情山水，留连闹市，你我他皆成宅女、宅男。孤寂是种耐力，沙漠中那峰骆驼，背负沉重，忍受着炎热饥渴，却一步一步坚定向前。孤寂也是煎熬，一文友曾讲过他的感受。
2020年初，他的家乡武汉被迫封城。政府的多方举措，保证了居民衣食无忧。既便如此，心中仍是莫名烦躁。书桌上铺一叠纸，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每天只是盯着手机看微信，对我诉说，最喜欢看的一句是“武汉加油！”他准备整理思绪，那日备下一瓶酒，又特意点一份外卖叫顺香居烧麦，收货时间下午五点。
到点了，外卖却左等不来，右等不到，电话询问，回答正在运送途中，一直到傍晚六点多才到。小区大门外，文友与外卖小哥四目相视，当看到对方疲倦的身形时，便把质问的话压了回去，接过烧麦愤然离开。
夜晚，微信提示好友申请，文友毫不犹豫点击接受，蹦进一个叫“匆匆”的朋友。对方熟门熟路先开口：“您好，为睌到的顺香居道歉。”原来是外卖小哥。
接下来还有大段文字：“本应按时送达，但接到又一个求送电话，是火神山医院院长。他说，有七名来自东北的援汉医务人员，从清早便忙碌，已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了，甚至连自备的水瓶盖都未拧开过。他们都套着尿不湿，为把时间尽可能留给患者，尽量不去厕所。身体既便是铁打的也经不起这样拖，因此点七份东北人喜欢的猪肉芹菜水饺，表示一下武汉人民的谢意。
我不能拒绝这位院长的请求，这场疫情就像宙斯布施的潘多拉魔盒，对我们释放了病毒、灾难、痛苦，而这些天使们正努力把这些捕捉住，又重新摁回盒子里，并把健康、快乐、幸福传播出去。您不觉得他们是最可爱、最值得敬重的人吗？”
文友是位诗人，此刻所有的诗意竟似被汉江水湮湿，连一句也打捞不起。回复四个字：“江城加油！”
时间在孤独里消弥，宁静成为朋友；期待在灵魂中绽放，独处变为知音。从阿尔法、贝塔，到伽马、德尔塔，乃至当前的奥密克戎，病菌在不断变换着花样，而人类战胜它的信心也愈来愈强。一座城市，一个村落，一条街巷，具体到一个房间某个人，疫情可能使他们是孤独的，但又是相联的，休戚与共的。你念着我，我惦着他。
春节后的一天，一位寄居南方儿女家的朋友，借拜年机会，说出想回老家看开河的愿望。我哑然失笑：“眼下刚交六九，而七九河开指南方，东北天气嘎嘎冷，你不是不知道。放宽心在儿子那住好。”
朋友说出他的担忧：“眼下疫情趋缓，指不定哪天又卷土重来，还是早准备的好。”果然，时间不长他便返回。我们没见面，也没张罗接风酒，各自家中蜗居。那一天，他打电话：“明天去看开河，气象预报我看过了。”
第二天，各骑一台电动车上路，路上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均不搭话，嘴上一律掩一方口罩。我们选择一处狭窄且深邃的河面，因为这样的地段冰层厚，尚未融开。而较宽阔的河段，由于水浅冰薄，已是水流潺湲。
伫立崖头，一轮太阳的照射，使洁白的冰面渐有水湿的痕迹，不时传出冰层融断的咔咔声，我们出神地望着这些变化。终于，随着沉雷般的巨响，狭窄的河床被撕开，如开了锅的米粒般，冰块四散分裂开来，小的溅向崖壁，大的横冲直撞，然后被水吞没，一路向东。
人们常把个人的微小形容为“沧海一粟”，细想连一颗谷粒都不够，只能算一粒水分子中的氧或氢。然而，十四亿人便汇聚成汹涌澎湃的洪流，奔腾不息的黄河、长江，任什么力量都不可阻挡！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李昊融，笔名里厘，网络用名朝阳昊融。辽宁省朝阳市人，当过煤矿工人，企业报记者、编辑。2001年因企业破产而下岗，经历十余载打工生涯。热爱生活，喜欢文字，作品散见《南方日报》《西安晚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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