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经典阅读
在疫情仍在全球肆虐的2022年，疫情防控常态化，我宅在家里，系统性地阅读了一些经典文学作品，以便从中汲取不忘初心、英勇奋战、夺取最后胜利的精神力量。
我发现，中国现代抗战文学的宝库中，煌煌九十余万言、堪称鸿篇巨制的《四世同堂》是一颗永远璀璨的明珠。这是老舍先生所著的最长篇幅的小说名著，也是他最好的经典文学作品。
《四世同堂》特色突出，风格鲜明，迥异于其他抗战文学作品，其表现的是在罔罔的时代沉落的威胁中，北平沦陷区八年间普通民众的悲惨生活，寄寓了作者深刻的同情与悲悯。
虽然不是正面描写叱咤风云的抗战场面，而是撷取小羊圈胡同的小人物这一特定群体为国民的代表，通过他们在抗战期间的遭遇，控诉和揭示了日本侵略战争给国人带来的深重灾难和无尽屈辱，同时也深刻地反映了民族觉醒的伟大历程，其中蕴含着民族大义和家国情怀的沉重主题，读来令人震撼，发人深省。
老舍先生是道地的北平人，对于京味生活格调与风情谙熟于心，融入笔端则京腔京韵十足，此种鲜明的风格，若从他的作品中去寻找范例，可谓俯拾皆是。《四世同堂》同样如此，皇城根、颐和园、胡同、四合院、石榴树、什刹海、中山公园、京戏、大鼓……小羊圈胡同虽然是作者虚构的一个典型环境，胡同各色人等也是子虚乌有，但读来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显得很真切，仿佛就是我们身边，这就是细节真实的力量与文学艺术的魅力。后来的与小说同名的电视剧，特地请来京韵大鼓圣手骆玉笙先生演绎主题曲《重整河山待后生》，可谓深得原著京派风格之真昧。
然而，以为老舍先生以北平为小说发生地，以胡同百姓生活为素材，仅仅是因为擅长驾驭这种题材的话，则是肤浅的。作品确实把北平和北平人刻画得栩栩如生，风味纯正，但探寻小说的主题，则有更深刻的意义。小说字里行间，不乏对北平的美的细致描述与由衷赞叹，而这种美，在战争的威胁戕害与异族的侵略蹂躏的背景下，则尤其教人觉得痛心。如果说，“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那么，小说的隐含着的一层意义恐怕就在于此，小说第一部取名《惶惑》，恐怕就是寓意于作为战时沦陷区的北平，越是富于自然风光之美、历史人文之美，越是一场令人恐惶的悲剧。
细细思量，小说的发生地为何定为北平，而不是其他的抗战激烈的地方，甚至不是中华民国的首都南京呢？众所周知，南京虽然是民国首都，但从历史积淀与文化渊源来说，都比不上古都北平。明清数百年的经营，让北平成为国人心目中的真正的都城，其首善之区的地位无可匹敌。显赫的皇家威仪、世界中心的荣光、秀美风光、灿烂文化，让北平人心中生发出天朝大国的自豪与骄傲。而一旦这种尊严被侵略所打破，尤其是文化的自信因沦陷多年被异族文化入侵、压制、蚕蚀，便愈发地凸显出国民面临民族大义何去何从抉择的严峻性，便愈发地突现出国民迸发家国情怀的生死存亡的急迫性。由此可见，抗战时期的北平是整个中国的缩影，北平人则是整个国民的代表，如此典型环境与典型人物，岂不正是彰显民族大义与家国情怀最好的载体吗？
《四世同堂》作为文学作品，其表现抗战的“宏大叙事”，在于年代久长、人物众多、关系复杂、事件繁多、卷轶浩繁，但更多是通过细节的逼真来呈现，从而达到以微见著的艺术效果，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四世同堂》不是一部壮怀激烈的抗战史，却是一部波澜壮阔的抗战史诗。
小羊圈胡同人物的众生相，形象地代表着国民在抗战时期的表现，或者可歌可泣，或者可恨可鄙，可哀其不幸，可怒其不争——与世无争的钱默吟老人，由诗人变为战士；具有反抗精神的祁瑞全，出走后一直走在抗战的道路上，直到胜利，他机智勇敢，是国民活力与希望的象征，是我们景仰的英烈；祁天佑，不堪日本人的侮辱而跳河自杀，保持了个人气节；尤桐芳、高第，觉醒的中国人，走上了反抗的道路……而书中的反派，则同样摆脱不了悲惨的命运：祁瑞丰、蓝东阳、冠晓荷，一众汉奸，他们丑、脏、无耻、狠毒，是人中的垃圾，而是日本人的宝贝，最终或被主子活埋，或饿馁而死，不得善终；大赤包，狠毒霸气，却死于非命；招弟，更沦为可耻的叛徒特务……在面临日益严峻的民族危机，每个国民都必须作出明确的抉择，但是偷生则意味着无生，这是小说第二部《偷生》的寓意，从而体现了国民从迷昧到缓慢觉醒的历程！
是中国人，都免不了家与国孰轻孰重、何去何从的两难与困扰，家国情怀是我们绕不过去的一个永恒的主题。正如京韵大鼓中唱道：“月圆之夜人不归，花香之地无和平……”这是一个氤氲花香、爱好和平的国度，这是一个崇尚“四世同堂”式家庭天伦之乐的地方，从过去到未来，家是我们永远迷恋的归宿。因此，祁老人的梦想只是渴望圆满地度过80大寿而时势却百端搅扰，而祁瑞宣却是因为家的羁绊想出走反抗不能出走的人。但是，在日本帝国侵略的铁蹄下，古老宁静的生活被打破，在第三部《饥荒》中，小妞子在抗战胜利当日死于饥荒摧残，即便是祁老人，也被迫发出愤怒的吼叫，而瑞宣更是冲破了家国情怀的困扰，敢于承担，时时忧国，配合瑞全抗战……有种观点认为，老舍本意是批判传统的家庭观念严重影响了抗战，让人们苟且偷生，但笔者却分明从小说中看到作者对四世同堂式生活的眷恋。毕竟，抛开一时一地的得失，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为何只有我们中国能屹立于世界文明之林而始终不倒，重家庭观念、无论如何要生存下去的毅力与决心，才是一个民族生存的动力与精神支柱！
联想到当前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如今已经处于防控常态化，但依然牵动着举国上下每个人的心。疫情之初，在一场全国人民同舟共济、坚定信心、共克时艰的伟大战“疫”中，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都需要作出自己的选择。疫情之下，有人被困在路上，有人滞留在外地，也有人奔赴前线，更多的人留守在家里，足不出户，以这种特殊的方式为抗疫作贡献！我觉得，将来在疫情终被战胜的时刻，我们有义务留存每个抗疫者、逆行者、志愿者的感人故事，并代表国家和民族以及伟大的中国人民向他们表达最崇高的敬意、最诚挚的感谢，以此传递和彰显在这场伟大的同舟共济、共克时艰的“战疫”中，他们心系苍生、情暖百姓、服务社会、济危解困的正能量！
2022年我们喜迎党的二十大隆重召开，清明时节，我们为疫情中死难同胞哀悼，同时也向英勇的白衣战士们致敬！此时此刻，阅读抗战经典《四世同堂》，重温先辈在抗战那个特殊年代的惨痛经历，分享百姓被侵略的痛苦，重温英烈抗战胜利的荣光，我们感同身受，我们永世不忘！
“重整河山待后生”——现在与《四世同堂》所处的时代虽然不同了，但我们面对灾难、必须作出选择的形势则完全相同，《四世同堂》的故事震撼和教育着每一个读者，每一个国人，当面临抗战与抗疫这样的民族大义与家国情怀的考验时，我们必须作出正确的抉择，要像那些勇于献身的英烈一样，投身于彻底战胜新冠病毒肺炎疫情、复兴中华的伟大事业与梦想！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丁运时，男，武汉市作家协会会员。十三岁开始发表作品，多年来，曾在各地报纸上如中国青年报、中华读书报、光明日报、工人日报、新民晚报、羊城晚报等发表诗歌、小说、散文、评论等文学作品数百篇，达数十万字；近年来，开始参加全国征文比赛，曾获得各类多项征文或征集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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